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轉道去了龍首殿,運氣不錯,太平公主昨晚沒有離開就在這裏下榻了。不過天色還早她還沒有起牀,熟識的琳琅與朱八戒都不在。衆目睽睽,薛紹只好站在殿外等候。
偶發**,讓薛紹的心情平添一絲波瀾。
上官婉兒就像是一株被壓在了巨石之下的野草,本該是永世不得翻身。但她非但是奇蹟般的生存了下來,還從夾縫中之中闢出一條生路,長成了一株笑傲羣芳的絕豔奇花。
花開堪折,上官婉兒會引來男人的覬覦實屬正常。武三思風流成性剛剛又被扒了官,再加上上官婉兒身負奇特的政治資本,手上抓了上官婉兒把柄的武三思若能將她潛規則,實在是權色兼收一舉多得。
正如上官婉兒所說,武三思與天后是一家人,後宮裏的宮女也好女官也罷,歸根到底都是皇族的家奴。武三思想辦法弄一兩個到手並不爲奇,就像武則天那天賜給周季童的十名美女一樣,也都是在宮女當中挑選的。
三千粉黛,名義上都是皇帝的人,但皇帝哪裏用得了這麼多把她們像金銀珠寶一樣的賞賜給大臣,實屬正常
如果只是一名普通的宮女或是女官遭遇了這種事情,薛紹絕對不會多管這種閒事。
但她是上官婉兒
於公於私,於利益於情意那都非管不可
正想着這些事情,琳琅姐妹並肩朝這邊走了過來,手上都提着劍,彷彿是剛剛練完了武藝回來。看到薛紹,姐妹二人都加快了步子走過來,雙雙對着薛紹拱手一拜,見過薛公子
薛紹微然笑了一笑,媵御不必客氣。
姐妹倆一個嫣然而笑,一個羞紅了臉,公子來此,可是要求見公主殿下
薛紹點了點頭,有些要事。
既然是要事,奴婢馬上進去稟報。
薛紹笑道,公主的下牀氣可不小,你們就不怕吵醒了她被責罰
若是公子來見,殿下是不會責怪的琳琅說罷,一同進了內殿去。
過了片刻,內侍就叫薛紹入內說太平公主有請。
還是昨日那間寢房,薛紹走進去琳琅在牀邊左右站着,太平公主還窩在牀上,只露出一張睡得迷糊的小臉蛋兒來,睡眼惺鬆的道:薛郎,大清早的什麼事情嘛
薛紹搖了搖頭,你就這樣宣我進來了
怕什麼,你又不是外人太平公主扯了個哈欠好像是清醒了一些,薛郎,我要抱抱
琳琅像門神一樣的站着,但是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暖昧的笑意。
別鬧了,我來跟你說一件重要的事情。說罷,薛紹叫琳琅把那份請諫遞過去拿給了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又扯了個哈欠,從被子裏伸出一條光溜溜的手臂來接住請諫,馬上低呼了一聲又縮進了被子裏。
薛紹眼睛一瞟,看到了太平公主露出的肩香和一半兒雪白的胸脯難道是**的
壞人,轉過身去太平公主羞憤的道。
薛紹笑道:剛纔不是還叫我抱抱嗎
轉過去轉過去太平公主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急切的叫道。
好吧薛紹笑着轉過了身去,說道,你看看那請諫。
在看。太平公主異訝了一聲,武三思他什麼意思
薛紹說道:很簡單,他想讓上官婉兒淪爲他的玩物和工具。
豈有此理。太平公主忿然道,上官婉兒是我母后的心腹,武三思居然也敢染指,他也太大膽了吧
薛紹說道:武三思的手中,握有上官婉兒的把柄。這份請諫送過去的時候,裏面還夾着兩首詩作。
太平公主略微一怔,小聲道:難道是前太子寫給婉兒的書信
看來你知道這回事。薛紹說道,不是書信,是以往上官婉兒寫給前太子的情詩。
太平公主沉默了片刻,薛郎,你坐到牀邊來。琳琅,去門外把風。
是。琳琅應諾往外走。錯身而過時,琳兒悄悄的扔給了薛紹一個閃瞬即逝的小媚眼,其中的韻味讓薛紹的心裏莫名的動了一動。
食髓而知味,琳兒明顯是**又想要啪啪了。
薛紹像個沒事人一樣,很是淡定的坐到了太平公主的牀榻邊。
別亂看,更不許靠近太平公主先來了個約法三章,緊緊拽着被子攬在肩膀上將身體裹住,貌似很想讓自己的表情嚴肅一點,可終究是藏不住嬌羞的神色。
那我還是坐這兒吧薛紹笑了一笑,取了一塊坐榻在她牀邊坐下,說道,殿下,這件事情我們必須管。
那還用說太平公主皺了皺眉頭,說道,上官婉兒幫了我們幾次大忙,還知道我們一些辛祕之事。我已將她倚爲心腹和閨中密友,豈能容忍武三思將她霸佔
薛紹略微輕吁了一口氣,這種話你說出來最好不過
但是太平公主突然來了一個神轉折,語氣也變得嚴厲了許多,你怎麼拿到這請諫的你跟上官婉兒有多少往來什麼關係,從實招來
