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深眸裏流瀉出一抹柔和的光，只是方菲沒看到。她呀，本就是個很知感恩的人，別人要是待她稍微好一絲，幫她一點點的話，她都會很感謝，何況是殷蔚天這兩天所做的事，她感激涕零，感動得一塌糊塗。吸着鼻子，渾然沒注意他胸口處又被她荼毒了。

“啊……糟糕！”方菲忽然一聲輕呼，驀地從他懷裏退出來，伸出小手急忙解他的衣服釦子……

感覺到懷裏一空，殷蔚天有點發怔，淡淡的失落一閃即逝。只是，方菲這是在做什麼？

“　？”殷蔚天戲謔的聲音讓方菲羞窘，手卻沒停下，扒開他的衣服，直直盯着他的肩膀處……赫然有兩排清晰的牙齒印，還留着已乾的血跡。

方菲呼吸一窒，滿懷歉疚地說：“這是我昨天咬的，對嗎？還疼嗎？”

方菲一邊說着，竟然湊近了他的肩膀，嘟起小嘴兒往他被咬傷的地方呼着氣。

這個動作，是方菲下意識的，沒有經過多餘的思考，象是本能地在擔心他緊張他。

殷蔚天高大的身軀陡然僵直了……冷硬的心如同被一片溫柔的垂柳輕輕撫着。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可是這麼多年來，他在別人眼中都是強勢的角色，彷彿他就是鐵人，是神人，他不會受傷，不會軟弱。

溫暖和真心的關懷……多久不曾有過了？

“呼……呼……呼……”方菲很認真地爲他呼呼，沒留意殷蔚天眉宇間有幾多複雜的神色。

“真的不疼嗎，這麼深的印，我一定咬得很重是不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方菲現在已經把對殷蔚天的感激上升到一個無與倫比的高度，她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向他說點什麼，比如昨晚，或者那天在油輪？也許能緩和與他之間的關係……說真的，她最不希望的事就是被他討厭。她希望靠近他……

“你這是在關心我？”他的語氣聽不出情緒，方菲這次沒有否認，卻也沒直接承認，她也心驚，自己真是關心他嗎？其實他是個大好人，她該放下一些對他不好的看法。

“殷蔚天，其實昨晚，我……我對你撒謊了。”方菲說到這，緊張地吞了吞口水，見他黑着臉，趕緊補充：“我沒有喜歡流連在男人堆裏，那幾個男人不是我叫來的，我不認識他們，是張慧她……她說她喝醉了，叫我去接她回家……我真笨，居然相信了她。”方菲悶悶的鼻音響在他胸口的位置，她明澈的大眼眨呀眨，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泄露了心事。

“嗯。”殷蔚天只是淡淡的應了一個字，可他心裏卻是輕鬆了幾分，有一抹喜悅。她這是在向他解釋嗎？而他怎麼也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竟忘記追究方菲爲何要故意抹黑她自己。

“其實，還有一件事，那天在油輪上……我跟你……我們……我們……”方菲的臉紅到了耳根，好難爲情啊……

“油輪上？我們什麼？”殷蔚天垂着長而濃密的睫毛，凝視着她，脣角微揚，適才方菲的解釋讓他心情大好。

“我們……我們……”方菲暗暗爲自己打氣，正要開口，驀地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

“妹妹！”

是方語薇。她漂亮的鳳眸裏閃過一絲慌張，還好她及時趕到，否則，方菲要是說出那天在油輪的事，她不是前功盡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