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中飯,郝建去了吳新志的家,看望他妻子,他妻子並不知道,兩眼呆滯,雙目無光,丈夫都不認識了,那還認得郝建呢!
郝建看了看吳新志,看着那張寫滿滄桑的臉,心裏也不免發出感嘆,他所做的這一切,都值嗎?
問了一些話,郝建便退了出來,趁吳新志沒注意時往牀頭上放了二萬元,這也只能是表表自己對英雄的敬意了。
下午常委都來了,因爲賣一還一,送了個美女副書記,又送來了個美女副書記,古陽縣也沒多大損失,劉大泔部長看着新來的吳副書記,大咽口水,喉嚨咕咚咕咚地叫,邱永金笑道,人家都是用嘴巴表示歡迎,劉部長用喉嚨發言啊!
歡迎歡送會開得非常成功,氣氛也十分感人,尤其是徐瑩與大家說到工作中的往事時激動得淚水都要落了。是啊,人都是這樣的,在一起的日子不覺得,甚至還覺得有些礙眼,分開了,才又覺得其實友情是蠻珍貴的。
酒宴上大擺了一席,不過郝建沒法吃上,酒席半途裏接了個電話,吳有爲出事了,電話是柳月琴打的。作爲書記和縣長,他和馮啓坤都去了。
“天明啊,辛苦你了,”
“郝書記,跟我也客氣上啦,司機,領導隨叫隨到那是本職啊!”
“可是你家裏。。。”
“郝書記,家裏沒有什麼了,我算是看透了,馮程程不是過日子的女人,我倆遲早都會分的,還不如早分了好!”
“馮師傅,哪有這麼說自己愛人的,在外面,你總得說着愛人的好啊!”馮啓坤有點不同意,一個男人在外人面前嘮叨自己妻子的不好,自己也不怎麼樣啊。對於妻子滿元芬,賢惠,大方,樸實勤儉,雖然人材一般,他是一百二十個的滿意。
“啓坤縣長,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各人有各人的情況,你是遇着嫂子了,我卻不同了,馮程程她真不個安分的女人,原來是與人偷偷好上了,還顧着些面子,晚上還知道回來,現在卻整宿整宿的外面泡,我也不知道她瞎晃些什麼,還大把大把地花錢,也不瞞你們笑話,這些年辛苦積攢的老底都讓她幾個月掏空了。。。呃!”
“天明,她是和那些人到一起啊!”
“什麼人,還不是她們單位的那幾個婆婆客,一開始還以爲她收心了,不再和男人瘋了,沒想到與這些婆婆客還玩得更兇,一天聚到冉自羣家裏,整晚整晚不回來,也不知道搞什麼鬼名堂!”
“程程不錯啊,國家主席都沒有她忙!”
。。。。。。
車子開到大小坪水庫的時候,吳有爲的屍體已被撈了上來,罩着白布,直挺挺地躺在那兒,柳月琴則坐到旁邊,呆呆地,想必眼淚都哭幹了。
郝建想,在誰生誰死的緊要關頭,吳有爲作出抉擇時一定是毫無猶豫的,有着這樣的兄弟,他感覺到自豪,如果有來生,一定還要做兄弟。
吳有爲知道自己調到了市紀委,高興極了,收拾了一下東西,兩人就準備明天到市紀委報到,吃了晚飯,柳月琴想看看美麗的殘陽,兩人便來到了學校,又沿着小道來到學校旁邊兩百多米遠的水庫,然而
不幸就在這時發生了,到了水庫邊,吳有爲卻發現了堤岸上的幾件學生的校服,卻沒發現人,大叫一聲不好,一看湖面上有三個水裏掙扎的人頭。
吳有爲忘記了自己不會游泳,立即跳入水中,當他憑藉着自己的蠻力將最後一個學生托起來時,自己卻沉入了湖底,當有人匆忙趕過來時,吳有爲龐大的身軀卻浮上來了。
在郝建的極力主持下,吳有爲的追悼會開得十分隆重,市長徐德才來了,市紀委楊書記也來了,郝建帶領古陽新老班子都來了,大家臂纏白紗,面目凝重,向英雄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悲痛的哀思。
“嫂子,你要好好地活下去,爲了你自己,爲了孩子,也是爲了吳大哥!”
“嗯,郝兄弟,我相信有爲他也是這樣想的!”
下山回來,柳月琴說明天就去市一中報到,那邊條件比古陽好多了,就安心了。郝建說抽出時間一定去看看她,柳月琴說不用了,她想一個人安靜安靜。
吳鐵蘭在車子裏頭催上了,“郝書記,上車啊,我們回去還要開會呢!”
“你們急你們先走!”說完他自己也發呆了,這是他第一次情緒這麼失控,也是他第一次當着衆人的面去掃一個女人的面子。他看了看吳鐵蘭,很後悔,但沒有道歉,黑着臉上了車。
散了常委會,郝建直接找到吳新志,聽完郝建的想法後,吳新志慌了,
“郝書記,你這個想法太冒失了,那些人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真要讓你出了什麼事,我這個罪過可就大了!”
