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蕭靜兒真的覺得羅水蓮腦子有毛病，她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不過蕭靜兒卻沒有動氣，和羅水蓮這樣的人生氣，也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除非她自己也不正常了。

“羅姑娘，良藥苦口的，這藥是對你的病症的，你喝了之後肯定會很快好起來的。”蕭靜兒只是平靜的勸說着，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羅水蓮真的是快要吐血了，合着她說的話，蕭靜兒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了。而且直接當她說的話是空氣罷了。

“我不喝，你拿走！”羅水蓮低聲吼道，如果可以的話，羅水蓮真想把藥碗給摔在地上，她是一點兒都不想喝這藥，實在是太難喝了。

“不喝藥是肯定不可以的，羅姑娘的病如果好不了，我也沒法給我家小姐交代的。”蕭靜兒說着，往前走了幾步，看了看藥碗，對身後的丫頭說道，：“這藥涼了，端下去熱一熱。”

那丫頭如何敢忤逆蕭靜兒，匆忙的就端着藥碗離開了。

而蕭靜兒也不打算離開，直接坐了下來。

羅水蓮徹底無語了，看樣子自己要是不喝藥的話，蕭靜兒是決計不會離開了。

羅水蓮此刻真的很想發火，甚至是很想破口大罵，但是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杜鵑見狀，也有些發懵，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而且也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過了沒多久，那丫頭端着一碗藥回來了，仍舊是隱隱冒着熱氣的。

並且味道更大了，那丫頭端着藥碗剛剛靠近，羅水蓮就忍不住彎腰大吐起來，不過這一次，卻沒有吐出什麼東西來了，大概是剛纔真的吐乾淨了吧。

蕭靜兒冷眼瞧着，心裏倒是很痛快的，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還敢打大爺的主意，這纔是剛開始呢，不整死你纔怪！

蕭靜兒一直都知道，自家小姐對付這樣的女人，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的。

“拿走拿走！”羅水蓮虛弱的擺着手，看到藥碗，就像看到毒藥一樣。

那丫頭不敢做主，只是望着蕭靜兒。

蕭靜兒直接說道，：“羅姑娘還是趕緊的喝藥吧，不然下一次這藥如果再熱一次的話，藥效也不會如之前好，但是味道卻會更大的。”

羅水蓮真的覺得自己將所有能吐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這種感覺真的是太糟糕了。

羅水蓮連死的心都有了，這藥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讓她有一種想死的感覺！

“我不會喝的！”羅水蓮狠狠的說道。

蕭靜兒的語氣很輕鬆，：“不喝就不喝吧，也沒有人會逼迫你的。”

“鶯兒你今天不用作別的，如果藥涼了，你就罵上熱好了端過來，記住，熱過三次之後，就不可以喝了，然後你在重新熬製了繼續給羅姑娘送過來，還有羅姑娘如今生病，膳食上也要格外的注意，要十分清淡，這藥材都十分的精貴特殊，是不能沾葷腥兒的。”

蕭靜兒一一叮囑着，那個名字叫做鶯兒的丫鬟也是一一的應道。

羅水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說實話，羅水蓮其實是一個無肉不歡的人，一般女子的飲食都是很清淡的，生怕自己會長胖了，可是羅水蓮不同，羅水蓮特別愛喜歡吃肉，一頓離了肉，就覺得渾身難受。

