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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門小地主 - 第73章 白寧中陷阱,阿允相救字體大小: A+
     

    捶腿的小宮女嚇得手上沒了輕重,陶箬央怒聲道:“滾出去。

    伺候的人都低頭悄聲退下,陶允行坐在椅子上,神色卻是平常無異。

    陶箬央瞪着他,“你可知本宮招你前來是爲何?”

    陶允行點頭,“皇后娘娘總會知道的。”

    見陶允行一臉的淡然,陶箬央氣得渾身發抖,“允行,你這是在幹什麼!簡直胡鬧!”

    陶允行換了一個坐姿,拿了一旁的茶水輕輕的抿了一口,“胡鬧?皇后娘娘指哪件事?是私定終身?還是不回上京?”

    陶箬央咬咬牙,語重心長道:“我知你從小性格孤僻,在外遇到可心的女子也是平常事,那白姑娘我瞧見了,也是生的俏麗性格好,可你是郡王,是異姓王淮安王的嫡長子,以後是淮安王府的主人,她說破了天也就是一介商女,農家出身,你們兩個的身份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陶允行淡淡的聽着,勾脣,“所以呢?”

    陶箬央看着陶允行冷清的神色,有些敗下陣來,她是皇后,主掌後宮瑣事,威嚴無比,卻總是會敗在這個弟弟的身上,也怪世事無常,對這個弟弟,她心裏總覺得是虧欠的。

    想到這,陶箬央軟了語氣,道:“允行,長姐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你若是實在喜愛這女子,也只放在身邊做個貴妾便是,可你竟然將母親留給你的青煙軟玉珠送與她,你可知這軟玉珠是給日後的郡王妃的?你這般草率,實在是胡鬧

    !”

    陶允行並未看陶箬央,只是淡淡道:“她不會同意的。”

    陶箬央皺眉,“放肆!你是郡王,理應三妻四妾,她一介小小農女就算是做個賤妾也該是高攀,爲何不願意!”

    陶允行輕輕的哼了一聲,卻帶着一種自信的意味,轉臉看向陶箬央,輕聲道:“長姐,她視我爲唯一,自然不願爲我做妾,就如同我不願與別人一起分享她一樣,我不喜歡身邊有太多的女人,更不喜歡以後的日子消磨在女人無盡的爭鬥和勾心鬥角之間,浸淫皇宮數年,長姐怕是忘了母親當初是如何死的,母親生前的一腔真情就是生生的消磨在了後院無盡的勾心鬥角中。”

    陶箬央一愣,面前的少年容顏清冷,一雙眸子含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抗拒感,說話之時的神色,卻是這般孤寂。

    “允行……我不是這個意思……”

    陶箬央軟下語氣來。

    陶允行輕輕的搖頭,“我是淮安王府的嫡長子,嫡親長姐是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是我的外甥,聞名天下的白鶴山莊是我的名下產業……似乎,我這一生應該圓滿了,我有着尊貴的身份和花不盡的金銀,可是長姐,你可曾知道,我以往曾經有多少次是數十年如一日般的活着,我只想,這身後的無數財富卻無人可以與我共享,我如同一個傀儡一樣每日行屍走肉般的活着,世人皆道允郡王清冷無情,卻曾不從想過我沒有父母,沒有親戚,沒有朋友,沒有常人可以擁有的所有……”

    陶箬央心裏一疼,踉蹌着下了榻朝着陶允行走了過去,“允行,你還有長姐……”

    話還沒說完,陶箬央已經自己停住,自從做了皇后以來,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跟自己這個弟弟單獨說話了,年幼之時陶允行去了白雲山跟了師父,自己放心了,再往後陶允行成了白鶴山莊的莊主,能獨當一面了,自己也放心了,可不知什麼時候,這個弟弟的事情自己越來越不瞭解了,就如同現在,陶允行說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可她卻一無所知。

    陶允行淡然道:“長姐,白寧,我是要定了,若是母親還健在,也定是希望我找到一個可以真心相對的女子,青煙軟玉珠的主人,非白寧莫屬。”

    說完,陶允行便站起身子往外走,陶箬央流了淚,低聲喊道:“允行……”

    陶允行收住了腳步

    陶箬央揪着自己的衣襟,“長姐對不住你……”

