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爲孫然的舉動所驚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正要開口問，卻見孫然對她搖了搖手，開口道：“等下解釋！”

孫然一進入虛擬網絡，第一時間突入到自己的車載電腦裏，四處搜尋，果然就發現了一絲蛛絲馬跡。

一個幽靈般地身影正飛速地逃離。這還有什麼話說，孫然迅速跟蹤而出。

進入了虛擬網絡，對方速度更是飛快，就如驚鴻一般，所過之處，痕跡了了。

“高手！”孫然心中一突，然後戰意燃起，難得出現一個能讓他入眼的人物，今天好好玩一玩。

對方就像一個踏雪無痕的古代輕功高手，孫然則是一個拿着顯微鏡觀察雪花晶體排布的現代科學家。任你怎麼逃，我照樣發現蹤跡，他一路輕鬆跟蹤。

“嗯，高維D膜逃逸法，手段不錯，但還不夠。”遇見一處複雜的邏輯膜片，孫然揮手破去。

“呵，多分法逃逸。這是假的，這是假的，這也是假的，全都是假的。想騙我，沒門。”

面對多路僞裝逃逸，孫然輕鬆洞察真相，再一次瞬間突破。

“哈哈，窮途末路，竟然使用循環邏輯鎖。我不開鎖，我繞路！”在極其隱祕的死循環裏，孫然第一時間察覺並繞過，沒有浪費一絲一毫時間。

前方的幽靈飛快地逃逸，看着揮手間就破去他所有防禦，不斷追蹤而至的對手，心神依舊鎮定如初，繼續一個一個地佈置着各種防禦壁壘。

有陷阱式地，主動攻擊式地。被動防禦式地，每一個都充滿着難以想象的創造性思維，聯邦任何一個網絡安全專家看了，都會自嘆不如，繼而徹底拜服。

但這些手段對孫然卻統統無效。同樣是揮手間破去，並不比之前花費更多的時間。

終於，幽靈有些走投無路，她現在不敢退回真身所在位置，因爲對方緊跟其後，一退回去。真實姓名立刻就會暴露！

一個破壞者，她的真實姓名不管是暴露給誰，都是一個致命的災難。

之後的一輩子就剩下兩個選擇：要麼向聯邦自首，一了百了；要麼成爲對方的傀儡，惟命是從。

她很有些想不通，爲什麼一個青銅級的維序者會擁有如此可怕的能力。給她的壓力是如此之大，就像……就像記憶中的某個人一般。

慌不擇路之下，幽靈竄入了一個高度防禦的網絡區域，一個不小心，觸發了網絡警報。

整片網絡區域立刻就變成一片血紅色，警戒級別提升到了最高的程度。

幽靈大驚失色，扯過一條數據一看：‘聯邦軍事衛星部署計劃’。又扯一條：‘上帝之指祕鑰陣列’，這裏竟然是聯邦軍事重地，屬於那種一旦觸犯就直接毀滅肉身的最高機密之地。

幽靈終於無法淡定，只感覺一股深深的寒意從心底冒出來，這回說不定要遭，快跑！

她不敢在這鬼地方多呆，迅速沿着原路竄了出去，與其被追蹤者發現，她也不想被盤古識破。前者還帶商量的，後者根本就不講情面。

孫然靜靜站在這片網絡區域外圍等待着。心中暗歎：這傢伙真是傻了，這地方連他都要小心翼翼地進入。這人倒好，一頭就紮了進去，該說他藝高人膽大好呢，還是傻帽好呢？

這段時間他也沒閒着。在這片網絡區域佈置下一個個邏輯陷阱，如同天羅地網一般。只要對方逃出來，一下就能將對方抓住。

果然，過了不到一秒鐘，一個幽靈就如火燒屁股一般急竄而出，一頭扎進了孫然給他預備的陷阱之中，被困住了。

見對方還想強行突破，孫然就傳了個信息過去：“別跑，想活命就給我老實呆着。”

幽靈一震，停住動作，問道：“你是誰？”

“我？你不是知道嗎？我是荊棘玫瑰隊長玫瑰樹，現實名字叫孫然呀。”孫然笑道。

“不，不可能。你一個青銅級的維序者怎麼可能這麼厲害！”幽靈難以置信。

“接受事實吧。”孫然向網絡虛空中發出了一個信息。一瞬之後，一個黑衣人就從身邊浮現出來，是盤古盤古。

“他是誰？”幽靈吃了一驚，又想要逃竄。

“你現在逃已經遲了。不想死就停下。”孫然嘿嘿一笑。

之前盤古是沒有發現不了對方的痕跡，所以無法發揮變態運算能力的優勢。但現在，孫然將這破壞者所在給指了出來，又有他在一邊掠陣，這世上能逃跑的人還沒出生呢。

幽靈又跑了幾步，黑衣人手一揮，海量的數據滾滾而來，組成一個牢籠，將幽靈囚禁了起來。

這時候，盤古纔有空問道：“這傢伙是怎麼回事？”

“沒怎麼。他來我家偷窺，被我一追，慌不擇路就跑進了聯邦軍事要塞。現在估計正後悔呢。”