不過倒是有個好處，羅水蓮不管怎麼吃肉，都不會長胖，這身材還是很不錯的。

也正是因爲這個，羅水蓮纔會無所顧忌的吃肉。

讓她不吃肉，她真的會鬱悶死的。

蕭靜兒是什麼人物，早就從蕭家三房那邊打聽出來羅水蓮一切的喜好。

羅水蓮最害怕喝苦藥，最喜歡吃肉，她們就先從這兩點下手，保管讓羅水蓮痛苦到極點，看看羅水蓮還不會犯賤，不是非得哭着喊着留在蕭家嗎？那就不要後悔！

蕭靜兒說完，就直接離開了。

鶯兒是蕭紫語院子裏的丫鬟，不過是個粗使丫頭。

人年紀不大，但是卻十分的機靈，不然也不會被指派到蕭紫語院子裏去了。

那丫頭也不驕不躁的，直接就站在一邊，將藥碗放在桌子上，也不催促，就那樣淡定的站着。

羅水蓮已經被這藥味兒薰得快要受不了了，就直接對杜鵑說道，：“你趕緊的去把那藥碗給本姑娘扔出去！”

杜鵑剛想動彈卻被鶯兒攔住了，那丫頭不卑不亢的說道，：“羅姑娘，奴婢奉勸姑娘一句，您病的這樣厲害，如果再把藥給倒了，那這病只怕就真的好不了了！”

鶯兒是個極爲會看眼色的人，蕭靜兒對羅水蓮這個態度，她就更加沒有把她當主子了。

羅水蓮沒想到連一個小丫頭都敢跟自己叫板，頓時氣得是七竅生煙，恨不得直接過去就給她兩巴掌。

羅家雖然沒落了，但是羅水蓮是在蕭家三房長大的，羅氏對她如珠如寶的放在手心上，她哪裏就受過氣了！

現在被人這樣擠兌，她是真的受不了了。

“你滾出去，別叫我看到你！”羅水蓮指着鶯兒罵道。

鶯兒倒是也不着急，只是護着這碗藥，堅決不讓杜鵑碰到。

杜鵑算是看出來了，這樣的局面，應該是故意的，人家就是故意針對她家姑娘的。

杜鵑因爲是羅水蓮的心腹，肯定什麼事情都知道，包括羅水蓮的心思，全部的都知曉。

她陪着笑臉說道，：“勞煩姐姐去將藥熱一下，回頭我肯定勸我們家姑娘喝了。”

因爲天氣涼，藥涼的也特別快，鶯兒端着就走了。

鶯兒走了之後，杜鵑才湊到羅水蓮面前，低聲說道，：“姑娘，您說蕭姑娘會不會知道姑娘的心思，這是故意再整姑娘啊？”

羅水蓮的臉色又蒼白，而且頭腦發熱，整個人都有些迷糊了。

她費力的靠着引枕，搖頭道，：“不可能，她怎麼可能知道呢？”

“會不會是夢姑娘說的？”杜鵑試探着問道。

羅水蓮直接搖頭，：“這不可能，蕭紫夢的性子，我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她和蕭紫語一點兒都不熟悉，而且還是個死要面子的人，她就覺得我做的這件事情丟死人了，她肯定不會對別人提起的，她之所以留下來看着我，就表明了，她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蕭紫語。”

畢竟是相處了好多年的姐妹，羅水蓮就是在蠢，對蕭紫夢也是有點了解的。

別的不說，就衝蕭紫夢這個高傲的性子，也不會把認爲這麼丟人的事情往外說的。

“那姑太太應該也不會說的額。”杜鵑自言自語的說道。

“姑母就更不可能了，姑母那麼討厭蕭紫語，再說我好歹也是她的親侄女，她總不至於害死我吧。”羅水蓮很肯定的說道。

“可是你瞧靜姑娘的態度，肯定是有蕭姑娘的授意，否則絕對不會這麼怠慢姑娘的。”杜鵑直接說道。

羅水蓮其實也有些沒底，蕭紫語即便是討厭自己，也不至於這樣對待自己啊，她畢竟是客人啊。

“姑娘，要不咱們走吧，這裏可是國公府啊，連姑太太和夢姑娘都說您的想法是不可能的，您就聽奴婢一句勸，回頭吧。”杜鵑好心好意的勸道。

杜鵑的年紀比羅水蓮大兩歲，說實話，杜鵑比羅水蓮還要精明一些，其實她也覺得羅水蓮要做的事情風險是在是太大了，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啊！

