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秦放心懷叵測圖謀不軌什麼的。

纖維公司潛力巨大，已經嶄露鋒芒，他如果一點不重視，沒有行動，那村長當的纔不合格呢。

怪只怪，四年義務教育的葉寒太優秀，錐入囊中，想藏都藏不住吧。

雖然他耍了點小心機，想偷偷摸摸佔據點主動，終究這屬於人民內部矛盾。

而且他也沒成功不是。

一番參觀之後，秦放又跟幾人，尤其是葉寒強調了一番技術保密的事，然後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蘇星眸、高一本和莊威決定留下，試用試用新設施，體驗體驗新裝備。

葉寒還是要返回星結。

這讓秦放對他的評價更高了一點。

吃人的嘴短，用人的腿軟，這傢伙時刻保持警惕，不好對付呀！

其實他哪兒知道，一來是村裏的圖書館建的太爛了！

好書的確不少，可《幾何原本》、《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也都是好書，有用嗎？幾百年的古董啊。

書的價值在於記錄的信息，和什麼足本珍本精裝本簽名本初版有一毛錢關係嗎？

網絡檢索則和隨便找地方上網沒有任何區別……

葉寒想要的心得體會、其他宇宙資料、大數據統計等等，幾乎沒有，有也十分業餘零碎，不成系統，需要花費很多時間整理。

別說這些統計了，村裏能直播，按說就可以派人全程觀摩其他人的通關過程，記錄下附近宇宙中那些值得關注的選手數據屬性以及習慣打法什麼的……

但是人手太少，根本沒有那時間精力，需要的時候還得花錢跟情報販子買……

這樣的資料都不全，何況那些邊邊角角根本無關大局的數據？

葉寒心繫實驗室，心繫那625平米爲所欲爲所欲爲的空間，早就急不可耐了。

在科學的奧妙、未解的謎題之間，蜀山村那點吸引力，就彷彿十八線小明星硬剛蘇星眸，根本屬於碰瓷。

至於決定留下的蘇星眸、高一本和莊威，才真的不是什麼好鳥呢……

蘇星眸、高一本都算名人，白吃白喝白蹭的事兒多了，何嘗會不好意思？

至於莊威，人確實規矩，但規矩不等於厚道。

一旦他決定打入敵人內部瞭解情況，糖衣吃掉炮彈打回去可是專業的。

三個人心裏頭明白的很，事情的關鍵是葉寒，葉寒是肯定不吃這套的，所以他們沾點便宜吃點虧什麼的，根本無關大局，頂多來一句，“我們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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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總算消停了！

