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法挺準的嘛，看來跟陳大哥學了不少東西。」劉浪走了過去，來到齊飛身邊。

這個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羞，漲紅了臉，嘿嘿乾笑了兩聲。隨既表情變得些許凝重：「頭兒，我覺得有些奇怪。」

劉浪靠著汽車，坐在發動機蓋上抽著煙：「哪裡奇怪？」

「活屍！」

「活屍？」

劉浪往四周看了看，周圍路段很安靜，除了風吹過，吹起報紙，吹動空罐之外。別說活屍了，鬼影都看不見一個。

「活屍怎麼了？」

齊飛抱著槍看著剛才被他擊斃的目標：「剛才陸陸續續殺了幾隻，我覺得，它們和往常不一樣了。」

劉浪吐出一團煙霧：「哪裡不一樣了，變漂亮了？」

齊飛搖搖頭：「它們好像聽得見了，我剛才殺的那幾隻裡面，有一隻眼睛都沒了，可它卻知道我在哪的樣子。」

「最明顯就是，我在它前面殺掉一隻。槍聲消失后，它露出側耳傾聽的模樣，接著突然就朝我這個方向沖了過來。」

劉浪一怔，摘下香煙：「它可以聽得到？」

齊飛點著頭：「至少我感覺是這樣。」

劉浪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到現在為止，普通活屍都是用眼睛捕捉對手。不過唐銘也說，現在這些活屍處於第一個階段，但它們正像嬰兒般在學習運用它們的器官。如果活屍已經可以聽得到，那就是說，它們已經開始擁有聽覺了。

活屍的第二個階段，就是它們可以跟正常人一樣聽到，聞到，不再局限於用眼睛捕捉目標。

到了這個階段，活屍的危險性要翻個幾倍不可。

劉浪勿勿扔掉了香煙，用腳踩了踩：「走，該回去了。」

「這麼快？」齊飛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

劉浪已經往酒店裡走，一進大堂就問：「老金，宋凌他們怎麼樣？」

金立新正在一個本子上刷刷刷寫著什麼，聽到聲音抬頭道：「沒問題，我們檢查過了，宋隊長他們沒有被感染。就是他們受了傷，有幾個傷勢比較重，不適宜劇烈運動。」

「那就用擔床把他們運走，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基地。」

沒人反對劉浪這個決定，特別是宋凌那支外勤隊，他們今天已經很累了，想早早回基地休息。

回到基地后，劉浪又跑了，自己帶著扈從離開安順大街，開著那輛巴士行駛在顛簸的公路上，向城市深處進發。在巴士四周，一隻只活屍射手正在奔行著，十幾隻幽靈隱去了身形，蹲在巴士上頭，搭起了順風車。

巴士最終在一條斷崖前停了下來，下面是五六米的路面落差，劉浪咬著煙下車，站在斷崖前打量。

前面是個小社區，一條大街貫通南北，兩邊商鋪林立。小超市、便利店、書屋、髮型屋、小飯館、乾洗店....

一眼看去，兩邊街道上遍布各種店招，雜亂中竟也透出別樣的美感。想必在末日之前，這裡富有生活氣息。可惜末日之後，遊盪在大街小巷裡的，就只有活屍了。

這裡的活屍同樣不少，站在斷崖上看去，街道上便密密麻麻，像聚在一起的蒼蠅。光是大街就是如此光景，天知道小巷子里，那些樓房中，還有多少凶物？

劉浪轉了一圈，找了根木棍，坐在斷崖前，一棍子敲在旁邊的水管上。

水管發出當一聲響，在這片社區里傳遞開去。

當－當－當——

劉浪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節奏穩定，頻率不高，聲音連接響起。

底下街道的活屍，像是無知無覺，繼續在街道上遊盪著、徘徊著，如同找不到歸處的孤魂野鬼。

倒是從一間髮型屋裡，不遠處的乾洗店中，爬出兩隻活跳屍和一隻子母屍。這種變異活屍聽得到聲音卻是不出奇，只是它們跟斷崖距離稍遠，一時間沒有發現劉浪所在。

難道是齊飛搞錯了？

劉浪吐出團煙霧，又再敲打幾記，街道上的活屍依舊沒有反應，倒是那幾隻變異活屍被聲音吸引了過來。

劉浪朝那幾隻變異活屍指了指。

旁邊的陸劍沉，面具里的眼睛升起蒙蒙黃光，整個人釋放出如山氣勢，手提柳葉劍，掠下斷崖，朝那幾隻變異活屍迎去。

劉浪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朝西面看了眼，已經快傍晚了。西方天空晚霞漫天，想來明天應該也是晴天。

伸了個懶腰，劉浪往巴士走。帶來的活屍射手和幽靈則像流水般，從他身邊經過，涌下斷崖，經過陸劍沉和變異活屍，向街道攻去，開始收割積分。

駕著車，劉浪在車裡搖搖晃晃，巴士一路晃回了安順基地。

下車的時候，太陽也已經下山了。

漸漸昏暗的光色，街道上的殺戮仍在繼續，幾乎是一邊倒的屠殺。活屍對訂製扈從全然沒有反應，傻愣愣地任由扈從幹掉。

就在街道一棟樓房裡，一隻活屍射手踢開一道門扉，裡面是間出租屋。

黑燈瞎火的屋子裡頭，一隻體格壯碩的活屍正對著面牆壁磕磕碰碰。射手踢開門的時候，活屍突然停了下來。

它緩緩轉過身。

噗嗤！

一根灰白骨刺釘在了它的胸口上，活屍撞到牆壁，低頭朝自己胸口看了眼，灰白的眼眸中似乎有些疑惑。

再看向射手，它竟然發出一聲嘶吼，朝射手撲去。

只是才衝到一半，腦袋上連接被擊中兩根骨刺，頓時腳步踉蹌，摔到地上。手腳輕輕抽搐了數下，就此不動。

活屍射手離開了屋子，繼續搜索，接下來碰上的活屍，均對其沒有反應。

除了剛才那一隻...

轉眼幾天過去了。

安順大街。

羅舟一臉激動，興奮地看了看四周，然後搓著手，大手有些顫抖，落在了一個水龍頭上。

擰開。

水管里響起一陣空鳴，過了一會，水龍頭先是湧出了一顆水滴，跟著稀稀拉拉地流出一些黃濁的水。再過片刻，便嘩啦啦地衝出白色，乾淨的水來。

「通水了？」

「通水了！」

「通水啦，太好啦，我們以後有水用了！」

圍著羅舟的人們，都歡呼了起來。今天，從自來水廠接駁到安順大街的水管通道，終於投入使用。

書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