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發現坐在她們旁邊桌子的人本來聊得好好的，一個個突然停止聊天轉向酒吧門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奇轉過頭去，只見企業、提督和勝利號剛剛走進酒吧，站在吧台前和作為調酒師的密蘇里說話。

「提督來了。」里昂提醒坐在她對面的黎塞留。

「我看到了。」黎塞留回答。

「他怎麼來酒吧了？」里昂說，「不是說他不喜歡喝酒嗎。」

「不知道。」黎塞留盯著蘇夏看了片刻收回視線坐好了，下意識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有些心不在焉。

「一個提督，一個提督的助手，還有一個秘書艦……」里昂喝著酒好笑說，「不是說公職人員不允許去酒吧等等娛樂場所……黎塞留你那麼看我做什麼，開玩笑啦開玩笑。」

「說起來那個秘書艦考試有那麼難嗎。」里昂十分好奇，「黎塞留那麼厲害居然連面試都沒有進去……不過面試看了看，感覺那個面試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參與的。」

里昂到現在還感覺心有餘悸，英王喬治五世是失敗了，不是因為她水平不行，恰好是因為她手段太多。

「你要說難，其實也就是那樣吧。」黎塞留說，「主要還是我不擅長那些行測和申論，不管是常識判斷、言語理解還是數量關係又或者判斷推理……也不擅長寫作，磨蹭半天寫不出一個字。」

「主要準備時間太短了。」里昂說，「如果多幾天時間準備，我相信黎塞留一定可以獲得高分……至少進面試沒有問題。」

「準備時間太短對所有人都一樣。」黎塞留搖頭說，「就是技不如人，技不如人甘拜下風沒什麼好說的。」她表現得很洒脫。

里昂聳聳肩膀不置可否，想了想說道：「如果是比時尚嗅覺，她們沒有一個人是黎塞留的對手。黎塞留可以一個人打十個。」

法系在鎮守府經營著奢飾品店，主要出售服裝、珠寶、化妝品和皮具等等，其中全靠黎塞留走在時尚的最前端。只是這麼一家奢飾品店每個月營業額相當高，如果不是鎮守府針對奢飾品稅收格外高，每個月收益絕對鎮守府翹楚。

「總而言之，」里昂說，「藝術修養方面，應該沒有一個人是黎塞留的對手。」

黎塞留微笑。時尚女郎也架不住提督是一個制服控。

里昂雙手抱著後腦勺，看著提督正在吧台邊和密蘇里說話，密蘇里動作嫻熟地調酒，把調好的酒倒進高腳杯里，不是推到提督的面前，而是推到勝利號的面前，隨口道：「黎塞留也會調酒吧。」

「嗯。」黎塞留點點頭，她心想密蘇里不當調酒師的話，她可以當調酒師。就是這家店是美系經營的，不如說鎮守府那麼多娛樂場所，什麼酒吧啊什麼電玩城啊基本全部都是美系經營的，美系人才濟濟，可以當調酒師的人太多了，無論如何輪不到她。

「想想黎塞留當調酒師的樣子，長發綰起來，白襯衣外面套黑馬甲，穿馬褲，戴白手套，一定超級帥氣吧。」里昂憧憬說。

「還是不如你，大帥哥……大帥妞吧。」黎塞留看了里昂一眼說。

「那當然。」里昂五指插進頭髮當中姑且充當梳子把一頭短髮向後梳，驕傲地抬起下巴，「一個回眸征服提督……我有自信，鎮守府裡面沒有比我更帥了，只要勾勾手指就可以讓那些輕巡洋艦尖叫。」

「我相信。」黎塞留點頭。

「不過還是不如黎塞留一炮擊沉那些深海旗艦帥氣啊。」里昂說，她是真的羨慕黎塞留的強大，高唱凱旋之歌，不管你耐久有多高，不管你裝甲有多厚，沒有人能夠活過我黎塞留一炮暴擊。

