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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芷的眼神越發的冷冽，：“莫葭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竟然對我這樣說話！”莫芷狠狠的說道。

莫芷是很生氣莫葭讓她顏面掃地，尤其是還當着蕭紫語的面兒。

“姑娘別和二姑娘一般見識，二姑娘就是那樣的性子，二姑娘都能跟老太爺吵起來，姑娘您要是跟二姑娘計較，可不是自己氣自己嗎？”

“可不是，她連祖父都能頂撞，我算什麼？”莫芷自嘲的勾了勾脣角。

“姑娘，您可不能這樣子，你可是咱們最尊貴的姑娘，二姑娘和三姑娘也不過是給姑娘做陪襯的，姑娘只要好好保重自己，倒是尋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風風光光的嫁出去，把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的，自然不會叫誰看輕了。”

莫芷聽了綠芙這話，心裏也覺得很是舒坦，綠芙說的很對，她是該好好的保重自己，不該和這些人一般見識的。

只要自己把日子過好了，就什麼都不怕了。

“我就是看不慣蕭紫語，你瞧瞧她那個樣子，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和九王爺定親了嗎？張狂的都沒邊了！”莫芷滿臉不屑的說道。

莫芷看到蕭紫語就覺得堵心的不行，她都弄不明白了，她是莫家長房嫡女，怎麼這親事就這麼艱難呢？

一連相看了好幾家，都不合適。

倒是蕭紫語，竟然成了未來的九王妃，而現在九王爺也比從前炙手可熱的多，怎麼能不讓她嫉妒呢？

莫芷說這話，綠芙有些接不上話了。

“姑娘也彆着急，太太對姑娘的親事很是上心，所以難免挑剔了些，姑娘遲早會找到可心的親事的。”

莫芷顯然對這件事有些擔心，：“希望如此吧。”

綠芙笑着說道，：“那是自然的，姑娘這般的優秀，肯定能嫁的很好。”

莫芷聽了有幾分的不以爲然，她之所以看不慣蕭紫語，和何瑩瑩，最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們兩個的模樣生的太好了。

在她們莫家三姐妹當中，容貌不分伯仲，算是各有各的優點，各有各的長處，可是和蕭紫語還有何瑩瑩比起來，她很顯然十分的不夠看。

何瑩瑩還好一些，起碼她在氣勢上能壓倒何瑩瑩。

可是蕭紫語卻真的處處都比她強了太多，而且將來肯定也嫁的比她好，這一點是不容遲疑的。

不管她嫁給誰，肯定也不會蕭紫語的身份高貴了，九王妃，這一點，是她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了。

“姑娘，不如您歇一會子吧，待會兒肯定要去老太太那裏用午膳的。”綠建議着說道。

“好，我休息一會兒。你下去吧。”莫芷顯然也覺得有些煩躁，不想多說話。

在莫葭的院子，莫芷跟何瑩瑩相繼離開之後，莫蓁也推說有些累了，就帶着丫頭離開去休息了。

莫葭也不知道爲什麼，亭子裏只剩下蕭紫語和她們兩個丫頭之後，莫葭反而覺得輕鬆自在了好多。

莫葭有些自嘲的勾了勾脣角，：“語兒表妹，讓你見笑了。”

蕭紫語搖了搖頭，：“二表姐，你太言重了，都是自家姐妹，有什麼可見笑的。”

不知道爲什麼，蕭紫語對莫葭也覺得有一種很自然很親近的感覺，因爲莫葭給人的感覺很真實，很直接，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在莫葭眼裏，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並不是帶着面具做人的。

和這樣的交往，蕭紫語覺得很輕鬆，她雖然從來都不肯對任何人放下戒心，可是對於莫葭，大概是不用這麼防備的。

“語兒，其實你看我性子大大咧咧的，瘋瘋癲癲的，其實我心裏很脆弱的，我知道大姐姐是嫌棄我，覺得和我走的太近了，會壞了她的名聲，我知道那些太太奶奶們，都覺得我瘋瘋癲癲，沒有個姑娘的樣子，可是我偏偏覺得這樣挺好的，我好好的一個姑娘，爲什麼要爲了討別人喜歡就拘着自己的性子呢？那樣豈不是活的太沒趣兒了嗎？我偏要過我自己的日子，我想過什麼樣的日子就過什麼樣的日子，誰也管不着。”莫葭義正言辭的說道，語氣很是自得。