    陶允行搖頭,“在我心裏,長姐永遠是長姐。”

    說完,便快速的走了出去,陶箬央流着淚坐在軟榻之上,貼身宮女清靈走了進來,看了陶箬央的神色,清靈掩下面上的驚訝,指揮着小宮女將屋子收拾了,端了熱水來給陶箬央淨臉。

    陶箬央流着淚,抓着清靈的手喃喃道:“清靈,是本宮的錯,本宮這麼多年,忽視了允行,只以爲他性子天生清冷,卻忘記了當年他跟着師父走時,才僅僅是個四歲的孩子。”

    清靈嘆口氣,起身去將屋子的門關上了,走過來跪在下榻給陶箬央擦着手,“皇后娘娘對允郡王掛心,想必郡王會看在眼裏,奴婢說句冒犯逾越的話,郡王自幼沒了母親,淮安王也不甚關心,長期生活在外,得的冷言冷語肯定不少,郡王聰慧,能自己打下如今的地位,所以娘娘您也就放寬心,郡王的心性,一般的女子肯定入不得他的青眼,這事情還沒定下您就這般着急,奴婢瞧着郡王對那白姑娘真心直至,您要是再這般阻攔,只怕會傷了郡王的心。”

    陶箬央暗了神色,“我只是怕允行會遭人矇騙……”

    清靈含笑道:“娘娘就是還把郡王當做小孩子看待呢,皇上都這麼倚重郡王,足可以瞧出郡王的本事,再者說,奴婢瞧着那白姑娘也不是耍奸走滑的人,您要是還不放心,奴婢就多給您看着,幫您留個神。”

    被清靈這一番開導,陶箬央也漸漸的恢復了心神,嘆口氣道:“也罷,只能如此了。”

    出了大殿的陶允行卻是徑自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牀上,陶允行下意識的將袖間的荷包拿了出來,四個大字靈秀蒼勁,似乎又能看到女子婉約的臉龐,陶允行伸手摸了摸,淡淡的勾脣。

    誰都不能傷害她,就算是自己的親姐姐,也不行。

    翌日,白寧早早的就起了身,想到要去狩獵,不能穿長裙,白寧便換上了一件前些日子做的騎馬裝,粉藍色的衣裙透出女兒家的秀美婉約,款式卻是簡單利落,兩者相融,讓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書香給白寧挽了簡單的半邊隨雲髻,拿了一根簡單的琉璃點畫簪子給固定住,大半的青絲披在腦後,看起來更顯白寧的颯爽氣質。

    白寧很是滿意,沒有上妝也沒有戴耳環配飾,簡簡單單清清爽爽的出了門。

    蒼月眼神一亮,輕笑道:“小姐今日換了騎馬裝,很好看。”

    白寧微笑,蒼月又道:“小姐,你可會騎馬?”

    白寧點頭,她自然是會了,前世白寧最愛的大概就是週末的時候去馬場騎幾圈了,坐在馬背上肆意馳騁,會讓人感覺通身舒爽。

    蒼月倒是有些驚訝,卻又道:“廖河狩獵,每人應該都會分得一匹馬,到時小姐可以騎來玩耍。”

    皇上果然親自派了馬車來接白寧,卻是低調的很,白寧和蒼月上了馬車,見馬車內裝飾的低調奢華,便暗暗佩服。

    果然有錢人都是低調的,恩恩,低調的華麗。

    馬車平穩的行駛着,絲毫不感覺顛簸,約莫半個時辰左右,馬車便慢慢的停了下來,外頭的小太監輕聲道:“白姑娘,咱們到了。”

    白寧撩開簾子下了馬車,朝着小太監道謝,順手塞了一個荷包過去。

    白寧活了兩世,對於有錢好辦事這一點,深有體會。

    小太監眯着眼睛接了過來,不着痕跡的掂了掂,笑道:“姑娘第一次來定是不認路,小的帶您去。”

    “如此,多謝公公了。”

    一路上,小太監跟白寧說了廖河的所有,包括哪裏狩獵哪裏駐紮帳篷,這一次狩獵也就是隨意賞玩,只有兩天的功夫。

    到了帳篷處,那守門的太監行了個禮,“白姑娘。”

