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麟哈哈一笑，“也不用太高興，且不說他是你侄子，咱爺們是什么身份？搞臭一個一歲的小屁孩，有什么可值得高興的？”
軒洪波賠笑道：“那是，小屁孩再厲害，那也就是一個小孫猴子，再厲害也翻不出您治麟大人的手掌心不是？”
治麟笑著點點頭，“這回總算是出了這些日子的一口惡氣！明天再多找幾個人跟那幫學子一起去罵，就領著大家到知府衙門去罵，讓天津知府務必要上奏朝廷，拿掉小孩的府試上榜資格才行。【全文字閱讀】”
軒洪波笑著點點頭，“您放心，我明天再多找幾個人，現在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有您在后面拱著，他天津知府敢不上奏朝廷嗎？哈哈哈……”
治麟和軒洪波越說越高興，同聲大笑，二人絲毫不覺得贏了一個小孩是不值得這樣過分高興的事情。
天津知府衙門。
天津知府衙門被學子們堵著，連著被罵了三日，因為人數眾多，衙役無法驅散。
到了第三日上，知府決定寫呈文先給直隸衙門匯報這事。
天津知府這邊才剛寫完，外面的聲音沒有啦。
天津知府奇怪的問師爺：“怎么回事？”
師爺也莫名其妙，“大人莫急，容我先去看看。”
不到一會兒，師爺回來了，手中拿著一份報紙。“就是這份報紙，這份報紙上面全是為軒悅萌說話的文章，學子們見了報紙，紛紛回家去攥文，準備跟報紙對駁。”
知府接過一看，點點頭，“居然是大清國的字兒的報紙？咱大清國也有報紙啦？”
師爺笑道：“這必定是那軒悅萌找人發行的報紙，這小孩財雄勢大，據說背后還有洋人撐腰，大人，咱還是靜觀為妙。大人。這個軒悅萌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啊，如果辦報紙的事情，是這小孩想出來的話，那么。這小孩就太可怕啦，咱沒有必要多樹敵，官場講究個四通八達嘛。”
知府點點頭，又皺了皺眉頭，“可是治麟大人已經三番兩次差人來追問軒悅萌府試上榜資格的事兒啦？咱怎么交代？”
師爺點點頭。“咱報上去，但您的呈文還是寫的委婉一些，不要說下面的人鬧事的事兒，就遞個便貼，簡單的向直隸衙門交代一下就行，咱不表任何的態。依著我看，咱們還是先不要以公文的形式上報。如果治麟大人再差人來查問，咱就說已經報給直隸總督衙門啦，咱們啊，還是先看看直隸總督衙門的態度再說。為好。”
知府笑著將筆遞給師爺，“行，還是你來，我看來這幾天又得稱病啦，這天津知府不好做啊。”
師爺笑著接過了知府手中毛筆，思慮著著墨。
天津城內高檔茶樓。
治麟看完華粹晚報，氣的一下子撕個粉碎！“這小孩當真是妖怪轉世嗎？怎么點兒大的人，怎么這么多鬼點子？學子們的筆再多，也敵不過報紙發行的量啊！這上面全都是為軒悅萌說話的文章，將讀書人都說成是嫉妒他。無中生有，如果這份報紙發行的到處都是的話，這下輿論一下子就被他給扳回去啦！還幫著小鬼頭和克林斯曼洋行出了大名啦！這不行，絕對不能這樣！”
軒洪波擦了擦汗。賠笑道：“可不就是個妖怪轉世的么？我說這小鬼那邊怎么三天都沒有動靜，居然鬧出了一份報紙，這動作夠快的啊。”
治麟揉了揉太陽穴，“我現在腦子亂的很，這小鬼確實是妖孽，太給勁兒啦！你說。現在咱們該怎么辦？就這么看著他們把報紙辦起來？這報紙這一手確實是厲害，咱們現在先不說府試的事情，這畢竟是小事，被這小鬼這么一搞的話，他很有可能占據民間喉舌啊！這太可怕啦！你說，咱們起先為什么就沒有想到弄一份報紙出來啊？這小鬼頭，是神仙下凡嗎？”
軒洪波一拍大腿，“有了，還是治麟大人您的法子多啊？您這一句話就點醒我了，咱也辦報紙！他能辦，咱憑什么不能辦啊？”
治麟搖搖頭，“你說的輕巧，我剛才就是隨口說說罷了，那小鬼身后有洋行撐腰呢，他們一定是早就預備著要辦報紙啦，咱們這匆匆忙忙的上外國去買設備去？等咱們設備買來，人家那報紙早站穩了腳跟啦！唉……一步錯，步步跟不上啦！”
軒洪波給治麟倒了一杯茶，“大人，您別心急，他身后有洋行，咱身后還有領事館呢！您跟英國領事威妥瑪，法國領事羅書亞，那不是好朋友嗎？”
