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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醫生，請坐，這位是方醫生您的女朋友吧？”
何海杰很客氣，請著方寒和龍雅馨坐下，就忙著泡茶倒水。
“何醫生不用客氣，我們坐一會兒就走。”方寒笑著道，也沒去解釋自己和龍警官的關系。
“沒事，喝點茶，外面有人。”
何醫生笑著道：“我很早就見過方醫生您了，只可惜一直沒機會和方醫生您請教，這一次碰上，方醫生您可不能藏私。”
方寒笑了笑，也就任憑何海杰燒水泡茶。
何海杰把茶水泡好，給方寒和龍雅馨倒上，這才坐下道：“我是燕京中醫學院畢業的，畢業之后就在咱江中院規培，之后也留在了咱江中院.......”
前文說過，醫學院的學生畢業之后都要進行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只有拿到規培證才能持證上崗，才算是正兒八經的住院醫。
現在各大醫院對規培名額給的算是比較松的，但是規培之后能不能留在規培醫院卻很難說，大多數的規培生規培結束之后都是要自己去重新找工作的。
何海杰今年四十歲出頭，規培結束能留在江中院，而且還能成為廖云生的學生，這要是繼續熬下去，前途還是可以的。
而且燕京中醫院，那可是全國排名靠前的中醫院，以何海杰的年齡，當年的大學生那可是相當的吃香。
何海杰繼續道：“我在咱江中院干了有十來年了，前兩年犯了點錯，主動辭職了。”
何海杰說的輕描淡寫，不過能讓一位資深主治從醫院主動辭職，這個事絕對很復雜，方寒也沒多問。
“算起來我離開江中院也有三年了，去年老師出事，我還去醫院了，聽說了方醫生您，也遠遠的見過您一面。”
“我剛才站在門口看著，看出這家診所的醫生水平不錯，卻沒想到是廖主任的高徒。”方寒笑著道。
方寒這話并非是假話，他剛才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剛才這的患者何海杰雖然出錯了，卻不能代表何海杰就水平差。
醫生沒有不誤診的，作為小診所的醫生，何海杰能夠判斷出患者是腎著，能開出干將茯苓湯，這個水平就不算低了。
這也是剛才的患者前兩天來了常青診所，即便是不來常青診所，去了找方老爺子，方老爺子最多也就看出和何海杰一樣的方子。
老爺子行醫多少年了，何海杰行醫多少年？
說方老爺子水平一般，那也是看和誰比，和秦衛華廖云生等人比起來，方老爺子的水平自然是比不上的，可比起大多數的主治，方老爺子的水平還是比得過的。
這個差，只是針對老爺子整天吹噓什么方家是中醫世家而言的，先進社會，真正的中醫世家走出的中醫人，水平那都是很不錯的，絕對要比老爺子強。
現在醫院的醫師職稱并非和醫生的水準完全掛鉤，系統類比的職稱水準說的也是那種名副其實，而非混資歷混上去的。
“方醫生說笑了。”何海杰很是有些汗顏：“自從不在江中院之后，我也干過一些其他的工作，也去過一些私人醫院，來來去去都不自在，這才想著自己開一家診所，卻沒想到開到了方醫生您門口了。”
“家里的診所一直都是我爺爺開著，開了三十來年了。”方寒道。
“我是真不知道這一茬。”何海杰更是有些尷尬了，方寒的水平尚且如此，方寒爺爺的水平可想而知，能教出方寒這么厲害的孫子，想來方老爺子應該是隱藏在民間的國手大家。
診所剛開的時候何海杰就打聽了，知道篷花村有著兩家診所，一家中醫診所一家西醫診所，不過篷花村這一塊人流量大，再開一家診所倒也不顯得多，何海杰對自己的水平也有信心，他好歹是江中院出來的醫生，怎么也要比小診所的醫生水平高吧？
診所開了這么多天，何海杰感覺到前來的患者并不算太多，卻也不算少，也沒有其他診所的人前來鬧事，心中也安了下來，現在才知道，另一家診所竟然是方寒爺爺開的，人家一位國手名家能和他這樣的小醫生計較？
......
