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兒氣得五臟都發生了偏移，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林帆說自己老爸有神經問題，要是在背地裡講也就算了，關鍵這混蛋當著別人女兒的面講。

什麼意思？

真當別人女兒不存在啊？

這一刻，

柳雲兒很想大聲地告訴他，喂...那個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他的女兒就坐在你面前！

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

她怕真相被公布后，情況會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

「...」

「我說柳大姐！」林帆一臉黑線地說道：「麻煩你以後開噴之前，可不可以事先通知一下？好傢夥...噴得滿臉都是！」

看著林帆的慘狀，柳雲兒原本的怒火消了一大半，淡然地說道：「活該！」

「...」

「我怎麼就活該了？」林帆一臉無語地說道：「我...和你商量一下，如何針對圖書館館長的精神分裂癥狀，給出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這就是活該了？」

「還是說...」

「今天的晚餐不合你的口味？」林帆沒好氣地說道：「我們能不能講點理？」

柳雲兒快要崩潰了，這傢伙一邊當著別人女兒的面前，咒她父親得了精神病，一邊還不能對此反駁，這...這是什麼世道？

「他...」

「那什麼...你先告訴我為什麼懷疑得了精神分裂。」柳雲兒說道。

「他說了一些匪夷所思的話，根本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林帆沉思了一下，認真地說道：「至於是什麼內容，對不起...不能告訴你。」

「哼！」

「誰要知道你們之間的破事。」柳雲兒覺得根本不用想，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這時，

柳雲兒想到自己母親，也不知道老媽這三十幾年是怎麼忍受過來的，如果換做自己...肯定受不了老爸的樣子。

不過...

真的如此？

柳雲兒看了眼林帆，看著眼前這個正在擦自己臉的混蛋，上上下下打量了許久。

沒錯！

真的受不了！

每一秒都有弄死他的衝動。

「我覺得...」

「是你自己沒有悟到。」柳雲兒開始為自己老爸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說道：「能夠成為圖書館館長的人，首先要具有淵博的知識，他懂得肯定比你多。」

「得了吧！」

「我們館長也就在收禮這方面懂得比我多。」林帆沒好氣地說道：「我就納悶了...一個分院圖書館的館長，怎麼天天有人送東西。」

柳雲兒沒有說話，關於自己老爸收禮這件事情，她曾經了解過，起初也很惱怒，不過後來發現收來的禮物，也就是一些香煙白酒茶葉而已。

儘管都被老媽給退了回去，不過其中肯定被他給扣留了一些，對此老媽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然是因為...」

「反正和你沒有什麼關係。」柳雲兒說道：「就因為他講了一些你聽不懂的話，你就擅自給別人貼上精神分裂癥狀的標籤？」

「不！」

「他讓我寫總結。」林帆說道。

「那就寫唄。」

「你是圖書館的臨時工，他是圖書館的館長，讓你寫一篇總結有什麼問題？」柳雲兒面無表情地說道。

林帆愣了一下，怎麼兩人說話的方式如此相似？

「算了...」

「懶得和你說這麼多。」林帆放棄了和柳雲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的行為，轉而把注意力放在了晚飯上。

不過，

柳雲兒卻有話要說。

「唉...」

「以後定一個規矩。」柳雲兒認真地說道：「凡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禁止討論一切關於你們圖書館館長的事情，可以嗎？」

「哦...」林帆點點頭，自顧自點了點頭。

很快，

晚飯結束。

柳雲兒還要接著工作，而林帆和之前一樣，隨便挑了一本書看。

自從在南市回來之後，柳雲兒就把全新的方案交給了成員小組，而獲得的效果也是出奇的好，僅僅只是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完成了一大段的進度。

原本那些很絕望的成員們，已經把柳教授奉為神明，特別是迷糊妹...看柳雲兒的眼神中，甚至散發著光芒。

「迷糊妹最近什麼情況？」林帆抬起頭，看著柳雲兒問道。

「小周？」

柳雲兒放下筆，淡然地說道：「她很努力。」

「...」

「沒了？」林帆無奈地說道。

「她給自己定了一個在我看來，永遠都無法達到的目標。」柳雲兒嘆了口氣：「我看她這個樣子...有點累。」

「哦...」

「她還在實驗室嗎？」林帆問道。

「嗯。」

「她基本上是最晚回去的那個人。」柳雲兒說道。

林帆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柳雲兒看著林帆許久，忍不住問道：「好了？就不再打聽其他的消息？」

