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哥，你說他們會不會到小鎮上來搜查？”跑了半個小時，小鎮已經越來越近，李子濤又不免擔心起來。

“當然會，不過傑瑞又不是什麼大人物，那些白皮豬隻不過是覺着白人的臉面被咱們抽了，就是瞎起鬨，過後就完了，你真當他們會大張旗鼓的搜查，你以爲傑瑞是誰？警長嗎？”

王大狗滿臉不屑的說着，覺着這個小同鄉真是蠢透了，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會跟他攪在一起。

“哦哦，那就好。”聽到王大狗這麼一說，李子濤的心就踏實下來。

躲在小鎮旁的山坡上等了半天，兩輛車帶着轟鳴的噪音駛入小鎮，接着一羣拿着手槍，雙管獵槍，甚至還有湯姆遜的傢伙們，就在小鎮的旅館和酒吧裏橫衝直撞。

酒館裏不一會就爆發起小規模的衝突，不過最終也沒開槍，沒找到李子濤兩人的工友們罵罵咧咧的開車走了。

“別急，再等等。”看到王大狗想要下去，李子濤有些不安的說道。

“等什麼？沒見他們都走了嗎？”王大狗不滿的說道。

“再等等，大狗哥，我覺着他們還會回來。”李子濤小心翼翼的說道。

記得前世看小說，裏面主角各種戲耍白人，對方簡直就比豬還蠢，全都是直腸子，什麼陰謀詭計一概不會，李子濤就呵呵了。

前世國家經濟大發展，走出國門的時候，那些把國內老闆乃至巨頭坑的吐血，買褲衩的難道是白皮黃心？

直腸子，沒腦子的白人，建造了前世地球上最強盛的國家，你特麼是在挑戰我的智商，還是在彰顯你是個智障？

嗡嗡——

王大狗還想要再反駁，剛剛離開不久的吉普車就繞了回來，一羣人呼嘯着從鎮上飛馳而過，留下飛揚的塵土和謾罵。

等到車子消失不見，王大狗看向他的目光已經變得怪怪的。

“大狗哥，走吧！”想到馬上就要見到真槍，李子濤心裏難免有點小興奮。

“你怎麼知道他們會回來？”王大狗沉吟片刻後追問道。

“我猜的。”李子濤隨口說道，事實也就是這樣，他只是抱着小心無大錯的想法，多等一會又不會死人。

王大狗不再說話，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一前一後，趁着太陽還沒升起，貓着腰鑽進狹小的窄巷裏。

腐爛的惡臭撲鼻而來，辣的李子濤當場開始流淚，再看躺在垃圾中睡得正香的流浪漢，他也只能說一聲‘佩服。’

沿着看不出顏色，沾滿各種油污，溼滑的樓梯向上，王大狗停在2樓敲了敲木門。

“who？”房間裏傳來警惕的低吼，李子濤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脆響，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

“是我，大狗。”王大狗直接說道。

“嗨，大狗，你她媽的差點嚇死我，最近小鎮上可不安穩，你怎麼會來？”對方用華語罵咧咧的說着，面前的木門也被一把拉開。

房間裏遍地的廢屑，垃圾袋和空酒瓶，連個下腳的地方都看不到，只能用腳緊貼地面，滑動着踢開垃圾向前。

一張外表全爛了的沙發擺在房間裏，上面放着張毛毯，對方把槍反手插在腰上，大咧咧的招呼着兩人坐下。

屋子裏沒有開燈，一盞油燈透出昏暗的光澤，李子濤看着對方黃色的皮膚，心裏難免有些激動。

這是他成爲李狗蛋後，見到的第二個同胞，而且對方有槍，看起來混的還不錯，李子濤自然想到對方會照顧他和王大狗。

“我來買貨，充足的彈藥，現金。”王大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可憐的沙發‘咯吱’呻吟着，就像要散架的搖晃一下。

“哦？”聽到王大狗要買槍，傑克·陳眼睛亮了起來。

“你想要多少子彈？”傑克·陳有些興奮的問道。

“兩把槍，子彈有多少要多少。”不是王大狗土豪，而是子彈實在是太便宜了，1美刀就能買一大把，他清楚陳的能力，手裏的子彈不會超過200顆，憑藉他手裏的錢足夠了。

“180顆子彈，兩把9成新1911，15美刀。”傑克·陳報價道。

“太高了， 12美刀。”王大狗想了想說道。

“我能先問問，你們出了什麼事嗎？”傑克·陳微微一笑，沒有再說價錢的事，反倒是關心起兩人情況。

“我惹了些麻煩，大狗哥被我牽連了。”看着對方和自己同樣的膚色，李子濤毫無防備的就說出了口。

“閉嘴。”王大狗勃然站了起來，滿臉兇狠的低吼道。

“嘿，大狗，你可真不老實。”沒等李子濤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傑克·陳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緩緩向後伸去，不動聲色的向後與王大狗拉開距離。