方寒和何海杰聊了一會兒，何海杰是連連道歉，生怕方寒有什么誤會，方寒越是表現的無所謂，何海杰越是感覺到自己班門弄斧。
從常青診所出來，方寒和龍雅馨繼續在篷花村轉悠。
今天龍警官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緊身長褲，上身是一件淡粉色的束腰短袖，整個人顯得很是高挑，再加上加厚的運動鞋，邁著大長腿跟在方寒邊上，個頭都快趕上方寒了。
“你說剛才的何醫生犯了什么錯？”龍雅馨一邊走一邊找著話題。
“這個可能太多了，也可能是誤診，也可能是和領導不和，也可能是自己覺得干著不舒心，不一定就是犯錯。”方寒分析。
醫生們十年如一日在醫院工作，并非是什么舒服的工作，每天干著同樣的事情，做著同樣的工作，隨時有可能加班，有沒有什么假期，時間長了，熬不住的大有人在。
甚至不少住院醫在醫院熬著，就是為了熬夠資歷，然后有本錢去外面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醫院的天花板高，可以學到的東西多，可并非每個人都想學到太多的東西，這就像并非所有的學生都想考大學一樣，有些人對大學就沒多少期盼和奢望，別說能不能考得上，壓根就不想考。
醫院的晉升渠道窄，越往上越難走，沒有職位的吸引，學術上進步也不大，這個時候一些醫生就成了咸魚了，要么在醫院混日子，要么離開醫院混日子，反正就是混日子。
何海杰雖然是廖云生的學生，可在江中院內科還真沒有競爭科室主任的優勢，到頭也就混個副高，沒有實權的副高，其實不比資深主治強多少，也就是工資待遇稍微好一些。
醫院論資排輩，這個論資排輩不僅僅看年資，還要看出身。
就拿急診科來說，方浩洋現在是科室主任，按說方主任退了之后，有資格競爭科主任的人怎么也輪不到方寒。
方寒才來江中院幾天，比方寒來江中院早的人多了，不說一些副高，就是一些資深主治都不知道在方寒前面排了多少。
方主任今年五十歲出頭，比方主任年齡小的四十來歲的，三十來歲的醫生多了，方寒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哪怕是方浩洋全力支持，方寒想要競爭這個科室主任也是難如登天的。
可為什么現在急診科不少人都覺得方主任下來之后必然是方寒接班，為什么一些人都下意識認為江中院急診科未來很長時間都要姓方了？
正是因為方寒的出身，郭文淵的學生，單單這個資歷就甩出了江中院其他醫生好幾條街。
方寒的年資是不夠，年資是淺了一些，可耐不住人家有一位好老師啊，郭老的學生，就問你服不服？
可即便方寒是郭文淵的學生，到時候真要當了科主任，也不一定每個人都服氣的，這也是方浩洋現在開始給方寒培養班底的原因。
現在方寒還年輕，一些有資格和方寒競爭的醫生也大都是資深主治，還考慮不到那么遠，等方寒成了副高，那些個資深主治也都成了副高，到時候幾位副主任競爭，一旦落敗，保不準就會有人另起爐灶，保不準就會有人不樂意離開，這都不算什么稀罕事。
不僅僅是江中院，其他醫院也是一樣，一旦有科室主任到點，幾位副主任競爭那都是非常常見的，一旦大局已定，競爭的副主任面子掛不住離開的也多了。
要么醫院照顧，再開一個科室，要么走人，去別的醫院。
何海杰只是廖云生的學生，人家秦衛華也有學生呢，內科的副主任比急診科還多，秦衛華一旦到點，競爭也絕對激烈，何海杰覺得在江中院呆著沒意思走人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并非一定要犯錯。
“真是到哪兒都有競爭。”龍雅馨簡單的聽方寒說了一下醫院的事情，禁不住感慨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競爭，競爭并不是什么壞事，有競爭才有發展，要是每個人都心如止水，無欲無求，或許現在還是原始社會呢。”
“什么話到了你嘴里都變的那么有理。”
龍雅馨的眼睛已經笑成了月牙了，她記得她和方寒剛認識的時候，每次斗嘴都斗不過方寒呢。
“我一直都是很講道理的嘛。”
“嗯，很講道理。”龍雅馨笑著點頭：“很講道理方醫生。”
方寒和龍雅馨邊走邊說，龍雅馨笑的很開心，突然有人和方寒撞了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
對方連連道歉，說著邁步就要走，卻被方寒一把抓住了手腕。
“道歉可以，我的手機是不是還給我？”
“小偷？”
龍警官瞬間就抓住了小偷的另一只手，在小偷的身上一搜，就摸出了方寒的手機。
小偷見到龍警官摸出手機，臉色變了又變，沙啞著嗓子道：“兄弟，撒手吧，手機已經拿回去了，做事不要太過。”
“怎么算太過，怎么算不太過，太過又如何，不太過又如何？”方寒笑吟吟的看著小偷，大有和小偷講理的架勢，身邊站著一位女警官，方醫生很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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