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

方寒回到病房，陪龍雅馨說着話，江月娥走了進來，滿臉疲憊。

“江主任。”

方寒笑着和江月娥打着招呼：“今天很忙？”

“是啊，忙壞了，中午進了產房剛纔出來。”

江月娥點了點頭，徑自在牀邊坐下，方寒順便給江月娥倒了杯水。

“謝謝。”

江月娥喝了兩口，笑着道：“還是小方你這邊讓人省心，你在這兒，我幾乎是不用操心啊。”

快吃午飯的時候，江月娥接到電話，知道龍雅馨快生了，她在產房忙着，只是安排了一下，完全不用太操心。

一個是方寒水平高，有方寒在，她在邊上都只有打醬油的份兒，再一個，方寒是自家醫院的醫生，也懂事情，通情理，不像外行的患者家屬，懂不懂的都要給你找點麻煩。

“江主任您要累了就去休息吧，這邊您不用操心，真要快生了，我讓人配合我就行。”方寒笑着對江月娥道。

“行，我就在值班室眯一會兒，有事給我打電話。”

江月娥笑着點了點頭。

江月娥走後，方寒繼續陪着龍雅馨說了會兒話，一點多的時候龍雅馨上牀休息了，方寒就坐在病牀邊上玩着手機，例行朋友圈點贊。

龍雅馨睡了一個半小時，就醒來了。

“怎麼了？”

方寒伸手抓住龍雅馨的手問。

“肚子疼。”

龍雅馨皺着眉。

“疼的很厲害嗎？”

“抽疼，疼一會兒，然後就不疼了，過一會兒又疼。”

龍雅馨現在入睡比較困難，剛纔睡着的時候也是很淺的，大概睡了一個小時就感覺到肚子疼，這會兒半個小時已經疼了兩次了。

“應該是快生了。”

方寒我握着龍雅馨的手：“要是疼痛越來越頻繁，應該就是快生了。”

“嗯。”龍雅馨點了點頭。

“我給你倒杯水？”

方寒起身，給龍雅馨倒了杯水，又拿了點零食過來：“順便吃一點，補充一下體力，能會兒肯定會非常消耗體力的。”

“吃不下。”

龍雅馨喝了口水，不過卻沒胃口。

“要不我給你檢查一下？”方寒道。

“你給我檢查？”

龍雅馨急忙搖頭：“纔不要呢，多難爲情。”

“難爲情？”

方寒忍不住樂了：“我是你老公哎，而且還是醫生，我檢查有什麼難爲情的。”

“反正就是難爲情。”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讓我檢查我還不呢。”方寒笑着道。

“切！”

龍雅馨鄙夷的看了一眼方寒：“我還能忍住，等會兒吧。”

又過了半個小時，龍雅馨疼痛越來越頻繁了，額頭上都有了汗水，方寒這才喊了護士，帶着龍雅馨到了檢查室，給龍雅馨做了檢查。

“開了三指了。”

方寒檢查之後，對龍雅馨道：“現在就進產房吧。”

一般順產要宮口全開，也就是十釐米左右，在很多醫院，醫生說的什麼開了兩指，三指，指的是一根手指的直徑，差不多是1.5到2釐米左右，一般開到三指以上就會讓產婦進入產房等待。

“方醫生，我去安排。”

護士急忙道。

“嗯。”

方寒點了點頭，扶着龍雅馨進了產房。

“方醫生。”

產房裡面還有醫生和護士，看到方寒扶着龍雅馨進來，急忙打招呼。

方寒扶着龍雅馨先在一張牀位上躺下，然後給田玲女士打了電話過去。

孩子要生了，肯定要通知田玲女士和紀香雲過來的，雖然在江中院這邊，方寒其實並不擔心沒人，小護士們都是很樂意幫忙的，可人家護士也上班呢，也有工作，讓人家護士幫忙照顧，不是給人家護士增加工作量嗎？

方寒給田玲女士打了電話，就坐在邊上握着龍雅馨的手，陪着龍雅馨說着話。

“很疼嗎？”

方寒問。

“要不你試試？”龍雅馨沒好氣的道。

“我倒是想試呢，可這玩意我沒法試啊。”

方寒拿着毛巾給龍雅馨擦着汗：“你這會兒少說話，攢着體力，免得到時候體力不支，畢竟兩個孩子呢。”

