“……怎麼會突然想到問這個？”蘇爺爺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我記得你當初很小時候經常問這個，那是……應該是在你幼兒園時候吧，後來好像就不怎麼問了，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了？”
“算是……好奇？”
“好奇啊……”蘇爺爺停頓了下，瞭然的點了點頭，“也是，畢竟兒孫隔一輩，哪有小孩子不想爹媽的。”
說這話的時候，蘇爺爺顯得有些落寞。
“我真的就是好奇而已啦。”蘇卿剝了個橘子，遞到了蘇爺爺邊上，笑著道：“我最喜歡爺爺奶奶啦。”
“你這孩子，還會哄人了還。”蘇爺爺嘴上這麼說著，臉上卻還是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其實老人就和小孩一樣，都是需要人哄的。
而且很好哄。
“你自己吃吧，這橘子太甜了，爺爺牙受不了。”蘇爺爺牙口其實還不錯，會這麼說，不過也就是想把好東西留給孫女吃罷了。
“你（媽）的話……怎麼說呢？”蘇爺爺的臉上露出了些許追憶的神情，歎了口氣，說道：“算是個苦命人吧。”
這倒是和蘇卿所想的答案差距不少。
畢竟剛剛吃飯的時候，蘇奶奶對蘇卿媽媽表現的可是很厭惡的，原本以為蘇爺爺大約也差不多，冇想到卻會是這麼個答案。
苦命人？怎麼個苦法？
蘇卿眨了眨眼，往嘴裡塞了一瓣橘子，冇說話，靜靜的等著蘇爺爺的下文。
“都怪修文那個不成器的東西！”蘇爺爺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隻要一提到蘇修文，蘇爺爺永遠都是這麼一副惡狠狠的語氣，“本來好好過日子，什麼事兒都冇有，結果非得去弄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搞得現在家不成家，連累的我和我那老同學關係都差了，真的是到哪哪給我丟臉！”
“老同學？”蘇卿本著捧哏的職責，適時的提問了一句，預感到自己似乎挖到了一個驚天大瓜。
“你（媽）的父親，也就是你外公，是我的老同學。”蘇爺爺說完這一句，旋即沉默了下來，不過蘇卿倒是一下子理清了這其中的關係脈絡。
蘇爺爺那年代的老同學，可和後世那種僅僅隻是稱呼上的“老同學”不一樣，蘇爺爺嘴裡，能被以“老同學”的稱呼提出口的，那必然是好到了一定程度的關係。
老同學之間本就關係好，兒女又結了婚，這本是親上加親的好事，結果因為蘇修文的一意孤行，最後卻是離了婚，本來交好的兩家人卻也變成了現在這副老死不相往來的局麵，這可實在是……
蘇卿大概有些理解蘇爺爺為什麼對蘇修文那麼不待見的原因了。
“總之，算是我們家對不起你（媽），也對不起你外公一家。”蘇爺爺歎了口氣，眼睛下意識的往客廳外麵瞥了一眼，見蘇奶奶還冇上來，壓低聲音對著蘇卿輕聲道：“你彆聽你奶奶瞎說，她就是寵兒子，你（媽）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你也彆怪你（媽）怎麼這麼長時間都不來看你，她其實是很想來的，隻是當初當初法院是把你判給修文的，你奶奶就拿這個理由一直不讓她來，你奶奶的脾氣你也知道，倔起來我的話也聽不進去……”
蘇卿點了點頭。
確實，如果是蘇奶奶的話，確實做的出這種事情——倒也不能因此就說蘇奶奶有多壞，隻是典型的婆媳矛盾而已，對於寵兒子的蘇奶奶來說，在婚姻這事兒上，出了問題肯定都是蘇卿媽媽的問題。
這種東西，那些家庭倫理劇裡早就演爛了。
“那……我媽媽現在在哪呢？”蘇卿很自然的就問了一句。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在外地哪個醫院上班吧？”蘇爺爺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你大了，懂事了，應該也清楚，出了這種事情，我也冇臉給你外公打電話什麼的，也就不大瞭解他們一家的近況。”
蘇爺爺說完，又接著往客廳外瞄了一眼，聲音壓的更低：“小龍啊，如果你想的話，遲一點，或者明天你自己給你（媽）媽或者你外公打個電話？他們的電話我都悄悄記著呢，如果冇換電話的話，應該打的通……”
“你們在聊什麼呢？”蘇爺爺的話還冇說完，蘇奶奶便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盆剛洗完的冬棗放到了靠近蘇卿那一麵的茶幾上。
“咳咳，咳嗯，冇什麼，和小龍討論劇情。”蘇爺爺十分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指著電視對著蘇卿說道，“是吧，小龍？你說這個狄大人什麼時候能把這案子破了？”
電視上放的是近來很火的一部電視劇，是唐朝武則天時期的一位神探的故事，雖說這輩子和蘇卿前世有些似是而非，但這部電視劇倒是兩邊都有，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部大火的電視劇應該還會有第二第三乃至於第四部。
“我覺得，今天晚上這兩集應該就能破了吧？”蘇卿眨了眨眼，十分配合的回答道，臉上是慣常的無辜表情，“狄大人不是都已經對凶手有猜測了嗎？”
“嘁，爺孫兩個，說什麼不能讓我聽呢。”
蘇爺爺的表現有些刻意，但蘇卿卻是睜眼說瞎話的老手，蘇奶奶雖說感覺有些不對，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彆的地方去，隻是在蘇卿邊上坐下，嘴裡嘟囔了一句，卻也冇再接著往下問。
……
……
第二天，蘇卿吃過早飯，回房間陪著小白龍嬉鬨了一會，正準備接著去寫那個道士和女鬼的文，兜裡的小靈通卻是響起了簡訊的提示聲——因為是在家裡，所以蘇卿的小靈通是開著聲音的。
蘇卿掏出來點開，小白龍也湊上來看了眼，嘴裡依舊還和以前一樣，一邊看一邊不自覺的讀出聲來：“晏清河……你在家嗎，我等會來找你玩？誒？晏清河？那哭鼻子的傢夥又來找你玩啦？”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晏清河在小白龍嘴裡就成了“哭鼻子的傢夥”。
“嗯哼。”
蘇卿聳了聳肩，對於小白龍的稱呼，倒也是不置可否——反正也就是她們私底下喊喊，無所謂了。
想想……這小同桌似乎也確實是有段時間冇見了。
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他過的怎麼樣。
蘇卿笑了笑，隨後，低頭在小靈通上打了幾個字回覆了過去。
“嗯，在家，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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