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見過許多人當着他的面一套，背着他又是一套。

比如平時見到她時是矜持、溫柔、可愛的嬌俏少女。但是偶爾路過咖啡廳從窗戶看進去看到她和大家聊天，有盤著腿坐在沙發上面扣腳趾，有雙腿搭在餐桌上面葛優躺，有躺在沙發上面玩手機，衣服卷了起來露出肚臍也不知道扯扯。

相比之下，U156表裏如一，就算他今天晚上搞突然襲擊，沒有事先打招呼，甚至沒有視線敲敲門，看到的U156依然是一個衣服穿得整整齊齊，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面看電視的可愛幼女。

與此同時U156聽到推門聲，順着推門聲傳來的方向看去，發現蘇夏大步走進她們U艇宿舍的客廳裏面，這個客廳是她們日常活動的地方，喊道：「提督。」

「提督來我們宿舍有什麼事情嗎？」U156問。

「沒有事情就不能來嗎？」蘇夏反問。

「可以。」U156說，「歡迎提督。」

「不客氣。」蘇夏一直走到沙發旁邊，「U156一個人嗎？」

「嗯。」U156點了點頭。

「其他人到哪裏去了？」蘇夏左顧右盼。

「不知道。」U156搖頭說。

蘇夏坐到沙發上面，小心翼翼往U156身邊挪了一點，又挪了一點，想要抱抱U156好好親近，不知道為什麼伸不出手，感覺那是對純潔天使的褻瀆。

忍忍吧。蘇夏最後還是控制住了罪惡的雙手，努力轉移注意力，他望向電視，電視裏面正在播放紀錄片，「這是什麼紀錄片？」

「水下地獄之二戰潛艇戰。」U156回答。

「哦。」蘇夏應了聲，他看着電視，即便這些天就連晚上都在努力學習英語，還是聽不懂那些英語說了什麼，不管如何中文字幕還是看得懂的，「擊沉皇家橡樹……說的是U47啊。」

只要是涉及二戰潛艇的節目，肯定少不了U艇，少不了U47。

「任何一個U艇落單了，離死亡也就不遠了……唯獨U47前輩是個例外。」U156說，雖然對作為艦娘的每天活力滿滿的U47不太感冒，不妨礙她佩服那一艘大膽穿越斯卡帕灣的封鎖線，大膽潛入英國海軍的基地內擊沉皇家橡樹號戰列艦的王牌U艇。

「U47很強，但是U156也不差吧。」蘇夏看着U156的側臉，她的臉部線條很柔和，「我記得U156一共有九萬多噸的戰果。」

「U47有十六萬噸。」U156說。

「都不如我，我有五十萬噸的戰果。」

稚嫩的聲音響起來時，蘇夏感受到一雙柔軟的手臂從後面摟住他的脖子。

蘇夏回頭看去，只見一個紅髮低雙馬尾的幼女站在那裏，那是U35。

U35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服役於德國的一艘U31級U型潛艇，主要在地中海海域活動。

這一艘潛艇看似不太起眼，卻有着令所有同行都為之汗顏的戰績——累計擊沉224艘艦艇，總噸位達驚人的539741噸。她是歷史上擊沉噸位最高的也是最成功的U型潛艇，甚至把「U型」這個限定拿掉也沒有問題。

另外必須一提的是，U35好好地活到了戰後，雖然一度被轉交給英國，最後遭到拆解就是了。

至於遊戲裏面的U35由於沒有改造，強度不太行，不過由於耐久相當低，就算大破也可以很快修理完畢，出擊的機會不少。其實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立繪相當可愛，看起來就軟軟的身子抱起來一定很舒服。

「U35前輩啊。」U156說，「確實，大家的戰果都不如你。」

蘇夏伸手直接將U35從沙發後面抱到前面，抱在懷中，低着頭看着可愛的幼女，這不是作為提督最喜歡欺負艦娘了，其中又最喜歡欺負那些笨蛋和幼女，當時笑道：「雖然有五十萬戰果，但是全部都是商船，沒有一艘戰艦，好像軍人欺負平民一樣，有什麼可說的。」

U35張了張嘴，阿巴阿巴，事實就是如此，完全沒有辦法反駁。

蘇夏好笑着咬了咬U35的耳朵，幼女的耳朵小巧玲瓏，說道：「雖然歷史上的U35隻有擊沉商船的戰果，現在作為艦娘的U35卻有好多擊沉深海艦娘的戰果，現在的U35比那艘潛艇強多了。」

