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貞嫺是什麼樣的人，向東和阮文雨也心裏清楚，這一次來肯定是要碰釘子的，只是這傷了人家的兒子，被家裏人不理解也正常，向東把東西留下後，就帶着阮文雨走了。

而夏行之摸着鼻子，似乎是在想些什麼，等他們走的時候，找了個上廁所的藉口，就追上了向東。

“哎，向總，”夏行之走上前，笑嘻嘻的，“雖然我母親不願意接受你們的好意，不過也不是不行，我大哥畢竟還沒死是不是？”

這話？

聽到夏行之這麼說，向東看向他，面色溫和，問道：“你有什麼想法就說吧。”

他也是想要儘自己的綿薄之力，幫助夏家人，畢竟夏景炎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爲向思菡的原因，如果不是因爲向思菡的話，他也不會這樣，事情到了現在這樣的地步，向東除了去做一些彌補，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想到之前的時候。

雖然夏景炎設計讓向思菡嫁給她，可是之後，對向思菡真的不算差，對他們家也不差，後來向思菡做出偷情的事情，本就是向家不對，現在更是傷了人，還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

看向東這麼好商量，夏行之心裏打着小算盤，隨後道：“這樣吧，下次找個機會，我單獨拜訪向總，現在說也說不清楚，一時半會的，是不是？”

“好，到時候你讓祕書約我。”向東沒有拒絕，拿過名片遞了過去。

夏行之拿到名片之後，笑的更爲張揚，吹來了個口哨就走了，看起來流裏流氣的。

夏家兩兒一女，也只有夏景炎是上得了檯面的，其餘兩個都不算出衆，甚至於還讓人看不起，就像是現在的夏行之。

等向東上了車之後，阮文雨坐在上面，看着司機開車沉默了半晌才道：“今天你說要來慰問夏景炎，過來道歉，我都聽你的過來了，可是你看對方是什麼態度，我也知道兒子出事，做人父母的肯定難過，只是你在看這夏行之，顯然就是想要趁機敲我們一筆，你竟然還讓人找你。”

“如今夏景炎出事情，是我們女兒的原因，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做出一些態度來，我最怕的不是夏行之這樣的，有所要求，最怕的是尹貞嫺那樣，什麼都不要求，就要我們女兒去死的。”

向東也有自己的想法，這事情鬧開了對誰也不好看，讓女兒進監獄，是肯定的事情，可在裏面出點事情，那纔是向東不願意的。

要是夏家有人，執意要弄向思菡，他也護不住這個女兒。

聽到向東這麼說，阮文雨有些明白丈夫的意思，她問了句，“那之後你準備怎麼做，就算夏行之開出天價來，你也幫？”

“我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向東沒有直接說。

車子一路開着。

她們現在是準備去派出所，車子停了下來，阮文雨之前打過電話給阮家那邊，這裏有人在這等着，看到阮文雨和向東過來，忙上前，語氣頗爲尊敬，“向先生、向太太，向小姐在裏面。”

“昨晚上她有受到驚嚇麼？”阮文雨多少還是心疼女兒，忍不住問了句。

聽到她問，那人便道：“上頭有命令下來，這件事情要嚴肅處理，連夜讓向小姐作了口供，也跟目擊證人無疑，不過……”

“不過什麼？”阮文雨緊張了一些。

回話的人，繼續道：“向小姐有些精神疾病，到時候你們見了就知道了。”

精神疾病？

這話阮文雨並不是只在這邊聽到過，在季薄荷那，她就知道向思菡，有這方面的疾病隱患，只是還沒有確診，現在纔算是確認下來，要真是如此的話……

看出阮文雨的小心思，向東只是淡淡道：“你現在還是別想這些，既然我們能知道的，季薄涼那邊肯定也能知道，當時女兒在醫院裏是有人看管的，但是她卻能拿到季薄涼和夏暖星的行蹤，帶了刀具，還有口罩、墨鏡和帽子之類的，就是爲了不讓人發現，當天世爵也是不接待外客，這麼縝密的心思，如果說是精神病的時候作案，你覺得法官會相信麼？”

