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這不是不可能的，相反事實很有可能就是如此，至高魔祖羅睺可能是揚眉老祖的一尊分身。

這等在天外混沌之中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不但是空間法則的主宰，還是混沌神魔的身份，誰知道他有何種不可思議的神通大術。

製作一尊魔道分身，讓其進入洪荒世界，跟鴻鈞爭奪天地正統，並不是多麼奇怪的事情。

以這等大能的算計，還不知道謀劃了多少駭人聽聞的事情，盤祖都能造化諸天人族，以一族之力蘊養自己的混沌神魔本源，揚眉老祖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越想張乾就越是驚駭，看似平靜的洪荒世界，居然這麼早就成了這些大能的棋盤。

這還是諸聖未現的時代，揚眉老祖就已經開始了自己的謀劃，儘管他的謀劃好像是失敗了，可最終的結果還真的不一定。

最起碼羅睺並沒有徹底死去。

“揚眉老兒！你依舊如此陰險，想霸佔盤古開闢的本源世界？哈哈哈哈，你也不想想你有沒有這個資格，以盤古的威能，就算他隕落了，也是你可以算計的？”

盤祖哈哈大笑，話語之中競對讓自己差點隕落的盤古極爲推崇。

他對同樣肉身無敵的盤古視爲同類，也曾效法盤古，開天闢地，對不走肉身之道，專修空間法則的揚眉不屑一顧。

他跟揚眉老祖走的不是一條道路，根本不是一路人，自然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可笑！”揚眉老祖面對盤祖的嘲諷，冷哼一聲道：“盤古又如何？還不是死了，死了就是敗了，而本老祖還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就有勝利的可能，洪荒世界乃是這方大宇宙的本源大世界，就算盤古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又如何？本老祖偏偏要逆而行之，將其掌控在手！”

揚眉老祖好似對盤古極爲怨恨，說這些話的時候甚至瀰漫出濃郁的怨氣，這是屬於混沌神魔的怨氣，可怕無比，有污染萬物萬靈本心的威能。

“哈哈哈哈，真是可憐至極，如果盤古還活着你敢這麼說？本座可是記得，當初盤古開天闢地的時候，只有你躲得遠遠的，像一個怕死的老鼠，如你這等行徑，有誰看得起你！”

“哼，那也比死在開天神斧之下好，在本老祖看來，當初那些人都是愚不可及，明明知道大劫降臨，先天混沌世界鉅變，還要湊上前去，不是找死是什麼！”

此言一出，盤祖的目光突然一凝，變得鄭重無比，收起了所有的不屑跟憤怒。

“你真的這麼認爲？”

盤祖的語氣突然變得冰寒至極，好似沉寂了億萬載的火山，儘管被厚厚的冰川覆蓋，卻來到了爆發的邊緣。

“怎麼？本老祖說的不對？”

揚眉老祖楊柳枝一甩，道道漆黑的虛空裂縫向盤祖切割而去。

“揚眉！”盤祖爆喝，神劍一擺，將虛空裂縫泯滅，“你不配爲混沌神魔，我早就應該明白，你這等鬼鬼祟祟，陰險狡詐之輩，哪有半點混沌神魔的風采，我輩神魔誕生自先天混沌世界，生來就是混沌的主宰，是最有希望超脫大道，超脫宇宙的存在！”

轟隆隆！

話還沒有說完，盤祖的混元神劍暴漲，化億萬裏之巨，劈斬先天混沌，演化一個個大世界，直指揚眉而去！

“盤古有道命在身，伴生混沌青蓮，開天神斧，造化玉蝶，他順應了道命，開天闢地，也試着超脫大道！

你以爲當初大劫來臨的時候，我等神魔一往無前的衝過去是爲了什麼？是爲了阻止盤古麼？不！我們是爲了助他超脫，助他打破道命，擊碎大道枷鎖！那一戰，你這個躲起來的老鼠連觀看的資格都沒有！那麼多生而不凡，威能無盡的神魔盡皆死在大道偉力之下，死在至高大道之手，他們沒有任何退縮，沒有任何懼怕，哈哈哈哈，那一戰纔是我混沌神魔的風采！”

“而你！你算什麼？不敢參戰，不敢對抗至高大道不說，還妄圖竊取盤古開闢的世界，何其可笑！”

卡擦擦！

億萬裏劍光伴隨着盤祖的厲喝，竟將混沌斬破，他這一劍極盡昇華，儼然已經超越了世間所有劍道，是劍道終極所不能及的綻放！

在這一劍面前，張乾竟生出一種自慚形穢之感，一種自己的劍道連提鞋都不配的感覺，這一劍逆亂無極，逆亂大道，逆亂一切，是盤祖的終極之道，是他的一切偉力具現！

“終極一戰麼？還真是令人嚮往！”

這一刻張乾不由自主的對盤祖生出一種不算景仰，也不是崇拜的認同感，不管這尊混沌神魔做下了多少慘絕人寰的事情，可他有一點是衆生萬靈所不及的，那就是堅持己道，億萬年無有更改！

這個世上，從始至終堅持初心的人有幾個呢？

盤祖卻做到了，不管是在當初的先天混沌世界，還是盤掛開天闢地之後的萬界時代，這尊混沌神魔雖有瀕死之時，雖有分崩離析之刻，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向至高大道低頭，沒有忘記超脫的執念！

他曾經試圖效法盤古，開天闢地，失敗之後差點身死道消，卻一點都不後悔，他造化諸天人族，恢復自己的混沌神魔本源，也是爲了重返巔峯，再次向至高大道開戰！

在盤祖眼中，他除了超脫之外，再無別的執念，這種終極的偏執，造就了他，也讓他成了衆生眼中的魔頭！

也許在盤祖看來，誕生自先天混沌世界的他，那些諸天萬界的生靈根本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螻蟻，根本沒有跟他對話，跟他平起平坐的資格，那些衆生眼中的罪孽，對他來說根本就是毫毛小事。

張乾自問自己做不到這一點，他突然想到了萬無一，那個狠人跟盤祖一樣，都是偏執至極的存在。

也許只有這等難以想象的偏執，才造就了他的威能。

萬無一的執念就是實力，無可匹敵的實力，爲了得到實力，他可以跟任何人合作，可以爲了破開洪荒壁障，耗費億萬年光陰，可以無視妖祖的一片深情，可以將自己的肉身當作棄履一般丟棄，可以將自己的神魂跟真靈淬鍊稱一點不滅之念。

這等狠人，張乾是萬萬不及的，他也不想去當這等狠人。

但他卻不得不佩服，這些人的做法。

“你找死！”

揚眉老祖暴怒，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風輕雲淡，好似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周身騰起洶涌的空間法則光柱，本來無影無形的空間法則在這一刻卻清晰的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