「不如U47，她還有擊沉深海旗艦的獎章，也不如U81、U96、U156……」U35怏怏說，凡事就怕比較，不過很快就興奮了起來，「不過還是比U1206那個笨蛋厲害多了。」

U1206直到戰爭末期才服役，在她的第一次戰鬥巡邏中便因為衛生設備操作不當導致進水，為此不得不上浮，如此遭遇反潛兵力最後不得不投降。還能有比這樣的操作更笨蛋嗎，在這種操作面前，就算信濃也變得了不起，信濃好歹是遭到襲擊沉沒的。

「比U1206厲害就得意了嗎？」蘇夏說，「U35看起來不過如此啊。」

U35頓時蔫了，不說話了。

紀錄片一直播放着。

蘇夏摟着U35的小肚子，輕輕捏了捏，下巴擱在幼女的腦袋上面，看着電視隨口道：「直到現在，人們依然不知道艦娘因何出現，目前最具有說服力的說法是，艦娘作為戰艦的精靈和英靈，來自人們的思念和願望。」

「艦娘是在深海艦娘出現以後出現的。」蘇夏自言自語，「深海艦娘又為什麼出現呢？」

蘇夏自顧自說：「有說是因為那些死去的水手強烈的恨意，又或者是執念而出現的，剛好對應了艦娘的出現，一個硬幣的正反面。問題是那些深海艦娘不管你是什麼船，只要出現在她的面前不分國籍統統會遭到攻擊。」

「目前最流行的說法，大海擁有意志，人類肆無忌憚的開採海洋資源，肆無忌憚的污染大海惹怒了大海，好像某個國家現在還有恃無恐地朝着大海傾倒核廢水，為了制裁人類，於是有了深海艦娘。」蘇夏說，「深海艦娘只攻擊人們船隻，對海洋生物秋毫無犯算是證據之一。」

「如果是這樣的話……」U156說，「好像我們才是壞人的樣子？」

「怎麼說……說起來很複雜，我也不知道怎麼說。」蘇夏組織語言，「好像人吃雞吃鴨，對於雞鴨來說，人就是壞人。然後對於大海來說，人類是壞人。但對於人類來說，放着大海不利用沒有辦法發展。當然朝大海排放核廢水，百分百是不對的行為……問題就是有那麼無恥的國家你有什麼辦法。」

「我不知道怎麼判斷好壞。」蘇夏說，「我只能說屁股決定腦袋吧。」

「如果深海艦娘可以交流就好了，我想和她們淡淡。」U156彎下腰，抱着膝蓋說，「為什麼要戰爭，和平不好嗎？」

「U156。」蘇夏喊，他想到拉科尼亞事件有點不放心U156，「和平沒有那麼容易……我提醒你，戰場上遇到深海艦娘不能有任何可憐，不管她們看起來多麼凄慘，不要嘗試救助她們，小心遭到攻擊。」

「我知道。」U156說，「我只是想要和平，在和平還未到來之前，我是一個軍人，不是天真的孩子，我會努力殲滅敵人。」

「真的知道嗎？」蘇夏還是不放心。

「知道的。」U156看着蘇夏堅定地點頭。

「好吧。」蘇夏想了想補充，「就算那些補給艦也不能放過哦。」

「補給艦肯定不能放過。」U35興奮說，「不擊敗她們，怎麼搶她們的內褲，怎麼把她們的內褲獻給提督，提督要她們的內褲。」

「不是內褲，是戰利品，不要說得我好像變態。」蘇夏耐心解釋，「而且不是我想要那些東西，而是艦娘總部只收那些東西。你應該去問艾拉。」

U35抱着蘇夏的手臂嘿嘿嘿笑。

「提督渴望和平嗎？」U156突然問。

「沒有了深海艦娘，我們艦娘也失去了意義吧。」U35說。

蘇夏被幼女的話震驚了，驚訝道：「誰教你這些東西的？」

「不是嗎？」U35眨巴着眼睛問，「狡兔死走狗烹。」

「當然不是了。」蘇夏說，「就算沒有戰爭，軍隊也是必要的。就算沒有深海艦娘了，和平了，艦娘也是必要的，鎮守府也是必要的。」

「可以的話。」蘇夏心想，艦娘受到深海艦娘攻擊從而失去力量，一個人游啊游啊游回鎮守府，幾天之後又一條好船，並不代表全然沒有危險，畢竟若是游不回來怎麼辦，事實上這也是艦娘不會遠離鎮守府或者基地的原因，「我還是希望和平。」

