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發出一點聲音啊,郝建此時覺得心跳比手錶的聲音還要大,伸出手,握住門上的拉手,輕輕地扭動。這門鎖的性能真不錯,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輕輕拉動拉手,門開了,透出一條縫。他鬆開手,還好,這扇門的質量也相當不錯,再沒有移動。
感覺像一個小偷,郝建腦子裏滿是緊張,緊張過後便是莫名的興奮,這種刺激自己從來都沒有體會過啊,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難怪那麼多熱血青年都爲這個光輝的事業前仆後繼啊!
他想,自己應該在門後面,等邢睿進來,立即將她抱住,然後瘋狂地吻她。
就在他低頭的一瞬間,看到自己僅僅只穿着內褲,便有點難爲情。畢竟,還是裝點斯文好吧。
他轉過身,到房間裏拿起酒店的浴袍,穿在身上。剛剛穿好浴袍,聽到門鎖咔嗒一聲響,因爲沒聽到她進來的腳步,他還以爲是風把門吹得關上了。
正想要不要起來再打開,發現她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他伸出一隻手,她便歡快地撲過來,先抓住他的手,然後整個人撲到他的身上。
他抱住她,彎下頭來吻她。她非常主動,立即仰起頭,張開嘴,主動送出自已的舌。他一邊吻着她,一邊伸出手,從她的領子裏探進去,
她輕輕呻喚丫一下,整個身子,頓時一軟。
他連忙將自已的脣往前送,緊緊地頂住她。他擔心她真的叫起來,讓對面聽到就成大麻煩了。
她卻顯得有些膽怯,身子在發抖。
他覺得奇怪,問她,你害怕嗎?
她說,有一點。
他問,爲什麼?
她說,我怕我會痛。
他心中一動。這事還會痛?
她問,你怎麼了
他反問,你怕痛?
她說,我怕的是心痛!
他感覺她的身子輕輕地顫抖了一
下,全身突起了許多雞皮疙瘩。
一切都是在和風細雨中完成,兩人的配合很是默契,事後邢睿滿意地下了牀穿上了褲子,
“還痛麼?”
“不痛了!”
“你剛纔不應該穿着鞋子來的!”弄出聲音,這可是大麻煩。
“我用手拿着就是!”邢睿悄悄打開門,周圍看了一下,長舒一氣,提着鞋子返回自己的房間。郝建也是大嘆一氣,這感覺就是好啊!
第二天,看上去一切正常,惟一的變化是李浩然下令,省市記者,一律不準
攝像和拍照。並且交待郝建,所有見報的新聞稿,全部拿到我這裏來把關,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準隨便發稿。
所有人都不理解李浩然爲什麼要這樣做。不攝像不拍照,帶記者來千什麼?
何況,昨天不是既攝像也拍照了嗎?爲什麼今天突然變了?
郝建自然理解李浩然的用心,昨天是此次調研的第一天,雖然攝像了拍照了,但有紀律,這一消息
,暫時不報道,所以電視上報紙上,什麼
都沒有。發生了昨晚的事之後,李浩然一定會有所動作,同時,他也要保證,那個苗小華在相當一個時期內,並不清楚,趁昨晚衝突的人是省委書記,甚至這一輩子哪怕把牢底坐穿,都不知道自已曾經招惹過某個大人物。
第三天,取消了開會研計這一環節,繼續調研,吃過午飯後,繼續調研,到了五點鐘,突然說去懷化市。所有人措手不及,好在省委辦
公廳的人已經習慣了他的這種工作方法,既然他說走,大家手忙腳亂地立即上路,他們當然不知道,中午吃飯的時候,李浩然將郝建留在酒店裏辦一件事,給省會安廳廳長楊泰豐打電話,要求他親自帶一個工作組,趕到懷化市待命。
郝建問,小組成員呢?