“沒事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想親手揭開他們的神祕的面紗,讓大家親眼看看到底誰害他們,誰對他們好!”
“好吧!我多安排幾個人手就是了!”
“鐵蘭書記,你覺得新志局長這個人怎麼樣?”吳新志走後,郝建突然有了種想法。
“很不錯,像個公安局長!”
“你誤會了,我問得不是這個,你個人感覺到他怎麼樣?”
“還行吧,人帥氣,堅毅,又穩重老成,是個很靠譜的男人!”
“何止靠譜,簡直太優秀了,他家。。。”接着郝建把吳新志的家事說了一遍。吳鐵蘭聽得是呆了,訥訥地說:“郝建,給我說這些,你是什麼意思!”
“鐵蘭書記,沒有什麼意思,作爲同志之間,我想讓大家多曉得彼此的情況,有條件的多幫幫!”
“郝建,你真是這樣想的麼?”
嗯,郝建鄭重地點了點頭,吳鐵蘭看了郝建一眼,站了起來,掩着臉走了,郝建也沒有站起來,有些病是不用吃藥的,靠的只能是自己,花的是時間。
電力公司辦公室裏,大家都是一片忙碌,徐化成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嘆了口氣,還才四點半啊!
“徐大神,今天怎麼沒有人來召喚你啊!都過點了哈!”徐化成在辦公室,什麼事情也不用做,但是因爲不洗澡,身上發出強烈的異味,他卻說這是神的氣味,得意得狠,同事們都受不了,卻又無可奈何,都巴不得他快點讓門徒喊了去。
“萬事講究的是緣,時候未到,
不急呢!”
“徐化成,有少找!”
“美娜,你看看,我就說不急嘛!”徐化成並不認識郝建,見郝建進來,擺了擺手,指到旁邊讓郝建坐了。
“哪來的?”
“銀行的!”
“好啊,錢多啊。會裏經費緊張,正需要這樣錢多腦子少的款爺呢!這會立了大功,我那位置也要往上挪一挪了!”徐化成眼睛一亮,心裏十分得意,
“有什麼病?”
“一身都是病,就除了神經!”
“哦,我聽懂了,神經病可是大病啊!治不好那會七竅流血,嘎噠一聲就掛了滴!哈哈,你終於找對人了!”
“化成,你說。。。”
“化成?誰是化成,你?”
“哦呵,叫錯了,你是三保,徐三保!”
“對,對,小夥子,悟性不錯嘛,你機緣好啊,剛好師傅今天在古陽,晚上我帶你去見他,收不收你那全看你的誠意了!”
“怎麼才叫誠意”
“呵呵,這都怪我,忘了先跟你說了,哤,哤,你先把地上那菸頭撿起來!”
嗨嗨,徐化成中毒不深嘛,還知道愛護公共環境,郝建有些欣喜,彎腰撿了菸頭準備往菸灰缸裏扔。
徐化成非常着急,
“別扔,給我,給我!”
郝建不解,你手上不是夾得一根中華煙嗎?
徐化成接了菸頭,啪地一聲把菸頭子點了,然後又把剛纔的那支中華煙點了,抽了兩口,扔到了地上,郝建全明白了,原來剛纔那菸頭子就是他這麼扔的。
還沒來得及問話,徐化成美美地吸了一口煙,然後說道:“我們教會就是來解救人類的,節約是我們一慣的宗旨,抽菸要抽地上撿的煙,剛纔你也看到了。。。”
“我瞭解,瞭解,還膜拜得緊呢,生病不吃藥,播種不施肥,原生態呢!”
“那當然是啦,規矩我得給你說了,什麼是誠意,那就是紅包,以你這種患了大病的人,應該不少於這個數!”
“五千?”
徐化成點了點頭,如果不是看你有眼緣,別人我還不交這個底呢!
“多了,”
“少了,我還以爲是五萬呢!”
“哼,我就知道你有悟性,如果你送五萬就更好了,原來那冉自羣一入會就送了一萬的,教主便給了個職位,讓她主管我們這一片區呢,老子受她的氣也夠多了!”
“哦,感謝你!我請你吃個飯吧,”
“吃飯?你要請我吃飯!等會到教主面前就不要提了,我們教裏有資格吃晚飯只有教主!”
“ 哦,那麼我們快去吧,總不能讓教主等我們吧!”
“去哪裏,我還不知道去哪裏呢?”
“你不是說冉自羣家嗎?”
“昨天冉自羣家,明天李志芳家,上星期城西,下星期城東,我們都是等冉自羣的通知!今晚到那裏講經,只有她知道!”
“哦,原來如此!”
郝建暗暗驚歎,怪不得發展那麼迅速,狡免三窟,隱蔽那麼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