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你下去。”江寒走到夏雨菲身邊。
“不用,我自己能走。”夏雨菲用力搖頭。
“萬一再扭到,你這腳可能就嚴重了。”江寒說着彎下腰,用食指輕輕碰了一下她的傷處。
觸感十分糟糕,作者不想形容。
夏雨菲“啊”地一聲驚呼,倒抽了一口涼氣:“疼……”
嗯,聽起來就挺疼的,都帶上哭音了……江寒站起來,無辜地笑了笑。
夏雨菲怒目而視:“你幹嘛?”
江寒臉色平靜:“你看看你這傷,都這樣了還硬撐什麼?萬一再扭到,更重了怎麼辦?還是讓我送你吧。”
江寒伸手要扶,但夏雨菲躲開了:“我自己能走。”
夏雨菲扶着欄杆站了起來,可惜她口中雖然逞強,身形卻搖搖欲墜、顫顫巍巍,很明顯有些力不從心。
這樣江寒就沒什麼辦法了……纔怪!
江寒不由分說,一把扶住了夏雨菲的左臂。
“你……”夏雨菲掙了一下沒掙開。
權衡了一下剩餘的體力,和校園裏甬道的長度……夏雨菲終於泄氣,別過頭去,一言不發,也不掙扎了。
江寒穩穩地扶着,並隨時留意她的姿態,不讓她左腳踩實。
行進中,江寒不但出力扶着夏雨菲,還刻意保持距離,避免多餘的身體接觸。
這樣自然更加費力,夏雨菲對此不能無感。
江寒心中卻有些奇怪:看她個子不矮,也不是很瘦,怎麼這麼輕?
出了實驗樓,是大操場。要想抵達校門,有兩條途徑:從操場上直接穿過去,或者走林蔭甬道。
兩人當然走林蔭道了,雖然繞點遠,但比較隱蔽。
十分鐘後,兩人到了學校的大門,運氣還不錯,一路上沒碰上任何人。
“你在這兒等一下。”江寒讓夏雨菲支着門衛室的牆,然後走到窗口處,向裏面擺了擺手。
裏面有人隔着窗戶問:“什麼事?”
江寒大聲回答:“我同學腳扭了,我送她出去!”
“有假條嗎?”
“沒來得及去開。”江寒回答。
“沒假條可不行……”門衛推開門走了出來,話還沒說完,忽然能看清了夏雨菲,就換上了笑臉,“是雨菲啊?那我這就開門……你這腳咋整的?你姨夫知道不?”
夏雨菲硬撐着微笑,說:“不小心扭了一下,回去冷敷一下就好……對了,王叔叔,這事兒可別往外說啊,尤其是我姨夫,省得他瞎擔心。”
“沒問題,放心吧!”門衛小王忙不迭答應。
電動門向後縮去,夏雨菲試着向外走。
小王殷勤地跑前跑後,想要幫忙,但被夏雨菲婉言拒絕了。
江寒上前扶起夏雨菲,兩人並肩往外走。
雖然夏雨菲看起來十分平靜,可江寒卻發現她似乎有點熱,還有點抖。
看來果然傷得不輕……江寒默默地加大了支撐的力度,然而就在這時,信息面板上忽然刷新了一條記錄:
來自王老實的震驚點+110!
到了馬路上,江寒伸手攔車,卻遲遲攔不到,夏雨菲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很快來了一輛出租車。
江寒將夏雨菲扶上車,夏雨菲低着頭,忽然說:“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家就行。還有……謝謝你。”
江寒不動聲色,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上車,對司機說了聲:“人民醫院,謝謝。”
然後看着夏雨菲的雙眼,平靜地說,“抱歉,夏雨菲同學,必須去醫院。”
夏雨菲咕噥了一聲,江寒也沒聽清,繼續曉之以理:“你說,就讓你這麼回家了,這萬一……就算我沒什麼責任,我心裏也不安吧?”
