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寧見自己的跟蹤被識破了,掙開了沐歌:
“對,就是我。哼,要不是本小姐聰明,剛纔在酒店我就覺得你不對勁,跟着你一路到了這兒。我就知道你心裏有鬼,果然是這樣的。說,洛枚被綁架的事兒是不是你搗的鬼。”
趙建寧其實只是碰巧剛從趙子喬的房間裏出來,意外撞見了站在酒店門口,握着手機魂不守舍的沐歌。看她憂心忡忡的神色,趙建寧覺得她就是心裏有鬼。她一邊蹲在隱蔽的地方觀察,一邊想到時候抓到了沐歌的現行,看她還怎麼狡辯。
於是,她也跟在沐歌的身後找到了這處七號建築工地。
“你偷聽我電話?”沐歌錯愕道。
“對啊!”
沐歌訕訕,居然這麼不要臉的承認了。
這裏很不安全,很有可能會再次遇到那個綁匪,她剛想讓趙建寧趕緊回去,猛然間就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異樣的腳步聲,這裏偏遠難走,甚少有人。
來不及了,她立馬拉着趙建寧躲進了草叢中,這個時候她也顧不上兩個人之間過往的恩怨糾葛,伸出手就捂住了趙建寧的嘴。
“別出聲,有人來了。”她壓低了聲音警告。
趙建寧其實心裏也沒底,她長這麼大一直被家裏人保護得很好,哪裏親眼見過這些。此刻看沐歌如此慌張,她也沒了主意。
兩個人貓在樹叢裏,聽見不遠處還真得有人說話的聲音,而且是朝着這邊來了。
沐歌先是看到了男人的腳,然後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背影,兩人都屏住了呼吸,那人就在她們對面不足兩米的地方。
他提着兩瓶酒,還有一袋子的食物朝着廢樓走去,嘴裏還罵咧咧地:
“真晦氣,這個破地方什麼都沒有,害得老子跑了那麼遠。”
他的腰間,彆着一把銀光閃閃的金屬製柄,在燈光的反射下閃着冰冷的寒光。
“他……他有槍。”趙建寧嚇得臉色發白,雙手不住顫抖着,沐歌從她眼裏看出來恐懼。
那個人本來沒發現躲在草叢裏的兩個人,他越過了她們藏身的草叢自顧自朝着廢樓走去,沐歌捂着胸口剛鬆了口氣,沒想到剛走到門口,那人竟然停了下來。扭頭朝着沐歌所在的方向張望,沐歌順着他的目光一看——
完了,借來的自行車還停在路上。
這裏鮮少有人會來,晚上他出去的時候這片空地上還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沒想到現在居然停了輛自行車,看來是有人來過了啊。
那個男人的臉上猙獰着一臉兇光,他放下手裏的東西,手摸向腰間別着的槍,緩緩地,朝沐歌所在的方向一步一步走過來。
沐歌已經來不及多想了,看來只能放手一搏了,她對趙建寧說:
“我都讓你不要跟來了,現在好了,兩個人怕是都走不掉了。”
“我堂堂趙家二小姐,會是那種軟弱無能的小輩嗎!你以爲你是誰!”
沐歌扁嘴,趙大小姐說這句話的時候,能不能聲音別抖啊,聽起來一點都沒有信服度啊。
“我找機會拖住他,一旦有機會你立馬朝反方向的地方跑,記住拿出吃奶的力氣跑,千萬別回頭。”沐歌瞥了眼身後,是一堵被封死的牆壁,足有兩三米高,已經沒有退路了。
沐歌手撐在地上,無意間摸到了一塊磚頭,她緊緊把它攥在手上。
那個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眼看着就要伸手撥開擋在沐歌她們面前的雜草。
時機差不多了,是生是死就看這一次了。
沐歌操起那塊磚頭,用力朝着那人的面門就砸過去。
砰地一聲,只聽見男人殺豬般的哀嚎聲響了起來。他捂住被砸中的臉,在地上疼得打滾兒。
沐歌拉起早就看傻眼的趙建寧拔腿就跑,但趙建寧在草叢裏面蹲了半天,腳早就軟了,沒跑出幾米,趙建寧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沐歌要去扶她,只看見趙建寧驚恐地指着沐歌的身後大喊:
“沐歌!後面!”
“啊!”
