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齊光好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同時還能感受到胸口的愚之環里散發出一陣陣灼熱。

『玄元道尊的記憶，也是一個藏有無數知識的巨大寶庫。』

他看著在場的人舉行儀軌，看著他們一邊念叨著咒文，一邊拉動鐵索……從一口幽深無比的潭中將什麼東西給升了出來。

鐵索劇烈的震動，就像是有東西在潭中猛烈掙扎，傳來陣陣水浪之聲。

一名白鬍子老道嘆道：「卵已經成熟，今次的儀軌之後便能孵化了……」

楚齊光在一旁傾聽著這些人的對話，才知道眼前這一幕發生在遙遠的四千年前，乃是前漢時期的景象。

在場聚集了前漢時期的頂尖修士，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是未來天師府、神仙道的祖師級人物。

而眾星雲集的最中央位置，那名身穿皇袍的威嚴男子便是這個時代的王者，前漢的創立者，第一個統一中原的人族皇帝——聖皇『跡』。

這位聖皇召集了眼前的眾多強者，顯然是要做一件大事。

楚齊光的腦海中回憶起了自己所知道的許多歷史秘辛和推測。

『傳說聖皇跡在統一中原，建立大漢王朝以後，曾經召集天下有道之士，形成了天師府和神仙道這兩大組織。』

『其目的……傳說是在尋找到了最初的不死人之後，為了追尋長生不老之術，能夠永久地統治天下。』

『還有傳說聖皇跡是為了維護統治，想要創造出不死不滅的大軍。』

『但最後卻造成了不死的災害。』

楚齊光看著眼前這無比真實的場景，就像是他真正進入了過去的時代。

『現在這一幕，就是前漢時期，聖皇跡在追尋不死的場景嗎？』

就在楚齊光這麼想著的時候，一名白髮老道喊道：「啟封！」

只見那鎖鏈以極快的速度拉扯起來，伴隨著刺耳的尖叫聲，一團龐大的陰影從潭中轟的一聲飛了出來。

那是一大團扭曲而畸形的血肉，無數觸鬚搖晃、抖動著從血肉中鑽了出來，朝著四周圍不斷蔓延。

畸形的血肉上長滿了不斷開合的口器、暴露的內臟、蠕動的血管。

從血肉中央的位置看去，甚至還能看到一張巨大而又奇詭的面龐。

像是一張放大了無數倍的人臉長在了畸形血肉上，伴隨著血肉的震顫而不斷蠕動。

聖皇跡來到這團發出刺耳尖叫的血肉面前，輕輕嘆道：「從今天開始，你便是玄元道尊。」

「只望從今以後，你能庇佑人族，守衛人道……」

看到這一幕的楚齊光心中也感覺到無比驚訝：「這是玄元道尊？難道玄元道尊的傳說是假的，他是聖皇跡他們創造出來的？」

就在楚齊光被眼前這一幕所驚到，想要看看事情接下來會怎麼發展的時候。

眼前的畫面劇烈震蕩了起來，整個世界似乎都化為了黑白二色。

在這黑白二色的席捲之下，眼前的景象似乎在不斷變化，就好像是兩隻畫筆在畫紙上不斷塗塗寫寫。

但是黑色剛剛改寫眼前的場景，白色就又改了回來。

就在這時，大蘭的聲音傳入楚齊光的腦海之中。

「人的意識由記憶所組成。」

「根據記憶的不同，人的性格也千變萬化。」

「可以說記憶……便決定了一個人成為了什麼樣的人。」

楚齊光喊道：「林蘭？你在哪裡？」

大蘭沒有回答，只是繼續開口說道：「楚齊光……玄元道尊雖然瘋了，但並沒有完全瘋，他目前似乎還有一絲理智在。」

「但瘋狂和理智之間正在相互爭鬥……搶奪一切的主導權……」

「只有讓理智重新佔據主導……整個玄元神界才能恢復平靜……」

「而他們爭鬥的關鍵便是記憶。」

「瘋狂和理智……對記憶有著不同的詮釋……」

「瘋狂的記憶將導致瘋狂，理智的記憶將維持理智。」

「記憶將會決定一切。」

「你必須搞清楚哪一方代表著瘋狂，而哪一方又代表著理智……」

楚齊光只覺得砰的一聲巨響之中，他的意識似乎已經脫離了玄元道尊的記憶，再次回到了現實之中。

回憶著剛剛大蘭所說的話，他臉上閃過一絲若有所思之色。

一旁的林蘭飄了過來，關切地問道：「怎麼樣了楚大哥？能駕馭玄元神力嗎？」

皇天之子也好奇地溜了上來，豎起耳朵傾聽著楚齊光的回答。

至於和楚齊光一同完成人貓相輔之術的侍衛，早在完成人貓相輔之術后……就被楚齊光直接打暈了，畢竟楚齊光可不想將自己做的事情弄得滿城皆知。

聽完了楚齊光的訴說之後，小蘭推測道：「這麼說來……難道玄元道尊現在分成了瘋狂和理智這兩種意識？」

「兩種意識對記憶有著不同的理解。」

「哪一方能夠主導記憶的解釋權，哪一方就能佔據優勢，因為記憶能決定玄元道尊到底是理智還是瘋狂。」

說到這裡，小蘭圍繞著楚齊光說道：「楚大哥，這應該很簡單吧？畢竟瘋子的思想和記憶的詮釋……應該很容易就能看出來有問題。」

楚齊光卻是搖了搖頭，似有所悟地說道：「有時候，瘋子只是看待事務的角度和我們不一樣而已。」

「我以前曾經在一個……治療病人的地方，雇傭過很多被稱為瘋子的人為我工作，他們的工作效率還蠻不錯的，除了某些對世界的看法和常人不同，其餘的和正常人沒有區別。」

就在這時，楚齊光感覺到一陣劇烈的震蕩從腳下的雲霧中傳來。

緊接著整座神火宮像是被某種力量所推動，在雲海中開始緩緩移動了起來。

「出什麼事情了？」楚齊光眉頭一皺，感覺到事情並不簡單。

他猛灌一口符水，整個人便駕馭狂風衝天而起。

然後他就發現並不是火神宮在動，而是整個玄元世界的雲海都在劇烈翻騰。

一股接天連地的金色風暴在神界中心高速旋轉，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般吞噬著漫天雲海。

而包括神火宮在內的……所有飄蕩在雲海之中的宮殿全都被逐漸捲入這漩渦之中，朝著那恐怖的神力風暴涌去。

看上去就如同整個玄元世界都在被這漩渦所吞噬。

林蘭也飛了上來，看到這一幕震驚道：「玄元道尊更加瘋狂了，這樣下去整個玄元世界都會被毀掉的。」

按照林蘭和楚齊光之前的推測，神力風暴便代表了玄元道尊的瘋狂，並在這個世界中肆意地破壞、殺戮，并吞噬身負玄元神力之人。

而現在看著那像是要毀滅整個世界的滅世風暴，他們都感覺到一場巨大的危機已然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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