夏雨菲默默低頭,不再言語了。
很快到了醫院,江寒讓夏雨菲坐在椅子上休息,自己去排隊掛號。
掛完號,帶着夏雨菲坐電梯到四樓,找到骨科,把掛號單遞進去後,兩人坐在外面長椅上等待。
江寒想起剛纔在樓下,有看到有自動售賣機,於是就去買了一瓶冰水、一瓶常溫水。
回到夏雨菲身邊,江寒先將冰水遞給她:“敷一下。”跟着擰開常溫水,送了過去。
“嗯,謝謝。”夏雨菲沒拒絕,接了過去。
江寒看了眼熙熙攘攘的人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人有點多,還得稍微等一會,才能輪到咱們。”
夏雨菲點了點頭,之後就安靜坐着,不再說話。只是眼神有點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過,這倒是正合江寒的心意,正好抓緊時間,構思一下論文。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終於有個小護士,出來喊了一聲:“夏雨菲!”
江寒忙站起來,然後把夏雨菲扶了起來,小護士也來幫忙,很快進了問診室。
裏面只有一個女醫生,五十多歲的樣子,長相雍容,氣質和藹。女醫生看了一眼兩人,聲音、眼神都沒啥波動地說了句:“家屬在外面等着。”
夏雨菲:“……”
江寒:“……”
江寒聳聳肩,退了出去,小護士伸手關上了門。
女醫生讓夏雨菲坐在椅子上,給她檢查了一下。
“嚴重嗎?”夏雨菲有些忐忑。
“得拍個片子看看……”女醫生沉吟了一下,又問,“以前這隻腳受過傷嗎?”
“嗯,六歲時候練舞蹈,有一次傷得挺重的,後來就經常這樣。”夏雨菲輕聲回答。
女醫生點了點頭:“別擔心,一般沒什麼大事。”
但實際上她很清楚,這種舊傷復發,問題可大可小,萬一……那就真的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心裏這麼想着,卻維持着放鬆的表情,勸慰了幾句,就讓夏雨菲先出去了。
外面。
江寒坐在椅子上,等了沒多大一會兒,就看到夏雨菲在小護士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夏雨菲家屬!拿上單子去一樓,放射室!”小護士說話像打仗。
江寒迎了上去,接過單子,笑着說:“我們是同學。”
夏雨菲默然不語。
江寒帶着夏雨菲,坐電梯到一樓,一眼就看到了放射室。
放射室很好認,牆壁和大門都包裹着厚厚的屏蔽層,跟其他房間截然不同。
夏雨菲獨自進去,不多時出來,右手多了張X光片。
江寒想接過來看看,夏雨菲手一縮,避開了,跟着手一背,將X光片藏了起來。
看她有些發窘的樣子,可能不好意思讓別人看?
江寒笑了笑,沒有出聲,但有點肆無忌憚。夏雨菲的臉蛋更加紅了,狠狠瞪了他一眼。
江寒忙收斂笑容,扶着她再次去坐電梯。
上樓,回到問診室,小護士將夏雨菲接了進去。
女醫生看過片子,頓時輕鬆了許多:“沒骨折,有點裂開而已,用點藥,好好養一養就沒事了。”
夏雨菲有點鬱悶,傷情還沒什麼,就怕耽誤功課。
女醫生笑了笑:“別擔心,應該不會有什麼後遺症,漂亮的女孩運氣不會差的。”
這話有點不科學,不過哪個患者不愛聽呢?
見夏雨菲愁容稍霽,女醫生再接再厲:“你男朋友挺不錯的……”
“啊?”夏雨菲猝不及防。
女醫生繼續:“跑前跑後的,一句怨言沒有,人長得俊,這麼年輕就懂得照顧人,辦事兒也穩當……”
反正各種誇,都是套路。
夏雨菲十分不好意思,想分辨幾句吧,又覺得跟陌生人沒必要;可不否認吧……
反正怎麼都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