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略帶着幾分稚嫩，卻又莫名平靜的聲音在戲子無義的耳邊響起，聲音中不帶半絲的驚慌，讓人完全無法想象這是從一個快要摔倒在地上的小鬼口中發出的。

一陣左搖右晃之後，他總算是穩住了身形，隨後連忙回頭向着那個被他踩到，同時也絆到了他的人看去。

而此時此刻，戲子無義也剛好是在看他，頓時，兩人四目相對，在戲子無義的眼中，此時站在他面前的那個小鬼年紀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身上的衣服有些破舊，因爲洗過太多遍，都已經褪色。

五官長相應該稱得上俊秀，但那慘白到幾乎看不到半絲血色的臉頰卻是令人很明確的感受到了眼前的這個孩子，恐怕是長期處於營養不良的狀態。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雙眼睛，那雙黑色的眼睛，平靜而深邃，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可能擁有的，令他一陣晃神。

就在這時，那個孩子開口了，“呵，竟然是一個死人。”

聽到這話的戲子無義愣住了，對方說這話的語氣帶着一種奇特的語調，似嘲笑，又似在自嘲，還有幾分淡淡的蕭索，很難想象，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說一句話居然能飽含那麼複雜的情感。

戲子無義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身後便利店的玻璃中倒映出了他的雙眼，那是一雙死灰一般的眼睛，這一刻，他反應過來了，自己爲什麼會在看到對方眼睛的時候失神，那是因爲他們兩人的眼神太像了，都是透着一股死氣。

他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乾裂的嘴脣虛張了幾下，一股虛弱而嘶啞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小鬼，你不也一樣嗎？”

“一樣？”對方臉上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不，我和你不一樣，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但我還活着，而且我未來一定要活的比誰都好。”

“吶，小鬼，我問你個問題。”聽到這話的戲子無義鬼使神差的出聲。

卻不料站在對面的那個男孩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我爲什麼要回答你？”

這一句反問，問的戲子無義一陣語塞，最後只能硬着頭皮說道，“你剛纔踩到我了，就當是賠禮。”

男孩眉頭一挑，沒有說話，也沒有轉身就走，算是默認了，戲子無義緩了口氣後，用他那嘶啞的聲音繼續說道，“如果你有一個非常信任的的兄弟，但這個兄弟卻突然在背後捅了你一刀，想要殺了你，你會怎麼辦？”

壓根就沒有多想，聽到這個問題的男孩先是不屑一笑，隨後張口就來，“首先，他能捅你這一刀，這隻能說明他根本不是你兄弟，這所謂的信任只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現在要歸類，也該把他歸類到仇人那兒……”

這纔剛一開口，就令戲子無義面部肌肉一抽，也不知道是哪家父母教育出來的妖孽，從話就這麼扎心。

然而，那男孩顯然是懶得去管一臉扎心的戲子無義，繼續不緊不慢的往下說道，“至於我會怎麼辦？那當然是好好活下去，然後把這一刀加倍還給他，他越不開心，我就越開心，想象一下當對方得知你還活着，但卻不知道你在哪裏，日日夜夜的擔心你會尋仇，連睡覺都睡不安穩的暴躁樣子，再想像一下你一刀捅進去，和他清算當年那筆賬時，他臉上那扭曲中又帶着幾分不敢置信的神情，光是想想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了，對吧？”

惡魔的低語！那詭異而輕緩的語調，配合上這令人發寒的話語，從眼前這個只有十二三歲的男孩口中說出，簡直就如同惡魔在耳邊的輕聲低語！

“我叫羅澈。”只見那個男孩微微彎腰，在他面前放了一瓶水，不對，應該是半瓶水，而且還是那種最便宜的廉價礦泉水，“而你，欠我一條命。”

一句話說完，男孩頭也不回的走了，戲子無義盯着眼前那半瓶廉價礦泉水，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脣，他接受了，接受了眼前這個惡魔的誘惑……

這就是他和羅澈的第一次見面，視角再轉回現在，看着眼前戲子無義那滿臉唏噓的表情，羅澈眉頭一挑，卻也是懶得多想，這次會議他留下來，是有事情要問戲子無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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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繞彎子，只聽羅澈單刀直入的問道，“在殺死北斗帝君之後，你有沒有獲得完美的真理技能？”

沒錯，要知道，這國內除了他殺死過一個九級的月滿西樓之外，戲子無義也一槍挑死過北斗帝君，當時的羅澈，心中在得出結論的同時，亦是第一時間想到了戲子無義的存在，要說除自己之外，還有誰有可能獲得完美的真理技能，那肯定就是戲子無義了。

然而，聽到這話的戲子無義神情卻是露出了滿滿的疑惑，“完美的真理技能？”

“你不知道？”羅澈眉頭微皺，心中暗想，“戲子無義是國內公認的最強者，以他的實力，根本沒必要騙我，難道說，是我之前對真理技能做出的判斷和分析有問題？但後來李祐殺死了亢金龍，真理技能也的確是從初級升到中級了啊，這說明殺死持有真理技能的玩家，的確是可以獲得升級經驗的，難道是北斗帝君的經驗不夠？”

心中疑惑重重，羅澈在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後，毫不忌諱的再次開口問道，“北斗帝君持有幾個真理技能？真理等級又怎麼樣？你殺死他後，真理技能升級了嗎？”

看着羅澈那一臉認真嚴肅的神情，戲子無義就知道對方恐怕是在證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反正這些情報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直接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北斗帝君持有的真理技能應該是三個終極真理，而我在殺掉他之後，第四個真理技能一下子升到了終極的地步。”

“都是三個終極真理，沒道理啊……”聽到這話的羅澈眉頭皺的更緊，隨後，好像意識到什麼的他腦海中靈光一閃，“你剛纔說，你有四個真理技能？”

“沒錯。”

好嘛！這下子知道戲子無義這貨爲什麼那麼猛了，四個真理技能啊，還特麼都已經終極了！這屬性加成估計都變態了啊！

言歸正傳，得到答案的羅澈繼續追問，“在殺死北斗帝君之前，你的第四個真理技能位於哪個級別？”

“中級。”

“呼——”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羅澈明白了，真理技能突破極限，達到完美的條件，不僅僅是需要多到誇張的經驗，恐怕還需要達成另一個條件，那就是所有真理技能全部滿級，一旦有一個真理技能沒有滿級，那系統就會默認的去升級那個還沒滿級的真理技能，而當時戲子無義的情況，顯然就是那一大波經驗全部被那個中級真理給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