就算有精神病，那也得看犯病的時候犯罪，還是正常的時候犯罪。

而像向東這麼說起來，顯然就是在正常的時候做的。

阮文雨的神色又黯淡了幾分，隨後跟着人走了進去。

向思菡被關在小黑屋裏，有人過去開了門，隨後門打開，燈光亮起，阮文雨走了進去，就看到向思菡窩在角落裏，手上和臉上都是血，昨天的衣服還沒有換掉，眼神渙散，嘴裏喃喃自語。

“殺死你了，我終於殺死你了。”

看到這場景，阮文雨忍不住鼻頭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直接就衝了上去，抓住向思菡的肩膀，“思菡，你看看媽媽，你還認識媽媽麼？”

“媽媽？”向思菡擡起頭，有些迷茫的看着她，隨後卻扁下了嘴，“你不是我媽媽，我媽媽不會這樣對我，把我關在小黑屋裏，你不是我媽媽。”

說完，她用力的把阮文雨推到，然後整個人瑟瑟發抖。

看到向思菡這樣，阮文雨哭的更厲害了，“思菡你別嚇我，媽媽知道是媽媽不對，不該讓你在這裏待着，可是你真的做得太錯了，你怎麼可以傷害人呢，現在夏景炎都沒有醒過來，什麼時候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個問題，你讓媽媽救你，媽媽怎麼救你？”

“夏景炎？他死了麼？”向思菡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手舞足蹈的拍着手，“死了啊，死了就好，我就是想要殺死他，他該死，該死！”

聽到這話，阮文雨嚇了一跳，忙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這話要是在警局裏亂說，對她沒什麼好處。

只是現在的向思菡，並不認得出眼前的人，看她捂住自己的嘴，她就一口咬住了阮文雨的手掌，等阮文雨吃痛鬆開後，向思菡才笑嘻嘻的站了起來，隨後開始轉圈。

“我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薄涼來找我的時候，我就不會太丟人，他一定會來找我的，我要跟他一起創造一個新大陸，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商業帝國，等我幫薄涼做到了，他是不是就回來娶我了？”

向思菡有些迷茫的說完最後一句，隨後看向阮文雨，似乎是在得到肯定一般。

聽着向思菡即使瘋了，愛的人還是季薄涼，阮文雨就忍不住一陣痛意，她看了一眼後面的負責人，提了個要求，“我可以帶我女兒去洗個澡麼？給她換身衣服。”

“這……”

負責人有些爲難，只是看阮文雨懇求，又想着都在警局裏，不會出什麼事情，便還是點了點頭。

阮文雨上前，挽住了轉圈的向思菡，柔聲道：“思菡走，媽媽帶你去洗澡，換身衣服好不好？”

先前來的時候，就已經給向思菡拿了套衣服，現在看看她如此，更是說不出半點話來，心裏只覺得難過和痛惜。

向思菡歪頭，模樣純真，“你是誰，爲什麼要跟你去洗澡換衣服？”

“等會兒薄涼要來，你跟我去洗澡換衣服，薄涼就能看到漂漂亮亮的你了。”阮文雨哄着。

聽她這麼說，向思菡開始像是個孩子一樣的拍掌，“好啊好啊，我要漂漂亮亮的見薄涼。”

這一次向思菡沒有排斥阮文雨，跟着出了小黑屋。

派出所的頂樓，有一個單獨洗澡的地方，阮文雨帶着向思菡去洗了澡，本來是想要幫她洗的，只是向思菡卻死活都不肯，到後來沒辦法，只能讓她自己進去洗。

把衣服放在裏面，仔細囑咐了一遍，纔出了房門。

進去的時候，是下午兩點鐘，一直到兩點半，裏面的水聲都沒有停，阮文雨心裏有些擔憂，到最後實在是顧擔心，便叫了向東進來，去推了門。

只是等推開門後，卻發現裏面已經沒了向思菡的身影。

－－－－－－題外話－－－－－－

二更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