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遠的聲落,只見不遠處站在那裏的,歩燁城的身形狠狠的一震,待他側身看過去的時候,?曼已經‘噌’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朝着那邊跑了過去。
曼看了一眼紀昭身側的外國男人,直接挽住了紀昭的手臂,“紀昭,你什麼時候過來了?”
紀昭看着?曼笑,“剛來沒一會兒,我跟我朋友一起,沒包間了,大廳裏太鬧,我不喜歡,這就要走了。”
曼看着已經站定在紀昭面前的歩燁城,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
紀昭的話很刻意,刻意的解釋自己只是因爲沒有包間不喜歡大廳才離開的,這麼刻意的解釋,也不知道這解釋是給誰聽的。
當然,剛纔紀昭的那番解釋歩燁城也是聽到了的,他漆?的眸子盯着那張許久未見的漂亮臉蛋,而紀昭的視線,卻以一直看着?曼,自動的將他摒除在視線外。
喉結滾動,他終是開了口問道,“過來吃飯?”
紀昭睫毛動了動,視線對上站在她一旁的男人,一臉溫和淡漠的笑,“你在跟我說話嗎?”
歩燁城看着她,薄脣彎出自嘲的笑弧,“嗯,跟你說話。”
紀昭覺得好笑,也就笑了出聲,“來菜館不來吃飯,難道是來喝茶的是嗎?”
歩燁城就這麼看着她,?了一會兒才又開口,“跟朋友一起?”
紀昭點頭,也不作隱瞞,“對,跟朋友一起,但是沒什麼好位置了,我們就要走了。”
歩燁城聞聲,?眸直接掃向立在紀昭身側的外國男人,男人靈敏的覺察到了他的視線,掀眸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
四目相觸,前者淡漠,後者溫和。
林桑笑着朝歩燁城伸過了手去,“你好,我是林桑,是紀昭的男朋友。”
林桑一語驚到了不止紀昭一個人,一併連?曼、靳遠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歩燁城淡淡撇過男人伸過來的手,也只是淡淡的一瞥,直接收回了視線,目光定格在紀昭的臉上。?眸映出嘲弄的笑,“紀昭,堯州沒好男人了嗎,非要找一個洋鬼子?”
林桑沒聽懂‘洋鬼子’這三個字的意思,見歩燁城並沒有跟他握手的意思,便落落大方的收回了手,大手勾住紀昭的細腰,垂眸笑着問紀昭,“昭,洋鬼子是什麼意思?”
歩燁城看着洋男人這麼切合的靠近紀昭,而紀昭也沒有要推開男人的意思。
他沒有說話,自然插在兜裏的手背,上面青筋暴動。
紀昭聞林桑的話,不由笑了笑,“沒什麼,這裏人滿了,我們走吧。”
靳遠看着紀昭跟林桑的互動,忍不住說出口的話。滿滿的嘲諷意味,“就這麼走了不好吧?”他說着,淡淡的掃過紀昭,繼而又道:“燁城的女朋友就在那邊,作爲祝福,紀小姐,難道你不應該過去打個招呼嗎?”
紀昭看向不遠處,一直鎖着眉看向他們這邊的女人,只是看了一眼,然後臉上沒什麼表情的收回了視線。
她覺得,她真是煩透了靳遠這種咄咄逼人的性格。
按照她以前的性格,剛纔她就應該嗆回去的。
也是忍到了不能忍的地步,她掀眸對上靳遠的視線,一臉的冷笑,“靳公子,我是打心底裏祝福歩燁城跟他現任女朋友能長久幸福一輩子,可是我不明白,祝福就祝福了,又不是什麼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朋友,爲什麼非要過去打招呼呢?有這麼必要嗎?”
