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將屍體處理一下，然後便各自回去休息吧。”一臉淡然的甩了甩自己溼淋淋的雙手，彷彿完全沒將冷瞳的死放在心，羅澈轉身離開了這間倉庫。

羅澈走後，留在倉庫裏的馮椿、李祐和楊烈三人彼此對視一眼，三人的臉色雖然或凝重、或蒼白，但卻沒有一個人多說半個字的廢話，處理屍體的過程，三人視線每每看到冷瞳那擰成麻繩一般的脖頸，連在遊戲世界混了五六年的楊烈，臉的表情都是閃過一絲不自然，明明並不是黑桃k的成員，但他心對羅澈的敬畏卻是變得越加強烈！

處理完屍體之後，三人各自回家，這一晚，他們也是已經夠累的了，回到公寓的馮椿臉的神情始終帶着一股掩飾不住的沉重，明明又累又困，卻又沒有半絲睡意，看了一眼數據帝的房間，整個人鬼使神差的走過去敲了敲房門。

他倒是不擔心影響數據帝的休息，因爲據他所知，這個時間點數據帝百分之一百是醒着的，用現在絡的一句話來形容數據帝那是‘我欲修仙，法力無邊’，天亮之後，吃完早飯再去睡覺，這對於數據帝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甚至幾天幾夜不睡都不是什麼特別稀的事。

果然，在馮椿敲過房門之後，房間內很快響起了數據帝的聲音，“進來。”

房門一開，馮椿第一眼看到了正對着一大堆虛擬屏幕不停操作着什麼的數據帝。

對於馮椿的進來，數據帝連頭都沒有回一下，繼續埋頭做着自己的事情，這一次，馮椿倒是難得的看懂了數據帝正在做什麼，對方正在調查監控錄像的畫面，應該是因爲之前艾雪兒憑空消失，所以羅澈吩咐他調查的。

這無疑是個極度枯燥的過程，再加他之前不知道多久沒休息了，眉宇間都是帶着一股濃濃的疲憊，下意識的伸手去拿桌邊的咖啡壺，卻發現這一整壺的黑咖啡都已經見底了。

“咖啡。”

“知道啦知道啦。”馮椿用力抓了抓自己那頭有些雜亂的頭髮，對於數據帝抓到個人讓他幫忙泡咖啡這件事，他也是早習慣了，利索的幫數據帝沖泡了一壺濃到了極點的黑咖啡，沖泡這一壺黑咖啡所用掉的咖啡粉，感覺都夠普通人喝一個月的了，但對於數據帝來說，只不過是一晚的量，也虧得遊戲玩家體質極強，普通人根本吃不消這麼喝。

數據帝睜着一雙黑眼圈濃重的眼睛，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喝了兩口之後，又將視線轉回了虛擬屏幕，完全沒有要理馮椿的意思。

等到將眼前的那段監控錄像檢查完畢之後，才用一種帶着幾分疲憊和嘶啞的聲音衝着還站在他房間裏的馮椿問道，“什麼事？”

突然被問話的馮椿一時之間竟是忘了自己要說什麼，憋了半天，只問出一句，“雪兒她的下落查到了嗎？”

“沒有。”數據帝簡潔明瞭的回答，他將萬國聯合據點大樓內的所有監控攝像頭拍攝到的畫面都確認了一遍，然而，根本沒有發現艾雪兒的身影，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是從監控錄像拍攝不到的地方把人帶走了，畢竟數據帝並不相信一個大活人會這麼憑空消失。

“我、我想聊聊……”

一口將杯子裏剩下的咖啡喝完，然後又給自己倒一杯之後，數據帝轉頭看了馮椿一眼，看着對方那心事重重的樣子，他直接問道，“聊什麼？”

馮椿將之前發生了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之後，他重重的嘆了口氣，“我總感覺，老大好像有點變了。”

“從理性角度分析，留下冷瞳，一名八級玩家的價值的確無法估量，但從另一種角度分析，留下冷瞳也是一個威脅，並不覺得boss的做法有問題。”數據帝難得的說了長句，對於馮椿，數據帝也算是較有耐心的了。

“我並不是說老大把冷瞳殺掉這件事做錯了，說實話我也贊同殺掉他，只不過、只不過……”話說到一半，馮椿突然詞窮，竟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看着一臉抓狂的馮椿，數據帝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你糾結的是boss在你心目的一貫形象在今天突然有了出入，這使得你開始懷疑、開始不適應，讓你覺得boss好像變了，好像不是原來的那個他了？”

“對、對！我是這個意思！”

沒錯，以往的羅澈，在馮椿的心目是一個表面陽光，內心腹黑，時不時性格會惡劣那麼一下子，但不管將他整的有多慘，最後其實還是爲了他好的人，而且還有一點刀子嘴豆腐心，有時候嘴說不幫他，讓他自生自滅，但最後總是會用一些他不知道的方式悄悄幫他一下。

然而今天的羅澈，卻讓他感覺到了一絲殘忍、冷酷，以及陌生，簡直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聽完馮椿的那番話，數據帝的神情依舊平淡，“每個人都具有多面性，boss有親口和你說過他是那樣的一個人嗎？像你認爲的那樣？我想他從來沒有說過吧？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你自以爲罷了。”

數據帝的話讓馮椿頗受打擊，現在想來，的確是他在那裏單方面的這麼想罷了，而羅澈從來沒有這麼說過，“你難道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想法？”數據帝看了馮椿一眼，“不管boss怎麼做或者做了什麼，都改變不了他曾經拯救了我的事實。”

說話間，數據帝不再理睬馮椿，轉頭繼續着他的工作……

馮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房間的，和數據帝一陣交談之後，他不但沒有釋懷，整個人反而變得有些失魂落魄起來，“一切，都只不過是我在自以爲嗎？”

身體重重的倒在了臥室的牀，此時的馮椿，竟是產生了一種自我厭惡，“我到底是怎麼了？我竟然在懷疑老大？”

數據帝的那番話和之前的一幕幕不斷的在他腦海交替着，馮椿整個人猛然坐了起來，然後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巴掌，“馮椿啊馮椿！你到底在懷疑什麼？像數據帝剛纔說的那樣，不管老大怎麼做或者做了什麼，老大是老大啊！他曾經對我的那些幫助都不是假的！馮椿，你給我清醒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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