治麟點點頭，“說，接著說下去，我這腦子現在亂的很！有什么話盡管直說。”
軒洪波笑著點點頭，“大人，英國人不是也辦了報紙？還辦了一兩年呢！那水平肯定比這個什么剛起步的華粹晚報要有實力，咱為何不在洋人的報紙的基礎上，再弄一個華文的報紙？他說什么，咱也說什么，咱們專門跟他唱反調，軒悅萌這小子能斗得過洋人嗎？真把洋人惹火了的話，他死路一條！我覺得這事是生意上面的事情，還是不要隨便用硬的手段為好。”
治麟哈哈大笑的站起身來，在軒洪波的肩膀上面拍了拍，“行，洪波，我看的出來你是真心跟我，放心，等弄倒了你侄子，我包你一個五品的實缺！”
軒洪波大喜，拱手施禮：“多謝大人栽培！”
兩個人相視大笑，一掃剛才的陰霾！
治麟當日就分別拜訪了英國領事威妥瑪和海關總稅務司赫德，興泰興洋行麥克馬福，法國領事羅書亞，他們幾個人給了治麟很大的幫助，聽治麟提出的要求，不損己方利益，還能幫著英法租界商人拓展對華金融業務，當即同意了幫助治麟辦一份華文報紙的要求。
治麟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華文早報，專門跟軒悅萌的華粹晚報對著干。
再一日。
美租界露園。
軒悅萌起了個大早，心情萌萌噠，坐在個高腳椅子上，由趙輕蘿抱著，正看報紙呢，這已經成為他每天必須要做的一件事情啦。
兩個人笑著指指點點，評說著報紙上面的新鮮事兒。
趙輕蘿的文化底子是好的，因為趙輕蘿的家世也是書香門第，不說到了靠秀才的實力，反正當個童生是沒有啥問題的。
趙輕蘿用手指了指報紙上的一個小豆腐塊大小的分頁欄：“看，這兒還有笑話呢？”
軒悅萌哈哈一笑，“這是我想出來的，報紙就是要多元化一些，不能過于死板，廣告，小故事，分類專欄，咱們比英租界的報紙更專業！只是才剛起步，印刷質量比他們差一些。”
趙輕蘿點點頭，“是啊，得盡快辦一個造紙廠，洋人的紙張都是從國外進過來的，咱們如果也跟洋人一樣的話，成本太高！只能用本地的土紙張先頂著。”
軒悅萌笑道：“是啊，紙張是個問題，你要想法子改善。”
趙輕蘿嗯了一聲，笑道：“辦造紙廠的難度不大，我現在也懂一點啦，只要是不太過要求材料和設備的，都難度不大。”
軒悅萌笑著拍了拍趙輕蘿的手，這才多少功夫啊？趙輕蘿已經會自己分析問題了，這讓他很是欣慰，他一個人的力量是沒有辦法管理這么大的一間洋行的，他必須有一套過硬的班子。
軒大力心急火燎的拿著治麟辦的華文早報過來了，“少爺，不好了，出大事啦，治麟和軒洪波他們也辦了一份報紙！”
軒悅萌皺了皺眉頭，隨即笑道：“這是跟咱們打擂臺啊！這些人夠機智滴。”
趙輕蘿緊張的看著那份華文早報，“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咱辦這份報紙，本來就是每天都在虧錢，現在治麟辦的這份報紙跟咱們差不多內容，直隸有多少讀書人會看報紙，又有多少讀書人買的起報紙啊？”
軒悅萌冷靜道：“我粗略估算過，一份報紙，在直隸飽和也就是賣出三十萬份是到頂了，這幾乎不可能，可能的情況是二十五萬份左右，這樣也已經是滿打滿算！如果推廣到位，只有一家報紙的話，每期能賣出十萬份，就已經是很不錯的成績啦！現在多出了一份報紙，也不見得是什么壞事。”
趙輕蘿不解道：“還不是什么壞事啊？本來只有我們一家，不是很好嗎？”
軒悅萌微微地一笑：“只有我們一家的話，沒有比較，就沒有高低嘛。就是要讓大家看看哪一份好看。”
趙輕蘿輕輕地嘆口氣，“你呀，總是這么樂觀？”
軒悅萌并不樂觀，純屬打腫臉充胖子吶。
其實，他心里害怕的要死，他現在純屬是在走鋼絲，自己這一陣上的項目太多，三百多萬已經全部投到這個月的預算里面去了，連月底都混不過去，他本來是打算靠著傳媒傳播市場，打開市場，配合產品賺錢，先勉強做到收支平衡吧，沒有想到治麟這么狠，居然復制他的模式，這跟風跟的也太不要臉啦吧？
治麟這一下，很有可能可以將軒悅萌這棵小樹連腰斬斷。(未完待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