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怎麼這麼糊塗，京都大學，華園大學招生又不是按照學校來的，是按照省來的，每年都有名額的。”這名學生道，“這點我早就查過了，去年京都大學在我們省招手了兩百六十人左右，華園大學招收的人多一些，有三百一十人。”
“兩所學校在我們省招收的學生一共有近六百人，我考六百八十分，全校排名四百九十多，進這兩所學校也差不多可以了。”
“真的？”學生的母親還是心有疑慮，“照你這麼說，你六百八十分排四百九十多名，能上這兩所大學，那全校上這兩所大學的學生豈不是有五百多人？”
“嗯，那是肯定的。”學生點頭道。
到了進考場的時間，保安打開校門，一衆考生蜂擁進入考場，人羣中的張凡也跟着踏入考場之中。
找到教室，過了監考老師的檢查後，對號入座。
“離開考還有幾分鐘的時間，在考試之前，有幾點我要強調一下，大家認真聽，都注意了，否則待會被清除出考場，失去考試資格，可怨不得人。”監考老師一男一女，男老師站在講臺之上，面色嚴肅，說道。
“我是江北市高級中學的老師，楊立，有二十多年的教學經歷。這次來襄州市一中監考，一定會嚴肅考紀，對違規作弊的行爲，絕不姑息。”
“有誰帶了電子設備，或者夾帶了小抄的，我給你們一次機會，還沒發試卷前，乖乖的將東西都放在桌子上。”
楊立等了半分鐘，環顧一週，並沒人到講臺。
“好。”楊立點點頭，“我也猜到不會有人主動交出小抄，不過沒關係，你們大概不知道，我有一個綽號，叫三隻眼。”
“三隻眼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我比平常人多一隻眼睛，這隻眼睛並非真的存在，只是總能發現那些作弊的學生，所以他們很害怕我，畏懼我，給我起了這麼一個綽號。”
“你們襄州市市一中的名聲並不好，這個考場中有一半的學生是市一中的，你們都要給我注意了。聽說有一個學生靠着作弊的手段，拿了四門滿分，還被華園大學錄取了。”
“呵呵，這位同學如果在我的考場中，別說四門滿分，就算一門滿分他也別想拿到。”
說到這，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楊立瞥了眼張凡的位置。
張凡坐在位置上，面無表情。
預備鈴響起，楊立開始發試卷。
張凡拿到試卷後，隨意看了幾眼，拿起筆就直接在答題卡上塗抹答案。
根本不用草稿。
教室中，有一半的學生也都如此。
楊立注意到這一幕，有些奇怪。
“這些學生怎麼回事？難道不知道先在試卷或者草稿子上寫好答案，最後再填寫到答題卡嗎？”楊立心中泛起了嘀咕，“這是基本的常識，他們老師沒跟他們說？”
帶着好奇，楊立在考場中轉悠了一圈。
前排第一個，這個考生直接往答題卡上塗抹答案，楊立瞄了眼他的准考證。
市一中的學生。
“市一中的教學水平也太差了些，先在草稿紙上答題，這是基本的常識，考試小技巧，居然不知道。”楊立搖搖頭，繼續往後走。
第二位考生在草稿紙上作答，一筆一劃很認真，聽到動靜，這位考生擡頭朝楊立看了看。
“楊老師。”考生似乎認識楊立，他低聲道。
楊立看了眼他的准考證，江北市高級中學的考生，不過他並認識這個學生。
楊立帶兩個班的語文，還是教導處主任，有學生認識他，他不認識學生，這也正常。
“不錯，好好考，不要分神。”楊立滿意的點點頭，輕輕點了下這名學生的桌子。
這名學生聽了後，臉上立刻露出笑容，信心倍增，埋頭做題，在草稿紙上寫的更仔細了。
“嗯，這個學生也是市一中。”走過幾個學生，又碰到一個不做草稿，就直接往答題卡上填寫的考生，楊立掃了眼准考證，襄州市一中的考生。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一直到最後一個，沒有任何的例外，在答題卡上直接答題的學生，全都是市一中的。
“這種教學手段，居然還敢說什麼包攬全省的名校名額。”回到講臺的位置，楊立心中冷笑，“郭校長也是被他們嚇住了，居然還讓我關注下市一中考生的答題。”
“就這個水平，和我們江北高級中學比差遠了。看來這一年市一中的名校名額應該會很少幾個，我們江北高級中學又能多分幾個名額了。”
五十分鐘後，楊立注意到一個學生放下了筆，一臉無所事事的朝着窗外看，正是他之前特別留意的學生。
楊立立刻走了過去。
“好好答題，別四處觀望。”楊立衝着窗外看了十數秒，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皺着眉頭，敲了下張凡的桌子，警告道，“要是再無故東張西望，我就提前收了你的試卷。”
“我答完了，你要收嗎？”張凡擡頭，淡淡的道。
“答完了？”楊立愣了下，看了看張凡，見張凡一臉平靜的模樣，不像是在說假話。
他想要拿張凡的試卷看，可手才伸出去，就被人勸住了。
“楊老師，考場有紀律，不能隨意動考生的試卷。”另一名監考老師提醒道，“被巡視的老師看到，會惹麻煩的。”
說着，這名監考老師瞥了眼張凡，走到楊立身邊，小聲道：“再說，萬一這名學生以干擾他考試爲由，告楊老師你，你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嗯。”楊立恍然大悟，一臉後怕的瞅了眼張凡，目光中帶了一股厭惡。
“差點就中了這小子的道。”楊立心道。
兩人聲音雖小，可張凡全都聽見了。
他倒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其實他四十五分鐘就填寫完了答題卡，又花了五分鐘檢查了一遍。
等十分鐘就等十分鐘吧。
一個小時後，張凡起身，交了試卷。
“老師，我也交試卷。”楊立正準備看一看張凡的試卷，又有一名學生拿了試卷過來。
楊立看了這名學生一眼，他還有印象，這名學生是剛纔衆多市一衆學生裏的一員。
“嗯。”楊立應了聲，接過試卷，壓在了張凡的試卷上。
“這個考場的學生，成績看來不太好啊。”楊立心道。
這纔剛過了一個小時，就有兩名學生提前交卷，還是語文試卷，這在他監考的十數年生涯中，一次都沒發生過。
就連那些差生，哪怕不會做，也會將試卷寫滿，說不定還能得點同情分。
可這個考場倒好，居然才過了一個小時，就有兩人提前交卷，他們題目做完了嗎？
“恐怕也沒想着好好高考，作文肯定沒寫。”楊立心道，手按在答題卡上，正準備看一看，這兩人是不是真的沒寫作文。
可就在這個時候，又有兩名學生一前一後的站起來，走到講臺邊。
“老師，交卷。”兩名學生將手中的答題卡遞給楊立道。
楊立看了兩名學生一眼，這兩人也是市一中的學生。
這一下，楊立有點疑惑了。
待兩名學生出了教室，楊立答題卡也不看了，擡頭盯着教室，他要看一看，還有沒有學生提前交卷，是不是還是市一中的學生。
四名學生先後站了起來，拿了答題卡交卷。
楊立的心猛然抖了下。
市一中的學生，這四名學生又是市一中的學生！
過了十多分鐘後，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教室空了一半，再無一名市一中的學生。
三十名考生，走了十六人，剩下的十四人立刻就慌了。
楊立注意到，先前和他打招呼的那名江北市高級中學的考生，臉已經白了，腦門上冒汗。
半個小時後，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考場中還有十人沒寫完，而那名江北市高級中學的學生，答題卡有一半還沒謄寫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