“嗯。”

龍雅馨點了點頭，不吭聲。

快要生的時候，疼痛是越發的明顯，頻率也越發的高，這會兒方寒在產房，能聽到邊上時不時的傳來產婦的呻1吟聲，有的產婦和龍雅馨一樣，還沒有開始生，只是等待着，就已經受不了了，聲音此起彼伏。

產房內產婦的喊聲，孩子的哭聲交雜着。

這會兒還沒生的產婦在一個區域等待，準備生的產婦就會被醫生和護士送去單獨的產室，等候區這邊倒也不止方寒一個男性，邊上還有丈夫陪着妻子。

現在的醫院，都會變着法的賺錢，各大醫院的產科都推出什麼導樂，就是針對生產前等候的產婦，有專門的人員幫產婦擦汗，聊天，疏導，有人說着話，開導，確實也能分散一點注意力。

同時也允許丈夫陪產，只要肯花錢，丈夫都是能陪着進產房，親自給孩子剪臍帶的。

距離龍雅馨不是很遠，一位產婦喊的很淒厲。“

“疼，我疼的受不了了，你個殺千刀的，讓我給你生孩子。”

男人不停的說着好話：“怪我，怪我，咱馬上就生了，你忍着點。”

“疼呀，我忍不住，你想想辦法呀。”

女人疼的不行。

“我有什麼辦法？”

男人都無語了，伸手一指不遠處的方寒：“你看，那邊是醫生陪着，還不是一樣，只能乾瞪眼。”

產婦順着看過去：“那叫乾瞪眼？”

方寒這會兒正在給龍雅馨輕輕的做着推拿。

龍雅馨是刑警，本就是堅強的性子，哪怕是疼，也能忍着，不像其他產婦那麼看上去就讓人難以忍受，再加上方寒水平高，雖然產前這會兒有些法子沒法用，可方寒還是能靠推拿幫着龍雅馨緩解痛苦的。

龍雅馨閉着眼睛，一邊積攢着體力，一邊享受着方寒的推拿，也不喊，也不動，在邊上的產婦看來就好像是在享受。

男人：“.......”

他剛纔沒看清，這會兒一看，人家好像還真是在推拿。

“要你能幹什麼，不能生孩子，還不能幫我緩解痛苦。”

女人埋怨道。

“我去學習。”

男人都無語了，心說我要會生孩子，這會兒該我罵了吧？早知道請個導樂，自己就不進來了。

“醫生。”

男人來到方寒邊上。

“我做，你看着，這幾個穴位，這樣，從這兒到這兒，力度不要太大，能稍微緩解疼痛。”

剛纔兩口子說話，方寒自然聽得到，看到男人過來，方寒也不藏私，給男人簡單的教了兩手推拿的手法。

“小方！”

男人學了二分鐘，回去給自己媳婦推拿去了，男人剛走，得到消息的江月娥也來了。

“江主任，不是說讓您休息嗎？”方寒笑着和江月娥打招呼。

“你現在畢竟是產婦家屬，我這個做主任的睡覺，家屬接生？”

江月娥笑着道。

剛纔眯了一小會兒，江月娥也精神了些。

“咦！”

江月娥看着方寒給龍雅馨做推拿，笑着道：“小方，你這手法不錯，改天給我們這邊的護士教兩手。”

“行。”

方寒點了點頭，這都是小事情。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龍雅馨有了快生的感覺，方寒和江月娥扶着龍雅馨進了裡間產室，檢查了一下，宮口基本上全開了。

有江月娥在，方寒也就在邊上抓着龍雅馨的手安慰龍雅馨。

“有節奏，吸氣，用力！”

“再來一次！”

隨着兩三次嘗試，江月娥順利的接生出一個嬰兒，方寒親自給剪了臍帶。

嬰兒嘹亮的哭聲在產房內響起。

“是個女孩。”

江月娥看了一下，對方寒說了一句，然後有護士接過孩子，給孩子清理了一下，就把孩子放在產車上，放在邊上。

剛出生的孩子，眼睛已經睜開了，斜躺着，嘴裡面吐着髒兮兮的羊水。

“真醜！”

龍雅馨看着孩子，臉上帶着笑，嘴裡面吐出兩個字。

“剛出生的孩子，在羊水裡面泡着，都是皺巴巴的，看上去就是醜，過兩天看上去就可愛了。”

