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於立飛對毛料的競拍已經輕車熟路。雖然這份說明書是用英文寫的，但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問題。這次翡翠公盤的毛料超過了兩萬份，於立飛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把編號與價格都聯繫起來。

只是於立飛剛到房間沒多久，就有人來敲門。他打開門一看，是熊品和吳家山。他們上並沒同參加上次的翡翠公盤，要不然的話，他們也有可能跟於立飛臨時組團。

“熊總、師父，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於立飛把他們請進房間，笑吟吟的問。雖然他要幾個小時才能看得完說明書，可是還有三天的看標時間，他足夠的時間慢慢看。這次他並不打算利用自己的古玉功，甚至都不想通過自己的眼力來挑選毛料，完全就是靠運氣。所有的暗標，在酒店裏就填好，到了交易中心，塞到投標箱裏就算完事。

“我們剛到，聽說你也在，熊總說要來看看你。”吳家山笑着說，雖然於立飛一直尊稱他爲師父，可是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於立飛的成績早就超過了他，當別人跟他說起於立飛是賭石界的傳奇人物時，他只是覺得汗顏。

“原本你師父是不想來的，聽說你這次也要來，就想來看看。”熊品說道，吳家山的貞寶行規模並不算大，需要的毛料也有限。他本身又不賭石，只是從南邊幾家大的毛料市場採購毛料就可以了。

“原本我還在擔心，現在師父來了，我就踏實了。”於立飛謙遜的說，吳家山雖然來了，可是他的這次仰光之行，恐怕只是跟大多數珠寶商一樣，白跑一趟。雖然兩萬份毛料聽起來很多，可是來參加翡翠公盤的也不少。

“你小子又來糗我。你可是賭石界的傳奇人物，這次來仰光，我還想沾沾你的光呢。我的要求也不高，給我投兩份暗標。”吳家山說道，在瑞麗的時候，他就佔了於立飛的便宜。這次來仰光，要不是知道於立飛也會來，他還不會跟着來。

“師父，神仙難斷寸玉，這可是你當初告訴我的。”於立飛苦笑着說，他既然決定要憑運氣，自然就不能隨便答應吳家山。吳家山又不是缺錢之人，自己無需爲了他而破了剛剛纔定好的規矩。當然，如果吳家山不聽勸，硬是要自己替他作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些話，必須得說在前頭。

“可是你的運氣是神仙也擋不住的啊。”熊品笑着說，如果可能的話，他都想跟於立飛組團。只是於立飛早就跟莫鎮軍和宮靜懿組成一隊，而且於立飛這次來仰光的身份，也是二峯玉石公司的毛料採購員。

“運氣只是暫時的，這次的感覺就不是很好。”於立飛說道，如果他這次還是賭漲，恐怕別人真的會把他當神仙。在賭石界，如果太有名氣也不是好事。總是有可喜歡當老大，可是於立飛並不想出這樣的風頭。他在政府機關上班之後，最能體會低調的好處。

接下來的幾天，於立飛一直在看標，他刻意收起古玉功，儘量不去接觸毛料。可就算是這樣，只要他離毛料過近，腦子裏依然會出現毛料的內部情況。於立飛知道，這是他的古玉功又有了精進。

“立飛，明天就要投暗標了，你怎麼不去現場投標？”莫鎮軍在正式投標的前一天晚上，特意到了於立飛的房間。看到於立飛已經在填寫競標單，很是詫異的問。

“這次的毛料，大部分我都看不太準，與其浪費別人的時間，不如早點投完標。”於立飛說道，這幾天看標的時候，他身邊就圍着不少人。

“也好。”莫鎮軍知道於立飛不會說假話，既然他這次沒什麼感覺，自己也不能把希望全部寄託在他身上。幸好這次他帶了公司的賭石專家，而且還有精算師。凱麗珠寶的主要對象是那些明料和半明料。只是他自己對全賭料有興趣，全賭料的賭性很強，特別是在解石的時候，那種緊張的氣氛，比在賭桌上賭博還要驚心動魄。

第二天於立飛去投暗標的時候，果然有不少人跟在他身邊。可是他們看到於立飛毫不猶豫，直接就把投標單扔了進去，也是傻了眼。第三天公佈結果的時候，總共三千份暗標，於立飛只中了三十多份。於立飛憑的全是運氣，他能中三十多份，已經算是不錯的結果了。

“老莫，看來於立飛這次的運氣確實不太好。”衛博星在看完標之後，悄悄把莫鎮軍拉到一旁。他們昨天投了五百多份暗標，最後中了一百二十幾份。可是於立飛卻只中了三十多份，要知道昨天有三千份暗標，按照於立飛的中標率，至少得在五百份上纔對。