羅家和晉國公府想必，真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的距離啊。

一個是半斤廢鐵，一個是八兩黃金啊。

杜鵑都覺得，蕭老太太和蕭大太太是肯定不會瞧上羅水蓮的。

而且蕭大爺是那樣天神般的人物，只怕也不會喜歡羅水蓮的，但是杜鵑不敢說啊，杜鵑要是把這話說出來，羅水蓮可能會直接瘋掉的。

羅水蓮有些惡狠狠的盯着杜鵑，：“你這蹄子，是不是也覺得是我高攀了蕭大爺，我告訴你，蕭大爺這樣的人物，即便是給他做妾我也樂意！”

羅水蓮真的是被逼的狠了，她真的是打從心裏喜歡蕭景宸，真的很想嫁給蕭景宸，這樣的男人，即便是給他做妾，也比隨隨便便的嫁了要好的多。

杜鵑聽得也是嚇了一跳，什麼，姑娘竟然說要去做妾，莫不是瘋了吧。

羅家雖然不門楣不高，但是也算得上是有規矩的人家，老太爺和老爺，太太，是絕對不會讓家裏的姑娘去做妾的，歷來御史都是最有氣節的人，寧爲寒門妻，不爲高門妾。

都是寧死不屈，寧折不彎的。

這要是讓羅家的人聽到了，估摸着姑娘就會被逐出家門了。

“姑娘，您可千萬不能有這樣的想法，您想想老太爺，老爺的脾氣，如果知道您說出這樣的話來，肯定會把您給逐出家門的！”杜鵑滿臉的擔憂。

杜鵑的話，真的是一點兒都不差的，羅御史的確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羅御史在朝中的時候，也算是有些名望的，爲人倒是很正直，但是有一點兒，就是個典型的老頑固，那種封建思想是根深蒂固的。

對於孫女，根本就沒有多少關注，就算羅水蓮是嫡長孫女，比起別的孫女來，地位是要稍高一點的，但是羅御史也沒有多少感情。

如果說羅御史聽到這話，絕對會翻臉不認羅水蓮，直接將她趕出羅家！

羅水蓮冷哼了一聲，其實他是真的有這個想法的，如果蕭景宸喜歡她，但是又真的沒法子娶她，那她願意給蕭景宸做妾，真的是願意的。

“姑娘，奴婢說的這話，您可一定要放在心上，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杜鵑看羅水蓮的樣子就知道羅水蓮根本就沒聽進去自己的話，杜鵑真的覺得有些恐慌。

杜鵑是羅家的家生子，一家子都在羅家當差，她侍候了羅水蓮多年了。

其實有的時候真的是不想侍候了，羅水蓮就是典型的腦袋長在了屁股上的那一種，可以說，智商基本不在線，那種感覺，真的是生不如死。

人家丫鬟跟着主子，不說榮華富貴吧，但是能平平安安的也是很不錯的，可她呢，隨時擔心自己會被主子給坑死，這種感覺，真的是生無可戀。

“好了，你就別管了，本姑娘自有分寸！”羅水蓮不耐煩的說道。

“姑娘，您如果聽奴婢一句話，咱們就走吧，姑太太也說過，不是不管您的，肯定會給您尋一門好親事的，姑娘又何必着急呢？”杜鵑真的不知道羅水蓮是怎麼想的，怎麼就不能好好的聽羅氏的話呢？非得要自己折騰，這樣只會把自己折騰的越來越慘。

