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赫看了網絡上的介紹，說松茸最好不要洗。

本來松茸就生長在無人到過的純淨原始山脈，稍有污染就不會長出松茸了，所以乾淨方面，不須擔心；

另外，水洗也洗不掉松茸表面的褐色物質，反而還會洗掉它的香味，破壞口感，得不償失。

所以，只要手動輕輕撕掉松茸表面的物質就行了。

然後切成片，準備在鍋裏煎熟。

程心心無事可幹，閒着也跟着爸爸在廚房玩，聞到香味，她問道：“爸爸，這是什麼？好香啊。”

“這是松茸，我也覺得很香。”程赫將松茸切好片好，準備起火燒鍋。

下午採摘回來，晚飯就可以吃，差不多算是最新鮮的了。

很多人網購松茸，肯定沒有這麼時效了。

最起碼，當天採摘的，就算當天整理好，打好包裝，放入冰箱，起碼還要等兩天，湊了一飛機貨才能發出。

然後到了各城市後，還要各種快遞分揀，等待轉發下一站。

就算到了地方，派件員送件也需要時間，送到了收貨地址後，買家也不一定能第一時間去拿。

等真正拿到快遞後，都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少天。

松茸在常溫下，營養流失極快。就算是生長着的松茸，也只有48小時的時間，然後就會極速將營養流失掉，哺育下一代。

所以，想真正吃上新鮮的、有營養的松茸，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眼見松茸在鐵鍋裏，被煎得滋滋作響，跟《舌尖》上放的差不多一樣，聞着那種特有的香味，真是讓人倍感幸福。

小丫頭就在鍋邊候着，不住的嚥着口水。

程赫煎好第一盤，盛好後，放在旁邊的桌上，說道：“寶貝，快點趁熱吃。”

鄉村的好處，就是地方大。一個廚房的面積就有幾十平方了，隨便放張桌子綽綽有餘。

一般沒客人的時候，他們就在廚房吃飯。

程心心拿着筷子，小心翼翼地夾着煎得金黃的松茸片。

程赫叮囑她：“心心，小心燙啊！自己吹一下。”

“好。”程心心脆生生的回答，然後嘟起小嘴，對着松茸片吹着。

小孩子怕燙，吹了好幾下才敢試着吃，就是這樣，還把她燙得直眯眼睛。

但是等酥香的松茸入了口，燙也不是問題了。

鮮嫩的口感，就算是孩子也能品嚐到它的滋味。程心心被燙得直眨眼睛，也不捨得吐出來。

程赫看她那樣，忍不住笑了。問她：“好吃嗎？”

“好吃。”小丫頭一邊忙着咀嚼，一邊回答。

好吃就好。她喜歡吃就好。

程赫在一旁笑着。

松茸只煎了一部分，剩下的，他用來燉了雞湯。這樣烹飪其實營養更全面。

美美的一頓晚飯吃完，父女倆在院子裏散散步，消消食。

程心心的小手牽着爸爸的大手，很不安分地跟着走着，時不時蹦一下，時不時跳一下，嘴裏揹着從幼兒園學到的詩。

小大雁“嘎嘎”叫着，跟在後面。

它現在已經可以自己覓食了，整個桃花村都是它的地盤，所有的池塘它都去過。程心心去上學的時候，它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現在，它的毛已經換了一些粗毛了，可以擋住即將到來的寒冷。

傍晚的天灰濛濛的，落光了葉子的樹枝被風吹得晃來晃去。

據天氣預報，今晚應該會下雪。

小丫頭還是第一次見到山村的雪，明天不知道會興奮成什麼樣。

……

夜間冷風呼嘯，陣陣細雨之後，屋檐處噼裏啪啦的聲音越來越大。

程心心縮在被窩裏，正眨着大眼睛，聽着爸爸給她講故事。

聽到外面的聲音，她問道：“爸爸，外面是什麼？”

“大概是下雪了吧。”程赫回答。

先前還是淅淅瀝瀝的雨聲，現在聲音明顯大了起來，應該是下起了雪籽。

程心心一聽是下雪了，立即鑽出被窩，想要出去看。

程赫趕緊把她按回去，被子給蓋好，說道：“別亂動，外面冷。等明天早上再去看，現在的雪很小，看不到。”

“看不到嗎？”

“對，看不到。到了明天早上，地上都白了，那時候你再起牀去看。”

“那……好吧。”