蕭紫語看着莫葭，莫葭果然性子很直接，都不帶拐彎的，其實莫葭說的很對，這個世上有太多的女子活着只爲了一個賢惠的名聲，遠的不說，就說蕭大太太，不就是如此嗎？

人人都說蕭大太太賢惠，對妾侍和庶出十分的善待，可是內裏蕭大太太過的是什麼日子，蕭紫語比誰都清楚。

如果每個女子都能有莫葭這樣的想法，那也是再好不過的了。

蕭紫語正想，莫葭繼續開口說道，：“其實我覺得姑母就有些太把賢惠名兒放在心上了，這些年把自己的日子過成了什麼樣子了，我要是姑母，就將姑父所有的妾侍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叫上東不上西，誰若是不聽話，就直接發賣出去。”莫葭說着，下巴微微擡起，滿臉的自信和高傲。

蕭紫語聽得笑了笑，蕭紫語知道莫葭心裏是替蕭大太太不值，也覺得蕭大太太實在是太軟弱了一些。

她又何嘗不是這麼認爲呢？有很多時候，對蕭大太太都是怒其不爭的。

好在現在也沒有那麼多的糟心事了。

“姑母這麼好的女人，真的是世間少有了，好歹姑父浪子回頭，回心轉意，不然的話，實在是有眼無珠。”莫葭毫不客氣的說道。

蕭紫語聽了實在是忍不住笑出聲了。

莫葭身後的丫頭聽得臉色都變了，恨不得上前去捂住自家小姐的嘴巴了。

哪有這麼說話的啊，指着人家父母說個沒完，也真的是夠可以的了。

這要是在自家人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可是蕭紫語畢竟也不是常來這兒的。

也並不瞭解，就指着人家父母這樣說，真的好嗎？

莫葭的貼身丫頭叫做驚蟄，和莫葭童年，驚蟄是莫二太太陪嫁丫頭的小女兒，和莫葭從小一起長大，對莫葭真的是忠心耿耿，驚蟄此刻真的是快要急死了。

蕭紫語自然看的到，這丫頭也快急死了。

不過蕭紫語的臉上一直都掛着笑容，笑容也是很明顯的。

蕭紫語倒是真的沒有惱了莫葭，不過她真的覺得挺好笑的，如果父親聽到了莫葭對他的評價，該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大概鼻子都要氣歪了吧。

如果父親還是一味兒的執迷不悟的話，是不是就真的有眼無珠了啊？

不過父親也真的是夠有眼無珠的，冷落了母親這麼多年，反倒是把一個草芥一般的方姨娘當作是寶放在手心裏。

“姑娘，你就別說這些了，您給表姑娘說些高興的事情多好啊？”驚蟄終於忍不住開口勸道，她實在是擔心自家小姐在說一些驚世駭俗的話了。

莫葭白了驚蟄一眼，：“怎麼，我說的不對嗎？我纔不怕得罪姑父呢？反正就是姑父聽到了，也不嫩把我怎麼樣，就是姑父自己做的不對，我父親氣的好幾次都想揍姑父一頓呢，姑母從小金樽玉貴的在祖母身邊長大的，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啊，今個兒我還想問問姑父呢？不過也是看在語兒表妹和姑母的面子上才作罷的。”

驚蟄的臉色直黑了，忙看着蕭紫語說道，：“表姑娘，我家姑娘不是那個意思，您別見怪啊。”

蕭紫語一直笑的很淡定，臉上也沒有一點兒生氣的意思，她擺擺手，說道，：“沒事兒的，我倒是真的很喜歡二表姐這直爽的性子，能痛痛快快的把心裏話說出來，真的是挺好的。”

蕭紫語這話倒是絕對真心的。

她自問沒有莫葭這樣的爽利，什麼話都會說出口。

蕭紫語覺得莫葭這樣的性子，若是喜歡上什麼人的話，肯定也不會藏着掖着，說不準會直接表白，蕭紫語想到那個場面，莫名的就很想笑。

覺得莫葭也真的是個人才了。

莫葭看着蕭紫語，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語兒表妹，你老是笑個不停是個什麼意思啊？”

“沒事，就是覺得表姐是個爽快人，其實表姐說的這話，我也很贊同，可是礙於身份和立場，我是沒法說出口的，今天聽表姐說出來，我這心裏也痛快了許多。”蕭紫語點着頭說道。

莫葭一臉的驚奇，似乎是有些意外，看着蕭紫語說道，：“你真的覺得我說的話是對的嗎？”

蕭紫語點頭，：“那是自然的，就像你說的，人活着就應該隨心所欲一點，不應該被太多事情束縛住了，我其實很羨慕表姐這樣的性子。”