    白寧哪裏敢受,急忙屈身避開,“公公有禮。”

    大太監謙讓了一下,便道:“皇上在帳子裏,宣白姑娘進去呢

    。”

    白寧點點頭,低着頭走了進去,對着上首的位置下跪,“草民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哈,起來吧。”軒轅拓的聲音中帶着笑意。

    白寧站起身子,軒轅拓笑道:“今日狩獵,都是朕的子女以及臣子的子女,你不必介懷。”

    白寧立即做惶恐狀,“草民不敢。”

    領着白寧進來的大太監道:“皇上,時辰到了,咱們出去吧。”

    軒轅拓點頭,率先走了出去,白寧跟在最後面,也走了出去。

    廖河狩獵,最開始的是鳴鼓吹樂,白寧被安排在女眷席這邊,座位雖然沒有安排,白寧卻是自己找了個最不起眼的位子坐下,蒼月坐在旁邊,低聲跟白寧說着場上的情況。

    場地中央幾十名男子一起鳴鼓,場面恢弘大氣,白寧看的都有些熱血沸騰。

    緊接着是幾名男子表演馬術,白寧看的津津有味,前面幾排的女眷卻都在竊竊私語,有人看了看白寧,道:“這是哪家的小姐?看皇上似乎對她很是喜歡呢。”

    幾人都是搖頭,唯獨朱心碧擺了團扇在脣邊,輕聲道:“這是淞南鎮宴賓樓的東家,昨日做的飯菜合了皇上的口味,所以皇上特別准許她來參加狩獵呢。”

    “竟是個商女?”有千金小姐掩嘴,目光帶了鄙夷。

    朱心碧點着頭,笑道:“似乎是鄉野女子,出身農家,有點小聰明會做菜,賺了些錢,你們瞧,這從外表看,可是看不出絲毫的鄉野之氣呢。”

    衆人不着痕跡的往後方看去,少女一身粉藍色騎馬裝,墨發隨風飄揚,襯得玉白的小臉嬌俏動人,坐在前面的唐月芙微微不屑,“鄉野女子,哪裏有半分規矩。”

    朱心碧心裏不屑,卻也瞧見了唐月芙眼底的一抹嫉妒,白寧五官比唐月芙要精緻許多,這點無可厚非,唐月芙能嫉妒,也是應該的

    朱心碧笑道:“昨日白姑娘和允郡王還相談甚歡呢,想來允郡王也是喜歡的。”

    衆人都是一驚,若有所思的看向白寧,唐月芙心裏疑惑,再看白寧,又看看對面的陶允行,果不其然的在兩人之間看到了眼神的交集。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

    唐月芙暗地裏攥緊了袖子底下的玉手,怪不得允郡王不回上京,原是在這被這個賤人給迷惑住了!

    轉了轉眼珠子,唐月芙輕聲的對着身邊的婢女吩咐了幾句話,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將這一切動作收在眼底,朱心碧微笑着抿了一口香茶,眼神愈發的輕鬆起來。

    軒轅拓看着場下的表演,高興道:“好,好,咱們大元國的好男兒,都是一身熱血。”

    陶箬央笑着,“皇上,也該讓孩子們去表演一下了。”

    軒轅拓點頭,“好,今年的狩獵仍然如同往年一樣,獵的獵物最多者獲勝,今年的彩頭,是朕曾經征戰的金羽弓,你們可要加把勁了。”

    軒轅瑾一身錦袍,玉樹臨風,“兒臣定當竭盡全力。”

    身後的男子也站了出來,“兒臣亦是。”

    蒼月悄聲道:“說話的人是三皇子軒轅烈,他的生母是倍受寵愛的淑貴妃,三皇子一直與太子爲敵,少主與他關係也不親密。”

    白寧點點頭,軒轅烈的氣勢十分凜冽,一看就不是安分之人。

    幾人利落的翻身上馬,白寧瞧見一身白衣錦袍的陶允行,心裏溢出了絲絲甜蜜。

    “父皇,兒臣也願一試。”