靳遠的眸子一眯,還沒開口,林桑已經接過了紀昭的話,真把自己帶入到了紀昭男朋友的角色,很客套的開口,“昭,大家都是好朋友,別人盛情邀請,我們過去就是,何必鬧得不開心。”
“林桑你錯了。”紀昭聞林桑的話,很無奈的笑開,一字一句的說道:“除了我身邊的這個女朋友,我跟他們不熟,只是比路人多見了幾面而已的朋友。”
她一臉漫不經心的笑,“我們走吧,去別的地方,晚了也沒好位置了。”
她說完。挽上林桑的手臂,對?曼說了再見,便面無表情的轉了身,走了沒幾步,她又突然頓下了身子,側過身來,對上歩燁城一直看着她的眸子,莞爾一笑,“歩燁城,我真心的覺得,你跟你現在的女朋友挺般配,好好珍惜她啊。”
說完這幾句,她轉回身子,跟林桑離開了菜館。
直到菜館的房門隔斷了歩燁城的視線。
曼看了一眼眼神依舊看着門口的歩燁城,不由嘆了口氣,“歩燁城,紀昭是不是誤會你了?”
歩燁城聞?曼的話,卻驀然笑出了聲。好一會兒,他笑聲落,收回放在門口的視線,轉而看向?曼,“?曼,你看她的樣子是誤會嗎?”
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歩燁城的話,呆聲發出了個字音節,“啊?”
“她現在應該是巴不得我現在有女朋友纔是。”
歩燁城笑着說完,邁過?曼轉身折回座椅上。
一旁的靳遠也要跟着過去,被?曼一把抓住手臂,“靳遠哥,你還嫌他們兩個走的不夠遠嗎?幹嘛非說你朋友是歩燁城的女朋友?”
靳遠輕輕敲了敲?曼的額頭,漫不經心的說着,“小曼曼,今天帶我朋友過來就是爲了跟燁城相親的,紀昭不珍惜燁城,而且我覺得燁城值得更好的女人去愛,我是覺得我朋友不比紀昭差,而且我剛纔說我朋友是燁城男朋友的時候,燁城也沒說什麼不是?”
他說完這句話,拐着?曼就往座椅上走去,“別人的事你倒是着急得很,自己的事卻不上心,璟言說你,一直不要二胎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
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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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菜館,紀昭就已經鬆開了林桑。
她目視着前方走,只是走,卻差點跟一個迎面走來的小孩子撞到一起,是林桑反應快,一把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跟前,才避免撞到小孩子。
紀昭恍惚間回了神,看向抓着她一臉擔憂的林桑,目光愣怔,“怎麼了?”
林桑蹙眉,“你剛纔差點撞到人。”
她情緒不太高漲,只是輕輕應了一聲,“哦。”
林桑看着她半響,纔再次開了口,“昭,你跟歩燁城之間不止是認識那麼簡單吧?”
紀昭聽他喚歩燁城,不僅挑起秀氣的眉,“你認識他?”
“我是認識他,但他不一定認識我。”林桑笑,“歩燁城在堯州,也算是赫赫有名的。”
紀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再開口直接轉移了話題,“這裏的口味你是吃不到了,要不我帶你去江區路那邊看看,那邊也不少地道的堯州菜。”
林桑看着紀昭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兩人去了江區另一家菜館。
包間裏,紀昭細心的點了幾道菜,等到服務員出去,紀昭無意間瞥向林桑的時候,才發現林桑一直在看着她。
紀昭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笑了下,“是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麼?”
“沒有。”林桑仍在看着她,深邃的眸心比之前熱切了一些,“昭,我想知道你對歩燁城的感情。”
紀昭沒想隱瞞,直截了當的告訴了林桑,“林桑,我們之前結過婚,他是我前夫。”
林桑笑的無奈,“這個我知道,昭,我昨晚已經派人調查過你,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他很直接的告訴她,他昨晚調查過她,一點竊取人家隱私的羞愧感都沒有。
跟堯州人的性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相反的,紀昭卻覺得這樣直截了當的。去掉了欺騙與別有用心的一片,她想,這樣的人應該會比較好相處的吧。
紀昭笑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桑,“既然調查過我,那麼從你調查中,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
“你?”林桑可能是覺得沒想到她沒這樣問,先是一愣,隨即脣角釀開笑,“我喜歡你這樣的女人,敢愛敢恨。”
敢愛敢恨……
聽到這個詞,紀昭的脣角劃開無聲的,自嘲的笑弧……
耳畔,是林桑覆蓋着一層輕懶笑容的嗓音,“你申請移民荷蘭了是嗎?”
