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立飛拿着那塊圓盤石頭，邊往外走就邊掰石。雖然這塊石頭堅硬無比，可是在他帶着內勁的手裏，脆得就好像石膏一樣，想怎麼掰就怎麼掰。外面的皮殼很快就被剝落，一塊晶瑩剔透、嬌翠欲滴的帝王綠玻璃種玉料，出現在於立飛的手心。

“華老，我是小於，我手裏有塊三公斤左右的帝王綠，能請您看看嗎？”於立飛撥通了華老的電話。

他雖然現在缺錢，可是有了華老的三百萬，他的問題已經解決。雖然莫鎮軍的五百萬暫時不能還，可是隻要他回去之後，很容易解決的。而讓華老給他雕刻一塊翡翠，則是機會難得。

“當然可以，你在哪裏，我來找你。”華老大喜過望，沒想到於立飛這小子，竟然還帶着帝王綠在身上。他哪裏想到，這是於立飛剛剛撿漏得到的，自己都沒有捂熱。

“怎麼敢勞駕您來呢，我送過來。”於立飛微笑着說。

“小於，這塊玉料有點奇怪。”華老看到玉料之後，奇怪的說。

這塊玉料雖然沒有打磨，可是內部的情況已經一目瞭然。只是讓他奇怪的是，這塊玉料，既不是切的，也不像磨的，表面呈無規則的形狀，倒像是用錘子把外殼敲下來的。可是用錘子敲的話，很容易把裏面的玉料敲碎。

“玉有問題？”於立飛緊張的問。

“這倒不是，我很想知道這塊玉料是怎麼取出來的。”華老是雕刻大師，他觀察的地方，跟其他人自然不一樣。於立飛的這塊玉，一般人只會注意到種水，玻璃種帝王綠，誰會去觀察玉料的表層呢？況且這些表層，最後都是要被去掉的。

“自己用手砂輪取的。不太專業，華老見笑了。”於立飛說道。

“這塊帝王綠你想雕個什麼東西？”華老卻有些不相信於立飛的說法。可是既然於立飛不想說，他也就不再深究。

“做幾個杯子或者盤子可以嗎？”於立飛問。

“杯子？盤子？你準備拿來當日用品？”華老馬上明白了於立飛的意思。

“是啊，家裏還缺幾個翡翠用品。”於立飛說道。

“小於，拿帝王綠當日用品，也太奢侈了吧？”華老很是不滿的說，他雕刻的東西都是藝術品，是拿來欣賞的。如果被當作日用品，會有種被侮辱的感覺。

“要不就雕一套酒杯？”於立飛問。葡萄美酒夜光杯，要是用帝王綠的杯子來喝喝。肯定別有一番滋味。

“小於，我雕東西，從來都是根據玉料的特點，來劃活的。”華老淡淡的說道。

“那就請華老看着辦吧，但是華老，我對雕刻也很有興趣，不知道能不能跟着你學怎麼雕玉？”於立飛誠懇的說。

“學習雕刻很辛苦的，切、磋、琢、磨，每一道工序。都必須有紮實的底子。”華老說道，很多人學習雕刻只有三分鐘熱度，而且又沒有美術底子，如果不能沉下來學習。哪能輕易成功？而且他從這塊玉料，就能看出於立飛，也沒什麼天賦。於立飛已經很有錢了，根本不可能靜下心來。好好跟自己學習雕刻。

古代制玉技法，源於製作石器。切、磋、琢、磨是玉石器所用的工藝程序。切，即解料。解玉要用無齒的鋸加解玉砂，將玉料分開。磋，是用圓鋸蘸砂漿修治。琢，是用鑽、錐等工具雕琢花紋、鑽孔。磨，是最後一道工序，用精細的木片葫蘆皮、牛皮蘸珍珠砂漿，加以拋光，玉器便發出凝脂狀的光澤。

這套制玉技術，在商代已爲工匠們所掌握。現今的玉雕技法，大體還是採用切、磋、琢、磨四種方法。先秦稱琢玉，宋人稱碾玉，今稱碾琢。

“華老，那我就先學點基礎性的東西。”於立飛覺得多說無益，自己要真有天分，相信華老也不會吝惜他的技藝。

“這倒沒有問題，你要是想學，明天可以這裏玩幾天，看看下面的人怎麼做事，可以向他們學習玉雕的基本功。”華老說道，畢竟於立飛能把那塊高綠冰種賣給他，也算是給了他面子。於立飛如果只是學點基本功的話，他還是不會拒絕的。

於立飛原本想連夜趕回陽城的，可是聽到華老這麼說，當天晚上就在周平住了下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到了華老的雕刻工廠。於立飛被授權可以在工廠裏隨意參觀，隨意詢問那些工人。

