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8
蕭紫語聽到這句話，有些怔住了，說實話，蕭紫語沒想到莫雋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其實她也沒考慮個這個問題。
蕭紫語凝眉，似乎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莫雋笑了笑，：“對不起，是我不該問這個問題的。”其實莫雋也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其實莫雋也覺得這個問題好沒道理的。
“沒事，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我可以回答你。”蕭紫語思量了一會兒，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莫雋滿臉希冀的看着蕭紫語，不知道爲什麼，在這一刻，他很緊張，真的很緊張，而且是無以復加的緊張。
他不知道蕭紫語會說出一個什麼答案來，但是卻覺得不管是什麼答案，他都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今天是宇文墨的話，我想他做出的選擇應該跟你一樣，我相信，他也是寧可死也不會勉強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這一點我不會看錯，否則就是我愛錯了他，但是莫雋，我不能欺騙你，我大概不能眼睜睜看着宇文墨死吧，我真的做不到，也許我說這話，會讓你很受傷，但是我不能欺騙你，我也許會救他，也許會陪他一起死，答案就是這樣。”蕭紫語說到最後，語氣也開始順暢了好多，好像也沒有太多的顧忌了。
莫雋聽完之後，情緒並沒有太多的起伏，其實答案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了，他早就該知道的，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差距。
“我明白了，其實我早就該明白，你心中只有宇文墨一個人，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莫雋有些失落的說道。
蕭紫語看着莫雋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也不是一點兒觸動都沒有的。
其實蕭紫語已經有很大的變化了，這要是放在前世，蕭紫語大概不會多想什麼，蕭紫語以前的時候，的確很絕情，不管是對誰，幾乎說話，做事全憑個人喜好。
當年的時候，蕭紫語對榮成也是很絕情的，但是榮成一直都在堅持，一點一點的打動了蕭紫語，蕭紫語纔會跟榮成保持多年的朋友關係。
而且蕭紫語也承認，當年對榮成何嘗沒有利用的成分在裏頭呢。
蕭紫語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是個什麼好人。
可是這一世，她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用心的，慢慢的，她才覺得自己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四表哥，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蕭紫語低聲說道。
莫雋擺手，：“不，語兒，你沒有對不起我，我反而很感謝你，感謝你，對我這麼坦誠相待，你沒有欺騙我，我很感謝你，真的很感謝。”
“所以，是我配不上你，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真的，莫雋，你忘了我吧，找一個合適你，真心愛你的女子，幸福的過一輩子，那纔是最好的，你爲了我這樣的人，終生不棄，而且還自污名聲，真的不值得，一點兒都不值得。”蕭紫語勸道。
“其實說實話，我並不恨你母親，我只討厭她算計我，但有些話她說也是對的，你這樣不值得，我對你，是鐵石心腸，我不是一個好女人。”蕭紫語繼續說道。
莫雋苦笑了一下，他擡頭看着蕭紫語，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愛的這麼深，這麼刻骨銘心。
其實很早的時候，他對榮安說過，自己對蕭紫語的心思。
榮安是他爲數不多的好友之一。
榮安很不理解，榮安也表達過自己的意見。
榮安覺得他是一輩子都不會愛上蕭紫語這樣的女子。
因爲太沒有安全感了，一個如此聰慧過人，而且還能時時刻刻猜透你內心的女子，如果和這樣的女子在一起，他覺得自己早晚得累死。
榮安喜歡簡單的女孩子，一如莫葭這種類型的。
他喜歡做主導者，反正蕭紫語是他望而生畏的女人。
榮安其實很不理解，榮成也爲了蕭紫語七葷八素的，到現在也不肯說親，反正換成他，他是沒有那個勇氣去愛蕭紫語的。