一聲淒厲地尖叫響徹在這荒無人煙的工地上。
……
十分鐘前。
冷府老宅,書房。
一股冷風順着窗戶吹進了房間,冷默突然感覺後脊樑一涼,他緊了緊披在身上的外套。起身去關窗戶,他順勢擡頭望向夜空。今晚A城的天空略顯壓抑,沒有月亮,也看不見一顆星星。直覺告訴他,總會發生點什麼。
他關上了窗戶,這時候阿齊推開虛掩着的門走了進來。
“殺死莫叔的人,你們那邊有消息了嗎?”冷默轉過身,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阿齊擦了擦額上的汗:“我們的人還在查,老闆,兇手太狡猾了,我們跟蹤了他幾次都給他跑了。不過現在已經能夠確定,兇手應該就是被莫晚晴僱傭的殺手。看樣子,他是衝着嫂子來的。”
又是莫晚晴。
冷默疏離淡漠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喃喃自語道:“這莫晚晴背後肯定有人在幫忙出謀劃策……”
見冷默陷入了沉思,阿齊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老大,我有個大膽的假設,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講!”
“我們的人每次都要抓住他的時候,總是有意外發生,然後讓他順利逃脫。我猜想,是不是兇手是團伙作案,不止是一個人。”
“什麼!”冷默拍桌而起。
確實,兇手次次都能從他們的人手下逃脫。雖說那人很可能是訓練有素的亡命之徒,但他們的人當中也不乏是從部隊退下來的。單憑職業素養這方面,他們的人也肯定在他之上,不過如果對方也不只是一個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要是假設成立,那現在沐歌肯定很危險,任務沒有完成,他們肯定會再去找沐歌。如果是團伙作案,那橫店的安保對他們來說,也不見得有那麼難了。
小丫頭,你一定不能有事。
……
與此同時,七號建築工地上。
一個男人在一堆廢墟上喝酒,這裏被簡易搭出來一個臨時的落腳點,還有一臺柴油發電機在轟鳴
運作中。一塊木板,幾塊磚頭堆起來的桌子上,除了有散落的酒瓶,花生殼外,還有一些零碎的電子零件,用紙包起來的粉末。他的身邊放着個麻袋,袋子裏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掙扎,不時從裏面還傳出來女人的嗚咽聲。
他伸出手抽掉了綁在麻袋上面的繩子,打開了麻袋,一個女人的腦袋從裏面鑽了出來。男人把她嘴裏的破布拿了出來,在裏面憋得太久,差點被嗆到了。
“咳咳咳。”
那男人借燈光看清楚了女人的長相,他這才發現綁錯了人。
“他媽的,這不是那個演電視劇的洛枚嘛,老六那個蠢貨竟然綁錯了人,害得我白忙活一趟。”
剛被拿掉遮在眼睛上的布,洛枚還不是特別適應,她睜大了眼睛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座廢棄的樓裏,自己的身體都被繩索捆綁着。
她驚慌失措地盯着眼前這個臉上有道疤的男人,哆哆嗦嗦地連話都講不清楚:“你……你誰,爲什麼要綁架我。”
傷疤男卻懶得搭理她,自顧自在一旁嘟囔:
“綁了你有什麼用,你又不是冷默喜歡的女人。”
一聽到冷默,洛枚下意識就緊張起來:“阿默!你是阿默的仇家?”
看到那個女人竟然如此緊張冷默,刀疤男又來了興趣,又湊了上去。
“你認識冷默?對了,報紙上不是說你和冷默是前男女朋友嗎,他是不是還喜歡你?”
“我……不認識他,不認識。”洛枚也還是有點聰明,她一個勁兒地搖頭。
看樣子這個人不用說也是冷默的仇家,如果她這個時候還往槍口上撞,沒準兒死的就是她。洛枚心裏一片苦澀,爲了保全性命,她只能違背自己的心意了。
可如果阿默知道她在這裏,隨時都有可能會喪命,還是因爲他,他會不會對自己有一點點的心疼?
罷了,看樣子就算是她消無聲息的死在這裏,阿默他也不會心疼自己了吧?
那人對洛枚的回答嗤之以鼻:“算了,看你被嚇得那個樣子,也問不出什麼真話來。”他抄起地上的破抹布又塞回洛枚的嘴裏,“女人就是口是心非,你說不出來,那我來幫你驗證吧,看你心心念唸的那個心上人究竟愛的是誰。”
“你和那個叫沐歌的,肯定有一個是那男人最愛的人吧?”那人拿起一塊破布輕輕擦拭着他手裏的金屬製管。要不然,李棋也不會花高價錢讓他滅掉那個女人了。
不過,他現在有了個更好的主意。
“唔……唔……”洛枚顫抖的聲音,瞪圓了眼睛望着那個人。
他居然知道沐歌,他到底是什麼人!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個叫沐歌的現在正在趕往來這裏的路上,你們兩個人可能都是冷默愛的人。但是你們兩個人之中,只有一個人能活下去。那個活下來的人,就由你們最愛的男人來決定。”
男人的嘴角揚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慄的冷笑:“如果你有幸活下去,你只需要記住我是被冷默弄得家破人亡,失去心愛之人的復仇者就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