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

“是，王爺”

“啊——，”

屋裏突然冒出一個大活人來，而且就站在她的面前，徐青嚇得被嚇死了，“你，你，你——，”是鬼啊，說出現就出現，雖說司徒壽的功力也很好，可是，他從來不會像這樣毫無預警的出現，嚇死人不償命似的。

“把她們都帶出去，”容冰命令道。

“是，”黑影擋在徐青面前，“請——，”

“我不——，”可惜，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讓人給拎了出去，看到黑影冷冰冰毫不留情的樣子，奶孃和其他丫環自動乖乖的退出門外守着。

將人遣退，黑影未再入內，與之前一般，又隱於暗處，只待主子再喚他。

“壞人，我要下去，”瞳兒扶着桌子，兩隻腿兒晃啊晃的，這凳子對她來說太高了些，之前，總有人護在她的身邊，她要坐有人抱，她要下也有人抱，壓根就不會讓她自個兒爬上爬下的，現在沒有人幫她，疼愛她的青姨和奶孃都讓壞人給趕出去了，“我要下去。”

“不急，”容冰半點也沒有相助的意思，“小娃兒，你叫什麼名字？”

“我不要告訴你，你是壞人。”

“若我是你爹，你還會堅持我是個壞人嗎？”

“爹？”清瞳盯着他看了好一會，搖頭，“纔不是，你不是我爹，我爹是司徒叔叔。”

當真是司徒壽，她盡真的是徐暖朝和司徒壽的種，眼中一寒，大掌驀然來到她的紛嫩小脖子，只要他再稍稍的施些力道，就能擰斷這截小脖子。

這是徐暖朝背判他的證據。

“你在幹什麼，”暖朝在外頭看到徐青和奶孃被趕出來就已經覺得有些奇怪，纔剛踏進來，就看到容冰的大掌放在瞳兒的頸部，老天爺，這個男人是想要了瞳兒的命，“你離她遠一點。”她上前，飛快的抱着女兒，退離好幾步，警戒的盯着容冰。

“娘，”瞳兒回頭，小腦袋依在孃親的懷裏，撤嬌的喚着，剛開有多危險，小傢伙根本就不知道，暖朝微微輕顫着，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差一點就失去了她的瞳兒，“寶貝乖，沒事，沒事了。”

“娘，”瞳兒不解擡頭，不知道孃親爲什麼會這樣，“娘冷嗎？”

是她冷，她全身發冷，她冷得恨不得殺了容冰，他怎麼可以這樣，“乖，娘不冷，娘讓青姨抱你去吃東西好不好？”她喚來徐青，讓徐青把孩子帶出去，“讓張勇帶人護着她，別再讓她出事。”

“我知道了，”徐青點頭，小姐的模樣很不對勁，但是，現在問還不是時候，徐青和奶孃帶着清瞳匆匆的離開臨水閣，暖朝用力的深吸了好幾口氣，纔有辦法繼續去面對容冰，屋內，依舊是坐前，容冰雙手環胸，臉上的表情已經收盡，她盯着容冰，“你剛剛，真的想傷害她嗎？一個只有三歲多的孩子？你也忍心下得了手嗎？”

“爲何下不了手？”他臉上沒有絲毫愧疚，“她親口告訴本王，司徒壽是她的父親，而你，是她娘，這孩子是你與司徒壽揹着本王所生，本王不僅可以殺了她，更可以殺了司徒壽，甚至是你——。”

“孩子說的話，你也能當真，”她由着瞳兒喚司徒大哥一聲乾爹，“瞳兒認了司徒壽當乾爹，她是你的孩子，卻從來沒有見過你。”她冷下了心，“有沒有你這個爹對她來說，毫無區別，一個不知道她出生，不知道她的成長，甚至不知她性情的爹，還不如別院裏的一個尋常僕傭知道的多。”她的聲音，如冰，她的表情，如霜，“你自問有資格當她的爹嗎？你沒有，你卻可以爲了她的一句童言童語想要了她的小命。”她怎能讓這樣的男人日日與瞳兒相對，她不會這麼做的，她只想讓他離瞳兒遠遠的，遠遠的——

“是你選擇不告訴本王。”現在，卻來指責他。

“你想知道嗎？”她雙目更冷，“成親翌日就將孩子的娘趕到別院，多年來不聞不問，你真的想知道嗎？若是讓你知道你有個女兒在世上，而你恰好不喜歡女兒，更不喜歡由我所生的女兒，豈不是也可以說捏死就捏死，不，我選擇不告訴你是最好的選擇，你也可以當做永遠沒有這個女兒，永遠不曾娶過我徐暖朝，我不會隨你回七王府的，明日我會搬回徐家。”從此與他毫不相干。

說完她該說的，暖朝一刻也不想多呆，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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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了，臨水閣很安靜。

容冰端起已涼的水，喝了一口，喚來黑影。

“王爺——，”剛纔發生的事，他看到了，也聽到了。

“黑影，你說，本王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份，適才，差一點就殺了本王的親骨肉。”

“不，王爺並不是真的想要殺她，若是王爺想，王爺會召屬下出手，無需髒了王爺的手。”黑影很確定王爺無意殺人，更遑論是個小小娃兒，大人有錯，小孩子卻沒有錯，若小小娃兒說的是真話，該死的人也是司徒壽，不是徐清瞳。

“你說得不錯，看來本王還殘留些良善之心不是嗎？”容冰失笑，“瞧瞧女人發起火來，也是不輸給男人的，黑影，你在本王身邊多久了？”

“回王爺，已經十年。”

十年，可真是快啊，眨眼便過去了。

“十年，十年來，你可曾瞧過有誰敢在本王面前發火，指責本王的？”

“回王爺，沒有。”

王爺的父親不曾，王爺的兄弟不曾，當今皇上更不曾，三任皇帝，都不曾對王爺發過火，倒是這一次王妃的火氣是嚴嚴實實的，真真切切的，一點折也沒打。

容冰起身，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本王難得遇上敢反抗本王的人，豈可任由她說走就走，”

“王爺有何打算？”

“留下她，沒有本王的允許，她想回徐府，可不容易。”加上他的女兒，倒是有趣了，這女人的底線，就是他們的女兒，更加有趣，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