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的是出身名門正宗，明空年齡雖小，在修煉一道上卻絕不是個新手。幾乎是一眼就看穿了高歡現在的狀態。

當然，這也是高歡才成就金丹，先天之力外溢。而他也沒有刻意控制，才能表現出這麼多的異象來。

“是啊，才結成的。這不是來和你分享好消息……”高歡笑道。

明空由衷的喜悅，讓高歡心情更是大好。沒有計算，沒有利益，只是爲了歡喜而歡喜。這樣純淨的感情，真的非常難得。尤其是在龍象院內，再沒有第二個人會嚮明空那樣包含善意卻無所求。

明空笑的大眼睛都眯成月牙了，嘴裏還嘖嘖讚歎着，“厲害啊、厲害，竟然比我還早一步結成金丹！”

明空雖然已經十七歲了，放在凡人中都該結婚生子了。但她築基有成，生長的速度一下就變得緩慢起來。直到現在，還是和十四五的小女孩一般天真爛漫。明空自幼出家，雖知道男女有別，卻並不太在意。

直到現在，頭上還是光溜溜的沒有頭髮，穿着灰撲撲的灰色僧衣。若不是眉眼明豔，聲音甜潤，很難發現她是個女孩。

但明空也是典型的小孩脾氣，看上眼的就特別喜歡。看不上的就特別厭惡。喜怒全掛在臉上，沒有一點心機。

高歡笑着拱手道：“承認承認。”

明空突然道：“對了，我師傅還不知道吧。去告訴我師傅，他保準是高興。”

高歡點頭道：“正要去拜見圓晦師叔。”

明空說走就走，伸手一點，眼前就出現一道白光形成的月亮門。明空抓着高歡袖子就走了進去。

光芒流轉，高歡跟着明空就到了一處虛空。虛空金芒閃耀如雨，隨滅隨生。正是高歡上次來的那處虛空。

明空大聲道：“師傅，我和神秀師兄來看你了……”

等了一下，圓晦就在漫天金色光雨中出現。圓晦目光一掃高歡。蒼老的臉龐上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讚許道：“神秀，你做的不錯。”

高歡鞠躬合十，“全賴師叔提點。弟子纔有今天。”

圓晦道：“你也不必過謙。能結成龍象金丹，你日後的前途無量。不要辜負了你師傅圓峯的期望就好了。”

高歡道：“弟子當盡全力，傳承法統，護持宗門。”

圓晦點點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這些都是要看實際行動的，說的再多再好聽也沒用。

明空在旁邊聽了一會，覺得頗爲無趣。忍不住插話道：“師兄。把你的金丹放出來看看啊，我也好學學……”明空也是在方丈島上領悟了摩訶龍象，只是她到底年幼，天賦雖高，卻比高歡少了太多的積累。對於摩訶龍象雖有所領悟，卻始終差了一層薄紙，怎麼也無法貫通。

圓晦有些好笑的道：“各人有各人的領悟，每個人的道路都不同。神秀和你又是不同。你看了有什麼用！”

明空的嘟着嘴道：“師傅你又不懂摩訶龍象，和你也說不明白。”

圓晦只能無語。他的確是沒修煉過摩訶龍象，但到了化神這個層次。早就能觸類旁通，至少指點明空絕沒問題。只是結成金丹這一步很重要，圓晦還是希望明空能領悟出自己的道。

畢竟，明空才十七歲。哪怕再等個百八十年結成金丹，也足以讓所有修者羨慕。圓晦並不急。

明空本也不急，可看到高歡結成金丹就不免有些着急了。她和高歡一起領悟的摩訶龍象，高歡結成金丹，她卻沒結成，明空心裏可是極爲好強的。

高歡看了圓晦一眼，詢問圓晦的意思。幫忙是舉手之勞。卻要徵詢圓晦的意思。

明空也知道這事要聽圓晦的，抓着圓晦的袖子撒嬌道：“師傅……”

圓晦有些無奈，想了下道：“好吧，看看你師兄是怎麼做的，對你也是個幫助。”

高歡也不多說，放出了龍象金丹的氣息。茫茫金色光雨中。一隻威嚴、強大天龍夭矯飛空。天龍不止是有強大的力量，在那龍眸中更有着審判一切邪惡的莊嚴正大。

天龍之下，就是口生十齒的十方神象。神象敦厚宏大，有着鎮壓十方的廣闊恢宏意境。

一龍一象，雖然並不交錯在一起，卻無比的和諧，組成一個明顯的整體。

明空明眸愣愣的看着那隻黑色天龍的眼眸，口中喃喃自語道：“是了，大威德天龍並非是一位的威嚴霸道，它更重要的是心底的一股正大信念，正是如此，它才能飛舞九天，震懾羣魔。是了、是了、是了……”

