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歌啊？”老宋好奇。
夏雨菲大大方方一笑：“江寒閒着沒事，寫了首《左手指月》，我打算好好學一學，好在元旦晚會上表演。”
江寒心中暗贊。
這姑娘說起瞎話來，面不改色，隨口就來啊。
在演技方面，至少有我七成功力了……
接下去，各懷鬼胎的四個人，就開始互飆演技。
易中海連續施展出“捕風捉影”、“旁敲側擊”、“敲山震虎”、“打草驚蛇”等武林絕學。
江寒盡展生平所學，沉着應對，以“察言觀色”、“左右逢源”、“不動如山”、“巧舌如簧”等拿手好戲，將對方的絕招一一破解。
夏雨菲的表現，也堪稱可圈可點，溫婉大方，言辭得體。
兩人配合默契，不露絲毫破綻。
總之，各種應付自如，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這樣，氣氛雖然越來越活泛，可話題卻越來越無聊。
夏雨菲見好就收：“江寒，看來你今天還挺忙的，我過兩天再找你吧……”
說着站起身，背起自己的書包：“有事微信聯繫。”
江寒起身送客，笑着說：“好，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易中海也起身，對夏雨菲說：“我開車送你。”
夏雨菲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行，”
“這裏打車怕不好打吧？”易中海問。
夏雨菲溫婉一笑：“那我就走着回去好了，反正離家也只剩下幾百米了。”
說着又跟老宋說了聲再見，禮貌告辭。
易中海想了想，又坐了回去，可能是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
江寒一直送到門外。
夏雨菲輕盈出門，回頭眨了下眼睛，衝着江寒甜甜一笑，然後轉身進了電梯。
江寒搖頭失笑。
這丫頭可能還沒意識到，今天的事情只怕並沒有結束。
易中海可不好糊弄，在他眼皮子底下，想要矇混過關，可沒那麼容易。
江寒回到屋裏，坐到了夏雨菲剛纔的位置上，準備繼續應付易中海的盤問。
但出乎他的意料，接下來，老宋和老易竟然很有默契地開啓了新話題，不再糾纏夏雨菲的事情了。
事實上，不管老宋還是易中海，心中大約都已經有了那麼點ACD之外的數了。
二十分鐘後，喝完杯中的咖啡，老宋和易中海就起身告辭。
臨走時，老宋讓江寒注意休息，好好休養，爭取早日回班級上課。
江寒自然連聲答應了。
易中海則深深地看了江寒一眼，若有深意，但什麼也沒多說。
江寒一直送到電梯處，等兩位老師關上了電梯門，才轉身回屋。
易中海出了酒店，先把老宋送回家，隨後馬上給大姨姐夏如虹，撥了個電話。
五分鐘後，雙方溝通完畢。
易中海放下電話後，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原來兩個小傢伙的事情，夏如虹早就知道了，而且也默許了。
值得欣慰的是，大姨姐十分通情達理，對自己並沒有任何見怪。
不過，自家媳婦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不然的話，說不定早就炸廟了。
夏如冰和外甥女感情很深。
從夏雨菲3歲多開始，兩人在一起的時間，比每天忙於公司事務的夏如虹還多。
不誇張地說，幾乎算是她這個做小姨的，一手帶大的。
想到自己媳婦可能的反應，易中海忍不住再次嘆了口氣。
算了，在她面前……先當做沒有這回事兒吧。
免得她再無事生非，搞得全家雞犬不寧……
※※※
江寒送走客人，回到房間。
然後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掃帚，在牀下一頓劃拉。
別說，還真掃出來兩根長頭髮。
不用問，都是蘇婉瑩留下來的。
趕緊扔進馬桶沖走，消滅“罪證”。
接下來，江寒就繼續原先的工作，完善那篇“自組織神經網絡”的論文。
不知過了多久，江寒正沉浸在思考中，不能自拔，有人按響了門鈴。
江寒走到門口。
一開門，夏雨菲揹着小書包，俏生生地站在門口。
“你還敢來？”江寒笑呵呵地看着她，打趣了一句。
夏雨菲也笑嘻嘻的，俏皮地反問：“爲什麼不敢？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
江寒嘿嘿一笑：“你就不怕被小姨夫發現？我給你講，沒準他等會兒就殺個回馬槍！”
沒錯，他就是在危言聳聽。
不給她增加點危機感、緊張感，哪來的新奇和刺激呢？
夏雨菲卻渾然無懼，脆脆地輕哼了一聲：“發現就發現唄，我纔不怕他！”
江寒笑了笑：“不怕你剛纔跑那麼快乾什麼？也不說等兩位老師一起走。”
“還不是擔心多說多錯，萬一被你們老宋察覺了什麼，豈不連累你被班主任罵？”
夏雨菲說着，順手將門帶上，邊說邊往裏走。
“小姨夫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他這個人啊，看着挺man的，其實特別懼內。
——我小姨一句話，他就得跪爛鍵盤！
我跟你說哦，小姨對我最好了……”
夏雨菲絮絮叨叨，江寒笑而不語。
剛纔也不知道是誰？看到老易的時候，小臉都比平時白了一絲絲……
兩人到了書桌前。
江寒將桌子上的東西，稍微整理了一下，將沒用的東西，全都收了起來。
夏雨菲坐在椅子上，翻了翻江寒的那些高數、信息學教材。
半晌後，有點頹然地拋下了那些書本，輕嘆了一口氣：“一點也看不懂啊。”
江寒笑了笑：“你可以看這本《機器學習導論》，寫得很有趣味性。”
關鍵是比較通俗易懂，哪怕沒有數學基礎，也能看個熱鬧。
夏雨菲搖了搖頭：“我還是先寫作業吧。”
說着打開書包，拿出一本《高考模擬數學習題集》，開始刷題。
江寒給她削了個蘋果，切成小塊，放在一次性餐盤裏。
然後自己也打開筆記本，開始輸入、潤色論文。
《自組織特徵映射SOM網絡》大體上已經定稿，爭取今晚就把論文投遞出去。
畢竟自己只有三個月的緩衝時間。
萬一時間到了，還弄不夠14個學術點……
系統就永缺一角了。
而且，還是最重要的一角！
一日不把這個窟窿堵上，江寒幹什麼都沒法安心。
就這樣，兩人自己忙自己的，很快就都進入了專注狀態，心無旁騖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大約6點鐘，夏雨菲率先完成了學習任務。
抻了個懶腰後，她擺弄了一會兒桌子上的書，又吃了幾口蘋果和巧克力。
然後還是有點閒極無聊，就跑去衛生間，洗了塊抹布，在屋子裏到處擦拭。
手中一邊忙碌，嗓子眼裏還一邊哼着《左手指月》：“左手化成羽，右手成鱗片，某世在雲上，某世在……“
江寒擡頭看了眼，發現她正在擦自己放私人用品的揹包。
夏雨菲擦拭了幾下外邊，忽然歌聲一停，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里面亂不亂……”
江寒頓時有點尷尬，揹包裏面，有他換洗的小褲褲……
當然，夏雨菲只是說說，並沒有打開袋子翻看。
這就讓江寒有點欣慰了。
小媳婦鬧歸鬧，還是挺有分寸的。
起碼還懂得，尊重咱的隱私權……
夏雨菲清理完揹包表面，見牀頭有點亂，就走過去，單膝跪在牀上，打算整理一下。
剛提起被子，忽然動作一僵，偷眼看了江寒一眼，又默默地將被子放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