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提督前幾天參加了聖建日嗎？」妮娜問。
對於一眾提督來說，不管怎麼聊肯定繞不開切身相關的聖建日，好像兩個玩家聊天肯定少不了聊起遊戲界最近發生的大事情。
「那當然了。」蘇夏把他酒杯裡面剩下那一點酒全部喝完了，看了看曲綺的酒杯空空無也，拿起酒瓶幫她倒了一杯，再看妮娜，她連酒杯都沒有，當時從座位上面站了起來朝著吧台方向揮揮手，「老闆，拿一個杯子過來。」
「你們就喝這個酒嗎？」妮娜拿起酒瓶看了看，酒精含量還不到的十的酒根本就不算酒，只是飲料而已，她跟著站了起來，「伏特加，拿一瓶伏特加過來。還有兩個杯子。」
就算被小看也好，逞能只會自找苦吃，蘇夏提醒道：「你不能太喝酒。」
「所以我只要了一瓶伏特加。」妮娜理所當然說。
「真不能喝。」蘇夏說，他看著妮娜，心想剛剛聽曲綺介紹，她屬於俄羅斯族，也就是小毛妹了？
「男人不能說不行。」妮娜說。
「不行就是不行。」蘇夏無奈說，他才不會那麼輕易被激將。
「一杯。」妮娜說。
「不行。」蘇夏說。
妮娜討價還價：「半杯。」
蘇夏想了想，他不喜歡喝酒，非要喝還是可以喝一點，平時在鎮守府裡面沒少陪著威爾士親王、英王喬治五世等等人喝酒，雖然是喝酒，沒有辦法像是蘇系那麼喝酒，一瓶伏特加噸噸噸一口就悶了，半杯酒還是沒有問題，他說道：「好吧好吧。」
妮娜心滿意足點頭，隨後轉向曲綺，說道：「曲奇一杯啊。」
「不喝。」曲綺頓了頓強調說，「半杯也不喝。」
妮娜盯著曲綺，說道：「曲奇不給面子是不是？」
「就是不給面子。」曲綺說。
「好吧。」妮娜投降了，她知道曲綺是一個堅定的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決定了不管怎麼拜託、懇求、激將和威脅什麼的都沒有任何用處，「不喝就不喝……蘇提督我們喝，不要理那個一點不會看場合的人。」
「我反悔不喝行不行。」蘇夏好笑問。
「不行。」妮娜毫不猶豫，服務員這個時候新的酒杯和伏特加送過來，她拿起伏特加拿來一個新酒杯幫蘇夏倒酒，意外地沒有多倒，「半杯就是半杯，說什麼就是什麼。」隨後給自己倒酒，那是滿滿一杯，接著端起酒杯朝著蘇夏示意一下，「隨意，大家隨意就可以了。」
「隨意。」蘇夏端起伏特加。
妮娜也沒有多喝，就那麼一指，隨後望向蘇夏，他只喝了那麼一絲，問道：「我們剛剛說到哪裡。」
「聖建日。」蘇夏說。
「對，聖建日。」妮娜說，「蘇提督聖建日建造了嗎，收穫怎麼樣。」
這真是峰迴路轉。蘇夏乾乾準備開口，炫耀一下他新建出來的G3級戰列巡洋艦無敵號，又是曲綺打斷他。
「你們聊，我坐累了出去走一下。」
「曲奇不要這樣。」妮娜說，「不聊了，我們不聊，不聊建造。」
曲綺重新坐下了。
蘇夏滿臉失望。
妮娜看到蘇夏失望的表情，攤手道：「我也不想的，但是曲綺不想聽我們說建造的事情，我也沒有辦法。」
「沒關係。」蘇夏說，他真的對曬船沒有什麼興趣，只是抱著順手為之的打算，為此並不覺得太失望。
「我的，算我的。」妮娜端起酒杯朝著蘇夏舉了舉，一口氣將伏特加喝了大半。
蘇夏只是抿了抿。
「你是曲綺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妮娜拍著胸口，她穿著相當暴露，但是胸部只能說一般般而已，「有時候問題就找我。只要我能夠幫得上忙。」
「好。」蘇夏好笑說，「我記住了。」
「我答應蘇提督，蘇提督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深海艦娘，什麼難纏的深海艦娘，我派我的艦娘出擊……不是說大話，不說百分百，深海旗艦什麼的不算，還沒有我解決不了的深海艦娘。」妮娜朝著蘇夏眨眨眼睛，「蘇提督是不是陪我喝一點酒？」
蘇夏只能舉起酒杯，和妮娜碰了碰，配合說：「那就提前感謝妮娜提督了。」
「好說好說。」妮娜將酒杯剩下的伏特加一飲而盡，感覺不過癮，又倒了一杯，幹掉一半，「另外我不叫妮娜提督，妮娜是我的名……妮娜，你就跟曲奇她們叫我妮娜好了。」
