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安德生回了趟家，然後跟於立飛去了市裏。他的三萬塊錢，早就放在家裏，他到家裏，一刻也不敢耽擱，拿上錢馬上就出來了。於立飛親自開車，他哪敢讓於立飛在車上等。

“於書記，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安德生上車之後，連聲道歉。他的級別比於立飛低，原本讓於立飛開車就已經不合規矩了。現在還讓於立飛在車裏等，就更加不合規矩了。

“沒事，東西拿上了吧？”於立飛看了一眼安德生揹着的小包，問。”“

“拿上了。”安德生拍了拍鼓鼓的揹包，微笑着說。裏面裝個三萬塊錢，他覺得這個包的分量一下子就增加了。雖然他是公安局的副局長，可是這三萬塊錢，卻是他好幾年的積蓄。要不是這次爲了活動，他還準備留着以後給孩子讀書用的。

“好。”於立飛發動車子，朝着市裏開去。

“於書記，要不要先給張局約一下？”安德生問，他從中午開始，一直跟於立飛在一起。剛纔他從下車到進家，再加到車上，也不過三分鐘的時間，於立飛肯定還沒有跟張清全或者郭美琴約。

“咱們先得去準備東西，要是沒有好的東西，就算約了也是白約。”於立飛說，他得先帶安德生去吳家山的貞寶行，要是沒有好的原石，就算張清全和郭美琴能出來，也不能令他們滿意。

“一切聽書記安排。”安德生說，他跟張清全和郭美琴並沒有深交，對他們的性格和愛好也捉摸不定。於立飛以前在市裏，肯定跟張清全和郭美琴打過交道，自然比自己更加熟悉。

到了市區之後，於立飛直奔古玩市場。經過貞寶行的時候，他都沒有停車，直接去了吳家山的貞寶行。

“等會到了店裏。你就說是來買石頭的，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於立飛停好車之後，看到安德生要下車，特意叮囑道。

“買石頭？”安德生雖然是公安局的副局長，可是對原石是一竅不通。至於怎麼賭石，毛料的區分，更是談不上了解。但既然於立飛這麼安排，他只能聽從。

“多看少問，我讓你買就買，就當是在菜市場買菜一樣。只要是我讓你買的石頭。你就拼命的壓價，但不管多少錢，最後都得買下來。”於立飛說，不懂賭石的人，看到那些原石，根本不會相信一塊石頭，隨便就是幾千上萬，甚至是幾十萬上百萬。

“好。”安德生不再多問了，於立飛既然有些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他早就下定決心，以後都要跟着於立飛。於立飛雖然比自己年輕，但他能擔任這麼重要的職務，自然有其特長。縣裏都傳聞。衛正之所以會推薦於立飛來縣裏，是想慢慢修理他。但看現在的形勢，衛正想要修理於立飛，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師父。最近有沒有好的石頭？”於立飛直接走到二樓，看到吳家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喝功夫茶，微笑着說道。

“你不是調到潭州縣了麼？怎麼還有時間來看石頭？”吳家山看到於立飛詫異的問。不要說於立飛現在已經在公安局工作。哪怕他沒上班，以他的身家，還會看得上自己的石頭？上次他的一塊玉料，就賣了十幾個億，現在哪還會看得上自己的石頭？

“我這個朋友最近也開始喜歡玩石頭，正好今天來市裏，順便陪他來看看。”於立飛指着安德生說道，他跟安德生都換了便裝，開的雖然是警車，可是吳家山只知道於立飛是公安局長，卻不清楚安德生也是公安局。

“你好，吳家山，小號貞寶行，以後請多多關照。”吳家山連忙拿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安德生。

“你好吳老闆，我姓安。”安德生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吳家山的名片，微笑着說。

“安老闆好，這裏的石頭都不錯，請隨便看。”吳家山指着架子上一排排的原石，微笑着說。現在他把安德生當成了賭石愛好者，自然也就是自己的客戶了。

“吳老闆，這裏的石頭怎麼賣的？”安德生說，在他看來，這些石頭都差不多。

“架子上的貴一些，上面的五萬一塊，中午的四萬，下面的三萬。地上的按公斤賣，每公斤三千。當然，你是立飛的朋友，可以打個八折。”吳家山說，他的這些毛料，雖然表現不算很好，但也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