    正在此時,一個聲音卻是忽然傳來,從席位上站起一黑衣男子,黑色的衣衫仿若活了一般,在他的身上硬是被穿出了一種溫潤如玉的美感,白寧望向此人,卻被又一次生生的震懾。

    這是一張極其俊美的臉,大抵看到過的人都會感嘆造物主爲何不公平,或許又是對這人多麼偏愛,白寧一時間詞窮,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形容,腦海裏卻只有一句,“公子世無雙,陌上人如玉

    。”

    此人與陶允行的氣勢完全不同,若說陶允行冷的像是一塊冰,那這人就是溫暖撩人的春風,只消遠遠地看一眼,便可感受到如同春風般的溫暖。

    蒼月低聲道:“此人是二皇子軒轅墨,生母是個嬪,曾經是南疆第一美人,卻是不怎麼得寵,卻醉心詩書棋畫,所以也活的安逸。”

    墨?倒是個好字!

    白寧看着,卻是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正要開口問,就聽蒼月淡淡道:“二皇子……雙目失明。”

    白寧一愣,隨即就感覺一陣難過,似乎是看到一塊完美無瑕的美玉被染上了別的瑕疵,白寧搖搖頭,“真是好可惜。”

    軒轅拓似乎沒料到,關切道:“墨兒,你可以麼?”

    軒轅墨淡淡勾脣,一抹笑意浮現在臉上,雖然雙目沒有焦距,卻仍然美的攝人心魂。

    “兒臣只想去湊湊趣兒,許久沒出來了。”

    說罷,面上又帶了些寂寥,軒轅拓猛然想起,自己這個兒子因爲雙目失明,總是待在自己的府裏,想來也是心裏不好受。

    軒轅拓點頭,“準了,派幾個錦衣衛保護二皇子。”

    軒轅墨拱手謝恩,“多謝父皇。”

    走下臺階之時,馬上的軒轅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對着幾個錦衣衛道:“你們幾個可要小心着,若是二哥出了什麼意外,本皇子定會砍了你們的腦袋!”

    說完,鄙夷的看了軒轅墨幾眼,卻不料軒轅墨翻身上馬,朝着軒轅烈笑道:“多謝三弟。”

    軒轅烈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軒轅墨的眼睛不好用,自己鄙夷他也看不到,便覺得沒趣,自顧自的轉身不去理會。

    三名皇子加上幾位王爺和大臣之子,皆是各有風采,女賓客這邊的幾位千金小姐都是仔細的關注着,這時候,前頭的唐月芙卻是忽然站起身子,幾步走到場地中央去,“皇上,小女也想一試

    。”

    軒轅拓微微發笑,“哦?可是丞相之女?”

    唐月芙點頭,“正是臣女,皇上,爲何只有男子可以參加,我們大元國的女兒家也都是好樣的,臣女也想參加。”

    這番話說的爽直,軒轅拓哈哈大笑,道:“好,咱們大元國的女子也是好樣的,準了。”

    唐月芙得意的笑笑,“今兒個在場的衆位小姐們也都參加吧,索性玩一玩。”

    不少人都是躍躍欲試,唐月芙下了場地,看着白寧挑釁道:“白姑娘,可要試試?”

    白寧微笑點頭,唐月芙她不認得,卻不知爲何會被她恨上,如今在大庭廣衆之下挑釁自己,自己若是不應戰,纔是不對了呢。

    小太監牽來了馬,白寧挑了一匹棗紅色的小馬,輕柔的摸着它的鬢毛,很是喜愛。

    唐月芙利落的上馬,看着白寧輕蔑道:“白姑娘需要搬個凳子嗎?這馬兒可不是那麼好騎的呢。”

    說罷,周圍幾個千金小姐都是掩嘴笑,白寧不在意,伸手扯了繮繩,利落的翻身上馬,整個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一氣呵成。

    倒是比唐月芙幾人還多了幾分灑脫。

    這完美的動作倒是讓幾人有些目瞪口呆,白寧兀自騎着馬往前,蒼月跟在身後,“小姐,萬萬小心。”

    白寧點了頭,蒼月只是個下屬,只得跟在身後,不能騎馬上前。

    一聲令下,衆人都是往樹林中衝去,白寧很是享受騎馬的過程,陶允行騎着一匹通體雪白的白馬趕到她身邊,笑道:“我不知你會騎馬。”

    白寧嘟嘴,“莫不是隻有那些小姐才能騎得?”