「好。」蘇夏點頭。
妮娜很顯然是一個有點話嘮的少女，自顧自說起她們家搬到的經歷，自顧自說起她怎麼成為提督，又怎麼和曲綺、商楚等等人認識的經歷，一邊說一邊喝酒，一瓶伏特加根本不過癮，又點了兩瓶伏特加。
又一瓶伏特加打開，妮娜說起她的鎮守府，她的鎮守府裡面有什麼艦娘，主力艦可不少。曲綺這一次沒有口口聲聲走開，因為妮娜並不是故意炫耀。
「我和楚楚、曲奇一起畢業的，她們的鎮守府加起來估計還不如我的鎮守府。」妮娜突然笑了起來。
「沒辦法。」曲綺也倒了一點伏特加，小口抿著，「運氣差，只能做一個非洲提督，當不來歐洲提督。」
妮娜看了曲綺一眼，曲綺無論如何算不上非洲提督，她的鎮守府還可以，不然今天也沒有辦法出現在這裡，即便如此，她也稱不上什麼歐洲人，只能說中規中矩的亞洲人，包括商楚也是一樣，主要是那些非洲提督實在太多了凸顯得她們與眾不同罷了。
她毫無疑問是歐洲人，從學校畢業成為提督，短短几年時間已經擁有好幾個主力艦，比不上那些底蘊深厚的提督，但是沒有一點水分的超新星還是沒有問題的。大家所在的階級不同，有時候很難聊得來。她覺得稀疏平常的事情，在她們眼中就是海豹上岸。
妮娜轉著酒杯看向蘇夏，心想曲綺剛剛說他鎮守府相當強大，曲綺不喜歡說大話，再看他的年紀，無非商楚的年紀，看起來他是一個歐洲人，他們應該有話題吧，可以聊得來吧，她可以理解她吧。
「蘇提督覺得怎麼才能成為一個強大的提督。」妮娜突然說，「僅僅是運氣好就可以了嗎？」
「不行吧。」蘇夏說，「不過好像成為歐洲提督，沒有運氣肯定不行吧。」
「確實，沒有運氣肯定不行。臉實在太黑了，十次建造失望也是有可能的。」妮娜說，「但是光有運氣也不行，哪怕每次建造都可以建出艦娘，沒有那麼多資源怎麼辦，建造可是相當耗費資源的。」
妮娜托著下巴說：「真的有那種天命之人嗎，每次建造都有收穫，每次出擊都有回報。大家的運氣其實就那樣，可能比其他人好一些，但是遠遠不到拉開那麼大差距的地步。」
「很多人總是覺得歐洲提督就是運氣好，殊不知道他們建造了多少次。他們只看到歐洲提督建造出艦娘的一瞬間，感慨歐洲提督運氣好，不知道歐洲提督背後有多努力。」妮娜頓了頓，「好像人們只知道愛迪生髮明多，他是天才，不知道愛迪生一輩子有多努力，光是為了發明燈泡就進行了多少次實驗。」
妮娜端著酒杯小口小口啄著，因為喝了不少酒的關係臉蛋有些紅撲撲的，昏暗的燈光格外嬌艷，說道：「或許是因為眼睛只能看到別人，看不到自己的原因，人們總是認識不到自己。」
「別人能夠上大學是別人的學習能力強，自己上不了大學是自己的學習能力差，反正不是自己不夠努力。別人能夠找到女朋友，那是因為別人又高又帥，自己沒有那種條件理所當然找不到女朋友，殊不知許多人不高也不帥，女朋友一個又一個。」妮娜猛一下靠到椅背上面，呵呵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曲綺說，「你是想說你成為歐洲提督，全部是靠你努力來的？」
曲綺冷笑一聲說道：「你覺得只要努力就可以考上大學，殊不知許多人就算晚上熬夜看書也沒有好成績，怎麼也記不住英語單詞。許多學校一個班能夠考上二本的就幾個人，就那麼幾個人努力嗎，其他人都不努力嗎？」
「又高又帥就是容易找女朋友。」曲綺說，「哪怕他們是性格糟糕，就是一個渣男，就這樣還有一大堆女孩子趕著上，認為自己一定能夠俘獲對方。」
「就你努力經營鎮守府，我們都不努力經營鎮守府？」曲綺說，「承認自己運氣好就那麼難嗎，承認自己比別人更擅長學習那麼難，認識自己就那麼難嗎……我不知道有些人為什麼非要否認自己得天獨厚，聰明、長得好、家庭條件好，認為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通過努力而來的。」
妮娜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你見過凌晨四點的太陽嗎？」
