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這會兒也走到了門口，看著剛來的母女：“六嬸。”

    “小寒，你果然回來了。”

    說著話六嬸就拉著自己的女兒往診所里面走，一邊走一邊道：“圓圓生病了，在學校附近的診所看了好幾天都沒看好，我剛才還說帶著圓圓去醫院呢，正好看到了你的車。”

    “坐下說吧。”方寒伸手一指就診桌對面的椅子，自己也在就診桌后面坐下，同時看向跟著六嬸一起進來的大姑娘，大姑娘正是六嬸的女兒，圓圓，和方甜一般大，今年也是上高三的，只不過和方甜不是一所學校。

    “發燒了？”

    方寒一邊示意圓圓把胳膊放上來，一邊問。

    “嗯，發燒好幾天了。”圓圓點著頭，六嬸也在邊上道：“剛才在家里量了體溫，40°了，也不知道她們學校附近的診所是怎么看的。”

    “發燒多久了，都吃了什么藥？”方寒一邊診脈一邊問。

    “發燒四天了，吃的消炎藥和感冒藥，也打了吊瓶，就是不見好，早上還找老爺子給圓圓看來，吃了湯藥，還是沒什么效果，這是方叔開的方子。”

    方寒朝門口看了一眼，怪不得老爺子沒跟進來，感情是上午已經瞧過了，這會兒是有些不好意思。

    “除了發燒還有什么癥狀？”方寒又換了一只手，同時把方子接過來問。

    “頭疼，就像是刀劈一樣，還嘔吐。”

    方寒站起身看了看舌苔，然后又看向老爺子開的方子。

    老爺子的診斷是暑風病，現在已經是四月份了，江中市的氣候已經熱起來了，這一陣算是忽熱忽冷的氣候，下一場雨能涼快幾天，這要是連續幾天不下雨，中午就非常熱了，暑邪入侵倒是有可能。

    只不過從患者的癥狀看，又不盡然，這一點從服藥之后毫無效果就能看出來。

    “還有別的什么癥狀嗎？”方寒又問。

    “今天吃了藥之后一直口渴，發燒好像還嚴重了，之前是39度多一點，剛才量體溫都40°了。

    這一下方寒心中有數了，現在算是春夏交替，患者的病是氣郁失宣引起的，以至于痰火內蒸，彌漫心包，又加上感觸暑邪，導致痰火化毒，上犯神明，應當清新滌痰解毒，而老爺子開的方子則是下清暑祛風的藥物。

    想明白之后，方寒開了方子，然后抓了藥遞給六嬸：“回去按方服藥。”

    方寒目送著六嬸母女離開，剛才消失的老爺子這才出現了，走到就診桌邊上拿起方寒開的方子查看。

    正常來說，不管是醫院還是診所，開方都是兩份的，一份交給患者抓藥，方子是可以帶走的，另一份則是備案。

    只不過現在的不少小診所已經沒這么多講究了，哪怕是一些中醫診所，藥方往往都是不會讓患者帶走的，患者拿了藥方，抓藥的時候交給抓藥的醫生，方子就等于是收回了，只不過老爺子的診所一直都保留著患者可以把藥方帶走的慣例，同時一方一備案。

    對中醫人來說，這些備案其實都是積累和財富。

    老爺子拿著藥方，足足端詳了好半天，這才重新把方子放下，滿意的看向方寒：“不錯，不錯，青出于藍了。”

    方寒強忍著笑，老爺子好面子的這么毛病看來是改不了了，什么時候都不愿意丟面子。

    .......

    回到樓上，方甜已經和老方田敏女士有說有笑的聊著天了，方寒往茶幾上一看，臉色就綠了：“方甜你又翻我包！”

    方寒的背包就仍在沙發邊上，背包里面的東西已經被拿出來了。

    當然，方寒的背包里面也沒什么太多的東西，也就兩本書，一個盒子，盒子里面是給老爺子準備的壽禮，兩本書應該還在背包里面，倒是給老爺子準備的壽禮正放在茶幾上，盒子已經被打開了。

    這事要不是方甜干的，方寒愿意直播吃翔。

    方甜給了方寒一個白眼：“我才不稀罕翻你的包呢。”

    很顯然，小丫頭是打算找禮物來的，只可惜，這次方寒可沒給她帶什么。

    老方和田敏女士對方寒給老爺子準備的壽禮倒是沒有過多的關注，一對瑪瑙壽桃，應該不值幾個錢，老方同志甚至還發表了看法：“準備的這什么東西，一點意義都沒有，摔地上就碎了。”

    方寒走過去把壽桃收好，他很想告訴老方同志，這一對一點意義都沒有的東西，其實和門口的五菱價值差不多。

    田玲女士是向著兒子的，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老方：“那總比你什么也不準備的強。”

    老方同志很委屈啊：“你也沒給我錢啊。”

    ......