李浩然說,讓他帶上治安處長和刊偵處長。悄悄地過去,別驚動任何人。泄露了祕密,我拿他是問。
在懷化市吃過晚飯,市委書記就晚上的活動向李浩然詩示。李浩然說,我晚上已經有安排。
幾位父母官便不再說話,同時,他們也一定充滿了好奇心,不知道李書記晚上安排了什麼人什麼事。尤其是謝國華,他顯然對李浩然的工作方法極度不適應
,怎麼說,他既是省委常委,又是祕書長,是省委的大管家。省委成員做什麼事,他這個大管家卻不知道,這讓他有一種正在失去權力的驚恐。
李浩然也知道,無論他說什麼,下面這些人,一定會想方設法掌握瞭解他的行蹤,既然此事不可避免,他也就懶得費神。下了餐桌,在休息室裏和市委書記市長商量了一下明天的安排,他便叫了郝建和馮彪,一齊向外走去。
郝建起身的時候,看到謝國華向邱處長使了個眼色,便明白,謝國華這次要親自披掛上陣了。
汽車開到原江酒店正門,李浩然對馮彪說,你就留在門口。
此時,郝建已經打開車門,李浩然跨下來,頭也不回地向酒店裏面走去。
郝建關上車門,迅速跟了過去。楊泰豐等人知道李書記要來,早早地吃了飯,在會議室裏等着。楊泰豐帶來了六七個人,分別有政治部副主任容易,宣傳處長翁秋水,治安處長滕明,刊偵處長雷吾他。另外還有幾個人,楊泰豐向李浩然介紹的時候,郝建沒有記住。
李浩然領着郝建走進會議室,裏面所有人全都站起來。李浩然主動伸出手
,和楊泰豐握手。楊泰豐一一介紹他帶來的人,李浩然便一個一個地握手,然後走到正中間留給他的主位上坐下來。服務員立即上來,給他們送上茶。
郝建在李浩然身邊坐下,拿出錄音筆,同時拿出筆記本,準備記錄。
李浩然說,把大家叫到懷化來,長途奔波,現在又連夜開會,辛苦諸位了。
爲什麼是臨時召集大家呢?這裏面有個原因,因爲我們接下來所要討論的事,必須在座諸位,以高度的黨性進行保密。所以,開會前,我宣佈一條紀律,有關這次會議的任何內容,哪怕一句話,都不能流傳出去。
他看了看大家,見大家都拿
筆在記錄,並沒有擡頭看自己,便又接着往下說。你們在公安一線工作,對於江南省的治安情況,是最瞭解的。今天,我想請大家來談一談與黑惡勢力有關的話題。第一,我們江南省,有沒有黑惡勢力?第二
,我們江南省的黑惡勢力,到底是什麼樣一種狀況?第三,黑惡勢力存在的土壤
是什麼?爲什麼能夠生存?第四,對於黑惡勢力,我們應該怎麼辦?當然,我今
天主要是瞭解情況,不需要系統,大家可以暢所欲言,想到什麼說什麼。
李浩然的話完了,各種筆的沙沙聲也結束了。有那麼一瞬間,會議室裏非常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顯而易見,對於李浩然將他們緊急召來討論這個議題,所有人都缺乏思想準備。
黑惡勢力,是一個特別敏感的問題,建國之初,彷彿一夜之間,將所有的黑社會組織全部清除了,整個國家,顯得十分乾淨。但到了八十年代以後,黑社會組織又開始冒頭,並不是以前的黑社會幫派死灰復燃,而是後來新生的帶有幫會
性質的違法犯罪團伙。在相當一個時期裏,國家並不承認中國有黑社會組織存在,這話也對,通常所說的黑社會組織,尤其是中國特色的黑社會組織,是一種處
於地下的有着嚴明紀律和組織結構的組織,比如青幫和紅幫以及後來由這兩大幫派派生出來的黑社會組織。這樣的組織,在今天的中國,自然不存在。
就算有,也不太可能形成像青紅幫那樣龐大而且組織嚴密的團體。所以,開始只承認集性犯罪,再後來,發展到帶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伙,而現在,李浩然卻非常直接地提出了一個新詞:黑惡勢力。
李浩然的四條意見中,第三條問黑惡勢存在的土壤是什麼,爲什麼能夠生存。這個答案說出來,就實在太簡單了,那就是權力利益鏈。黑惡勢力,只不過是權力利益鏈的一個環節,受權力保護才能生存。或者可以說,正因爲權力從中起作用,黑惡勢力,才迎風見長。權力一旦不給這些黑惡勢力提供保護,這股勢力,肯定無法存在。要剷除黑惡勢力,說起來非常簡單,那就是根除權力變現行爲。
而實際上,每個人一旦掌權,一個無可迴避的問題,便擺在了自已的面前,那:}是權力變現。不變現,你以前的投入,就無法收回。不變現,你就沒有更大的資金繼續新的
投入,以便謀求更大的權力。權力一旦變現,權力也會不顧一切地保護這個變現樑道。原因同樣簡單,因爲這種變現行爲是非法的,只能通過非法樑道,才能完成這一變現,變現樑道一旦曝光,權力便將不復存在。權力不是在保護變現渠道,而是在保護權力自身,是一場權力保護戰。黑惡勢力,只不過是權力變現渠道的一種。
李浩然希望大家都說說這個問題,對於他來說,是暢所欲言,隨意而談。但對於坐在這裏的人,意義自然不同。黑惡勢力這個話題太敏感,他們不敢輕易表態,需要公安廳長先定一個調子,他們再根據這個調子,決定自已談話的尺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