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地等待下課時發現提督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面。

雖然大家都很好，但是只有提督會溫柔地揉亂大家的頭髮，給大家好吃的零食，陪大家玩遊戲，拉菲最喜歡提督了，等到下課找不到提督了，提督肯定不可能那麼容易離開，那就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

「我就知道提督在這裡。」拉菲蹦蹦跳跳說。

好像除開她之外沒有人發現提督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偷窺大家好長時間。反正誰都不告訴，一個人找提督玩豈不美哉。

蘇夏看了看海倫娜，隨後低頭看了眼手裡拿著的暑假作業，那是來自拉菲的暑假作業，簡單翻看一下，字跡潦草，一看就沒用心，肯定是臨近開學后瘋狂趕出來的作業，他小時候經常那麼干，說道：「你來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呢。」

「提督找我有什麼事情？」拉菲眨巴著眼睛問，完全不知道有什麼事等著她，現在跑或許還來得及。

「什麼事情啊。」蘇夏東張西望，從旁邊的辦公桌下面扯過一張板凳坐下，拍拍大腿，張開雙手說，「拉菲坐過來。」絕對不是想要趁機擁抱可愛的少女，純粹就是覺得那麼做比較親近。

沒有艦娘能夠拒絕提督，拉菲自然也是了。

等到拉菲坐到他的大腿上，即便進入十月天氣已經有些冷了，少女依然T恤和熱褲的打扮，青春無敵的少女喲，蘇夏輕輕將少女抱住，說道：「拉菲猜猜看，我為什麼跑到學校來看你們。」

「不知道。」拉菲想也沒想說，不過隱隱約約感覺到一點什麼了。

「我是過來巡視學校的，看看老師有沒有認真上課，學生有沒有認真聽課。」蘇夏說，明明就是工作暫時告一段落想要看看小蘿莉，謊話說多了連自己都深信不疑了，「我想問一下拉菲有沒有認真聽課呢。」

「有吧。」拉菲遲疑說。

「真的？」

「真的。」拉菲低頭說，「剛剛是快要下課了，想著下課，所有優點……」

「嗯，可以理解，快下課了難免有點在意，沒有那麼認真也正常，情理之中。」蘇夏說，「反正拉菲說認真聽課了就是認真聽課了，提督相信拉菲絕對不會騙提督的。」

拉菲不說話，她有些不好意思。

蘇夏笑了笑，從少女的表現來看，他已經全部知道了，不過不準備拆穿少女的謊言。他拿起暑假作業本放在拉菲的前面，隨後翻開，問道：「拉菲猜猜看，這是誰的暑假作業。」

「不……不會是我的吧。」拉菲看著那本暑假作業上熟悉的筆跡吞吞吐吐說。

蘇夏笑容滿面，說道：「就是拉菲的暑假作業。」

「我看了看，拉菲的字寫得……」批評就批評就好了，陰陽怪氣招人恨，蘇夏笑道，「老實說有些糟糕啊。」就算少女屬於美系，暑假作業全部使用中文。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一切以提督為主嘛。

拉菲看著她寫的暑假作業——原來只顧著玩，打遊戲啦，打棒球啊，游泳啊，一直等到國慶以後，眼看著沒有幾天開學了總算想起暑假作業還沒有完成，匆匆忙忙趕出來，選擇題和填空題可以抄，作業不能抄，隨便寫一下就好了——抓抓頭髮嘿嘿嘿笑。

「當然我的字也很糟糕就是了。」蘇夏說，「沒有什麼資格說拉菲。」

拉菲吐吐舌頭，抓著蘇夏的手臂，突然想要在那隻小手臂上面啃一口。

蘇夏不知道拉菲在想什麼，自顧自說：「我還想問問，拉菲寫這些暑假作業花了多少時間。」

「不，不記得了。」拉菲回答。

蘇夏明知故問道：「每天寫幾頁，還是一口氣全部寫完。」

「一口氣全部寫完吧。」拉菲說。

「嗯。」蘇夏應著，一時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好，「隨便寫的，還是用心寫的。」

拉菲心虛，說道：「努力寫的……可能不是那麼用心」

蘇夏聽到拉菲的話忍不住哈哈笑，這孩子真會說話。粗心改成不是那麼細心，討厭變成不是太喜歡，低情商頓時變成高情商。他忍不住在拉菲的耳朵上面咬一口，幫著少女撫平頭髮，說道：「拉菲你這個頭髮有點亂啊。」

「你說這個啊，」拉菲摸著她的腦袋，她頭頂「貓耳」，其實是兩撮不服帖翹起來的頭髮，苦惱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翹起來的，明明梳好了莫名其妙又翹起來。」