程赫繼續小聲給她講灰姑娘的故事。

小丫頭安靜的聽着。

整個桃花村被靜謐籠罩，只有片片雪花撲簌簌的往地上、房屋頂上落着。

到了早上，地上已經被一片雪白覆蓋，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嘎嘎……”小大雁照例在清早醒來，第一時間喚醒程心心。

小丫頭不想醒，翻了個身繼續睡。

“嘎嘎……”小大雁不厭其煩地叫着。

小大雁想出去，在籠子裏撲騰着翅膀，一聲又一聲地叫着。

程心心想睏覺，不搭理它，任它叫去。

程赫從外面走進來，給它把籠子拿下去，拿到外面放了出去。小大雁立即撒開丫子到外面撒歡去了。

今天是星期六，孩子不用上學，讓她再睡會兒唄。

等程心心終於睡飽了，迷糊的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坐起來。

她的衣服就在她的枕頭旁邊，可以自己穿了。

但是她依舊磨磨蹭蹭的，抓着一件毛衣，卻不想往身上穿。

小傢伙去看爸爸的牀上，嗯，牀上沒有人，爸爸已經出去了。

爸爸去哪裏了呢？爲什麼不等等自己呢？

她的小腦袋瓜開始想這些問題。

迷糊間，看到離牀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包裝好的禮物盒。

那是什麼？

小丫頭頓時眼前一亮，瞌睡立即沒有了，興奮得尖聲高叫，穿衣服的動作也快了很多。

就如同女人收快遞時的高興一樣，小孩子看見禮物盒，同樣也會更加興奮。

只穿上兩件毛衣，小傢伙就迫不及待的下了牀，去看那個禮物盒。

這是自己的嗎？是爸爸送給自己的嗎？

程心心滿懷雀躍地撫摸着禮物盒，高興得笑出了聲。

程赫在外面看她那樣，笑着走進來，說道：“心心，快點把衣服穿好，小心凍病了。”

程心心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還是對着禮物盒傻樂個不停。

程赫拿起她的小棉襖，替她穿到身上，再給她穿上棉褲，說道：“寶貝，今天是你生日，你四周歲了，知道嗎？”

“今天我生日嗎？”

“對啊！別人再問你幾歲，你就要說四歲了。”程赫一邊替孩子穿着，一邊回答。

孩子已經四周歲了。

要是按村裏的習慣，就要說五歲了。

四年前的今天，她纔剛剛在醫院出聲，小小的一團。現在已經這麼大了。

時間說慢也慢，說快也快啊！

程心心穿好衣服後，蹲下去抱起禮物盒，嬌聲說道：“爸爸拆開。”

程赫看她着急的樣子，打趣她：“寶貝，去吃了早飯再來拆，好不好？”

“不好，要現在拆。”

小丫頭果然不上當。

程赫笑着替她拆開了禮物盒。

這是前兩天買好的。昨晚趁小丫頭睡着後，程赫纔拿出來，放在她醒來就能看到的地方。

想想她醒來後，第一眼看到時，那種驚喜的樣子，程赫就忍不住笑開來。

如果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程赫想，自己上輩子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哄她開心？

禮物盒拆開來，是一個和程心心差不多高的大娃娃，巴拉巴拉小魔仙，裏面有十套衣服可以換，還可以唱歌、說話。

程心心一見，立即尖聲叫着，把這個大娃娃擁進了懷裏，滿房間蹦來跳去。

她實在太興奮了，興奮得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只能四處亂蹦。

等蹦跳發泄完了興奮，又抱着她的大娃娃一下子撲入爸爸的懷中，大聲說道：“謝謝爸爸。”

這個禮物太讓她興奮了。

那是跟她一樣大的巴拉巴拉小魔仙啊！

程赫替女兒按了一下大娃娃上的開關，巴拉巴拉小魔仙立即唱道：“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程心心眼都不眨地看着，聽着小魔仙給自己唱生日歌，笑得合不攏嘴。

等唱完生日歌，程赫說道：“走，出去刷牙洗臉，準備吃早餐。”

生日早餐嘛，按他小時候的規矩，一碗雞蛋麪。

程心心抱着與她一樣高的大娃娃走出來，看到院子裏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驚喜而興奮地說道：“爸爸，下雪了，你快看，下雪了……”

小院裏，厚厚的一層白雪將整個小院覆蓋，樹枝上全是冰棱子，亮晶晶的。

漫天雪花飛舞，撲撲簌簌。

今年的第一場雪，下得還挺大的。

但是也只下了半夜而已，地上積雪不是很厚，想要堆個雪人都不夠。明天應該差不多可以。

趙思在提着一個禮物盒，走進了院子，老遠就說道：“心心，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