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

季薄涼跟自己說話，雖然冷淡，卻也多少比起對陌生人來說，好上些許。

可如今他這話，說的淡然，語氣裏卻多了些許的冷意，顯然是動了怒，向思菡此刻，早已經氣得口無遮攔，沒了本該有的氣度。

她冷冷一笑，“難道我又說錯什麼嗎，她當初就是爲了你的錢，纔跟你在一起的，後來有一段時間，你並沒有接受她，她就跟安子陌到一塊去了，明明是夏家的私生女，卻跟夏景炎的關係這麼好，如果不是有什麼不言而喻的原因，我想不到是爲了什麼，不過十八歲的年紀，就知道利用自己的身體，還不知道跟多少人睡得不要再睡……”

話語未落，已經不知道季薄涼是怎麼得起的身，直接就到了自己的面前，大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那力道有些滲人，他的目光很冷，聲音同樣也很冷，“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我以爲你應該是懂得，別逼我打女人。”

“爲了一個夏暖星，我們之間的情誼，已經淡薄到了這種程度麼？”

看着季薄涼那模樣，即使向思菡還有些口不遮掩的話，在這個時候，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在自己心裏，季薄涼一直都是清冷淡漠之人，鮮少會爲了別人而顯露情緒，可如今，自己不過是說了兩句夏暖星罷了，他卻是爲了這些不痛不癢的話，而發了怒，向思菡如何還能再說下去。

聽到向思菡的話，季薄涼已經鬆開了禁錮住她的大手，拿過辦公桌上的電話，按了下去，“進來，送向小姐出去。”

說完話，掛斷了電話，隨後走回了辦公椅上桌下，打開文件的時候，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如果沒事，就先這樣吧。”

辦公室大門被打開，林深從外面走了進來，站在向思菡的面前，做了個請姿，“向小姐，這邊請。”

被人下了逐客令，已經是一件很讓人難堪的事情，向思菡看了一眼季薄涼，眼底有着太多的情緒，最後也只能離開，拒絕了林深送自己，她自己回到了開來的車上。

坐在駕駛位上，向思菡終於忍不住，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失聲痛哭，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本來是想要來求季薄涼，幫幫自己的，可結果卻是得到了另一種程度的難堪。

特別是這個還是自己喜歡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在自己的心裏，他一直都是淡漠的，卻能爲了別的女人跟自己生氣，這讓她完全不能忍。

趴在方向盤上，哭的不能自已。

直到有人在窗邊敲了敲門，向思菡愣了愣，擡起眸剛好看到是韓亦辰一臉擔心的模樣，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後視鏡，發現自己原本精緻的妝容此刻都已經哭花了，有些狼狽，她拿過紙巾擦了擦，才搖下了車窗，勉強朝韓亦辰笑了笑，“阿辰。”

“怎麼回事？”韓亦辰看她這般，不免有些擔憂。

向思菡搖了搖頭，“沒事。”

“還能開車麼，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用了，”向思菡微笑，“你有事情先去做正事吧，我這邊可以自己先回去，就先這樣吧，我還有點事兒。”

看向思菡拒絕自己，韓亦辰沒有在說什麼，等人開車離開後，才進了LK。

到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季薄涼坐在那，旁邊放着電子煙。

自從他跟夏暖星在一起以後，季薄涼就多少疏遠了韓亦辰，彼此心裏都有數，一旦在一起，就怕因爲兩個女人而多了別的情緒。

聽到門邊的動靜，季薄涼擡眸，剛好看到韓亦辰，只是淡淡的點點頭，“來了？”

“嗯，”這會兒，韓亦辰剛剛看到向思菡哭的那般離開，不免多想了些許，走進去就坐到了季薄涼的對面，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剛剛在樓下，我碰到思菡了。”

兩人遇見，季薄涼並不意外，只是清淡的應了一聲，“剛剛她來找過我。”

“我看她在樓下哭，思菡雖然是女孩子，可是很少有過這麼崩潰的時候，薄涼……”說到這，韓亦辰頓了頓，道：“我知道我提出這樣的要求，並不是很合理，只是我希望你能對思菡，多點寬容，他喜歡你那麼多年，一下子毀滅了，多少會受不了，有其他額外的情緒，也能夠理解。”

季薄涼放下了手裏的文件，下意識的去拿煙盒，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轉而放在了電子煙上，拿過淡淡的吸了一口，濃厚的煙霧吐出，“我有分寸。”

