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合子微微笑了笑繼續問道:“爲什麼要把大象和雄獅植園守衛賣掉?是它們太暴露了?還是沒啥用處?”對面的淡雅的子爵夫人勉強微笑着答道:“那倒不是,本來嘛,這些東西既是守衛也是裝飾,對它們的要求就不高。只不過因爲家裏發生一些事情,急需用錢,所以就~~賣給其他人了。”
旁邊的格林姆插嘴進來:“賣了多少錢,價格公道嗎?”身材比他略矮的嬌小子爵夫人禮節性的柔聲答道:“還算公道,一個大象植園守衛三百金幣吧,裏面還有些造型奇特的三角恐龍守衛,價格高一百個金幣。唉~~本來就不值幾個錢,公不公道也無所謂了。”柔和成熟的語調中又帶着三分小女人的哀傷,真讓人心生憐憫啊。
安然坐着的東合子變成了插話者:“這種魔法構裝體應該是比較簡單的構裝體吧?”端莊親和的子爵夫人點了點頭:“比一般的粘土魔像還簡單,所以就不值幾個錢啦。有人還開玩笑說,這種東西就和強化骷髏差不多呢。”於是東合子出人意料的開口了:“簡單就好,我正想買幾個研究研究。””“
旁邊的格林姆忽然舉手說道:“我也想買一個,這野豬植園守衛蠻好玩兒的,我買兩個一個自己用,一個就送給您吧艾力露牧師。”然後就迫不及待的對心情稍好的淡雅子爵夫人說道:“每個三百三十金幣怎麼樣?”
啊?另一邊的拉芬納瞪眼看着這位爺:這傢伙腦子生病了嗎?一個超大型的三角恐龍植園守衛才三百三十個金幣,一箇中型的守衛頂多一兩百個這傢伙吃飽沒事兒幹,到處撒錢嗎?
正忍不住想出聲兒,卻見對面子爵夫人半喜半疑,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粉臉微紅道:“這~~這些東西不需要這麼多~~”而格林姆法師先生則豪爽大方的答道:“我喜歡‘三’,討個吉利。現在就可以付錢買艾力露牧師,你要幾個?”
東合子剛答了句:“我要兩個~~”對面的格林姆便立即對柔美嬌小的子爵夫人說道:“我們買三個如果用的好,還準備再買幾個。不知道您打算賣幾個?”讓對面的子爵夫人欣喜的甜笑起來,居然帶着幾分文靜女生的優雅氣質:“其實都可以賣。”
於是買賣成交了,當嘩啦啦的金幣在子爵夫人面前晃動的時候她先是一陣欣喜,繼而又是一陣悲哀:怎麼我們貴族都變成市儈了?看見金子就兩眼放光~~我們應該是優雅的、應該是穩重而受人敬仰的~~
只不過在這個年代,聰明人誰都不會敬仰誰,大家所敬仰的不是錢就是權。於是子爵夫人也不得不收斂這些不合時宜的心思,直到退回自己的裝點繁華的房間,才能微微探出一口氣來。雖然這裏的繁華自從五年前自己嫁過來就一直沒有變化,甚至顯得日漸陳舊而不合時宜,但在這裏她依然是女主人,是受侍從們尊敬的子爵夫人。於是她叫來了那位報信的女僕並賞賜給她兩個金幣:“這是你應得的。在放你三天假,回去看看你家人吧。”
樸素的女孩子欣喜非常的接過兩枚金燦燦的寶貴金幣,連聲道謝的退下了。很快她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收了女僕裝束,準備了簡單的行禮後便一路輕快的出了寬大古樸的城堡,沿着清澈的河水與隱沒在綠色青草灌木之間的悠然小路,迎着點點晶瑩可人的露水而去。
“你看,這金幣漂不漂亮?”一片無人的寂靜樹林中,她輕輕靠在另一個小夥子肩頭,兩人迎着上方樹葉揮灑下來的明亮陽光,一起欣賞着光澤美麗的璀璨金幣。而皮膚上沾滿土地裏灰塵的年輕小夥子一邊摸着珍貴的金子一邊摟着樸素的女孩說道:“漂亮,和你一樣漂亮。”
回答他的不是女人清甜的笑容,而是~~重重捏了他一下:“你也學壞了以前都不是這樣的。說你是不是也跟着別人到外面去幹過壞事?不怕被村裏的牧師和老人打呀以前那幾個傢伙被鞭打的皮開肉綻,你也想試試?”