紀昭拿筷子的手一頓,末了,掀眸看向林桑,很淡然的笑着。“對呀,申請了移民荷蘭,但是領事館還沒給我回應。”
林桑看着她,薄脣勾了勾,“只要你願意去,你就一定申請的下來,只是,你確定自己已經做好準備要去了嗎?”
紀昭看着男人較爲深意的眸子,好半天也沒回應他,淡淡的收回了視線。
林桑笑,大手伸出,一下子攥住了紀昭放在桌子上的手,情深脈脈的說道:“昭,我覺得,或許這是上帝的安排,安排你我隔洋相識,註定在一起呢?”
紀昭幾乎是在男人的大掌包住她手的時候,下意識的抽走了自己的手。
也是因爲男人這樣一個不靠譜的動作,一整頓飯下來,她都處在尷尬的狀態。
林桑卻不以爲然,他是覺得,自己不能太過急躁,畢竟,她是有過經歷的,他不想給她壓力。
兩人吃完飯,林桑就主動提出送他回去。
剛在她家門前停下車子,異常巧合的碰上了從外面回來的紀陽。
紀陽一開始沒什麼反應,但在看到紀昭從林桑的車上下來之後,臉色唰的一下沉了下來。
他從車上走了下來,但又不好直接唰下臉色來對林桑。
他笑着走了過去,林桑禮貌的從車上走了下來,最先伸出了手,“陽。”
紀陽伸過了手去跟歷桑握了握手,半開玩笑的笑,“我妹妹從林先生的車上走了下來,我還是蠻驚訝的。”
林桑聞聲,作勢笑了笑,“想嚐嚐堯州菜,麻煩你妹妹帶我出吃了一次正宗的堯州菜,是很感謝她纔是。”
“哪裏,是該謝謝林先生昨天的救命之恩纔是!”紀陽笑呵呵的說着,“林先生既然到了樓下,要不要進屋坐坐?”
林桑看了一眼紀昭一臉的疲憊,最後還是笑着搖搖頭,“紀昭好看是很累了,我就不打擾了,改天有時間專程拜訪。”
紀陽不動聲色的笑笑,直到林桑開車離開,紀陽才冷下了臉來,大手攥着紀昭的手,一句話不說的往家裏拽。
紀陽用的力氣很大,走路也很快,紀陽被他強行拽着,不滿的蹙眉,“哥,你拽疼我了,放手啊!”
“忍着!”紀陽冷哼,雖然還是生氣,他還是不聲不響的緩下了點走路的速度。
一進大廳,紀陽就將紀昭狠狠地甩在了沙發上。
紀昭撫着被紀陽攥紅的手腕,委屈的瞪着紀陽,“哥,你幹嘛啊!”
紀陽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昨天不是跟你說了,不準跟林桑來往的嗎!今天爲什麼要跟他出去!”
紀昭翻白天,“他給我打電話,很直接的就算讓我還他昨天救命之恩,我也覺得只是跟他出去吃頓飯也沒什麼,也就這一次,下次再約我,我不出去不就行了嗎,你至於生這麼大的氣嗎。哥?”
紀陽有些擔心紀昭,心煩氣躁的扯掉了領帶,“昭昭,你不瞭解男人,哥是男人哥知道,一個男人如果對一個女人有了興趣,就會上癮,如果得不到,特別是林桑這種特別有權有勢的男人,更會盡辦法的得到,我怕你在林桑那裏吃虧你知不知道?”
紀昭聽了紀陽的話,忍不住蹙眉,“哥,我覺得林桑不是這種人,她很尊重我。”
“紀昭,你沒拒絕過他,而且這只是剛開始,等到他對你耐心用盡之後,他纔會露出自己的另一面。”紀陽抿着脣說着,“更何況我根本不想你離開堯州。”
紀昭思忖着紀陽的話,沉思了好一陣子,才認真的點頭開口,“哥,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應許林桑跟他見面。”
紀陽看了一眼紀昭,最終只能嘆氣的轉身上了樓。
紀昭呆呆的坐在沙發上,腦海閃過很多畫面……
林桑……
她閉了閉眼,從沙發上起來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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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過去,林桑都沒有聯繫她,紀昭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哥哥大驚小怪了。
這天下午兩點多鐘的時候,她收到了一個陌生電話,不似平常的號,好像是官方的號碼,看着這個號碼,她心絃一動。想也不想的接起了電話。
“您好,是紀昭紀小姐嗎?”