    陶允行一愣,輕聲道:“你比她們好太多。”

    乍一聽這甜言蜜語,白寧有些臉紅,“堂堂郡王爺,真是不害臊

    。”

    陶允行見白寧羞紅了臉頰,甚是可愛,忍不住笑出了聲,惹得身旁幾人都是頻頻回頭。

    萬年冰山融化了,不僅笑了還笑出了聲音,簡直是比天上有十個太陽還要讓人好奇的事兒。

    陶允行抿脣,慢慢的掩去了笑意,輕聲道:“小心些,莫往叢林深處去了。”

    白寧點頭,“我不會拉弓射箭,只是騎馬來玩一會兒,你快去吧。”

    陶允行點點頭,騎馬進了叢林深處。

    白寧兀自騎馬觀賞周圍的精緻,這廖河一帶多是草原,也有樹林,此時是冬季,正是野鹿狐狸野狼之類活動的季節,也是能獵到不少的。

    白寧悠閒的騎着馬,感覺心情格外的舒爽,古時候的空氣質量很好,這樣子騎着馬比之在馬場裏要好得多。

    白寧正享受着,卻不料身下的馬兒忽然像是發了瘋一般的不受控制,嘶叫着往林子裏一頭紮了進去。

    白寧嚇得不輕,卻也知道現在自己不能慌亂,只得俯下身子緊緊的貼着馬背,隨着馬兒往叢林深處奔去。

    不知過了多久,白寧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摔出來了,身子卻忽然一輕,被凌空捲起,身下的小馬依舊往前奔去,白寧身子傳來一股劇痛,這才見自己已經被一張大網給網住,掉在了半空中。

    身下抖落無數落葉,白寧動了動身子,只感覺根本動彈不得。

    是中了陷阱還是有人故意爲之?

    聯想到之前馬驚,白寧只感覺這不是一次偶然,可是自己到底得罪了誰呢?白寧仔細的回想着,就想起了臨走時唐月芙挑釁的眼神。

    唐月芙是丞相之女,這一點蒼月告訴自己過,可是自己到底哪裏得罪她了?

    白寧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此時,一匹馬卻是朝着自己而來,白寧一喜,剛想呼救,就見那馬也直愣愣的衝了過來,緊接着被對面的陷阱絆倒,馬兒爬起來跑了,馬背上的人卻是被大網罩住,跟自己一樣被帶上了半空

    白寧心裏着急,見那人也是胡亂折騰了幾下,一身白衣上被沾了些泥土,臉轉向這邊時,白寧一愣,軒轅墨!

    白寧將身子往裏倚了倚,藉着落葉掩蓋自己的身子,卻又意識到軒轅墨根本看不到,又停了下來。

    這時候,一陣馬蹄聲由遠至近,馬上之人正是一身靛藍色衣袍的軒轅烈,他神色倨傲,看着被困在網兜之中的軒轅墨冷哼,“二哥,技不如人就別出來丟人了,你瞧,現在可不就危險了?父皇給你選了府邸,你就該老死在裏面,這不聽話的出來亂跑,真是讓人不省心啊。”

    邊說着,邊哈哈大笑,身後的侍衛也是放聲大笑,絲毫沒有顧忌。

    白寧瞄了一眼,幸好自己與他們之間相隔不近,還有一段距離,加上軒轅烈只顧着嘲笑軒轅墨,根本顧不上四處看,所以也沒發現自己的蹤跡。

    白寧儘可能的屏住呼吸不讓人發現,身子一動不動的減少存在感。軒轅烈這樣嘲笑軒轅墨,若是發現自己一個外人在聽,只怕自己凶多吉少。

    軒轅烈嘲笑了一會兒,見軒轅墨不爲所動,便也覺得沒意思,揮手道:“好了,這裏沒什麼獵物,咱們走。”

    一衆人走遠了,白寧這纔敢大喘氣兒一口,卻不料對面的軒轅墨卻是開口了,“白姑娘。”

    白寧嚇了一跳,睜大眼睛看向對面網兜之內的軒轅墨,“二……二皇子殿下……”

    軒轅墨移動了身子,將臉對向白寧這邊,“白姑娘別害怕,我因爲是雙目失明,所以聽覺嗅覺比一般人強很多,剛纔出發之時,身邊的小太監跟我說了情況,我便記下了你的氣味。”

    這麼屌?