黎塞留喝酒。她不喜歡謙虛，也不喜歡太高調。

「說起來我聽說黎塞留以前也不容易？」里昂突然問，她加入鎮守府的時間不早，初來乍到時黎塞留已經是鎮守府主力了，完全沒有辦法想象黎塞留落魄的樣子。

「是啊，不容易。」黎塞留吐了一口氣感慨說。

「不管怎麼樣，熬出來就好了。」里昂突然笑出來，她主要是想起了某個人，英法德相愛想殺，「歐洲三劍客就剩下俾斯麥了，改造不行，兩個技能都不太行，這輩子基本就這樣吧。」

「誰知道啊。」黎塞留說。

「可憐的俾斯麥，連妹妹都不如。」里昂自顧自說，「不知道她和興登堡誰更強一點，肯定沒有胡滕強吧，做德系大姐頭壓力一定很大吧。」

里昂一直看著吧台，密蘇里幫勝利號調了一杯酒，勝利號好像不太喜歡的樣子，只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又幫勝利號調了一杯酒，企業號和提督坐得很近，幾乎貼在一起，說道：「我聽說提督昨天晚上在企業號的房間留宿的。」

「然後。」黎塞留問。

里昂東張西望一下，突然趴在桌面上，問道：「提督有沒有在黎塞留的房間里留宿過？」不管再帥氣的女孩子也是女孩子，只要是女孩子，肯定少不了八卦的一面。

黎塞留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迂迴說道：「提督有沒有在我的房間裡面留宿，你看不到嗎？」

她們的房間相距不遠。

「不知道。」里昂說，「誰知道提督有沒有偷偷在你的房間裡面留宿。」

「沒有。」黎塞留真的不願意回答。

「不是吧……」里昂說，因為喝了一點酒的關係，不僅僅臉蛋變得有點紅，膽子也變得更大了，「你不是第一個拿下提督吻的人嗎……樹咚提督，強行拿下提督的初吻耶，當時還見報了，鬧得鎮守府沸沸揚揚的……現在你告訴我你和提督什麼都沒有，是不是有點虎頭蛇尾了？」

黎塞留沉默。她心想我也想趁熱打鐵再進一步，就是因為第一個拿下提督的吻，從此被大家盯得死死了，最後被密蘇里捷足先登，列剋星敦棋差一招，誰曾想一直找不到機會直到今天。

里昂沒有嘲笑黎塞留的意思，說到底她到現在連提督的吻還沒有，為什麼感覺都不知道，得到答案后沒有繼續計較，而是八卦道：「說起來親吻是什麼感覺？」

黎塞留拿起酒杯，酒杯裡面只剩下一點酒了，說道：「你想知道親吻是什麼感覺去找提督啊，親自試試就知道了，他一定不會拒絕你的。」

「嗯。」里昂點點頭笑起來，「我聽說提督現在來者不拒，不管親吻也好，留宿也好，簡直easyboy的樣子。」

「你喝醉了。」黎塞留說。

里昂哈哈笑。

與此同時，蘇夏坐在吧台邊，看著勝利號喝酒，問道：「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不怎麼樣。」勝利號說，「我還是更喜歡紅茶。」

射水兔今天晚上居然請假了，豈可修，既然如此，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是「教壞」勝利號了，蘇夏說道：「我事先申明啊，勝利號你不要罵人。」

「我不保證。」勝利號看了蘇夏一眼冷冷說。

密蘇里偷笑。

「我想說……」蘇夏遲疑了一下，「勝利號看起來那麼漂亮，為什麼總是給人一眾上了年紀的感覺，不僅僅是因為勝利號是風帆戰列艦，還是因為勝利號性格太古板了，一點年輕人的東西都不接受。」

「哦？」勝利號應著。

「和你工作那麼久，我真的是發現了。」蘇夏說，「不玩電腦就算了，手機也不喜歡玩，大家喜歡的遊戲不喜歡，大家喜歡的短視頻不喜歡，對什麼新鮮動作都不感興趣、嗤之以鼻，反正年輕人喜歡的東西全部都不喜歡，真的老年人作風啊。」