莫雋聽了榮安的話，只是覺得很好笑，別的卻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不可否認，他和榮成一樣，就這樣稀裏糊塗的陷了進去，而且陷得很深，根本就是泥足深陷，情難自拔了。
“語兒，我知道，你說這些是爲了我好，但是你不知道，你就像是一味毒藥，而且是無藥可解的那一種，我明知道越陷越深，而且是沒有結果的那一種，可是還是剋制不住自己的心，還是想這樣陷進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莫雋的語氣有些淒涼。
蕭紫語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說莫雋了，該說的話都已經說過了，如果莫雋還是走不出來，她也沒有法子。
一如前世的時候，她不是也眼瞎的，腦殘的，選擇了一個人面獸心的宇文逸嗎？
而且還爲宇文逸付出了那麼多。
其實蕭紫語並不是到最後纔看清楚宇文逸的內心，慢慢的相處中，蕭紫語知道宇文逸並不是什麼好人，而且對她也沒有多少真心實意。
可是人啊，往往就是這麼放不開，蕭紫語也有自己的執念，當初她爲了宇文逸，基本上是跟蕭家的人都決裂了，然後最後依然決然的嫁給了宇文逸，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其實活的那麼失敗。
可有些事情就是註定的，即便你想盡一切辦法來隱藏，在僞裝，可最終，這層窗戶紙還是要被捅破的。
這也是後來蕭紫語才明白的。
“莫雋，該說的我都對你說了，這件事，葭兒雖然知道，但是我已經叮囑好她不許說出去了，我也不會追究，你好好勸勸你母親吧，大家以後見面還是親戚，不要讓她自己漏了底就好。”蕭紫語轉了話題，說道。
莫雋看着蕭紫語，：“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追究的，但是自此以後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情分可言了，對嗎？”
“莫雋，其實我們相見真的不如不見，我不想傷害你，如果我知道我之前找你會對你的生活造成這麼大的影響，我也不會來找你的，我承認，之前是我的想法不夠成熟，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做，莫雋，你要成熟一點，我們沒有未來的，你明白嗎？”蕭紫語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一些，其實她是真的不想傷害莫雋。
莫雋苦笑了一下，其實他也很瞧不起自己，瞧不起自己這個樣子，從前他還嘲笑別人拿不起放不下，可是現在輪到自己身上了，他終於知道愛而不得這種滋味兒了，真的是不比死好多少。
“我知道，是我爲難你了，語兒，今日見過你之後，我也就放心了，我也就能安心的離開了。”莫雋一臉輕鬆的說道。
蕭紫語有些意外的看着莫雋，：“你要走？”
莫雋點頭，：“對，我想離開一段時間，好好的調整一下自己，其實我現在也很看不上自己這副樣子，我覺得離開一段時間，對你，對我，都好，你說的？”
蕭紫語想了想，點頭，：“的確，你需要冷靜一下，你是有些鑽牛角尖了。”
莫雋笑了笑，：“我也這麼覺得，但是這一走，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回來，而且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不看你一眼，也難以安心，所以纔會藉着葭兒的地方來見一見你。”
“我明白，我沒怪你。”蕭紫語說道。
莫雋突然站起身來，走到蕭紫語身邊，他兩眼直視着蕭紫語，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蕭紫語。
蕭紫語被看的有些發毛，莫雋深深的問道，：“語兒，我能抱抱你嗎？”
蕭紫語看着莫雋，這個要求，蕭紫語覺得她即便真的是鐵石心腸，也是無法拒絕的。
蕭紫語輕輕的點了點頭。
莫雋笑了笑，輕輕一帶，將蕭紫語擁入懷中。
蕭紫語可以明確的感受到莫雋的心跳聲，他的心跳的很快，蕭紫語能感受的到，莫雋在這一刻是很緊張的。
莫雋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將蕭紫語緊緊的擁在懷中。
他知道，這一輩子，這是他唯一可以親近蕭紫語的機會，以後他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所以他很珍惜這一刻，真的很珍惜。
莫雋緊緊的抱着蕭紫語，蕭紫語覺得胸腔都有些喘不過氣了。
但是她並沒有打斷莫雋，因爲蕭紫語清楚的感覺到，幾滴晶瑩的淚珠，順着蕭紫語的脖頸淌了下來。
蕭紫語知道，莫雋是在跟他自己的感情告別，所以蕭紫語不想去打擾這一刻的寧靜。
她寧願莫雋這樣無聲的抱着她。
莫雋隱忍的有些難受，其實他的心口處疼痛難忍，他真的很想說，割捨一段愛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容易的事情，他真的是覺得挺難受的。
可是他沒有理由堅持了，真的也堅持不下去了。