    白寧有些詫異,戰戰兢兢道:“二殿下,草民冒犯了。”

    白寧說的,是爲剛纔軒轅烈嘲笑他的事情。

    軒轅墨微微一笑,“無事,習慣了。”

    他雖然現在被困在網兜中,卻仍然難掩一身的氣質,隔得比剛纔在高臺上更近,白寧更加的被這張臉給驚歎到

    白寧試探道:“二殿下,剛纔您的馬,是不是驚着了?”

    軒轅墨點頭,“白姑娘的馬也是如此吧?”

    白寧點頭,想到軒轅墨看不到,又道:“是。”

    軒轅墨嘆口氣,“無事,不一會兒時間到了,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

    白寧無語,可現下卻是別無辦法,只能這般。

    兩人這麼一直沉默着,直到天色一點點的暗了下來,還是沒人來救她們。

    白寧着急了,這裏夜裏說不定會有什麼危險,這樣下去可不是長久之計。

    正在這時候,白寧就聽見一陣奇怪的響聲,動靜有些大,軒轅墨也聽到了,隨即他就斂了神色,“是黑瞎子。”

    白寧一愣,隨着聲音往那邊看去,果然,一頭成年黑瞎子邁着笨拙的步子朝着這邊走來,白寧嚇了一跳,只感覺渾身都冒了冷汗。

    軒轅墨抿脣,“很棘手。”

    白寧扭動了身子,見那黑瞎子越走越近,一會兒就到了他們倆面前,黑瞎子明顯看到了兩人,嗚嗚的發出了興奮的吼叫。

    這嘶吼聲在白寧聽來,卻是讓她心驚膽戰。

    黑瞎子興奮完,便左右看起來,似乎在斟酌着哪一個能更好吃一些,看了看,卻是朝着軒轅墨走了過去。

    白寧呼吸一滯,軒轅墨被吊的高一些,黑瞎子一時間夠不着,只得憤怒的搖晃着大樹,軒轅墨被搖晃着來回晃盪,表情十分痛苦。

    白寧害怕的不行,大聲道:“二殿下,咱們怎麼辦啊?”

    軒轅墨痛苦着,“無事,我拖住,你快想辦法走。”

    白寧苦了臉,想辦法,能有什麼辦法?

    白寧左思右想,卻是忽然想起自己的腿上綁了一把匕首,伸手摸索過去,果然還在

    白寧興奮道:“二殿下,我這裏有匕首。”

    軒轅墨似乎也是寬慰,“你快用匕首割開網兜逃出去,我沒事。”

    白寧一愣,“不行……”

    她的體力根本不可能跑的出去,可軒轅墨雖然雙目失明,卻是有幾分武功在身的,白寧想了想,道:“二殿下,我把匕首扔給你,你拿着匕首快逃走,喊人來救我……”

    軒轅墨一愣,眉間閃過一絲不耐煩,表情太快,讓白寧以爲自己是看錯了,卻見軒轅墨隨即就恢復了擔憂的神情,“白姑娘,不可,你先走……”

    白寧搖頭,晃了晃網兜夠到樹上的一塊石頭,道:“二殿下,我把匕首扔給你,我的體力不夠,肯定跑不出去,你逃走的勝算大一些……”

    白寧說着,將匕首扔過去,“接好了。”

    軒轅墨剛想說話,就聽得一陣物體破空而來的聲音,顧不得細想,急忙伸手接住了匕首。

    “白姑娘……你會死的……”軒轅墨似乎嘆了一口氣。

    白寧苦笑,“不會的,二殿下一定會逃出去救我的……我相信二殿下……”

    雖然看不到,可軒轅墨心中卻有一絲異樣的情緒,他能想象的出少女充滿希冀的眼神。

    白寧說完,便將手裏的石頭朝着黑瞎子扔了過去,黑瞎子正值盛怒的時候,被白寧這樣一挑釁,更加氣憤,轉了身子朝着白寧走了過來。

    白寧感覺自己眼裏都有了淚水,腦袋裏閃過陶允行的臉和臨來時的話,白寧心酸不已,卻更加大聲的喊道:“二殿下快走,抓緊時間……”

    軒轅墨感覺得到白寧的動作,一時間對白寧欽佩不已,用匕首割開了網兜,施展輕功離去。

    白寧看着軒轅墨消失的身影,心裏這才感覺出了真正的害怕,黑瞎子看着軒轅墨走了,將剩餘的怒氣全部轉移到白寧身上來,抱着她下面的那棵樹不停的搖晃,白寧一陣天旋地轉,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置

    帳篷前,衆人都在清點獵物,陶允行的眼睛四處搜尋,奇怪,爲何看不到白寧?