「不管它吧，很可愛。」蘇夏說，遲疑片刻，「拉菲是不是討厭上學、寫作業。」

「不討厭。」拉菲小聲說，她已經知道提督為什麼找她了。

「不討厭嗎？」蘇夏說，「提督小時候超級討厭啊，討厭上學，討厭寫作業，但是不寫完作業不允許玩遊戲，像是這種暑假作業都是等到最後隨便亂寫一通，或者乾脆抄別人的暑假作業……拉菲比提督厲害多了。」

「沒有啦。」拉菲說，「我比提督差多了。」

「提督也上過學嗎。」拉菲問。

「肯定上過啊。」蘇夏想了想，「我也不記得幼兒園上了幾年，那個時候年紀太小了……我和你說我小時候超可愛哦，臉蛋圓圓的，可惜長大長殘了，然後是學前班，小學六年，我記得那個時候是中隊長，舉紅旗的，接著初中三年，高中又三年，只顧著玩遊戲了，最後大學。」

拉菲掰著手指算，說道：「提督讀了那麼久書嗎。」

「不然呢。」蘇夏說，「我這還算少了，還有人讀得更久。」

「總而言之，」蘇夏說，「小時候真的討厭上學，覺得上學也沒有什麼用處，直到現在後悔……拉菲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拉菲搖頭。

「怎麼說，書到用時方恨少……你不知道我現在做這個提督有多麼吃力。」蘇夏說，「一個鎮守府，艦娘負責戰鬥，提督負責戰鬥以外的工作。管理鎮守府不是說說那麼簡單，有很多事情的。」

「因為數學不太好，財務工作根本不會。」蘇夏說，他當然是誇張了，基本的收支計算還是會的，「好像以前一直覺得日利率0.03%簡直太低了，直到別人提醒我日利率換成年利率是10%以上了。直到現在還是搞不太懂什麼叫做環比增長率、同比增長率，就不說什麼投資了。」

「因為語文不太行……我就不說什麼同樣是看瀑布，人家文化高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而我文化低就是我靠，好壯觀。同樣是結拜，人家文化高是關某雖一介武夫，亦頗知忠義二字，正所謂擇木之禽得棲良木，擇主之臣得遇良主……而我文化低就是俺也一樣。」

「語文水平低，閱讀能力差，辭彙量不行，導致我現在看那些法律條文真的吃力，出去艦娘總部和人家溝通，經常一下子就被人家繞進去了，經常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幸好只是不擅長溝通，還不至於得罪人。」

「即便如此，」蘇夏把拉菲抱緊了，蹭蹭少女的頭髮，「沒關係，提督會努力的……以前不知道努力，以至於現在管理鎮守府格外吃力……無非多花一點時間罷了，總有一天學會管理鎮守府，學會數學，學會法律，學會外交……」

「拉菲喜歡讀書，假以時日成為厲害的學者幫幫提督，提督不用那麼累，那麼辛苦。」蘇夏下巴擱在少女肩膀上面，眯著眼睛，「不喜歡讀書也沒有關係……因為，我，提督，會保護拉菲的，誰也別想欺騙拉菲，誰也別想欺負拉菲……」

蘇夏喋喋不休時，拉菲低下頭。「我知道了。」

「拉菲知道什麼。」蘇夏問。

「拉菲會努力學習的。」拉菲說。

蘇夏把拉菲從腿上放下來，看著少女的眼睛，動情說道：「沒關係，拉菲只要做喜歡的事情就好了。」

「我，」拉菲抬起頭，「我想幫提督。」

拉菲一把搶過蘇夏手中的暑假作業本，說道：「我去把暑假作業重做了。」

拉菲跑掉了。

海倫娜看著少女的背影消失在辦公室，她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面看著蘇夏，說道：「提督不愧提督啊，有水平。」

蘇夏擺手。

「唯一的問題，」海倫娜說，「拉菲就是不喜歡讀書，就算今天因為提督的話想要好好學習，不知道過幾天忘記這回事又故態復萌了。」

「到時候再來一次就好了。」蘇夏說，「我自己都不信，天底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一番話就讓一個不喜歡學習的孩子變得喜歡學習。」

「慢慢來了，總有辦法。」蘇夏笑了笑，「本來也不指望那群孩子學出什麼東西，能夠學點東西就好了，開心就好了。」

海倫娜笑著點頭。

蘇夏抓起海倫娜的雙手，親吻一下，說道：「倒是辛苦海倫娜了。」

海倫娜沒有那麼容易上當，她抽回手說道：「提督真是越來越能了。」

蘇夏好笑說：「套路有，真心也有。」

「提督真覺得我辛苦的話，幫我揉揉肩膀吧。」海倫娜說。

「好啊。」蘇夏毫不猶豫答應。

那是五分鐘以後的事情了。

「提督，我記得我說的是肩膀，不是其它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