看他如此，韓亦辰也不好在多說什麼，上一次跟夏暖星一起吃飯，已經算是明白了，小丫頭在季薄涼心底裏的位置，他說得再多，也沒有任何的用。

雖然自己看不到夏暖星身上有什麼優點，可或許男人的劣根性作祟，到了這個年紀，喜歡的總歸是年紀小些的女孩子，至少能夠體會到不一樣的刺激。

韓亦辰將注意力放在了他的電子煙上，不由說了句，“一段時間沒見，你這個老煙槍，是準備戒菸了？”

“年紀大了，知道身體的重要性，煙是個好東西，可對身體而言，還是少抽點比較好。”手裏拿着電子煙，季薄涼似乎是想到了夏暖星，眉眼溫和了些許，“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得爲旁人考慮。”

他說的旁人，韓亦辰心裏知道。

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如今找到了人生摯愛，說實話，韓亦辰應該爲他高興的，只是一想到夏暖星曾經接近他的目的，韓亦辰心裏頭多少有根刺。

想到這些，他還是說了句，“小丫頭總歸年紀小了些，如今可能崇拜你，因爲你成功，可我聽說你準備捧小丫頭去娛樂圈，往後要是人走的高了，難免心思會有所變化，到時候你付出的這些，可能會付諸於流水，你甘願麼？”

不是韓亦辰不相信夏暖星，只能說在這個時代，十九歲的年紀，還是太小了些，在學校裏什麼都不懂，沒有什麼眼界，看到什麼就覺得厲害，可往後出了學校，自己接觸到了更高的高度，看到了一些自己從來不知道的，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有所變化。

季薄涼吸了一口電子煙，香甜的味道在胸腔裏徘徊，他只是莞爾，“她是什麼樣的人，我還看的明白，你說的情況，或許對於別人來說，有一定的可能性，可對於她來說，我可以給予十足的信任。”

“不知道你是對小丫頭自信，還是對自己的魅力自信，”韓亦辰看着好友這般，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說，“我說的這些話，可能不好聽，之前也做了很多你覺得困擾的事情，但是歸根究底，我的出發點是爲了你好，多少對的老夫少妻，最後結果是好的，只是希望你能看得清楚些。”

季薄涼點頭，“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有我自己的把握，是我的終究還是我的，不是我的，強求也沒有用。”

“你倒是看得開，”想到這，韓亦辰又想到了向思菡，不免感慨，“若是思菡想得明白，也就好了。”

聽到韓亦辰的話，季薄涼回了句，“這些事情我們沒辦法幫她，都要靠自己去想明白。”

*

下午公司沒什麼事情。

開完最後一個會議，季薄涼就交代好了事情給林深，隨後開車去了帝都。

接到季薄涼電話的時候，夏暖星還在上課，她有些納悶，往常這個時間點，他是不會打電話給自己的，現在突然打給自己，倒是出乎意外。

夏暖星看了一眼在前面上課的老師，幸好自己坐的比較靠後，她便趴在了書桌上，接了電話，聲音刻意壓低，“喂。”

“在上課？”

那邊的嗓音很低沉，像是大提琴奏響的音樂一般，動人而又悅耳，顯得格外的好聽。

本來還有些情緒的夏暖星，在聽到季薄涼的聲音之後，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覺得很溫暖，她低低的應了一聲，“嗯，是大課。”

季薄涼莞爾，“想不想試試看逃課？”

聽到這話，夏暖星愣了愣，有些不解，他爲何突然這麼說，轉而想到了另一方面，有些不敢置信了起來，她看了一眼課堂，發現沒有人注意到她在接電話，便壓低聲音又回了一句，“你不在公司？”

“嗯，在學校門口。”季薄涼坐在車裏，說話的時候，自然將目光對上了學校，想到她就是在這所學校裏上課，心裏不免溫暖一片。

夏暖星咬脣，不知道季薄涼這突擊檢查是怎麼回事，卻還是說了句，“這堂課是出了名的老巫婆，別人都是上課點名，她是上課點完名，下課在點一遍。”

她說完話，就聽到季薄涼在那邊說，“那我上來？”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夏暖星不免哭笑不得，竟是不知道該如何阻止，只是兩人關係暫時還不能公開，她自然是拒絕，“不要，你上來別人會誤會的。”

“誤會什麼？”季薄涼的聲音很低，還帶着淡淡的笑意。

夏暖星紅了紅臉，說了句自己都覺得傻逼的話，“誤會我們的關係。”

“我們的關係？我們什麼關係能被誤會？”

聽到對方的聲音裏，帶着淡淡的笑意，顯然是故意調侃自己，羞的夏暖星只能回道：“季薄涼，你欺負人。”

“好了，”季薄涼適可而止，隨後才柔聲說了一句，“夏夏，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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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