“這麼貴啊？”安德生暗暗咋舌。於立飛還只讓他準備一萬塊錢，但現在看來，三萬塊錢都只夠買一塊石頭的。他就不知道，這樣的石頭既不能吃也不能用，怎麼就會這麼貴。

“這算什麼，立飛隨便買塊石頭就是幾百萬。”吳家山不以爲意的說。

“我可不能跟於書記比。”安德生心裏更是驚訝，於立飛竟然能花幾百萬買塊石頭，這根本就是他所不能想像的。只是他心裏再詫異，臉上也不會表現出來。於立飛能把他帶到這裏，就說明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老安，你就別看架子上的石頭了。”於立飛說，他走到牆角，蹲下來隨手一摸。這堆石頭都是堆在一起的，以他現在古玉功的功力，所有石頭的情況，都出現在他腦海裏。

安德生看到於立飛蹲下，他連忙也站到了旁邊。於立飛從原石裏扒拉出兩塊石頭，他心領神會，馬上就抓在手裏。他現在已經有些明白於立飛的意思，這些石頭怎麼樣他不清楚，但這兩塊石頭，肯定是給張清全和郭美琴準備的。而且這兩塊石頭也不大，都只比拳頭大一點，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四公斤。按照吳家山的定價，一萬塊錢足夠了。

“這麼快就選好了？”吳家山並沒有注意到於立飛和安德生的小動作，看到安德生起身之後，手裏就拿了兩塊原石，很是詫異的問。要知道，一般的人選石頭，都會左挑右選，還要用到放大鏡和強光燈，另外還得往石頭上面倒水。可是安德生好像真的是試手氣，隨手摸了兩塊就準備買下了。

“吳老闆，你核一下價格吧。”安德生微笑着說。

“好。”吳家山接過石頭，拿到旁邊的電子秤上面稱了一下，兩塊石頭總共三點八九公斤，按照吳家山所說，每公斤只需要二千四，總價九千三百多，最後以九千三百成交。

“安老闆，要不要現場解石？我這裏也是回收玉料的，價格保證公道。”吳家山跟安德生交割完畢之後，問。如果客戶在自己這裏賭漲，對他來說也是好事。不但可以讓自己增加原料，也能提高知名度。古玩市場只有這麼大，一有風吹草動，迅速就傳開了。只要他這裏能賭漲，他的生意馬上就能好幾成。

“老安只買不解，要是他能轉手，我再讓他們來你這裏解石吧。”於立飛說，這麼小的原石，要是他自己的，直接用手掰開就成。但他這樣的能力，不可能在外人面前使用。如果真要解石的話，最好的辦法還是拿到吳家山這裏來。雖然吳家山給的價格，可能不是最高的，但也不會太低。

於立飛這次給安德生選的兩塊原石，一塊裏面是糯種，一塊裏面是冰糯種。糯種的大一些，而且是正綠，價格應該在十萬一公斤左右。而冰糯種只是陽綠，雖然價格貴，但分量卻要少一些。兩塊玉料都不能做手鐲，但都能勉強做兩個掛件。

“於書記，這種石頭怎麼這麼貴啊？”安德生離開貞寶行之後，才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可不要小看了這兩塊石頭，這可是原石。知道什麼是原石嗎？就是裏面可能會有翡翠玉石。如果裏面有手指甲這麼大的高綠，或許就能賣幾萬塊錢。”於立飛說。

“原來如此。”安德生終於有些明白了。

“我們現在只是買原石，並沒有賭。如果是賭，就有賭漲或者賭垮一說。現在你的石頭不管到哪裏，都能值九百三百塊錢。但要是切開，裏面沒有玉料的話，就一分不值，這叫賭垮。但要是裏面有玉料，並且玉料的價值高於你購買原石的價格，就叫賭漲。”於立飛看到安德生還是不太明白，就解釋道。

“於書記，賭石豈不是跟賭博一樣？”安德生問，他還只是買了幾千塊錢的原石，而於立飛動輒就是幾百萬的購買，簡直就是豪賭。這次縣裏的治安整治，對聚衆賭博可是打擊得非常嚴厲。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於立飛纔是真正的賭徒。恐怕全縣所有的賭博人員的賭資全部加起來，也不夠他買一塊石頭的。

“賭石就是賭博，但並不犯法。在雲省和粵省，都有專門的賭石市場。”於立飛說道。

“不犯法就好。”安德生鬆了口氣，雖然他是公安局的副局長，可是對這方面的法律問題，並不是很清楚。

“你放心，郭主任也喜歡玩石頭。要是犯法的話，她敢玩？”於立飛安慰道。

PS:今天元旦，祝大家在新的一年心想事成，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