「誰沒有見過？」曲綺挑起好看的眉毛。
「你有試過一個人扛起所有工作的經歷嗎？」妮娜說，「鎮守府剛剛建立什麼也沒有，一個人管理整個鎮守府，處理工作，安排工作，既是提督，又是廚師，還要兼職老師熬夜看書第二天培訓艦娘，空餘的時間建設鎮守府，扣扣索索一點資源拿去出擊拿去建造。」
「誰不是那麼過來的？」曲綺說。
或許是因為喝了酒的關係，冷靜的曲綺也變得衝動起來，說道：「妮娜，你真的有些傲慢了，歐洲提督當得太久了，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覺得自己努力，其他人都不努力。」
「對。」曲綺說，「大多數人還不到拼天賦的時候，但是大多數人也沒想成為什麼大科學家，用不到天賦。天賦不止決定了上限還決定了學習效率。有些人就是會學習，隨便學學就有好成績，有些人就是努力了也比不過別人。」
妮娜看著曲綺，曲綺不甘示弱。
「蘇提督。」妮娜突然喊，「你怎麼看。」
蘇夏誰也不想得罪，期期艾艾道：「天賦重要，運氣重要，努力也要吧。」
「蘇提督能夠出現在這裡，曲奇也說了蘇提督的鎮守府十分強大，想必不簡單吧。」妮娜問，「能夠擁有那麼強大的鎮守府，運氣重要，還是努力更重要。」
「呃……」蘇夏猶豫著，「都重要吧。」
「蘇提督的鎮守府有多少艦娘？」妮娜問。
「那個……」蘇夏支支吾吾。
「說啊。」妮娜說，「就問問你有多少艦娘不為難吧。」
「不為難。」蘇夏遲疑著開口，「好幾百吧？」
「好幾百？」妮娜覺得她聽錯，「你是不是搞錯單位了。」
「就是好幾百。」蘇夏說。
「全部是驅逐艦？」妮娜問，有那種提督，擁有超多艦娘，但是全部是驅逐艦，要知道光是弗萊徹級驅逐艦就是近兩百艘，「有多少主力艦？」
「沒有數。」蘇夏說，「不知道有沒有一百。」
「講笑話嗎？」沒有親眼見過，任誰也不相信那麼荒唐的話，妮娜問，「你當提督多久了？」
「有好幾年吧。」蘇夏算了算時間，反正他入坑遊戲有不短的時間了。
妮娜真的笑了。
蘇夏也懶得解釋，愛信不信。
「算了，不說這個。」妮娜舉起酒杯，「喝酒、喝酒，說多了傷感情。」
大家沒有再說什麼天賦啊、運氣啊、努力啊什麼了，聊起別的東西，深海艦娘啊，深海旗艦啊，沒有人能夠拒絕要塞姬。
「我發現一直盯著我們。」妮娜突然說。
「我也發現了。」曲綺說。
「我也是。」蘇夏往酒吧的角落看去，感覺那裡坐在那裡的兩個人十分熟悉。
蘇夏從座位上面站了起來，往角落走去，等到走近了總算認出兩個人，扎著馬尾戴著運動帽的女子是密蘇里，戴著墨鏡女子是黎塞留，金色長發盤起來藏在鴨舌帽裡面，他呼了一口氣，說道：「我想問一下，你們兩個人怎麼在這裡？」
密蘇里義正言辭道：「悄悄保護提督啊。」
「我看你們是不放心我，悄悄跟蹤我吧。」蘇夏說。
密蘇里沒有任何不好意思，說道：「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就好了，拆穿了大家都尷尬。」
妮娜和曲綺走了過來。
「認識的？」妮娜問。
「我家艦娘。」蘇夏頭痛說，為兩個人做介紹，「密蘇里。黎塞留。不放心我，悄悄跟了過來。」
「歐洲三劍客的黎塞留，還有衣阿華級戰列艦密蘇里？」妮娜問。
「現在是導彈戰列艦。」密蘇里說。
「就你們兩個人嗎？」蘇夏說，「其他人呢？」
「大青花魚和射水魚還在看恐怖片，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北卡羅來納變成幼女陪著她們一起看。維內托睡覺去了。然後胡騰啊……」密蘇里說，「就我和黎塞留兩個人跑出來保護提督。」
「還保護提督呢……」蘇夏往回走，「你們繼續保護提督吧。」
「不，我想和提督喝酒。」密蘇里追上蘇夏。
妮娜和曲綺站在一起，點點頭道：「又是密蘇里，又是黎塞留……好幾百艦娘…不到一百主力艦……當了好幾年提督……」
「我覺得還是運氣比較重要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