紀昭應了一聲,“是的。”
“您好,我是荷蘭領事館。”
紀昭聽的對方自報家門,心下一時五味雜陳,卻很快的回道:“您好。”
“是這樣,您前些時日提交的移民申請,紀小姐要是有時間的話,請您親自過來一趟。”
紀昭看着外頭逐漸陰下來的天氣,笑着應下,“好,我隨時都可以。”
“那這樣,您看,明天這個時間可以嗎?”
紀昭一愣,這麼着急嗎?
是覺得有點奇怪,不過她還是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她收起,一下子躺在了牀上……
申請這是走下來了,她真的,要出國了嗎?
想着自己要離開這個從小長到大的城市,去那個人生地不熟,卻是自己萬分嚮往的地方,想着哥哥,想着這邊幾個朋友,她閉了閉眼……
很突然的再次響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剛纔放的位置。
是?曼的電話,她想也不想的接起了電話。
是真的好久沒跟她見面了,除了那天在菜館裏見到她,也沒撈得着跟她說上幾句話,特別是申請下來了,也想跟她見一面敘敘了。
曼溫軟的嗓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紀昭,在家幹嘛呢?”
“無聊。”紀昭笑道:“有時間嗎?出來逛街吧?”
曼爽朗的聲線很快的應道:“好啊!”
她們約在了步行街那邊,許久沒有正經八里的逛街了,逛了一會兒紀昭就覺得累了。
也差不多到了飯點的時候了,兩人隨便找了一家飯店坐了下來。
曼還在不停的抱怨。然而她的這些抱怨,聽在紀昭的耳朵裏,是有多羨慕?曼又一個這樣愛她的男人。
紀昭無奈的看着她,“?曼,薄璟言想要二胎,你就要唄,又不是養不起,而且薄璟言對你又那麼好,你們倆的基因還這麼好,你做什麼不生?”
曼有些惆悵的道,“我是覺得已經有了睿睿了,再要一個……”
紀昭好像的看着她,“再要一個怎樣?”
曼搖搖頭,末了,嘆了口氣,“我可能是有心理陰影了吧,這段時間,爲了要不要二胎這件事上,我們不知吵了多少回了。”
曼翻白眼,“我看你們這時秀恩愛。”
說到這裏,?曼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紀昭,你誤會歩燁城了,那個女的不是歩燁城的女朋友,是靳遠帶出來的,來了之後才知道,是靳遠想要給歩燁城介紹的對象。”
聽了?曼的話,紀昭的臉上也沒多少變化,她應了一聲,然後點點頭,“我是真覺得那個女的挺好的,歩燁城應該跟她試一下的。”
紀昭這句話,讓?曼突然想起了當天歩燁城微微苦澀的話。
【?曼,你看她的樣子是誤會嗎?】
【她現在應該是巴不得我現在有女朋友纔是啊……】
曼看着對面說起歩燁城來的時候面無表情的紀昭,心下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這個起初對歩燁城愛的死去活來的女人,這是經歷了什麼磨難。當初那個她放不下也放不開的念想,如今再提起,她纔會做到這般的無動於衷的。
曼看着她,緩慢聲的問了出來,“紀昭,你現在對歩燁城,真的一點都不愛了嗎?”
紀昭的目光看着落地窗外,外面逐漸暗了下來,璀璨的燈光一點點的亮了起來。
一點都不愛了嗎?
紀昭在心裏??的問自己。
只是,她還來不及思考,眼波轉動着,一眼看到了從裏間跑出來的女人。
女人四處張望,一臉的慌張。
紀昭一愣,直接伸長手臂朝女人找了招手,“依依!”
那四處張望的女人聽到了喚聲,下意識的看向他們這邊,見是?曼跟紀昭,小跑的跑了過來。
曼看着將近一年沒見的岑依。一下子不淡定了,“依依,你這一年去哪裏了,怎麼聯繫都聯繫不到你!”