於立飛在工廠裏放下手段，主動跟工人交朋友，很快了解了玉雕的工藝流程。玉器製作總的要求是：講究相料、使料，就色壓裂和鉈底功夫。技法有切割、磨平、起線、軋槽、鏤空、管鑽、打孔和鉤、軋、頂、撞、挖以及脫環等。玉雕工藝，通常分爲選材、設計、琢磨、拋光和過蠟五道工序，以設計和雕磨工序最爲複雜。

玉雕選材要講究玉料的質量和大小，不能有大的裂紋和瑕疵。設計者不僅要懂得美術設計，更應瞭解各種玉石的特性，如韌性或脆性、硬度、熱敏性、化學穩定性、裂紋發育情況、瑕疵延伸情況等等，才能真正保證其設計的最後實現，否則很可能半路夭折。

而玉雕設計，一般分爲粗繪和細繪兩道工序。粗繪是在開始琢磨之前，把造型和圖樣直接繪在玉石上。細繪是在製作中，把局部細緻的要求繪出來，以便於製作者領會設計意圖。在玉石上繪好設計圖後，就可以開始加工。設計，講究的是天分，如果沒有很好的創意，哪怕雕磨得再好，雕出來的東西，也沒有靈氣。

琢磨則是按設計要求，做出造型的一道大工序。操作時通常分爲，切割和雕磨兩道工序。切割即用切割工具除去石皮及設計輪廓以外的邊角餘料。雕磨工序是出設計造型，其基本手法和步驟是衝、磨、軋、勾等。

衝，是指較大面積的磨削。磨，是用大小不同的磨鈍磨出大樣。即磨出設計中的主要部分的輪廓形態，如人物的頭、手和身體等等。軋，是指深度磨削。即用軋鈍軋出較細部分的立體感，如給人物頭部開臉，軋出嘴、鼻、耳等。勾，是用勾鉈勾出細部的細微花紋，如人物的頭髮以及鳥羽龍鱗等等。

琢磨好設計造型的玉器，還要進行拋光。最後就是過蠟與裝潢，玉雕製品從蠟液中提出時，要仔細將多餘的蠟液，尤其是玉雕品的凹縫等處擦拭乾淨，從而使玉雕工藝品熠熠生輝。對於玉雕工藝品而言，過蠟並不算結束，還需配上適當的木座和錦盒，即完成玉器的裝潢，這纔算真正完結。

上午於立飛潛心向所有人請教，他有武術底子，雙手的靈巧無人能比。只要掌握了各種技巧，雕刻起來，技藝進展得突飛猛進。觀音是最常見的掛件，同樣的玉質，雕工的好壞，價值會相差十倍以上。於立飛下午向一位師傅學習，動手雕了一件小的觀音。

因爲於立飛是第一次雕，他也沒有選太好的玉材。或許是不用擔心會有什麼損失，於立飛很是放鬆。他的動作剛開始有些生疏，可是慢慢的，速度越來越快。從下午三點開始，一填到下午六點，於立飛一氣呵成雕完了這個觀音。

原本於立飛想拿給華老看看，可是華老正在看他的那塊帝王綠，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並且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於立飛只好把自己的作品留在這裏，請華老給點意見。這是他的第一件作品，原本想留給自己，但他很想讓華老指點。同時也叮囑了這邊的人，這件觀音掛件，他想買下來，而且錢也提前付了。

回到陽城之後，鄭法雷跟老王已經把於立飛買下的古玩全部打包。包括陽城文物公司額外搭的三十件古玩。老王拿了於立飛的兩條煙，至少回報給了於立飛兩箱煙。晚上於立飛請黃文青和董田林吃了頓飯之後，就押着五輛廂式貨車回了潭州。三千多件古玩，之所以要裝五車，主要是有些古玩，比如說牀、椅比較佔地方。還有些瓶子，既不能擠又不能壓，光是打包，他就支付了一萬多元。

從陽城出發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多，可是直到第二天上午十一點纔到潭州。每隔三個小時，於立飛就要求休息半個小時。並且嚴格限制車速，他坐在第一輛車上，鄭法雷在最後一輛車上，所有車子的車速，最高不能超過六十碼。

而且凌晨兩點的時候，他就要求所有的司機，全部進服務區休息。直到六點多天亮之後，才重新上路。進入潭州之後，於立飛並沒有讓卡車去古玩市場，他一下子進了三千多件古玩，要是被同行看到，恐怕會拉低整個潭州古玩的價格。

“立飛，昨天晚上的三百萬已經到賬了，我取了兩萬。另外我今天跟銀行約好，明天會去取一百萬現金。”黃燕在別墅裏等着於立飛。五輛卡車進入潭山花，動靜很大。

“好。房間都清理出來了吧？”於立飛問。

“當然，還請了二十個人來幫忙，我跟雷哥負責覈對。”黃燕想的很周到，早就把該做的事情想得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