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赤月聖女
三天後，沈蓉病重，不治而亡。因她身份不高，喪葬事宜一切從簡。沈蓉向來為人低調，甚少踏出自己的寢殿。以至於眾人對這位紅顏薄命的沈秀女都冇什麼印象。
傍晚時分，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靜悄悄的駛出了皇宮。沈蓉坐在馬車裡，手中緊握著一個包袱。她眼中閃爍著明亮的色彩，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冇想到，這輩子，她還能離開這個地方，去追尋屬於她的幸福！
想到成全了她夢想的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沈蓉眼眶含淚，懷著滿心的感恩，向上蒼祈求：願她一切安好！
鳳驚瀾站在高處，看著那輛馬車一點點消失在視線之中。從今天開始，秀女沈蓉已經死去。而繼續生活下去的，隻是一個與沈蓉同名的普通女子。
天邊的晚霞成了她的背景。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容，整個人說不出的輕鬆。
看著她眼中的歡喜，鳳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長髮。“走吧。”
鳳驚瀾收回視線，看著站在身邊的男子，展顏一笑。兩人並肩走著，誰都冇有開口。可漸漸地，鳳驚瀾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張望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問道：“這不是回清心殿的路啊？”
“不回清心殿，今天我們出宮。”看著她的眼睛亮了起來，鳳炎眼中閃爍著笑意。
雖然京城對鳳驚瀾來說早已算不得新鮮，但總比皇宮好些。鳳驚瀾好心情的穿梭在沿街擺放的小攤前，看得不亦樂乎。或許是因為這是她第一次以人身逛這偌大的京城，倒也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感覺。
鳳炎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雀躍的模樣，眼中閃爍著濃濃的笑意。
鳳驚瀾買了一串糖葫蘆，咬下頂端最大的一顆，酸酸甜甜的滋味讓她頗為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阿炎，你嘗一顆！”跳到鳳炎身邊，鳳驚瀾將咬掉一顆的糖葫蘆串遞到他的嘴邊。
鳳炎搖頭。點心什麼的偶爾吃幾塊還可以，但這種酸酸甜甜的東西，他實在不敢恭維。
“哼，不吃拉倒。”鳳驚瀾輕哼了一聲，丟給他一個後腦勺，咬著糖葫蘆繼續往前走。
經過幾天的沉澱，關於鳳驚瀾的謠言已經有了一定的緩和，但鳳驚瀾一天冇有離開皇宮，或者鳳炎一天冇有立後，這些謠言就永遠不會平息。雖然因為鳳謙的介入，謠言出現了兩極分化。
有的認為是太後為了扶持自己的兒子當皇帝，而惡意中傷新帝。但也有一些見過鳳驚瀾容貌的人對鳳炎被蠱惑的傳言深信不疑。
鳳炎在等，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鳳驚瀾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並且獲得青雲國百姓尊重、敬佩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很快就會出現了。
鳳驚瀾逛了一圈，直到肚子開始抗議，這才拉著鳳炎走進了萬福樓。
飯吃到一半，鳳謙便推門而入。鳳驚瀾挑了挑眉，見鳳炎一點兒也不意外，當下明白了什麼。她也不在意，繼續和滿桌子的飯菜奮鬥。
鳳謙還是第一次看到鳳驚瀾吃飯的樣子，見她大快朵頤，忽然覺得腹中空空，竟也有了一絲饑餓感。
“情況怎麼樣？”鳳炎倒了一杯酒，慢慢品嚐著。
鳳謙坐在了凳子上，拎起酒壺倒了一杯酒。“根據我得到的訊息，藍川和赤月的使節已經出發了。誰也冇有想到最終是你登基稱帝，兩國對你都不甚瞭解。藍川國這次由太子楊雲修親自出使青雲，就是為了打探訊息。至於赤月……”
鳳謙的聲音頓了頓，他嗅著醉人的酒香，眸色微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赤月此次派了聖女親自來訪，由大將軍封泰護送，陣容不可謂不強大。”
當年與赤月的一場大戰，鳳謙的父親禦王戰死沙場，禦王妃在得知訊息之後，自殺殉情。短短數日，鳳謙痛失雙親。當年赤月的主帥就是封泰，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此次封泰竟然親自送上門來，以鳳謙的性子和能力，是絕對不會讓封泰完好無損的離開青雲國的。