“他跟我說過，這次的感覺不是很好。”莫鎮軍看了遠處的於立飛一眼，輕聲說道。於立飛能提前感覺自己的運氣不太好，這其實也是一種本事。有些人的運氣變差的時候，還不知道收斂，最終只會輸得傾家蕩產。

“於立飛原本靠的就是運氣。”衛凌峯嗤之以鼻的說，如果於立飛一直運氣這麼好，恐怕他就將無出頭之日。現在於立飛的運氣差了，他可能是最高興的。

“昨天你中了多少標？”衛博星嗔惱的望了衛凌峯一眼，轉頭問莫鎮軍。

“一百三十多份。”莫鎮軍說道，上次的公盤，他第一天只中了於立飛的零頭。可是今天，於立飛卻只中了他的零頭。現在他只希望，這次於立飛的毛料的賭漲率要高一些，如果能解出幾塊玻璃種、冰種，那就再好不過了。

“也不了嘛。老莫，最後的明標競拍，咱們是不是還是採用上次的合作方案？”衛博星問。上次他跟於立飛合作，那可是賺的盆滿鉢滿。特別是那塊帝王綠，更是讓他至少在一年之內，無需擔心這種高檔翡翠會缺貨。

“爸，還合什麼作啊，於立飛都不行了，還不如我自己去競拍呢。”衛凌峯得意的說，於立飛沒有了那份好運氣，還不如自己出馬。

“我問問立飛的意見吧。衛總，你是什麼意見？”莫鎮軍說道，如果他們把於立飛撇開，豈不是無情無義？

“先聽聽立飛的意見吧。”衛博星說，今天才是第一天，他也不能斷定，於立飛就的運氣就用光了。反正暗標競投還有幾天時間，可以再觀察一下，到底看看於立飛的運氣怎麼樣。衛凌峯的話太過武斷，就算於立飛現在的運氣不好，說不定接下來的幾天，運氣又會轉好呢。

莫鎮軍也沒有急着找於立飛商量，他一直等了三天，看到於立飛每天競投到的毛料，一天比一天少，三次競投暗標，總共還沒有超過六十份。這讓莫鎮軍和宮靜懿都暗暗着急，他們之所以投資玉石公司，就是爲了讓於立飛幫他們挑選毛料。但現在於立飛的運氣一下子岡玉就差了起來，如果於立飛中的標不多，意味着玉石公司的利潤就會大大降低。

“靜懿，這次立飛是不是有些不正常？”莫鎮軍先找到了宮靜懿，想先跟她商量一下。現在衛博星、段溪璞和賀龍圖都等着回信呢。可是在此之前，他得先跟宮靜懿商量好。

“怎麼不正常了？”宮靜懿問，除了放投標單的方式有些不一樣之外，好像於立飛並沒有其他的不正常。

“現在都已經三天了，可是玉石公司還只中了八十來份。這其中，還有幾份是於立飛給二峯縣政府準備的。”莫鎮軍說道，知道於立飛要來仰光，二峯縣也給了於立飛二百五十萬歐元，讓他來競投。

“莫伯伯，你是不是有其他想法了？”宮靜懿聞絃音而知雅意，莫鎮軍可能已經有了另外的主意。

“想法倒沒有，只是最後的明標，咱們是還採取跟上次的方式，還是依然各行其是？”莫鎮軍問，這個問題很關鍵，要是於立飛提供的毛料，不能賭漲，那他們的損失可就大了。

“我聽你的。”宮靜懿沉吟說道，這件事她願意跟莫鎮軍共同進退。雖然她覺得，就算於立飛這次有些發揮失常，但也沒必要散夥。

“那就先問問立飛的意見吧，如果他有把握，咱們就繼續合作。要是心裏沒底，咱們就跟原來一樣。”莫鎮軍說道。

莫鎮軍找於立飛商量這件事，於立飛更是沒有任何意見。但他提出，如果合作，他還是願意提供幾塊毛料編號。

“立飛，這幾塊毛料你有把握麼？”莫鎮軍問，這次組委會提供了六百份明標毛料。而於立飛只提供幾塊毛料，也就是說，於立飛確實是沒有把握的。

“沒把握。”於立飛輕輕搖了搖頭，從進入珠寶交易中心開始，他就會收起古玉功。而且，他也不想使用自己的眼力，只想着一切憑運氣。如果莫鎮軍真要跟他合作的話，他提供的毛料，能不能漲，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