江月娥笑了笑，對龍雅馨道：“還有一個孩子，你稍微緩一緩，攢點力氣，咱們再繼續。”

“對了，田姐走的時候給我塞了一點巧克力，你吃一點。”

方寒從兜裡摸出一個巧克力，拆開來給龍雅馨喂着吃了。

龍雅馨吃了一片巧克力，稍微等了幾分鐘，然後開始生第二個。

第一個孩子生的還算順利，可第二個孩子卻半天生不出來，龍雅馨和江月娥都是滿頭大汗。

“吸氣，用力，再來一次。”

江月娥一邊探頭在下面看了一下，一邊喊着節奏。

“總感覺快出來了，可總是出不來。”

試了好幾次，孩子都是快出來了，可就是生不出來，龍雅馨都疼的眉頭緊皺，滿頭大汗。

“不急，我看看。”

方寒伸手在龍雅馨肚子上和腹部慢慢的撫摸着，同時一手摸着龍雅馨的手腕，查看着情況。“

“小方，我再試試？”

江月娥對方寒道。

“不急。”

方寒伸手在龍雅馨的腹部摸着，感受着情況，同時笑着道：“我就說男孩子不貼心吧，還捨不得出來。”

龍雅馨都被氣笑了，沒好氣的道：“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我可沒開玩笑，他是真捨不得出來。”

方寒笑了笑，然後從身上摸出龍雅馨送他的銀針，走到邊上給金針消了毒。

給金針消了毒，方寒這才重新走過來，找準地方，一針對着龍雅馨的腹部就刺了下去。

“小方，你這是？”

江月娥奇怪的看着方寒，搞不懂方寒這一針的用意。

江中院是中醫醫院，婦產科這邊雖然也可以剖腹產，可江月娥也是懂中醫的，方寒剛纔扎的那一陣什麼門道她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也不像是什麼穴位。

“這是我送你的金針？”

龍雅馨看着方寒收了金針，問。

“嗯，你別說話，緩一緩，咱們繼續。”

方寒點了點頭。

緩了三分鐘，龍雅馨又感覺到肚子隱隱作痛，江月娥再次開始嘗試。

“吸氣，用力。”

這一次非常順利，孩子出來了，方寒給剪了臍帶，江月娥看了一下：“男孩。”

護士急忙從江月娥手中接過孩子，笑着道：“真是奇怪了，剛纔好幾次都生不出來，怎麼方醫生您一針扎的就這麼順利的生出來了。”

“是啊小方，什麼門道？”江月娥也奇怪。

“我剛纔摸的時候，感覺到孩子應該已經出了子1宮了，只是小手抓住了他媽媽的小腸，這才生不出來，我紮了一針，他知道疼了自然就鬆開了。”

“不是吧？”

護士驚訝的不行，一邊說着還抓起孩子的手：“呀，這兒有個針眼。”

江月娥急忙湊過去看，果然在孩子右手虎口的位置有一個小小的針眼，要是不注意看是很難發現的。

“方醫生，您長透視眼了？”

護士和江月娥是真的被驚到了，孩子抓住媽媽的腸子了？

這事聽都沒聽說過，方寒竟然摸出來了。

“我就說他捨不得出來吧？”

方寒笑着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女兒：“還是我女兒貼心，不讓媽媽受罪。”

龍雅馨都無語了，你重女輕男就重女輕男吧，這種事都能說成貼心？

正說着話，方寒的電話響了，田玲女士打來的。

“馨馨你先緩一會兒，我去給兩個媽說一下，免得他們操心，順便把襁褓拿進來。”

“嗯。”

龍雅馨點了點頭。

方寒這纔出了產房，來到外面，產房外面，紀香雲和田玲女士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小寒！”

看到門打開，方寒出來，紀香雲和田玲女士急忙上前問：“怎麼樣，生了沒有，馨馨沒事吧？”

“已經生了，母子母女都平安，稍微緩一下，馨馨就出來了。”

方寒彙報了消息，問：“準備的襁褓呢？”

“這兒，這兒。”

田玲女士急忙把手中的東西遞給方寒，笑着道：“好，好，平安就好。”

然後田玲女士和紀香雲對視一眼，兩個人情不自禁，異口同聲：“我當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