岑依的臉色蒼白,見到兩人只是搖頭,“曼曼,我這兩年被魏宸強行軟禁起來了,今天他帶我出來,碰到了他女朋友。”
曼跟紀昭聽了她的話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曼先開了口,“你的意思是說,魏宸逼你跟他在一起,然後還跟別的女有牽扯?”
她婚禮那天,魏宸確實帶了一個陌生女人來參加的婚禮。
岑依搖頭,艱難聲說道:“我是見不得光的,那個女人才是他光明正大要娶的妻子。”
曼聽了,氣憤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依依,魏宸在哪裏,我去找他!”
岑依聞聲,嚇了一跳,忙抓住?曼,“不要,我在他手裏有把柄,不要去找他……”
正在這時,不遠處,魏宸牽着之前在?曼上婚禮帶來的女人走了出來,後面還跟着一個保姆作陪。
起初紀昭跟?曼都沒看出來,到後來那女人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桌角,她們才恍然明白了過來。
那女人,是瞎了眼的。
那麼漂亮的眼睛,有些可惜……
魏宸見女人受傷,直接將女人打橫抱了起來。
離開飯店的時候,魏宸陰沉的眸子還朝着他們這邊望了過來,他看的位置是岑依。那目光含了警告之意。
只是輕微一瞥,淡漠的收回了視線,然後抱着女人出了飯店。
透過落地窗,看着魏宸放下了女人,招來了救護車,送女人上車之前,他目光虔誠的吻了吻女人的額頭,然後瞧瞧在女人耳邊說了一句話什麼話。
女人嬌羞一笑,被魏宸撫着上了出租車,緊接着,剛纔跟在後面的保姆也上了車。
魏宸看着出租車離開之後,再次折回了飯店,徑直走到岑依跟前,一句話不說的就牽着岑依的手作勢要走。
曼的顏色一沉,想也不想的牽住了岑依的另一隻手,目光看向魏宸,冷聲質問:“魏宸,你既然選擇了那個女人。你給不了依依名分,卻還想着霸佔她,娥皇女英都想霸佔着,你是不是太貪婪了。”
魏宸冷眼撇過?曼,眼神如寒冰,“放手!”
曼眯眼,“你先放開岑依!”
曼是薄璟言的女人,魏宸自然不會不給薄璟言面子,思忖了一會兒,他薄脣勾起,弧度異常的冷酷刻薄,“依依,告訴她,你是自願跟着我的,還是被我逼迫的!”
岑依聞魏宸的話,手抖了一下,幾乎是在他聲落的下一秒,她已經開了口。“曼曼,是我自願的,你不要管我了。”
魏宸聞岑依的話,?眸才露出了滿意的色彩,像是主人撫摸寵物一樣的摸了摸岑依的頭“真乖,跟我回去好不好?”
岑依幾乎咬破了下脣,一萬個不願意,但還是硬着頭皮點點頭。
“聽到了嗎?薄太太?”
魏宸微笑着說完,撇了兩人一眼,牽着岑依的手大步往飯店外走去。
曼不死心的想跟上去,手腕被身側的紀昭攥住。
曼回頭,就見紀昭朝她搖搖頭,“?曼,依依是有把柄落在魏宸的手裏了,你這樣盲目的跟過去,只是越發害了她。”
曼聽進去了紀昭的話,轉過身來坐回了原地。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岑依一直這樣被魏宸糟蹋下去啊……”
紀昭沒有迴應?曼。
她在想,她現在自身都難保。哪裏還有心思去管別人呢……
**********
翌日一早,歩燁城收拾好了自己,吃了點早餐,剛要出門,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他掏出,屏幕上顯示着秦助理的號碼,他便滑動接了起來。
秦助理的嗓音絲絲凝重跟猶豫,“步總……”
聽出了秦助理的異樣,他微微蹙了蹙眉,“怎麼了?”
秦助理咬咬牙,一口說了出來,“步總,太太的移民荷蘭的申請走下來了。”
聽的秦助理的話,歩燁城腳下的步子驀然的停頓了下來。
他以爲自己聽錯了,愣怔了好幾秒纔開口詢問:“你說什麼?紀昭要移民?”
