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特集團大廈。
年報會如期舉行，作爲大股東，本已經處於退休狀態的威廉·赫斯特也參加了此次會議。
同樣的李子濤也沒有派出任何代表，這會他正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
掌握百分之23股份的李子濤，在名義上是赫斯特集團的第二大股東。
除了握有赫斯特百分之38股份的小威廉，就屬他的股份最多。
第三大股東是赫斯特家族的另一人，威廉·赫斯特的第二個二子，約翰·赫斯特。
在他手裏握有赫斯特集團百分之8的股份。
他的四子蘭道夫·赫斯特和五子戴維·赫斯特，各自握有百分之5的股份。
這些子女的股份加在一起，就是赫斯特家族穩定企業權利的保障。
也是威廉·赫斯特不懼李子濤的底氣。
只是垂暮的老獅王忘了，他的權威已經不足以維持族羣的穩定。
人心，是世上最善變且難以捉摸的。
“……此次年報會就是這樣，集團的盈利相比去年有了不小的進步，相信在各位股東的支持下，未來會有更好的成績。”
小威廉意氣風發的站在黑板上，享受着衆人注視的目光。
只是他的樣子在李子濤看來，少了些威嚴和風氣，倒是多了幾分滑稽。
要是再帶上眼睛的話，他現在的形象跟記憶中的班主任沒什麼兩樣。
“把黑板換成電子屏就更像了。”李子濤自言自語的說道。
“下面...”就在衆人以爲年報會結束時，小威廉突然再次開口。
威廉·赫斯特的表情出現細微變化，看向兒子的目光帶着幾分疑問和凌厲。
但小威廉並未在意父親的目光，自顧自的說：“下面，我將遞交一份新的提案，關於董事會主席的重新推選。”
轟。
整個會議室彷彿遭到十二級風暴的席捲，所有人都瞪大雙眼，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小威廉。
那樣子彷彿在說‘這真的是小威廉·赫斯特嗎？’
董事會主席的職務，自從赫斯特集團成立至今，一直都是由老威廉·赫斯特這名創始人擔任。
從未有人對此產生過動搖，就算在赫斯特集團最爲難的大蕭條時期，也沒人打過重新推選的主意。
而現在，這條鐵律被他的兒子，獅羣中的新領袖所打破。
“威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喬治第一個站了起來。
雖然丟掉之前的股份，但他依舊參與了今天的年報會，以弟弟約翰·赫斯特代表的身份。
“威廉，別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蘭道夫和戴維也站了起來，用警告的目光看向他。
唯獨作爲主角的老威廉·赫斯特坐在椅子上，深邃且意味深長的目光直視着兒子小威廉的臉。
小威廉有點心虛，非常非常的心虛。
長期處於父親威嚴的籠罩下，讓他對父親的目光格外熟悉，還有刻在骨子裏的畏懼。
但他同樣清楚的知道，當他下定決心要替代父親，成爲族羣的新獅王時，他就已經沒了退路。
況且，他選擇了和‘魔鬼’合作。
就算他想要退縮，那個魔鬼也會想盡辦法讓他墜入深淵。
目光轉動對上李子濤尋常的微笑，小威廉暗自咬牙，表面平靜的說道：“現在，請各位股東表態吧！”
衆人心頭再次一跳，但也生出別樣的心思。
從未有人敢挑戰威廉的權威，人們習慣了畏懼他的威嚴和強勢。
但是，當事情真的發生後，他們突然發現並沒什麼可怕的。
赫斯特不會因此崩塌，地球更不會原地爆炸，就算是老威廉本人，也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軟弱。
只是長期的威懾和不願做出頭鳥的心理，讓在場的股東都選擇繼續觀望。
他們想要看看，讓小威廉如此瘋狂的依仗是什麼？
其實每個人的心底都猜到答案，眼角的餘光不停的打量着坐在長桌另一端，保持着紳士微笑的李子濤。
其餘股東還算剋制，赫斯特家的幾個孩子看向他的目光帶着升騰的火焰，就像是要把李子濤就地焚燒。
只可惜，這股怒火沒有傷到他半分，反而給他們自己氣的不輕，覺得整個身體都在燃燒。
“哈哈……”豪邁的笑聲響起，老威廉撐着柺杖精神奕奕的站了起來，有點回光返照的跡象。
看着自己最中意的兒子，老威廉有些欣慰、不滿、懊惱和惋惜。
那種複雜的情緒小威廉一時理解不了，內心的愧疚和膽怯讓他選擇別過頭不與父親對視。
“那麼，現在就表決吧！”老威廉沒有多說一個字。
表決！
“我贊同由小威廉出任董事會主席，是時候讓年輕人來主導世界了。”不出所料，說話的正是李子濤。
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鬆口氣的同時股東們也開始猶豫，他們到底該如何選擇？
得罪李子濤固然不好，但小威廉有沒有足夠的能力成爲赫斯特的新船長，能否從家族手中奪走控制權……
沒有答案，誰也無法肯定這場戰役的結果。
但他們必須做出選擇，因爲這項決議在李子濤發言時，就代表雙方開戰的信號。
現在是站隊的時候了，那些搖擺不定的人，只會被雙方同時視爲敵人。
新與舊，年輕與老邁，股份的差距和李子濤以往的行事作風和表現，讓他們做出了合適的選擇。
“贊同。”
“贊同。”
“贊同。”
舉手的頻率越來越快，除了赫斯特家的成員，其餘的股東都投了贊同票。
9比3，董事會主席的職位就此易主。
“你們……”喬治怒火中燒的指着在場的股東們。
他們或錯開目光，又或者選擇坦然視之，沒有任何的畏懼和虧欠。
生意就是生意，事實也不會因一句威脅改變，李子濤拿下赫斯特集團的目標也再進一步。
“很好，你終於長大了。”老威廉沒有任何的沮喪或惱怒，來到兒子面前用力的按着他的肩膀。
老威廉有些可惜的說：“只是，你選錯了對象。”
赫斯特家的人跟隨老威廉退場，這場年報會到此已經結束，不會再有任何的變數。
老威廉，這名一手創辦了赫斯特報業帝國的巨擘。
屬於他的年代與舞臺，就此落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