「不需要。」

「她有她自己的人生軌跡，我沒有權力去干涉，同樣我也沒有權力來干涉你。」林帆溫柔地說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柳雲兒緊鎖著眉頭，雖然說不想干涉，但實際上...這大豬蹄子已經干涉了，只是他干涉的非常隱晦，如果真的不想干涉，連提都不要提。

這時，

柳雲兒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她覺得小周獲得了林帆太多的關心，甚至遠遠超過了自己，當然...她也知道林帆的這種關心，純粹是一種喜歡和欣賞的行為。

喜歡和欣賞小周的努力。

其實，

即便是自己...也喜歡和欣賞這個天真努力的小姑娘。

可全世界誰都可以關心小周，唯獨他不行！

「以後和我待在一起，禁止在我面前提起小周。」柳雲兒認真地說道：「除非我先提起她。」

「哦。」林帆神態自若地點點頭，然後翻閱著手上的一本書，似乎根本沒有因為這個提議，從而產生反抗情緒。

難道...

自己錯怪他了？

這傢伙真的只是隨口問一句？

柳雲兒的思緒一團亂麻，她有點搞不懂林帆究竟想要幹什麼。

算了，

反正他曾經答應過自己，他生命中只能容得下一個女人。

許久，

當兩人離開物理系大樓，林帆下意識地看向了某一個方向，果然...燈還亮著，同時又看了眼時間，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的這個動作，被柳雲兒看到眼裡。

「怎麼了？」柳雲兒問道：「有問題？」

「迷糊妹白天的時候，都在幹什麼？」林帆問道。

「給組裡的其他成員幫幫下手。」柳雲兒說道：「然後承擔一些不需要接觸到實驗的工作，大致就這些吧，有什麼問題嗎？」

林帆搖了搖頭，淡然地說道：「白天在工作，而晚上又在加班，我突然意識到...她這一天還有多少時間在用于思考？」

面對這個提問，柳雲兒啞口無言，自己似乎忘記了在這方面的考慮。

在科研的道路上，註定是需要刻苦努力的，而努力卻是這個領域中最最基本的要求，因為有時候即使努力了，也不一定會有什麼好結果。

所以，

思考是何其重要。

小周現在的情況處在一個非常尷尬的階段，她漫無目的地努力著，或許能收穫到什麼，但更多是連自己收穫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唉？」

「不回家了？」林帆看著柳雲兒重新回到了物理系大樓，急忙說道：「那我在樓下等你，稍微快一點！」

然而，

柳雲兒並沒有搭理林帆，自顧自走進了大樓里。

...

某實驗室內，

迷糊妹正在看白天的實驗數據，然後自己再進行模擬實驗，而這個過程往往是痛苦的，因為有時候根本不知道，某一步實驗是在幹什麼。

為了弄清楚，

迷糊妹有時候會花費大量的時間，去探究那個步驟，不過最後...也是懂個大概而已。

其實，

迷糊妹也問過團隊的其他成員，但...得到的回應卻是冷漠，久而久之...便不再過問任何實驗細節。

突然，

實驗室的房門被打開，迷糊妹急忙抬起頭看了眼這位神秘來客，竟然是柳雲兒教室。

「柳教授？」

「您還沒有回去嗎？」迷糊妹好奇地問道。

「嗯...」

「看到實驗室的燈還亮著，所以過來看看。」柳雲兒點點頭，不緊不慢地來到迷糊妹身邊，探過腦袋瞧了眼，大概明白了她在幹什麼。

「有什麼地方不懂嗎？」柳雲兒問道。

「我...」

「我...」迷糊妹很想告訴柳雲兒，自己還有不少地方都不太懂，可又擔心柳教授覺得自己太笨，連這個都不懂...從而把自己給踢出團隊。

「小周！」

「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必須要問。」柳雲兒認真地說道：「如果你不好意思來問我，就問問團隊裡面的其他成員，你這樣什麼都不問，靠著自己是無法進步的。」

迷糊妹急忙抬起頭，看著自己憧憬的柳教授，剛想說些什麼，卻又被她給咽了回去，因為那番話，會讓她成為一個被排擠的人。

就在這時，

柳雲兒大概猜到了什麼原因，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我在實驗室，你直接過來問我。」

話落，

鬼使神差地又接了句：「或者在空餘時間，去問你家大叔。」

柳雲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冒出後半句，反正...那一刻醋意大爆發，毫無頭緒地從嘴裡崩了出來。

頓時，

迷糊妹的情緒大崩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