回到家裏，訓練場空蕩蕩的，一個人沒有。

教官在閉關，學員在蹭吃蹭喝，只剩下自己。

終於不受打擾，可以專心做題了。

舒服！自在！

不過究竟選在哪裏呢？葉寒伸懶腰思索着，募然醒覺。

細想想，這地方以後就用不到了。

訓練加點肯定去蜀山村，工廠雖然在這，只是佔了後面幾個小房間……

這正好可以改實驗室啊！

地方夠大夠寬敞，完全放得開。

經過了初步的收拾，淨化除塵什麼的雖然不好搞，纖維界不是有那麼多不科學的手段嗎？

再說了還有親和空間，可以輕鬆調配參數，設置屬性，別說達到十萬級萬級甚至一百級的潔淨度，就是一級也是可以商量的！

想到就做！

掏出狹縫。

側面有葉寒精心繪製的刻度。所以這真的是一把尺子了。

量出0.84米，再量出0.96米，確認中心點，確認平面水平，確認邊長走向……

攤大餅，走你！

625平米，600立方整的親和空間，於是定位確認。

爲了方便觀測，區分界內界外，在清除懸浮粒子、浮游沉降菌、甚至是溫室效應氣體、帶電粒子的同時，葉寒讓整個區域光致發光。

AR增強投影般的淡淡藍光，便高亮浮現出來。

【…………】

果然是，那種熟悉的爲所欲爲的感覺。

只要集中精神，萬事萬物都呈現在……上半身，觀察可以觸摸到量子級，微粒信手操作，一切都呈現數字化的特徵。

雖然達不到狹縫百分百的理論級，但只要集中精神，就可以無限接近！

只不過，並非聯邦宇宙的設定，這裏親和的是末法的地球。

不管親和啥吧，生化學實驗室是簡單多了。

葉寒興奮的傳送到了科大，複製實驗桌，藥劑櫃和裏面滿滿的試劑藥品，量筒量杯燒杯燒瓶滴管移液器……

這些東西本就不貴，他也不差錢了，盡情的造！

至於更高級些的電鏡、色譜、核磁、液相什麼的，雖然他的錢夠買一批的了，但先不着急。

肉眼能看到的東西，着急用什麼顯微鏡啊？

粗粗布置出一張實驗桌，花錢摳地固定好，藍色光幕剛剛好從桌子平面穿過，上面則堪堪擦過他的頭髮。

0.84米，是比較適合站立操作的高度。

如果以後個子繼續長高，還可以坐下操作，都不礙的。

揮手消去讓人有點強迫症的光幕，葉寒取出了莊威中毒的血。

一點點滴到載玻片上，也不用插進顯微鏡，定氣凝神，直接拿肉眼，嗯，主要是心眼瞪。

血液中的成分他比較熟悉，如果有什麼異樣，相對容易辨認；再跟T病毒狂暴藥劑做比對，就不難確認目標了。

雖然兩份樣品都電鏡過，不過電鏡不是什麼好貨，解析度不高處理能力也差，沒得到什麼有用的結果，還是得……

一念及此，葉寒忽然笑了。

自己明明一個科學家，現在做個實驗都跟神棍一樣，肉眼看細菌，心眼觀量子，這擱一個月前，誰能想到？

搖搖頭，將無意義的念頭收起，他集中精神開始發功。

人的念頭，或者說大腦分辨信息的能力，是有極限的。

就彷彿望遠鏡，要看的遠，視野就會變窄。

看的越遠，視野越窄，甚至窄成天際的一個點。

顯微鏡也一樣，鏡頭視野就那麼大，你看的越精細，觀察的範圍就越狹小，當到了原子分子，整個視野甚至就幾納米。

葉寒這不是望遠鏡也不是顯微鏡，但原理差不多。

雖然是在領域內，想進軍微觀世界，也必須捨棄雜念，集中到能力所及的小片區域。

同時凝固時間，鎖定空氣……就如同冷凍電鏡的斷裂鍍膜制樣。

區域越小，看的就越清楚。

放大100倍，一切還模模糊糊；

500倍，豹紋一樣細胞羣密密麻麻，讓人密集恐懼；

1000倍，細胞邊際開始清楚，流動性顯現出來。

同時差異也出現了。

黃豆大的紅細胞，出現了明顯的異常。

一部分仍舊是圓餅型的，呈現健康的紅色；

另一部分卻各種糾纏扭曲，有的成了麻花，有的成了雞蛋卷餅，當然是卷好的，還有的邊緣波浪起伏，跟荷葉盤似的……顏色也變作了深紅。

本就各種複雜的白細胞，形狀益發的千奇百怪起來，一個個猙獰詭異，跟奧特曼打的小怪獸似的。

沒碎的血小板同樣異變了。

觸角更多，拉絲更長，流動性變差，顏色也從紅色，到黃綠青藍什麼都有。

此時莊威應該是處於二級感染。

病毒雖然已經侵蝕全身，整個人行動能力、思維能力並沒受太大影響，只是血液開始變色，血流速度漸漸變慢……

變慢是因細胞變形和血小板膠體化，但行動思維影響不大，難道是……變形的紅細胞攜氧能力更強了？還是神經系統也變異了，耗氧量降低？或者有什麼其他自己沒想到的？

如此盤算着，鎖定一批紅細胞的位置，葉寒繼續放大……

1000倍根本不夠看。

對於病毒來說，哪怕是巨大病毒，也至少要放大兩萬倍，才能看清楚輪廓，要40萬倍能大致弄明白外殼構造，至於內部，千萬倍……

還別嫌高，這是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