原本他用了一種自己可以慢慢接受的方式來維持這段感情，可是最終還是被他母親親手給摧毀了。
他沒有辦法再留在蕭紫語身邊，索性就選擇離開了。
過了良久，良久，莫雋才慢慢的放開了蕭紫語。
莫雋的眼睛有些紅紅的，他看着蕭紫語，情緒已經平復了好多了。
“語兒，再見。”莫雋笑着擺擺手。
其實這一刻，蕭紫語的心真的很難受，壓抑的難受，但是蕭紫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覺得自己還算是伶牙俐齒的，可是這一刻，她真的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那種悲傷的感覺，是發自內心的。
“莫雋，保重。”千言萬語，也就只有這四個字了。
“我會的，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過的好，我纔會放心。”莫雋一字一句很認真的說道。
蕭紫語聽到這句話，眼淚就忍不住落下來了。
其實她已經忍了好久了，而她此刻的淚，的確是爲莫雋而流的。
“莫雋，終究是我負了你，是我對不起你。”
“不，別說對不起，語兒，再見，珍重。”莫雋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的就衝了出去。
蕭紫語哭的很傷心，這一刻，蕭紫語真的覺得很悲傷，如果可以的話，她寧可莫雋從來都不曾喜歡過她，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
她永遠不會忘記，曾經有一個男人這樣的愛她，這樣的保護她，可是她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莫雋衝出去沒多久，莫葭就推門進來了。
莫葭看蕭紫語哭的這麼厲害，不由飛奔過來，拿着錦帕給蕭紫語拭淚，：“語兒，你這是怎麼了？我四哥怎麼你了啊？我看着四哥也是滿臉失落的衝出去了，你們到底怎麼了？”
蕭紫語擦了擦眼淚，搖着頭說道，：“沒事兒，我和四表哥也算是說清楚了吧。”
莫葭撇撇嘴，：“能說的清楚嗎？就跟你之前沒跟他說清楚一樣，莫家的人向來都是癡情種子的，估摸着我四哥這心結是解不開了。”
蕭紫語聽了這話忍不住說道，：“你這是故意氣我的嗎，莫葭，我這心裏本來就覺得夠對不住四表哥了，你還在這兒刺激我。”
“好好，是我的錯，我對不住你，我不說了。”莫葭連忙說道。
“你把大表姐送回去了？”蕭紫語問道。
莫葭點頭，：“恩，我瞧着大姐姐也有些乏了，畢竟是懷了身子的人了，還老是勞心勞力的，我真怕她有個什麼意外。”
“這都是註定的，大表姐嫁的人是顏釗，註定會這樣，不過大表姐會想開的，也會過的很好的。”蕭紫語倒是不擔心莫芷，畢竟莫芷也算是比較想的開的了。
而且莫芷也算是有主意的人，所以應該麼有什麼問題的。
“四哥對你說什麼了？我剛纔看到四哥走的時候，真的是傷心欲絕啊，簡直就是心碎到極點了！”莫葭忍不住問道。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蕭紫語不滿的說道。
莫葭撇嘴，：“我一直都很八卦，你就告訴我吧，不然我覺得我晚飯都吃不下了。”
蕭紫語嘆了口氣，說道，：“四表哥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吧。”
“啊？”莫葭顯得很驚訝，：“四哥要走？”不過很快莫葭也就想明白了，：“也是啊，他大概也覺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把。”
蕭紫語有些煩躁，：“他這個時候離開也是件好事兒。”
莫葭點頭，：“是啊，我覺得四哥他不單單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你，也不知道怎麼面對大伯母吧。”
莫葭也很想象，如果她是莫雋，會做出何種事情來。
“我想想也真的替四哥不值，怎麼會攤上大伯母這樣的親孃，也真的是鬱悶到底了。”莫葭吐槽道。
“好了，別說了，事情都過去了，我也不打算計較了，我只是希望四表哥以後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就好了。”蕭紫語很顯然不想提起莫大太太。
莫葭自然是很知趣的，別說蕭紫語了，就連莫葭現在對莫大太太的看法也實在不咋地，畢竟能做出這樣事情來的人，也真的是讓人挺無語的。
“對了，大表姐沒對我和四表哥起什麼疑心吧？”蕭紫語問道。
“沒有啦，大姐姐現在心裏完全都是顏家，顏釗，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沒覺得你和四哥有什麼不妥之處。”
“那就好，這件事，能不節外生枝，就不要再多人知道了，隨着四表哥的離開，相信帝都的流言蜚語慢慢的也會平息下去。”蕭紫語輕聲說道。
不過蕭紫語還是有些不明白，莫雋到底是怎麼跟柳夢雲，還有跟文郡王攙和到一起的。
蕭紫語只是覺得上輩子，她雖然沒和文郡王打交道，但總覺得文郡王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