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俞秋織匆匆走到門邊,從鞋櫃裏拿出了拖鞋給男人:“給你,換上吧。”
“嗯!”千乘默很自然地解了皮鞋換上,其後眸光炯炯地盯着那個半蹲着身子把他鞋子放到鞋櫃裏的女子,濃眉輕絞了一下。
察覺到頭頂似乎有銳利的視線投遞下來,俞秋織身子僵了一下,緩慢地擡了臉,目光正巧撞上了他的——
她在幹什麼?
與他這樣的互動,完全就是一個迎接丈夫歸家的小妻子纔會有的舉措啊!
看着那個在餐廳與廚房間不斷忙碌往來佈置晚餐的纖細身影,男人握着手機的指尖倏地收緊,淡淡打斷了透過電波對他作報告的聲音:“行了,後面的事你看着辦就可以,不必再來徵詢於我。”
對方聲音裏透露出一絲驚訝:“總裁——”
“掛了。”接觸到女子把最後一道菜放置到桌面以後偷偷瞟過來的目光,千乘默手臂一甩,直接把手機往沙發裏丟了出去。
在他腳步沿着餐廳方向走過去的時候,庭院位置有一束明亮的光線亮起。只是,四周卻是安靜的,幾乎沒有一點聲息,是萬籟俱寂的味道。
當然,千乘默似乎並不曾去在意,只往着餐廳走了過去。
早便已經不會去理會他人到底有怎樣的意願,他喜愛規劃自己的每一步!
即使那個是他曾經的最初——
“二少爺,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從落地玻璃鏡面的反射裏看到男人大步流星踏步而來,俞秋織眸光快速地從窗臺外面收了回來,轉身便微微後退半步,欲去幫他拉椅子。
心裏,卻還在記掛着外面那突然出現的車輛。
她在雅苑居見慣了名貴的車輛,知道那輛車子的價值。雖然能夠在這裏入住的人都必然是非富則貴,可是能夠開那種名貴跑車的人,在這個社會上必然有着一定地位吧?
“我抱着你的時候,在想別人嗎?嗯?”對她的心不在焉,千乘默明顯有些不悅:“想什麼?難道是在想着別的男人不成?”
“沒有。”俞秋織搖頭,眉眼裏那絲清澈的亮光分外水潤:“只是覺得做東西好像挺麻煩的。不過,現在做了出來,好像心裏又有一種很開心的感覺。二少爺,你認爲做事都是那樣的嗎?”
聽着她這套做飯的理論,千乘默的眉宇稍稍上揚。
其實在商界,有時候做事麻煩,但目的達成的話,的確是讓人愉快的。
“二少爺,先放開我,吃飯吧!”俞秋織伸手欲去推他的臂膀。
“這裏不是雅苑居,不必叫我二少爺。”千乘默遽然伸手阻了她的動作,反倒是掌心沿着她的腰身一環,竟是帶着她坐了下去:“不喜歡做東西嗎?”
“不是!”俞秋織對他的言行舉止有些震驚,欲扶着男人的臂膊站起,但教那人遽然收緊的手臂更加用力圈緊!她臉頰泛出羞赧的紅暈,輕蹙着眉,不解道:“二少爺……”
“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三遍。”千乘默淡淡凝着她,神色鎮定自若,只是那瞳仁裏,有着一絲未明深意光彩浮出:“嗯?”
“我們用餐吧,不然食物都要涼了。”不知道爲何,俞秋織只覺得心裏一悸,急忙便轉過身去拿筷子,同時想使力從他的腿上站起來。
千乘默輕輕一哼,長臂使力一箍,便把她整個人都摟抱了回來困頓着,令她完全地被他掌控着動彈不得。
俞秋織小臉一紅,有些無措道:“二少爺,你——”
“叫我默就好了!”男人的臉倏地靠近,幾乎便快要偎入了她的頸-窩,微涼的脣好像也劃過了她的雪-膚。
“二少爺,這不合規矩,我們……嗯——”
想表達的話語還不曾完結,櫻脣便已教那人的薄脣給堵住,俞秋織瞪大眼睛,瞳眸裏閃出一絲困惑光芒。
千乘默……是不是發燒了?
她的掌心探上男人的額頭,試圖對男人做一些檢測,後者大掌卻及時拉下了她的柔荑,濃眉橫起,哼聲道:“俞秋織,你可以不要那麼掃興嗎?男人吻你的時候就該好好享受,怎麼會有人像你這樣做小動作的?”
俞秋織指尖輕劃過脣瓣,滿眼焦慮:“那是因爲二少爺你太奇怪了,二少爺,你是不是不舒服?”
“你——”看着她那因他吻過而泛着水-潤光亮的脣瓣,千乘默瞳仁微縮,輕嗤道:“笨蛋!”
下一秒,直接便把她摟抱着往桌面一放,把她雙手壓在桌面上,俯身便再度吻住了她。
“嗯……”被他高大的身子緊緊地貼住,俞秋織呼吸一滯,想掙扎,又怕碰着旁側擺着的食物,唯有放棄了。
俞秋織便覺有些飄飄然——
不知是室內燈光太過明亮抑或男人真的過於俊雅,此刻映入她眼簾的一切,彷彿都如同虛幻一樣,唯獨只剩下他,纔是最真實的。
無論是心或者身,俞秋織都已是凌亂不堪!
說不清爲何,她從來都不曾真正討厭他的碰觸,即便曾經是在他的威迫之下才屈服,更別說如今他這等霸道卻溫柔的碰觸!
於是,她的手,很自然地環上了他的頸脖,主動地迎合了他。
此刻他們都是沉醉在有彼此的世界裏,忽略了窗外那瑰麗的光束折射進來,映襯着這華麗的一幕,絢爛如畫!
有時候,某些東西總在你不經意的時候滋生增長,而後隨着時日的流動而不斷地根深蒂固,直到把人推往一個絕境。
所以,許多年後,某人都總在感慨着:心動的人,總是先輸。
俞秋織從極致的感官享受裏回過神的時候,驚覺自己渾身上下完全是不着寸縷。
他們在屋子做這等事情,而窗簾竟然沒有拉上,那麼外面路過的人,眼睛往這裏一瞟,不是什麼都能夠看得到麼?他們真不該這樣的……
她都不敢往下想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