明空已經渾然忘我，聲音越來越大，在那聲音中也充滿了歡喜之意。與此同時，她身上的氣息如沸水一般沸騰起來。

高歡也是愕然，看了一眼就領悟了！高歡早知道能明空是個天才，可天才如此，高歡還是忍不住吃驚。十七歲就結成金丹，還是摩訶龍象金丹，不得不說，明空的天資還在他之上。

明空看到高歡的金丹法相，一下點透了她久久領悟不到大威德天龍真意。順勢開始結成金丹。整個過程十分自然，絕沒有一絲勉強。

但明空和高歡不同，缺少高歡的積累。她現在正需要絕對安靜的空間，按照自己所想去結丹。這個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能慢慢成型。

圓晦也是極爲意外，老臉似喜似憂，神色頗爲複雜。想了一下。圓晦長袖一拂，一道金色光罩就把明空罩住。

圓晦所在的位置其實是龍象洞的第十層，他以絕大法力開闢出一處獨立須彌空間，再此修煉。這裏靈力充盈卻穩定，很適合明空結丹。且就在圓晦身旁，不論出什麼問題都能及時糾正。

雖然不希望明空這麼快就結丹，但明空天資橫溢，結丹也是水到渠成，圓晦到也不好阻擋。

能在如此年紀就結成金丹，龍象院萬年的歷史上，更是絕無僅有。甚至比千年不出的絕世天才連山劍主更早十餘年。就算把北海都算上。明空也應該是萬年以來的結丹最快的修者。

但修行是一條漫漫長路，先行未必就是好事。何況，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修者是逆天修行。鋒芒越盛，越容易折斷。

所以，圓晦是又喜又憂。

圓晦道：“師侄，明空僥倖結成金丹，此事還是不要外傳。明空是小孩子心性，修爲突飛猛進對她來說未必是好事啊……”圓晦說着，忍不住長嘆了一聲。弟子太優秀。也不省心啊。

高歡道：“師叔放心，弟子絕不會多嘴。”

圓晦也相信高歡不會亂說，畢竟高歡和他的關係不同。不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沒有無故做壞人的道理。

另一方面，高歡說話做事自有那股擔當一切讓人信任的從容沉穩氣度，神字輩的高手不少，還有幾人擔任首座。但要說氣度，卻無人能和高歡相比。

“你結成金丹這很好。這次金丹法會有些特殊，你們是要進入北冥仙府，這是個絕好機會。卻也有着巨大風險。你一定要注意……”

圓晦活了一千八百多年，對北海的典故知道的很清楚。他從頭到尾的把北冥仙府的情況詳細講了一遍。

高歡聽圓晦一說，才知道這次金丹法會的情況。

這裏面真是很兇險啊！先不說北冥仙府內有什麼危險，就是青龍會那面也必定有什麼陰謀，不得不防。十州聯盟這面，高歡根本沒人脈。就是本院的金丹，也沒什麼交情。關鍵時刻，也沒有什麼人能新人。

高歡道：“多謝師叔指點。”

圓晦沉吟了下，翻手從大袖中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圓形法器道：“這是圓峯師兄留給你的地階下品神器霹靂飛星輪。按理說，只有你接掌了首座才能傳給你。但北冥仙府危險重重。你還是帶上此寶護身。也能照顧本院的其他弟子。”

霹靂飛星輪只有手掌大小，形狀如輪，最外層均勻分佈尖銳六角，外尖內圓，通體湛藍晶瑩，能看到裏面有一道道白色電芒遊走不定。

此輪才一取出來。就散發出劇烈的元氣波動。

“此寶攻防兼備，妙用無窮。又經過本院歷代強者加持，一旦丟失，也可以通過神咒取回。但你也要小心收好，不要輕易顯露。”圓晦交代道。

高歡雙手接過，正色道：“定不負師叔教誨。”

見高歡面對神器還如此沉穩，圓晦暗自點頭。圓晦一指點在高歡眉心上，把祭煉法訣都渡給了高歡。“此寶威力強大，你回去要慢慢祭煉，切勿心急。”

高歡點頭應允。等圓晦交代完後，高歡這才告辭。

回到天一樓，高歡纔拿出霹靂飛星輪，按照圓晦所教授的祕法祭煉起來。

霹靂飛星輪這件神器雖然等階不高，卻極爲實用。此輪本身就有五行遁法，可以入山石無礙，穿水火不傷。一旦發動霹靂雷霆，還能瞬息千里，逃遁起來就是化神強者也未必能追上。

攻擊時旋轉飛馳，不但能發出霹靂電光，還能引動九天星力，化作無堅不摧的刀輪。更不懼邪魔污穢，還能破解諸般邪法，威力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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