    蒼月也正在發瘋似的尋找,卻也是找不到。

    陶允行心中越發的不安起來,翻身上馬準備出去尋找。

    這時候,一身血跡的軒轅墨跌跌撞撞的回了來,軒轅拓大驚,“墨兒,這是怎麼了?”

    軒轅墨有些虛弱,一下子癱倒在內侍的身上,“白姑娘在林子深處……白姑娘有危險……”

    陶允行一愣,見軒轅墨已經站起身子,“父皇,兒臣和白姑娘的馬都受了驚,身陷陷阱內,白姑娘引走了黑瞎子,救了兒臣……”

    軒轅墨此言一出,軒轅拓和在場之人皆是大驚,陶允行顧不得其他,揚鞭朝着林子深處前去。

    陶箬央心裏着急,“允行……”

    軒轅墨說完,“請父皇立即派侍衛前去救救白姑娘……”

    軒轅拓揮手,“速派錦衣衛前去。”

    軒轅墨翻身上馬,帶領錦衣衛往林子深處去了。

    白寧被黑瞎子搖晃的難受,早飯都吐了出來,大樹已經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倒下,白寧拼盡了全部的力量拿了一塊石頭在手裏,一點點的磨網兜的表面,希望在樹倒下之時能逃脫。

    大樹越來越搖晃的厲害,白寧看了眼,得虧這棵樹表面光滑筆直,要不然這黑瞎子可是會爬上來的。

    此時的黑瞎子卻是忽然失去了理智,猛地用身子撞擊起了大樹,白寧嚇得大叫一聲,大樹本就搖搖欲墜,哪裏經得起這般撞擊,在黑瞎子撞擊第四五下的時候,便轟然倒塌。

    白寧心裏一陣收縮,完了,完了!

    黑瞎子邁着笨拙的步子朝着地上的白寧走過來,眼裏的兇光畢現,白寧緊緊的攥着手裏的石塊,明知道沒用卻還是決定跟熊拼命

    就在黑瞎子離着白寧僅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一根凌空飛來的羽箭卻狠狠的紮在了黑瞎子的眼睛裏,羽箭的力道很大,箭尖自一隻眼睛進另一隻眼睛出,黑瞎子痛的‘嗷嗷’直叫,手掌胡亂的揮舞,白寧急忙拖着身子往後,卻猛然感覺腰間傳來一股大力,整個人被抱着往後飛去。

    鼻尖傳來淡淡迦南香的氣味,白寧眼眶一酸,轉身抱住了身後之人,“阿允……”

    聲音了帶着幾分哭腔,更多的是依賴和激動,陶允行伸手攬住她的身子,隨後單手猛地揮出,幾道透明的絲線緊緊的纏繞住黑熊,將黑熊的腦袋割成了四五瓣。

    “白寧!”聲音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

    陶允行收手,緊緊的抱住她的身子,兩人站在空地之上,卻無比的契合。

    陶允行死死的抱住懷中人的身子,唯恐下一刻便會消失,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趕來的,可是當他看見白寧就在黑熊身下的時候,那一刻全身的僵硬和麻痹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

    白寧輕聲的抽泣着,“阿允,幸好你來了……”

    陶允行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目光清冷,“有沒有傷到?”