盤古表示明白，說道：“這事涉及聯邦核心安全，我無權做決定，要請示聯邦委員會。”

然後他就陷入了沉默，半分鐘後才醒了過來：“委員會已經做出決定，認爲這是一個優秀人才，可以不追究闖入要塞的過錯，條件是主動投降，報出真實姓名。”

幽靈聽到這話，陷入沉默，許久指着孫然道：“我可以自首。但我要知道這人到底是誰？”

盤古搖頭。

“不答應？”幽靈問。

“是辦不到。”

“爲什麼？”

智腦解釋：“因爲這是聯邦最高機密。一切痕跡都已經被消除。現在的我，聯邦委員會的成員，所有知道這一切的人都接受了記憶片段消除，已經沒人知道他過去的身份。現在的我，只知道他非常重要，同時是維序小隊荊棘玫瑰的隊長。”

孫然暗哂。這傢伙挺能裝的啊。聯邦委員會消除記憶，這個孫然相信。但盤古自己絕對是知道孫然身份的。

幽靈又是沉默，最終頹然放棄：“好吧，我自首。”

聯邦中，能夠將她逼到這種地步的人寥寥無幾。兩隻手就能數的過來，她其實已經猜到對方是誰了，只是想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而已。

她嘆了口氣：“我本名叫林瓏，年齡三十，住在四十二區花園區新月小區三十二棟第八層。”

今天她來窺視，只是因爲徒弟小白小青的事。對這個玫瑰樹產生了好奇，沒想到竟然會栽上這麼一個永不能翻身的跟頭。

她提供這些信息已經足夠了，盤古迅速搜檢出對應人物，補充道：“林瓏，女，曾任地球遊戲管理員。代號女媧，主導過補天、造人兩件大事。造人千年後從地球公司辭職，化身爲破壞者黎山老母，培養出多名弟子，這是你吧？”

“是我。”林瓏很配合。

“那好。鑑於你在地球長達萬年的破壞者時光，將賠償地球運營商高達兩萬億……”

“停停停！”孫然阻止：“你個死腦筋，兩萬億人家能還的起嗎？你是不是還準備抄沒她的家產。然後維持最低生活水平？”

他自己就被這一招給坑了，所以特別敏感。

“聯邦法律就是這麼規定的。”盤古點頭承認。

“但這事涉及地球穩定，不能當做普通事情看待，事急從權知道吧？”

“那你有什麼建議？”

“保持原狀，她好歹是女媧聖人，等我進入地球之後，她的身份對我有大用。”孫然說道。

這女人他認識，還聽過他講課，算是他一個弟子吧，所以他現在幫着說了句話。

其實兩人並不熟。在紫霄宮講道傳掛這件事在遊戲裏已經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孫然當年真實年齡也才十六歲，還沒發育成熟，只一心顯擺賣弄傳外掛，對女色基本沒啥興趣。

就算這女媧長得漂亮，他也是印象不深。因爲當年的漂亮女仙實在太多啦。真說起來，也只比路人好一點點而已。

“我要請示委員會。”盤古表示這事又超出了他的權限範圍，沒辦法，他雖然已經是智能生命，但聯邦法律依舊是他的行事準則，換個說法，遵紀守法是他的價值觀。

“去吧。”

盤古沉默，幾分鐘後再次甦醒，點頭道：“委員會投票通過了你的提議，一切將保持原狀。”

他轉頭對黎山老母道：“從今天開始，我會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如果發現你有任何泄露今天會面的舉動，我將定義你的罪名爲反人類罪，予以人道毀滅。”

被掌握了真名，林瓏已經徹底沒了心氣，低頭道：“我知道了。”

如果單純被這盤古掌握真名還沒啥，但是被他旁邊這個人知道了真名，那她就算放棄肉體也逃不掉。

“好了，你走吧。”孫然說道。

黎山老母，哦，不，林瓏最後看了眼站在中央智腦身邊的虛影，心中一嘆，原來這人壓根就沒把她放眼裏，往事已如雲煙一般，消散了。

於是她黯然退出。

孫然心中毫無波瀾，轉頭對盤古道：“那我也閃了。經歷今天的事，我發現我住的地方很不安全，要好好佈置一番。”

“你的行事風格也要改，改徹底。如果今天偷窺你的是其他聖人，你保證能發現嗎？”盤古追問

孫然沉吟，然後搖頭：“今天純粹是運氣。不過今天之後，我敢保證絕對能發現。”

“假如有一天真發生這種事，你準備怎麼辦？”

“如果再有聖人來偷窺我，我立刻就能反追查他的身份，得到他的真名。到時候，加上我，加上這個林瓏，就能形成三對四的局面，穩贏啊。”

地球裏總共就六個聖人，現在已經策反一個女媧，還剩五個，再策反一個，雙方的力量就成了均勢。以一挑二，孫然還是有信心的。

“也不行，贏是能贏，但地球遊戲會被毀滅！”

“我心裏有數。穩定、和諧，對不對？你不用擔心。”孫然也就是說說罷了，真操作起來肯定非常複雜。

“走了。”他退出虛擬網路，也沒了玩樂的心思，他打算佈置好家中防禦，就進入近代大世紀維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