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夢機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耳光。

李公子何許人也，超凡入聖的存在，一言出即是道！

千年玄冰也就能跟自己牛逼，在李公子面前那自然是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能夠被李公子看上是它的莫大榮幸，怎麼可能依舊十年一滴，不想混了？

秦曼雲則是已經被震驚得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只想卑微的站在一旁當空氣人。

李念凡笑着道：“無功不受祿，我不能白拿你的東西，說吧，你想要什麼？”

秦曼雲認識洛詩雨，那這老頭八成也認識洛皇和白無塵他們了，同爲文化圈裏面的人，肯定在聽了自己的一些事情後，心癢難耐，這才慕名而來，以文交友。

如此熱情，顯然也是有所求的。

文化人的追求，無外乎是求字或者求畫，又或者是下棋品茶等等。

修仙問道李念凡雖然是個小白，但是搞起文化來，他還是不虛的，好歹也被系統魔鬼訓練了五年。

難得碰上這麼一羣友善的修仙者，如果能通過文化交流和他們打好關係，那自己在修仙界的安全性就大大提高了。

只是不知道這幾人在修仙界裏算不算大佬，如果讓自己抱個大腿就更好了。

不管是這滿院子的靈藥仙草，還有之前滿天飛的修仙者事件，若非自己和一衆修仙者的關係鐵，這些事情豈能如此輕易解決？

大樹底下好乘涼啊。

李念凡說得如此客氣，姚夢機非但沒有高興，反而心咯噔一下，只感覺頭皮發麻，全身上下汗毛都豎了起來，緊張到了極點。

考驗！

絕對是考驗！

高人的這個問題我該如何去回答？

如果說是白送，高人肯定不信，顯得自己的心不誠，如果當真提出了要求，高人會如何看待自己？而且，自己能夠提什麼要求？高人的東西豈是這麼好拿的？

這之間的分寸，實在是太難把握了！

一個回答不好，惹了高人不喜，那自己絕對就涼涼了！

短短几秒，他感覺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一滴冷汗浮現在額頭。

不愧是高人，太可怕了，僅僅是一句話，就暗含了無數的深意，我修行了千年，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最終，他只能硬着頭皮道：“我……我想請李公子指……指點一二。”

李念凡搖了搖頭，這老頭說話模棱兩可，也太見外了。

或許這就是文化人的通病吧。

“你是想讓我指點彈琴吧？”李念凡直接道。

從進門開始，他就注意到姚夢機死死的盯着自己院子裏的古琴，說話的時候，目光也會時不時偷瞄古琴，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對琴有着特殊的感情，八成是琴藝愛好者。

姚夢機大喜過望，連忙道：“是，正是！”

不愧是李公子，恐怕早就看出了我走的是琴道，如果他能指點自己一二，那簡直是天大的福澤。

李念凡開口道：“指點談不上，互相交流嘛。”

“那李公子，我們是一起合奏，還是……”姚夢機弱弱的問道。

“不合奏。”李念凡想都不想直接搖頭拒絕了，自己一介凡人，哪有膽子跟修仙者合奏，嫌命長嗎？

這羣修仙者移山填海的，彈琴的時候如果有靈力噴涌而出，傷到了自己找誰哭去。

“要不你先彈吧，我旁聽一下好了。”李念凡指着那邊放着的古琴，開口道：“我的琴就放在那邊，要不要去試試？”

姚夢機全身一顫，臉色漲紅，呼吸陡然急促，好似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他不敢相信的確定道：“李公子，我真的可以彈您的琴嗎？”

“一架琴而已，有什麼不可以的。”李念凡感到頗爲好笑，這老頭的反應簡直絕了。

呼，呼——

姚夢機連忙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暗道：“淡定，自己要淡定，不能在李公子面前表現的一驚一乍的。”

他的眼眸緊緊地盯着那架古琴，如同朝聖一般，一步一步的向着古琴走去。

這可是仙器啊！

不！應該說是仙器之上！

這等神物，我居然可以彈奏？

他感覺自己好似在做夢一般，大腦一片空白，眼眶中已經浮現出淚水。

如此古琴，能夠看一眼已經是此生無憾，若是能用它彈奏一曲，那就算是成仙都不換！

李公子不愧是絕世高人，居然願意讓我這種邋遢之人彈奏此琴，老朽這輩子足矣！

姚夢機坐在古琴前，顫抖的伸出手，如同想要撫摸自己的愛人一般，但是又害怕自己手弄髒了愛人的衣衫，猶豫不前。

這一刻，他生起一種視爲知己者死的感覺。

能夠成爲李公子的棋子，這是老朽這輩子最驕傲的事情！

他輕聲的對着面前的琴恭敬道：“冒犯了。”

這纔將雙手扶在了琴上。

仙器有靈。

姚夢機心裏清楚，若非有了李公子的旨意，古琴恐怕早就將自己轟飛了出去。

他連忙收斂心神，蒼老的眼眸中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神采，這是李公子給自己的機會，但……又何嘗不是一種考驗。

伴高人如伴虎。

自己若是彈的可以，那還好說，但若是彈的不行，褻瀆了這古琴，那以後路可能就窄了。

他深吸一口氣，一直憋在胸口。

十秒後，這才長長的舒出。

雙手猛地在琴上一撫，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非常的流暢。

“鏗——”

悠揚的琴音悠悠傳出，時而舒緩，時而急促，虛空中，一股股波紋隨之盪漾而出，一直飄散出去很遠很遠。

天地間，陡然出現一陣陣清風，吹動着姚夢機的白鬚和白髮，讓他看起來如同一位仙風道骨的智者。

李念凡閉着眼睛，傾聽着姚夢機的琴音，時不時的點頭和搖頭。

看來這老頭確實喜歡琴藝，在上面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這水平就算放在系統的評價裏，也已經達到了八級的水平了。

只不過……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段被系統支配的恐懼。

那時候，他以爲彈琴的等級到了十級就已經是最巔峯了，卻被系統告知十級居然只是開始。

用系統的話講，這十級只是打基礎的，後面還需要融入曲子的意境、周圍的環境、心中感悟以及個人的情感等等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才能過關。

總之……往事不堪回首啊。

鬼知道那段時間我是怎麼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