“幹。”聽到鞋底與地面的摩擦聲，王大狗想都不想，一把抓住李子濤的脖子，扭腰轉身，果斷的把他砸向身後。

“啊~”李子濤張嘴想要尖叫，跟着就覺着背後一疼，什麼東西‘咔’的裂開，禁不住悶哼一聲閉上嘴巴。

“按住他，別讓他拿槍。”剛落在地上，李子濤就覺着屁股底下墊了什麼東西，王大狗滿臉兇殘的衝了過來。

“哦哦！”低頭一看，自己正坐在傑克·陳的臉上，他的手正在不停亂摸，就差一點要摸到掉落的手槍。

“我坐死你個混蛋。”心裏一急，李子濤雙腿一撐微微站起，接着一屁股向下坐去，‘咔。’

屁股上有些溼漉漉的感覺，不用問他也知道，傑克·陳的鼻樑斷了，痛苦的呻吟從身下傳來，王大狗也已經把搶撿走，狠狠一腳踏在他的手背上。

“王八蛋，槍和子彈在哪兒？”王大狗示意李子濤起來，用槍指着快要窒息的傑克·陳問道。

“咳，咳咳……”傑克·陳不用的喘息着，王大狗上前提着他的衣領，把他提到半空，用槍指着他的腦門厲色道：“快說，在哪兒？”

“在，在那邊。”傑克·陳痛苦的指着房間的角落，那裏有一個小鐵皮櫃，不細看很難注意到。

“拿着槍，看着他。”王大狗把手槍交給李子濤，轉身朝着鐵皮櫃走去。

傑克·陳坐在地上，鼻樑不停的滴着血，嘴裏罵咧咧的說道“你們這兩個混蛋，FK，碧池……”

“大狗哥，找到了嗎？”雙手握着槍，對着傑克·陳，李子濤的聲音有些顫抖。

想到自己只要輕輕釦動扳機，就有一條人命要消失在手中，他的手就抖得更厲害了。

“FK，我會找到你們，你們死定了，知道嗎？大狗，如果你敢拿走我的貨，我發誓，絕對會幹掉你。”

喋喋不休的說着，傑克·陳的右手不停擡起，落下，沾着扭斷的鼻樑，左手卻悄然的朝着背後摸去。

在他背後還藏着一把手槍，在剛纔沒有掉下來，傑克·陳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兩人拿走自己的財產。

身爲小鎮上小有名氣的混混，吃了這麼大的虧，如果就這樣放走王大狗，他用命拼搏的一切都會毀於一旦。

再也不會有人畏懼他，也不會再有人找他做生意，他也別想再拿到貨物，該死，該死，不能讓這兩個人活着厲害。

“給我去死。”想到那種可怕的後果，已經摸到搶的傑克·陳滿臉殺意，抽槍擡起手臂就想要先幹掉李子濤。

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槍擊聲響起，李子濤雙手顫抖的握着空殼的手槍，還在機械的扣着扳機，槍口處的熱氣迷亂了他的視線，心臟彷彿都在這短短的數秒中停止跳動。

“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手槍脫落掉在地上，李子濤傻傻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傑克·陳，淚如雨下的哭喪道。

“喂，喂，啪，啪。”兩個耳光抽在他的臉上，火辣辣的痛覺讓李子濤回過神來，淚水還是停不下來。

“聽着，在這裏，不是你殺人，就是人殺你，想要活下去，你今後還會殺很多人，比你能想象到的還要多。”王大狗按着他發抖的身體，一字一句的說着。

明亮的雙眼帶着某種神祕的意味，讓李子濤顫抖的心逐漸恢復平靜。

“我們該走了，一會就會有人來找他，在這裏他還是有些小能量的。”王大狗把地上空殼的槍撿起來，又把屍體旁的另一把槍扔給李子濤，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別怪我，別怪我，我只是想活下去，活下去。”看着瞪大雙眼，死不瞑目的傑克·陳，李子濤呢喃自語，雙眼中的彷徨逐漸消失，變得越來越堅定，夾雜着一絲殘忍的冷酷。

王大狗說的對，想要活下去，這不會是他殺得第一個人。

此刻的李子濤就好像快要溺亡的人，王大狗的話就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讓他拼命的抓住不願放手。

等到他走出房門，下樓來到王大狗面前時，王大狗發現他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同了。

有種陰冷的森寒，就像是老家2月的寒風，森森刺骨，扎的人生疼，以至於讓他本能的別過頭，不敢與其對視。

“這傢伙，不會是天生的殺人狂吧！”想到那讓他心悸的目光，王大狗縮了縮身子，低着頭帶頭向小鎮盡頭走去。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逐漸消失在小鎮邊緣，晨曦灑落，金色的陽光從地平線蔓延而來，踏着金光向前邁進，李子濤擡頭眺望，彷彿看到了屬於自己的無限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