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張乾極爲好奇，他雖然將誅戮陷絕四種劍道修煉到了獨闢大道境界，並且將四種劍道法則提升到混元真仙境界，但並沒有繼續在劍道之上深挖。

從大宇宙誕生以來，出現的劍修無數，而且從劍道被開創出來之後，無數劍修哪怕是最最驚才絕豔之輩，頂多修煉到獨闢大道境界就到頂了，後面的修煉不過是在提升劍道法則而已。

然而這種萬古以來的常識，卻被蓋仙凡打破了，很顯然他在獨闢大道境界之上再進一步，沒有選擇提升劍道法則，而是踏足了一種新的劍道境界，一種更加可怕的境界。

這種境界無人可知，蓋仙凡成了宇宙第一人！

他爲無量劍修開闢了前路，單單這一點就足可揚名宇宙，成爲無數劍修心中的劍祖！

“你又突破了？”

安撫好螭鰲之後，張乾帶着蓋仙凡來到首陽山自己的住處，一臉好奇的問道。

“不錯，我在獨闢大道之上再進一步，邁出了新的境界。”蓋仙凡也沒有任何隱瞞，他跟張乾算是真正的知己了，又都修煉劍道，以他的灑脫心性，自然沒什麼好隱瞞的。

“來到洪荒世界之後，我的世界劍道變得越來越圓滿，威能越來越強，劍道法則的境界也飛速提升。”蓋仙凡娓娓道來，聲音如劍鳴，極爲悅耳，“可劍道法則再怎麼提升，我的劍道境界始終都是獨闢大道境界，無法再進一步，我常常在想，獨闢大道境界，就是劍道的盡頭了麼？”

這同樣是張乾好奇的地方，他沒有插嘴，安心聽蓋仙凡講述。

“後來我慢慢有所領悟，終於明白，劍道不是越多越好，不是越圓滿越好，反而是越簡單越好。劍道終究是殺伐大術，本質上也是爲了殺伐而生，殺伐生靈，殺伐萬物，或者殺伐萬道！

而萬物萬靈的本質是什麼呢？萬物萬靈，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都有一點靈明覺性，這纔是他們活着的根本依憑！

大而廣之，洪荒世界的靈明覺性，這個世界的根基依憑就是至高天道，而整個大宇宙的靈明覺性不外乎法則大道！

領悟了這一點，我的劍道如星辰崩塌，最終剩下的卻是一點最本質的劍意，而這點劍意乃是滅靈之劍，一劍出，不對神魂，不對真靈，不對肉身，卻滅靈明覺性！”

“靈明覺性！”

張乾暗暗駭然，他當然知道靈明覺性的存在，這是萬物萬靈輪迴轉世的真正依憑，也是一個人存在的真正根基。

一旦靈明覺性損毀，任何生靈都會徹底的泯滅，不留任何一點東西在世間。

他的中極大世界的輪迴之所，遍佈大地深處的黃泉河，收攝的就是萬物萬靈死後的一點靈明覺性。輪迴運轉，從而將無數靈明覺性重新轉世爲萬物萬靈。

可蓋仙凡一個單純的劍修，卻能憑藉自己的劍道參悟到靈明覺性的存在，這等才情，讓張乾深深爲之震撼。

他是在中極大世界造化輪迴之所之時，才了悟萬物萬靈輪迴的奧秘。

然而蓋仙凡只憑劍道就能參透，更可怕的是，他通過這一點妙悟，居然讓自己的劍道達到了平視宇宙的地步。

這纔是最讓張乾震驚的地方。

萬物萬靈的依憑乃是靈明覺性，這一點很多洪荒大能都清楚，也有一些針對靈明覺性的神通大術。

可蓋仙凡現在的劍道不但針對萬物萬靈，居然還能將洪荒世界的主宰至高天道視爲一點靈明覺性，將大宇宙的法則主宰大道視爲一點靈明覺性。

如果蓋仙凡的修爲繼續突破，他的劍道繼續增長的話，最終萬物萬靈或者洪荒世界，或者整個大宇宙在他的劍道面前毫無區別。

他能泯滅一隻螻蟻的靈明覺性，就能泯滅至高天道，甚至泯滅法則大道。

“這怎麼可能！”

張乾驚呼起來，真的無法理解蓋仙凡如今的劍道境界了。

這已經是不可知不可測的一種境界，他崩塌了自己的圓滿世界劍道，返璞歸真，從劍道的本質上求，最終求得一點根基劍道，赫然平視一切！

一切皆是螻蟻，一切皆是至高天道，一切皆是法則大道，在蓋仙凡的劍道面前，毫無區別了。

這種境界，已經觸及了整個大宇宙存在的根本，世間萬物存在的根基。

而他的劍道針對的就是這種存在，讓存在變成消失，讓有變成無！

“看來世間萬道真的殊途同歸，我煉化混沌珠的時候，此寶爲我灌輸本初之無的奧義，到現在我都沒有資格參悟。而蓋仙凡如今參悟的劍道，赫然也是如此，他的劍道不就是有無之變麼？將存在的一切，將一切的有，以劍道泯滅成本初之無！”

想到這一點，張乾震駭的看着蓋仙凡，倒讓對方皺眉問道：“怎麼了？我的劍道有問題麼？”

張乾默默搖頭，“你已經是劍道第一人了，名副其實，無人可出其右，你的劍道怎麼會有問題，只是我沒想到你能做到這一步而已。”

他當初得到了噬劍老祖的天賦神通，可以無止境的吞噬劍修的劍道天資，一路吞噬，後來更是將紀元之墟萬無一的牢籠中，那無數劍不滅劍魂的天資吞噬殆盡，讓自己的劍道天資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

然而如今他才明白，只有天資也沒用，唯有一心付諸劍道，不假外求的純粹劍修，才能真正的登上劍道的絕巔。

蓋仙凡就是如此，對方的劍道天資絕對比不上張乾，可他一心付諸劍道，心無旁騖，不爲種種靈寶至寶所動，不爲那些威能駭人的神通大術所動，只修劍道，終究劍道也給了他足夠的回報。

“你一直在諸天人族的地界呆着？”

張乾轉而問道。

“那倒沒有，我來到洪荒世界之後，遊歷各地，也經歷了一些戰鬥，數次險死還生，總歸劍道庇佑，讓我活了下來。那幾次險死還生之中，讓我對自己的劍道有了特別體悟，這才慢慢走出了更高的一步，在突破之後，我纔來到諸天人族的地界，畢竟這裡的人我很熟悉，都是來自諸天萬界。”

張乾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你這等進步速度真是讓人不可置信，以你現在的劍道威能，已經屹立在洪荒絕巔了，沒有幾個人會是你的對手。”

他沒有誇大，在明白了蓋仙凡的劍道境界之後，他就明白整個洪荒世界，已經沒有幾個人能做蓋仙凡的對手了。

這等無視一切，只針對靈明覺性的劍道，再多的至寶、再厲害的寶體肉身也無用，此劍平視一切，螻蟻或者混元真仙，在蓋仙凡眼中，已無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