    第二天吃過早飯，田玲女士就打算出門去買菜，老爺子過壽，一般也沒什么外人，老方同志是獨子，方家也是小門小戶，縱然是七十歲大壽，也就是一家人給老爺子慶祝一下。

    田玲女士已經提前訂了蛋糕，今天中午再做一桌豐盛的飯菜。

    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出門，家里就來人了，方甜的幾個同學都帶著禮物，進了門就喊：“方爺爺生日快樂，壽比南山。”

    老爺子倒是很開心，笑呵呵的招呼：“來就來了，還帶什么東西，快里面請，說著還朝著樓上喊：“方甜。”

    方甜穿著拖鞋，踢踏踢踏的走出來，看到張雯幾個人，歡快的跑下樓來：“你們怎么來了？”

    “我們來給方爺爺過壽。”張雯笑著把禮物遞過去，眼角則偷偷看著不遠處的方寒。

    “你們真是太夠朋友了。”方甜感覺到倍有面子。

    田玲女士這邊一看來人了，回頭也喊老方同志：“和我一起去買菜。”

    人多了，中午的飯菜自然也就多了，田玲女士估么著自己的小拉車也不見得拉的下。

    結果老方同志才剛下樓，又有人來了，林欣彤帶著趙曼妮，手中同樣提著禮物，進了門就遇到了老爺子：“老爺子，給您拜壽了，祝您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林欣彤和趙曼妮剛進屋，又有人來了，方寒好長時間都不見的張小權和龍雅馨一起來了。

    林欣彤和趙曼妮來方寒倒是不驚訝，方寒每次休假林經理基本上都會來，而且以林經理的手段知道老爺子今天過壽也不算稀奇，倒是張小權和龍雅馨是怎么知道的？

    一段時間沒見，張小權看上去倒是沉穩了不少，手中提著禮盒，進了門也是恭喜：“老爺子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老爺子的臉上早就樂開了花，他本就是好面子的人，今天過壽沒想到來了這么多人。

    “都里面請。”老爺子笑呵呵的招呼。

    張小權進了門，把手中的東西放下，就沖著方寒喊：“師傅。”

    方寒向張小權點了點頭，看向龍雅馨：“龍警官好。”

    龍雅馨卻不搭理方寒，直接向田玲女士走去：“田姐，這是要出門？”

    “出去買點菜，你們坐著，小寒，給客人泡茶啊。”

    “我陪您一起去吧。”龍雅馨說著就從田玲女士手中接過了小拉車。

    方寒訝異的看了一眼龍雅馨，龍警官今天有點反常啊，不和自己說話，竟然主動上前幫忙了，林經理還沒主動呢。

    方寒這么想著，邊上的林欣彤和趙曼妮已經走了過去：“田姐，我們和您一起去。”

    “這怎么好意思，你們都坐著，我和你方叔叔去就行了。”田玲女士客套著。

    “沒事，我們算什么客人。”林欣彤更是善于交際的性子，三兩句說著就拉著田玲女士出了門，倒是老方同志站在原地發愣，這么多人，自己貌似就不用去了吧？

    方寒看向張小權，奇怪的問：“龍警官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張小權揣著明白裝糊涂，這一路上，他可是沒少給龍雅馨做思想工作。

    什么，要先討好未來婆婆了，只要未來婆婆滿意了之類的，當然，這其中的事情，他才不會對方寒說呢。

    “就是有些奇怪。”方寒依舊有些納悶，這好像有些不像龍警官的性子。

    龍雅馨拉著小推車，跟在田玲女士邊上，心“砰砰砰”的跳著，以她的性子，還著實有些放不開。

    只不過來的一路上，張小權一直在她耳邊念叨：“我說龍姐姐，您要是真喜歡方醫生，那就要主動，方醫生身邊的漂亮女孩子可是很多的，您要是不喜歡，就當我沒說。”

    龍雅馨還有些抹不開，哼道：“你個小屁孩，知道什么？”

    說到這兒，張小權那可是很有心得的，站在過來人的角度道：“龍姐姐，你別看我小，本少那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身邊的女孩子那也是多了去了，一個個什么心思，本少心中像明鏡一樣，本少給你說，以方醫生這種性子，你要么直接表白，只不過這表白的后果也是兩個極端，要么成了，要么方醫生以后不好意思見你，依我看，還是要走迂回路線......”

    “什么迂回路線？”龍雅馨裝著漫不經心的問，她倒是覺得張小權的分析很有道理，以方寒的性子，真要表白，要是被拒絕，或許真的以后不好見面了呢，而且她主動表白......這怎么說得出口......還是迂回一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