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轉身回到病牀邊的時候,伊夢已經撐着手臂坐起身,上下打量一眼司徒南柯,她抿了抿脣,猶豫片刻,終於還是開口。
“我家的舊宅是你買的?”
“恩。”
“爲什麼?”大眼睛注視着他的臉,伊夢又加了一句,“我想聽實話。”
司徒南柯注視她片刻,實話實說。
“那是……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他的計劃,原本就是打算在她生日那天,帶她去舊宅。
穿着她送給他的襯衫,在草地上,放一隻生日蛋糕,給她唱那首歌——六年前,她十六歲生日那天,他給她唱過的那首歌。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應該記憶很深刻,他只是希望這個刺激能夠有助於她恢復記憶。
聽到他的回答,伊夢心臟一緊,呼吸節奏就有些亂,深吸口氣,她輕輕咳嗽一聲。
“我們……是不是以前就認識?”
司徒南柯眉尖跳了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側身在她的面前坐下,琥珀色的眸子注視着她的眼睛。
“爲什麼這樣問?”
“我……”伊夢擡手按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我剛剛看你彈琴的時候,感覺那種情景好像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所以……”
她努力思考,頭就再一次疼起來。
看着她皺眉用兩手按住太陽穴,司徒南柯心疼地皺眉。
片刻,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猶豫數秒之後,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沒有。”
如果是在她昏迷之前,她說出這樣的話,他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講給她聽。
告訴她,告訴她她十六歲生日那晚發生了什麼,告訴她他已經把她最愛的雪兒從美國運回來,他們曾經多少相愛,甚至決定悄悄去拉斯維加斯註冊結婚……
但是現在,他改變了主意。
如果讓她想起那些回憶,同時也意味着給她帶來痛苦的話,他寧肯,她忘得乾乾淨淨。
“那……”伊夢皺了皺眉,“沒理由啊!”
隨隨便便就給她一個億,隨隨便便就花幾千萬買下她家的舊宅給她做禮物……就算是以他的身家也不可能輕易做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以前就認識,他沒有理由做這些呀!
司徒南柯伸過手掌來輕輕覆住她的小手。
“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就算是她忘了所有又怎麼樣,大不了,他再追她一次。
手背上,男人的手掌寬厚而溫暖,感覺着他掌心的溫度,伊夢的小心臟再一次失控地急跳起來。
她悄悄擡起臉,偷偷看看他的表情,立刻就又把眼簾垂下。
“你……你不生我的氣了?”
司徒南柯注視着眼前那張略顯蒼白的小臉,眉尖挑了挑,脣角便緩緩向上揚起。
死丫頭,每次都是這樣,明明是他被她氣得夠嗆,到最後還要他先妥協。
“小傻瓜!”他擡臂擁她入懷,大手就在她的頭髮上寵溺地揉了揉,“我要是真生你的氣,早就被你氣死了。”
男人的胸膛很溫暖,襯衫的質地靠上去也很舒服,耳朵可以清楚地聽到他的心跳聲。
那種感覺,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