莫葭聽得禁不住主動握住了蕭紫語的手。

蕭紫語稍稍皺眉，但卻最終沒說什麼，任由莫葭握住了自己的手。

其實蕭紫語很排斥別人的碰觸，除了很熟悉和很親密的人，一般是不太喜歡別人觸碰自己，哪怕是坐的距離太近了，都不是那麼的喜歡。

可蕭紫語卻並沒有甩開莫葭，大概也是覺得這樣做的話會讓莫葭很傷心，很沒面子吧。

“語兒，我總算遇到一個能懂我的人了，你都不知道，我對你說的話，都是我發自內心的，可是每次我這麼說的時候，我母親恨不得撕了我的樣子。”莫葭有些誇張的說道。

蕭紫語真的是覺得莫葭的性子也是太可愛了，莫二太太有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的，莫葭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估計莫二太太也真的是接受不了的。

不單單是莫二太太接受不了，估摸着很少有人能接受的了。

“你也要理解二舅母，你這番話，的確也是有些驚世駭俗了。”

“是嗎？可我說的都是事實啊，我們女子憑什麼就要在家裏相夫教子，還要忍受着丈夫納妾，甚至還要替丈夫納妾，並且還不能不能說出一句不是來，真想不通這些女子到底是怎麼想的，語兒，我告訴你啊，我大伯父和三叔父雖然沒有納妾，也沒有庶出，但是你知道嗎？我有一次聽我父親對我母親說，他們在外頭都是有外室的，大太太和三太太也都是知道的，只不過是隱忍着不說罷了，我想想，真是對男人失去信心了，這輩子都不想嫁人了。”莫葭說着，唏噓不已。

驚蟄已經徹底無語了，朕不知道該說自家小姐什麼好了，她家小姐平時也不這樣子啊，雖說平時心直口快了一些，但是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可是今天倒是怪了，什麼都對錶姑娘說，這些話，能是一個做侄女該說的嗎？

驚蟄真的好像昏死過去，昏死過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蕭紫語聽了這話，倒是有些驚訝的，沒想到大舅舅和三舅舅平時看着這麼正經的人，竟然也會有外室。

真的不知道讓蕭紫語說什麼好了。

“表姐也不要這麼失望，只要說親的時候，看好男方的人品就好了。”蕭紫語淡淡的說道。

莫葭嘆了口氣，：“不過好在大伯父和三叔父也算是謹慎，沒有鬧出來，若是真的鬧出個私生子來，那才真的好看了！”

“你也說了，大舅舅和三舅舅都是謹慎的人，應該不會的。”蕭紫語安慰着說道，只是他們誰都沒想到，真的讓莫葭一語中第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都不想嫁人，何必要嫁人呢，女子嫁了人之後，真的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的，我倒是想離開莫家，自己單獨住在一說宅子裏，自己隨心所欲的過日子，想怎麼樣都可以，不比嫁人自在多了啊。”莫葭說到這裏，露出幾分期許的神色。

驚蟄的臉狠狠的抽搐了幾下，直接跪下來了，：“姑娘，奴婢求您別說了，奴婢還想多活幾天呢，太太說了，若是您再說這些話，就要了奴婢性命，求求您了，憐惜一下奴婢吧。”

莫葭白了驚蟄一眼，：“好了，你趕緊起來吧，母親也是隨口說說，有我在，誰敢把你怎麼樣，看你那膽子，我還想着，我若是過着自在的日子，肯定也要帶上你的，到時候咱們在一處，若是覺得無趣了，就找幾個清俊小倌，豈不快哉。”

驚蟄聽得差點要瘋了，這話雖然莫葭也當着自己面兒說過，可是好歹只是當着她一個人的面兒啊，現在還有蕭紫語，真是要死了。

蕭紫語雖然有些驚訝莫葭說的話，主要是莫葭的話也實在是太瘋狂了。

不過蕭紫語並沒有顯得多麼驚訝，莫葭真的是很有思想也很有主見的一個女子，很少見。

“奴婢求求姑娘您別說了，您要是再說，奴婢真的性命不保了。”驚蟄着急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好了，你這丫頭真無趣，沒意思，不說了。”莫葭撇了撇嘴說道。

蕭紫語真的覺得認識莫葭挺有意思的。

“好了，你就別逗着丫頭了，我瞧着表姐這丫頭對你是真的上心，不然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蕭紫語淡淡的笑道。

驚蟄原本已經是眼淚汪汪的了，不過聽到蕭紫語這話，覺得貼心的很，真的是說到她心坎兒裏了。

更是感激不盡的望着蕭紫語。

蕭紫語看了一眼驚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驚蟄抽噎了幾下，忙答道，：“奴婢叫驚蟄。”

“不錯的名字，今兒也是驚着你了，不過你放心吧，表姐對我說的話，我不會對別人說的。”蕭紫語一臉溫和的說道。

“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沒有不信任表姑孃的意思，奴婢只是覺得姑娘這話太嚇人了。”驚蟄連連擺手。

“真是個實心眼兒的丫頭，好了，快起來吧，沒事的，放心吧。”蕭紫語抿着脣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