    白寧搖頭。

    陶允行彎脣,微微前傾身子吻上了她的眼睛,聲音低沉沙啞,含了些激動和後怕。

    “莫哭!”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只是此刻聽來,卻帶了幾分顫抖和激動。

    白寧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眼淚翻涌,身後的軒轅墨騎馬趕到,卻又是急忙返回,對着身後的錦衣衛道:“白姑娘安全了,回去覆命吧。”

    當夜,軒轅拓大怒,勒令嚴查此次事故,白寧受了驚嚇,被早早的送回白家,陶允行尋了個由頭告辭,也跟着回了白家。

    馬車之上,陶允行已經幫白寧把了脈,只是受了驚嚇,並沒有傷及身體,白寧身子骨終究是不行,一番折騰下便有些虛弱

    陶允行伸手從袖袋裏拿了一顆藥丸出來,輕聲道:“寧兒,吃了它會舒服些。”

    白寧點頭,張嘴吃了,費力的嚥了下去。

    藥丸帶着絲絲清涼,白寧感覺頭腦清醒了一些,半睜開眼睛看着頭頂之上的陶允行,白寧微微抿脣笑:“阿允……”

    陶允行彎脣,俯身在她的脣上印下一吻,“我一直在,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

    白寧微微側身子,將身子靠在他的懷裏,卻聽得陶允行低聲道:“對不起……寧兒……”

    語氣中含了些許的緊張和後悔。

    白寧搖頭,怎麼會怪他,若不是他及時趕來,自己怕是此刻已經命喪。

    白寧咬脣,輕輕的伸手抱住陶允行的腰身,“阿允,幸好你來了,要不然我可就死了……”

    陶允行身子倏然一緊,低頭看向白寧,目光卻是堅定無比,“我不會讓你死的。”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讓白寧感動無比,眼睛一酸,又有了淚水。

    陶允行伸手,幫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笨蛋!”

    似乎每次,他總會說‘笨蛋’,一到嚴肅的時候,就喚她‘白寧’,還是連名帶姓的那種。

    白寧心裏泛起絲絲甜蜜,有些撒嬌道:“阿允,若是我真的死了呢?”

    陶允行目光悠遠,淡淡道:“大抵會殺光天下的有情人吧,我得不到的,也不喜歡看見別人得到。”

    白寧一愣,卻見陶允行說的言辭義正,她的心臟忽然感覺有些疼,伸手掩住他的脣,白寧輕聲道:“我不會死的,我還要跟你在一起一輩子呢。”

    陶允行彎脣,伸手抱了她的身子,“睡會吧,我陪着你,再也不走開了。”

    白寧點頭,閉上眼睛慢慢的睡了過去,冷寒和蒼月一同坐在馬車外,卻是驚訝無比

    “雪丹續命丸可是老師父給少主最寶貴的藥,一共纔不到十顆,少主這般大方,爲白姑娘受了驚嚇就吃了一顆……嘖嘖……”

    話音剛落,馬車內就傳出陶允行清冷的聲音,“這般碎嘴,莫不是想要去山莊的鋪子做小二?”

    冷寒一愣,急忙擺手,“屬下錯了……”

    蒼月轉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少主將小姐的命看的比自己都重要,區區一顆保命丸有何珍貴?”

    冷寒轉念一想,似乎也是,卻見蒼月又冷冷道:“審視不清,活該!”

    冷寒吐吐舌頭,朝着蒼月坐的近了些,討好道:“蒼月,我那還有烤雞烤鴨,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們再去暢談人生啊?”

    邊說着,邊對着蒼月眨眨眼睛。

    蒼月神色淡漠,似乎忘記了那一晚的事情,輕啓薄脣,“沒空!”

    冷寒無語望天。

    一路回了白家大宅,陶允行特地讓丫頭沒有驚動許氏,已是入夜,怕是會惹得人多心。

    去了白寧的屋子,白寧仍在沉沉的睡着,陶允行親自端了熱水來給她擦手淨臉,看着白寧的睡顏,陶允行慢慢的攥緊了雙手,囑咐了丫頭幾句,便起身出了屋子。

    廖河,軒轅墨被隨身的太醫診完了脈,太醫道:“啓稟皇上,二皇子並無大礙,只是受了些皮肉傷。”

    軒轅拓點點頭,坐在一旁問道:“墨兒,此事可有蹊蹺?”

    軒轅墨搖頭,目光空洞的盯着一處,“兒臣不知。”

    這時候,太監在帳子外輕聲道:“皇上,錦衣衛回來了。”

    ------題外話------

    男二登場,有木有親想把男二帶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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