種田的年輕男子一邊叫痛一邊嚷嚷道:“哎呀你別捏啦以前說我只知道傻笑,現在又說我學壞。你到底要怎樣嘛。別捏了,好痛~~”對方卻不依不饒起來:“給我說清楚,從哪兒聽來得這些鬼話?一定要說清楚要是敢騙我,以後再也不理你”
種田的年輕男子趕緊貼上來說道:“西哈沃跟我說得,他說女人喜歡聽~~聽這話~~”話音未落身旁的女友就不滿的高聲說道:“以後再也不許跟他鬼混了他這種傢伙不老老實實種田,成天在外邊晃悠着亂來,不是惡作劇就是偷東西,遲早要被人打死看着吧,莊園裏的培羅牧師早就看不順眼了,只要再被逮住,肯定沒好下場你別跟着他,要不然也拉你下水。尤其是別跟他到外面鬼混,要是哪天你也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那你燒死了也活該我纔不會去見你”
種田的年輕男子趕緊摟着女子說道:“哎呀,幹嘛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我只是聽他說了幾句話嘛。他幾次要拉上我到外面去,我都堅決拒絕了。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兒。”但懷中的女僕則嘟嚕着嘴,略顯不滿的答道:“誰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就怕你和那些城裏老爺一樣,成天口蜜腹劍,滿嘴謊言唉~~你心裏是不是很羨慕他們?其實~~他們的日子也沒什麼好的,天天想這個愁哪個,沒一天安心的時候。連說句話都可能被關到牢裏去。你以爲那種日子好過嗎?你家裏也要足夠的田地,我們結婚之後可以在培羅神的庇佑下安安心心過自己的日子,”
“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種田的年輕男子似在自言自語:“只要無病無災,這樣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也算是不錯。”懷中的女友又急急的加了一句話:“還有,你不許花心一輩子只許愛我一個”
種田的年輕男子輕拍着他說道:“我對諸神發誓,這輩子都不花心,永遠只愛一個人。”輕聲的言語混合在溫暖斑駁的樹蔭陽光下,令兩人更緊、更溫柔的偎依在一起。
“呵呵呵~~你永遠只搞一個女人?”蹲在潔淨河邊掰鮮嫩高草的西哈沃淡笑道:“你真的只打算搞一個女人就算了?我可不想就這麼混一輩子”他的目光沿着長長的河流直向遙遠的遠方,彷彿凝視着那瞧不見的未來。
“有一個就足夠了。”種田的年輕男子似乎在喃喃自語:“等到明年她一到十六歲,我就可以託人正式向她父母提親。喂,等我結婚的時候,你可別亂跑啊。一定要來參加我的婚禮,免得有說我不把你當朋友。”
穿着補丁花衣服的西哈沃繼續蹲在清澈的河水邊,遙望遠處的迷離景色和眼前着永遠變動不休的渦渦流水,淡淡笑了笑:“你別想到太順啦,能娶得到她再說吧——她是伺候領主大人的,家裏的錢比莊園裏其他農戶都多。不少人都瞅着她呢到時候他們到那個培羅老牧師面前一說,跟她來個父母之命,轉眼就把她嫁給別人啦”
種田的年輕男子剛說了句:“我父母也可以去老牧師那裏說情~~”便被對面的西哈沃擺着手裏的狗尾巴草打斷了:“你呀,天天在地裏刨土。根本不曉得現在的情況你父母能說得起什麼話?在那個烤火老頭心裏,根本就看不上你老爹老媽。據我打聽到的情況,已經有人到烤火老頭那裏探口風了。所以你呀,也要早點兒讓父母去老頭那兒吹吹風。要不然烤火老頭主意一定,你quan家哭死都沒用啦。萬一還更她眉來眼去,小心被人家按上‘通姦’的帽子,輕則抽你幾十火鞭、重則綁你上火刑架,連着她一塊燒死你還笑?我是說真的我在外面好幾個村子都遇到這事兒了。還親眼看到一個村子的培羅牧師燒死了兩個‘通姦’的。其實他們也沒通姦,只不過女的沒許配給其他人,在還沒正式結婚之前就和原來的小子藕斷絲連。哼,結果就被村裏的仇家盯上,告到烤火牧師那裏。然後挑撥挑撥一通。就玩完兒啦你呀,也要小心點兒”
種田的年輕男子傻笑着搖頭道:“沒這麼嚴重吧,我們村裏都是好人~~”卻見對方嗤笑着擺手道:“你呀,沒在外面混過,又不讀書,就是見識少啊反正我作爲朋友,把話擱這兒——小心點兒村裏某些人要是知道你和她有來往,一定不會放過你你別笑啊唉~~算了,你總是太天真。反正我把該說的都說了,再過幾天你想聽都聽不到了。好自爲之吧。”
種田的年輕男子驚訝道:“聽不到了?你~~你怎麼了?得了重病?還是~~”旁邊的西哈沃將手中的低賤狗尾巴狠狠扔到川流不息的渦渦河水中,看着它越漂越遠、漸漸消失:“得個鬼的病老子身體這麼棒,會得病?我要走啦我終於要離開這個偏狹的鄉下了——過兩天我就跟着另一位兄弟到外地投奔商人去。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或許幾年,或許幾十年。總之,我走之後你可就要自己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