「就算你那麼說，我真的不喜歡，你不能強迫我喜歡吧。」勝利號說。

「你不是不感興趣，你是根本不願意試。」蘇夏說，「試一下，邁出第一步，新世界等著你。」

「你猜我今天晚上為什麼非要帶你來酒吧嗎。」蘇夏說，「就是想要帶你體驗一下年輕人的世界，不要每天老幹部生活。」

「什麼就是要帶我體驗一下年輕人的世界……」勝利號說，「不是企業號叫你來嗎。你本來不願意來的，一聽說射水兔立刻心動了，還非要拉著我來。」

蘇夏面不改色，說道：「完全沒有的事情……好了，不要在意那些細節……我現在的目標是讓這個港區充滿大家的歡笑聲，其中也包括勝利號的歡笑聲。」

勝利號撇撇嘴。

蘇夏無視勝利號嫌棄的動作，說道：「勝利號想要擺脫別人眼中老年人的印象，從享受夜生活開始，而不是晚上十點鐘準時睡覺，又或者在房間裡面看書。」

「不是讓你天天去酒吧，偶爾到酒吧玩一下不錯的。」蘇夏說，「這是我們鎮守府自己的酒吧，都是自己人，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亂七八糟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那些有的沒的。」

「好吧。」勝利號敷衍說，「但是我真的不喜歡酒。」

「不喜歡酒沒有關係。」蘇夏說，「我也不喜歡酒，就是陪大家時喝一點罷了……可樂、果汁也沒有關係的。」

勝利號說道：「到酒吧不喝酒，喝可樂、果汁真的沒問題嗎？」

「那不是你喝酒嗎？」蘇夏泄氣說，「我想要你常來來酒吧的原因，享受那種氛圍。還有這裡年輕人多，有利於你接觸年輕人。」

勝利號欲言又止，最後搖搖頭。

「我印象中勝利號從來不聽歌吧？」蘇夏想了想說。

「聽的。」勝利號說，「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猜全部是古典音樂。」蘇夏肯定說。

居然被提督猜出來。勝利號不說話。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蘇夏看著酒吧深處，酒吧深處是一處小小的舞台，允許大家登台唱歌，阿拉斯加和關島、哥特雄獅等等時不時登台演出，據說星座跑去中餐廳玩，借來肇和的嗩吶玩登台演奏差點被打，「試試流行音樂，還有搖滾什麼的也可以的。」

「嗯。」

蘇夏盯著勝利號，摸摸頭髮，說道：「勝利號可以試著把頭髮放下來，散發顯年輕吧。」

勝利號看得出來，提督真的在為她考試，她猶豫了一下雙手背到腦後拆開發髻，一頭白髮垂到肩膀，凌厲的氣質頓時柔和了許多，說道：「這樣嗎？」

「就這樣。」蘇夏說，「不然試著印第安納那樣的大側分也很不錯。」

企業突然插嘴：「提督好像很喜歡印第安納那個髮型？」

「還好了。」蘇夏回答，「我喜歡的多了，大側分、齊劉海、黑長直、梨花燙……」

勝利號撥了撥頸後頭發，說道：「染黑了怎麼樣？」

「不怎麼樣。」蘇夏毫不猶豫說，「白髮漂亮。當然黑髮也漂亮。反正勝利號這個白髮並不是老年人那種白，那就沒有問題了。」

「好吧。」

「然後，」蘇夏打量著勝利號，這下可以正大光明往勝利號胸口喵了，突然感覺有些猥瑣，視線連忙往別處轉移，「勝利號只有制服嗎？」

「當然不是。」勝利號說，「我也是女性，自然有喜歡的衣服。」

「怎麼感覺從來沒有看你穿過的樣子。」蘇夏說，「總之我再問一句，不是只有t恤、襯衣和牛仔褲、西褲吧。」

「不是。」

蘇夏突然笑起來：「我真的無法想象勝利號穿短裙、熱褲、露臍裝的樣子。」

勝利號面無表情。

蘇夏笑完了，說道：「短裙、熱褲和露臍裝就算了……勝利號突然穿成那樣一定會嚇著人的，但是什麼一字肩襯衣、荷葉邊襯衣、蝙蝠袖襯衣可以試試。」

「還有嗎？」勝利號問。

「我想想。」蘇夏說，「暫時先這樣吧，一步步慢慢來。」

蘇夏想起這裡不止他一個人，說道：「密蘇里、企業號你們有什麼想法嗎？」

密蘇里朝著酒吧裡面指了指，說道：「提督可以問問黎塞留她們。」

蘇夏順著密蘇裏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里昂和黎塞留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