你想得太多了,我可不是色膽包天的武三思。薛紹呵呵直笑,把剛纔去侍制院的事情跟她說了一說。
好吧,算我錯怪你了。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準你親我一下,以示補償。
你想得美
你太平公主很羞憤,習慣性的手臂一揚作勢要拿手中的請諫來砸薛紹。
被子被掀起一角,春光乍泄。太平公主驚叫了一聲又縮了回去。
薛紹頓時笑了,睡覺就不要穿文胸了。
討厭登徒子,不許亂看不許胡說太平公主既羞且窘,急得在被子裏面直蹬腳。
我說認真的。薛紹的表情馬上變得嚴肅,像是在上政治課一樣,睡覺穿文胸不利於氣血運行。
不許說了
薛紹呵呵直笑,好,還是討論正事吧這件事情,恐怕只有殿下能管。
太平公主皺着眉頭眨了眨眼睛,可是事關前太子,萬一真的捅到了我母后那裏,恐怕
薛紹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李賢,是剛剛被流放的前太子。他既是武則天的親兒子,也是她的大政敵
就算武則天現在很器重很信任上官婉兒,但若發現她與李賢有私情,難保不會痛下殺手。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後宮女子與皇子私通那麼簡單了,直接就可以上升到政治的高度
唯政治最殺人,親生兒子尚且如此,小小的一個女官又算什麼
薛郎,這件事情恐怕有點棘手。太平公主秀眉輕顰,表情神色瞬間變得不像平常那個天真靈動的驕橫公主了,而是像一個城府深城的女政客,她小聲道:武三思也是料定了上官婉兒,不敢報知我母后。
薛紹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不管了
管,是肯定要管的。但問題是,怎麼管太平公主說道,就算我們幫助上官婉兒渡過了此次的危機,但她的把柄終究是握在別人手裏,如何是好
那就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問題,讓它變得,不再是把柄薛紹說道。
太平公主愕然道:如何辦到
薛紹微然一笑,說道:連你都知道上官婉兒與李前太子的那一點暖昧情愫,手眼通天的天后,豈能不知
好像有點道理太平公主眨了眨眼睛,但是,我母后爲何從來沒有說破也從來沒有責罰過上官婉兒
因爲天后不想損失一個她器重又信任的得力心腹。薛紹說道:我認爲,天后心裏肯定非常清楚上官婉兒是忠於誰的,更加清楚上官婉兒和前太子之間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古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同樣的,佳人也會欽慕俊傑兒郎。早在貶廢之前,一表人才意氣風發的前太子曾經多次監國,出入禁中那是常有的事情,會與上官婉兒有所接觸也實屬正常。可是,以上官婉兒之謹慎與前太子之覺悟,二人之間絕對不可能有什麼實質性的男女瓜葛,最多僅限於一些情愫暖昧與詩文往來否則,太子亂後宮,那不是作死是什麼
喲,說得好像你親眼看到過一樣太平公主異訝的眨了眨眼睛,話裏也有了一絲酸酸的味道,這些都是上官婉兒告訴你的嗎她連這麼私密的事情也同你說嗎
不,我分析的。薛紹的表情很嚴肅,一本正經的說道,殿下你想一想,上官婉兒從小在宮裏長大,認識前太子的時候不過十四五歲情竇初開的年齡。長這麼大除了皇帝陛下,她幾乎沒有見過男人。在與前太子的接觸當中她會砰然心動芳心暗許,實屬情理之中。可是前太子呢東宮女眷雖然沒有內廷這麼多,但他會缺女人嗎他犯得着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和上官婉兒發生什麼關係嗎
你是想說,上官婉兒根本就是一廂情願的單相思太平公主說道。
薛紹點了點頭,世間最苦,莫過於情;情之最苦,莫過於單相思。
難怪我都不止一次的見到過,上官婉兒黯然神傷甚至是垂淚。太平公主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既然是單相思,彼此並無利害勾聯與立場攸關,那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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