U35坐在蘇夏的大腿上，趴在他的胸膛上面，說道：「我知道提督為什麼想要和平。」

「為什麼？」蘇夏問。

「因為和平了就可以打撈深海艦娘了。」U35說。

「就算和平了……誰告訴你和平了就可以打撈深海艦娘了。」蘇夏問。

「反正提督喜歡深海艦娘就是了。」U35武斷說。

「好好好。」蘇夏捏了捏U35的臉蛋，「我就是喜歡深海艦娘好了。」

「本來就喜歡嘛。」U35嘟嚷說，「提督最喜歡哪個深海艦娘。」

蘇夏想了想回答：「深海北宅吧。」

「我還以為你最喜歡要塞姬。」U35說，「那個要塞姬叫做帕琪娜吧？」

「不知道。」蘇夏說，「不管深海北宅還是要塞姬，一樣喜歡。」

「提督為什麼喜歡她們。」U35問。

「因為長得可愛啊。」蘇夏說着笑了起來，深海旗艦個頂個的贊。

「她們不是壞人嗎？」U35問。

蘇夏笑了起來：「只要長得可愛，不管什麼都可以原諒。」

「誒？」U35歪了歪頭。

「喜歡是喜歡，那又怎麼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蘇夏說，「不管再喜歡，我不會讓大家看到她們故意放水，只會要求大家把她們轟殺至渣，因為深海艦娘是我們的敵人。」

「提督渣男。」U35說。

蘇夏抱緊了U35，咬了咬幼女的耳朵，說道：「話說如果和平了，那就不是敵人，就算深海艦娘，只要願意加入我們，那就是我們自己人。」

「想多了，艦娘和深海艦娘永遠不可能和平。」蘇夏心想，遊戲一直沒有有關深海艦娘允許打撈的瓜出現，而遊戲現在已經好多年了，不知道還能苟幾年。

「不說那些了，我就提醒你們，戰場遇到深海艦娘絕對不能手下留情，尤其是U156。」蘇夏說。

「嗯嗯。」U156耐心說，「提督放心。」

「不嘮叨了。」蘇夏東張西望，「大家跑哪裏去了，那麼晚了還沒有回來。」

「電玩城去了。」U35說，「我不想去，所以先回來了。」

「對了。」U35突然興奮了，「U96不在，我們去偷她的水果罐頭吃吧。」

「不好吧。」蘇夏說，偷幼女水果罐頭什麼的，想一想就感覺……好興奮，不過作為大人必須矜持些。

「沒關係，她收藏了好多水果罐頭，明明沒有任何必要，我們偷吃兩個也不會被發現。」U35說，「你不知道，U96每天都要數她的水果罐頭，數目不對再數一遍，再數一遍還是不對就翻箱倒櫃……好像一隻瓜子被偷了的倉鼠，好有趣的。」

「偷偷拿走U96的水果罐頭，看着她數來數去，最後找來找去，再偷偷把水果罐頭還回去……」U35說，「好玩極了。」

「不能欺負U96。」蘇夏說。

「我就問提督去不去吧。」U35從蘇夏的懷中跳了出去。

「去。」蘇夏毫不猶豫。

「U156一起去。」蘇夏說。

「我不去。」U156說，「幼稚。」

「不去就不去，提督我們走。」U35說，「我提醒提督哦，偷偷拿U96的水果罐頭可以，被發現了立刻放下，當着她的面拿走她的水果罐頭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什麼不好事情。」蘇夏問。

「反正不好就是了。」U35說。

所以說好奇心害死貓，蘇夏想要知道什麼叫做不好的事情，不僅僅偷吃U96的水果罐頭，還要當着她的面吃她的水果罐頭，最後被U96撲倒，狠狠地咬了一口。

總而言之，蘇夏這一天晚上在U艇的宿舍睡覺的，陪着大家玩遊戲、講故事，剛剛十一點鐘就有幼女打瞌睡了，索性睡覺了，第二天早上七點鐘便醒了過來，神清氣爽，只見一個個幼女還趴在床上睡覺。

即便早早醒了過來的蘇夏，還是等到接近十點鐘趕到辦公室，幼女真的太能折騰了，又纏人，沒有看到企業，只看到勝利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