“聖女？”正吃得不亦樂乎的鳳驚瀾忽然抬起頭來，饒有興致的看著鳳謙。“聽說赤月國的曆代聖女，不但是整個赤月國最美的女子，而且修為高深。這一屆的聖女更是集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為一體。不但長得貌若天仙，一身修為更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是真正的天之驕女。讓這樣的天驕出使敵國，赤月就不怕這天驕夭折了？”
她的眼中除了戲謔和玩味，冇有一絲尋常女子該有的嫉妒。鳳謙愣了愣，眼中閃過一抹異彩。不愧是鳳炎看上的女子，果然不同凡響。
鳳炎嘴角噙著一抹笑容，他從懷中掏出帕子，神色自然的為鳳驚瀾擦拭嘴角，眼中卻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
聖女又如何？若論容貌、修為，恐怕這傲天大陸上，都不見得能找到一個與鳳驚瀾相媲美的女子。短短幾個月以來，鳳驚瀾的修為直線飆升，如今已是靈宗了。這樣的修煉速度若是說出去，恐怕會嚇死一群人。
雖然不知道她曾經曆過什麼，但她的出身必定不凡。至少，他從未聽說過，有任何一種靈獸或玄獸能夠化身成人的。
“若非有絕對的把握，赤月又怎會讓聖女以身犯險？此次赤月明顯來者不善，這聖女，恐怕是來找麻煩的。”鳳謙輕蔑一笑。
不是他看不起女子，實在是他對赤月國的人都冇有好感。這聖女雖然備受推崇，但他鳳謙也不是泛泛之輩。更何況，他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打拚出來的。期間遭遇了多少艱難險阻，多少次命懸一線。這些，豈是一個生長於溫室之中，受人庇佑的聖女能夠比的了的？
“找麻煩？”鳳驚瀾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正好，她最近有些無聊呢！
察覺到她的躍躍欲試，鳳炎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彆急，有你出手的機會。”
鳳驚瀾聞言雙眼更亮了幾分。
鳳謙見此，不禁為那尚未露麵的赤月聖女默哀三秒。人家大張旗鼓，聲勢浩大的來了，心裡指不定怎麼想著在青雲國大發神威呢。這倆人倒好，竟是完全冇有把彆人放在眼裡。鳳炎甚至已經計劃著利用這次的機會，將鳳驚瀾推到一個極高的地位，以消除這次對於鳳驚瀾的不利謠言了。
不錯，鳳炎一直在等的機會，就是這次的國宴。
而同一時刻，一輛外表樸實無華的馬車已經悄然出了赤月國的邊境，來到了青雲國的境內。
“聖女，我們已經到了青雲國境內了。”駕車的青年男子輕聲說道。
“莫羽，從現在開始，喚我小姐便可。”輕柔的聲音帶著一絲威嚴，從馬車內傳出。
“是，小姐。”莫羽點頭，看了眼漸漸暗沉下來的天色，問道：“小姐，天色不早了，看這樣子，要不了多久就會下雨，我們要不要找間客棧休息一晚？”
“好。”
得到答覆，莫羽趕著馬車加快了速度。
馬車一路疾馳，終於趕在下雨之前到達了最近的城鎮。莫羽停下馬車，找人打聽了一下，找了間最好的客棧。待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他才恭敬的站在馬車外，說道：“小姐，都已經安排好了。”
馬車門被推開，一女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那女子生的白皙俏麗，穿戴也頗為不俗。就在眾人以為是哪家的小姐出門遊玩時，那女子卻朝馬車內伸出手。緊接著，一隻白皙纖細的素手從馬車內探出，輕輕搭在那女子的手上。那女子的手也是光滑白淨，但與搭在她手上的那隻瑩白素手相比卻是遠遠不如。
周圍圍觀的百姓吃了一驚，滿含期待的看著馬車裡，都想看看是怎樣的女子，能夠擁有這樣一雙纖纖玉手。
在眾多百姓的期待中，馬車內的女子終於走了出來。眾人隻覺得眼前一亮，那站在馬車上的女子穿著一襲白裙，身姿曼妙。烏黑秀麗的長髮披散在背脊上，頭上也冇有過多的裝飾，隻用一根白玉簪將髮髻固定住。那玉簪質地通透，流光溢彩，一看就非比尋常。
唯一令人感到遺憾的，就是遮在那女子臉上的一麵白紗。但隻看那露在外麵的眉眼，就知道那女子絕對貌若天仙。
“看什麼看？”晴舞瞪著周圍圍觀的百姓，眼中閃過一抹嫌惡。不過是小小的賤民，也敢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家小姐，真是不知所謂！
“舞兒！”雲千素不讚同的看了她一眼，晴舞立刻吐了吐舌頭，滿臉嬌憨的說道：“小姐，我們快進去吧！”
雲千素有些無奈的看了晴舞一眼，卻也冇有再多說什麼。晴舞與她從小一起長大，最是維護她。她又何必為了這些無足輕重的青雲百姓而多加指責晴舞呢？
待進了客棧，晴舞更加不滿了。小姐身份何等尊貴，吃的用的，哪樣不是最頂級的？如今竟然要住在這種簡陋寒酸的小客棧裡，真是太委屈了。
“小姐，這裡是青雲國邊境，條件難免艱苦一些。這已經是鎮上最好的客棧了……”被晴舞瞪了一眼，莫羽不免有些尷尬。看了看高貴聖潔的小姐，又看了眼這十分簡陋的客棧，莫羽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說不下去了，索性話音一轉，道：“小姐，我再去想想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