“是,聽說一開始申請沒批下來,是荷蘭一個男人給使了勁才走下申請的,紀小姐明天要去一趟荷蘭領事館……”
歩燁城站在那裏,手裏的包一下子沒拿穩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一開始很自信的認爲,紀昭不管是多想離開他,他一直覺得昭對他有恨,那也一定還有愛。
但是,她的移民申請已經走了下來,而且幫他處理移民關係的還是那天那個自稱是紀昭男朋友的荷蘭小子,想到此,他的心就已經開始莫名的發慌了起來。
他跟秦助理的通話還沒結束,就一句話不說的掛斷了電話給紀昭撥了過去。
紀昭收到歩燁城電話的時候正在琴房練琴,歩燁城的電話讓她很意外,不過還是接了起來。
“紀昭。”
她一接起電話,男人低沉的嗓音已經傳了過來。
紀昭抿了抿脣,平靜聲問道:“有事嗎?”
歩燁城艱難的嚥了嚥唾液,好半天,才勉強笑出聲,“紀昭,那天在醫院裏,離開之前你說的,償還我捨命救你這樣的話,作數嗎?”
紀昭一愣,半響點點頭,想着兩人這是通電話,他看不到,纔開腔“嗯”了一聲。
“好,我現在在家裏,你能不能過來一下,幫我一個忙?”
紀昭有些茫然,“什麼忙?”
他只是強調自己的話,“你先過來。”
紀昭垂着眼瞼,半響之後,她掀起眸子,“好,我現在就過去嗎?”
“對,現在就過來。”
**********
紀昭開車過去之後已經將近一個小時之後了,她坐電梯上了樓,走到房門口的時候才發現房門是敞開着的。
透過門縫,她望裏面看了一眼,目光所到處,卻只能看到玄關處。
她很禮貌的先敲了敲門,裏面,傳來男人低沉的聲線,“門沒關,進來吧。”
紀昭開門走了進去。
歩燁城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茶壺,見她進來,笑着朝她招了招手,溫和低沉的嗓音一併響起,“紀昭,過來坐,我剛泡的,上好的西湖龍井。”
紀昭只是看着他,動都沒動一下,嗓音沒什麼起伏聲道:“歩燁城,你是叫我過來陪你喝茶的是嗎?”
歩燁城笑了笑,漫不經心的問道:“我要說是呢?”
“如果是,我覺得我也沒有要留下來的必要了吧。”
紀昭的話讓歩燁城的眸子猛地驟縮,幾乎下意識的脫口,“你要走?”
紀昭好笑的看着男人,“難道我很應該留下來被你喝茶聊家常嗎?”
聽了紀昭的話,歩燁城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步步的朝着紀昭的位置逼近,“你現在就走?要走去哪裏呢紀昭?荷蘭?跟那個外國佬回去是嗎?”
紀昭沒有出聲,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一步步朝着她逼近,她下意識的後退。
歩燁城幾乎是在她後退的同一秒中,大手一下子捏住了她的下巴,看着她溫靜沒表情的臉,他扯脣笑了一下,“紀昭,找個當地的男人生活不好嗎?爲什麼非要走得那麼遠?紀陽知道嗎?我不信他捨得讓你離他這麼遠。”
提及紀陽,紀昭猛地搖搖頭,“歩燁城,我跟林桑沒關係,我去荷蘭跟他也一點關係都沒有。”
歩燁城將她困在自己的臂彎下,凝着她美好的臉蛋,他淡淡的笑着,語氣閒適的似在聊天,“不是因爲他,你爲什麼要去荷蘭?那裏有什麼好?你會荷蘭語嗎?如果水土不服怎麼辦?你人生地不熟,又不會當地的語言,生病了怎麼辦?而且,那裏的飯菜也不一定合你的胃口啊……”
紀昭看着歩燁城的情緒一點點的變得激動起來,她看着他的眸子,裏面的紅血色遍佈了他的眼球。
紀昭受不了男人這樣的眼神,掙扎的要從男人的臂彎下脫困。
她掙扎着,卻怎麼也掙脫不開男人的束縛,這樣的感覺讓她害怕,她閉了閉眼,聽着自己異常暗啞的嗓音乞求道:“歩燁城,你不要這樣……”
男人罔若未聞,一度這樣抱着她,看着她的?眸,漩着很深的漩渦,“紀昭,你回答我,爲什麼一定要去荷蘭呢?堯州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