“我讓你閉嘴，你若是再多說一句話，我立刻處置了你，打量別人我管不了，你也我整治不了了嗎？”羅水蓮很不耐煩的說道。

羅水蓮是真的發火了，她剛纔被蕭靜兒擠兌，被一個丫頭擠兌，現在還被自己的丫頭說教，她這也太憋屈了吧，憋屈的都快瘋了！

杜鵑心裏更加的委屈啊，她這明明都是爲了姑娘好，可是好心當場了驢肝肺了，真是過分。

不過杜鵑也不敢做聲了，就低頭到一邊去了。

主僕二人都各自乾生氣，鶯兒推門進來了，鶯兒剛進門，羅水蓮就聞到了那股子讓她馬上就要崩潰的藥味兒了。

她此刻只覺得幹噁心，連吐都吐不出來了。

真的是吐不出來了。

“羅姑娘，您要是再不喝，那奴婢只能重新熬了藥來，送過來了。”鶯兒將藥碗放在桌上，說道。

羅水蓮哪裏能說的出話來，她恨不得此刻都不要呼吸了纔好呢。

其實杜鵑也有些受不了了，只是反應沒有羅水蓮這麼大。

當然，這一切都在蕭靜兒的算計之中的。

這藥是蕭靜兒親手配的，加了特別的藥材，雖然治風寒的確是上上之選，但是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難喝，比一般的藥難喝十倍，而且越加熱，越難喝，這藥材是很稀有，還很貴呢，但是用的人不多，原本這藥就夠苦了，用上這個，豈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我是不會喝的！”羅水蓮堅定的說道。

鶯兒也不說話，蕭靜兒早就吩咐了，不喝就不喝，絕對不能逼迫她，但是就要把藥碗放在屋裏，一刻也不能有間歇。

結果整整一上午，羅水蓮所在的客房裏，都充斥着這股子難聞的味道。

好不容易到了午膳的時候，羅水蓮已經餓的不行了，她中間說過想要用些點心的，但是卻被鶯兒給阻止了，鶯兒說的很在理，：“羅姑娘，您現在咳嗽的厲害，是不適宜吃甜食的，爲了病情，忍忍吧。”

一句話把羅水蓮堵得說不出話來，的確，她咳嗽的太厲害了。

終於到了午膳的時候了，羅水蓮已經餓的力氣都沒有了，其實她早膳就沒吃，因爲直接昏迷不醒了，然後剛纔吐得七葷八素的，現在直接餓的不行了。

不過羅水蓮一看桌子上的膳食，頓時熱情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因爲實在是太清淡了，別說有肉了，連點肉末也沒有啊，全都是青菜，而且陪着白粥，饅頭。

羅水蓮真的是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了，雖然餓的難受，但是根本就吃不下去。

“你們國公府是不是缺錢啊，這樣的東西也能擺上來給人吃！”羅水蓮怒道。

鶯兒在一旁解釋道，：“羅姑娘您別誤會，您現在生病了，所以飲食要清淡一些纔好，這是專門爲您準備的，還是我家姑娘小廚房的廚娘單做的呢，平常人是吃不到的。”

這要是別的姑娘也就算了，隨便吃一點對付過去，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可羅水蓮是個不吃肉不行的人，一頓也離不了，她就是這樣的生活習慣，從來都不是清淡的飲食。

“好，好，可是我現在就是要吃肉！”羅水蓮說道。

“那肯定是不行的，我家姑娘全都是爲了羅姑娘的身體着想，就算是到哪裏說，我家姑娘都是一片好心。”鶯兒繼續解釋道。

“你們這是虐待我。”羅水蓮反駁道。

羅水蓮真的是覺得頭重腳輕，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馬上就要死過去的感覺。

這倒也是，吃不好飯，而且還生病發熱，然後被氣了這麼多場，現在還跟人爭執，這絕對是自己作死的節奏。

“這話奴婢可不敢認，靜姑娘給您配的藥材，可都是最好的，良藥苦口，是個大夫都知道的，這飯菜，也都是精心儲備的，我們姑娘的小廚房，做出來的膳食，一般人是吃不到的，這怎麼能是虐待羅姑娘呢，是郭娘不肯配合而已。”

羅水蓮連連冷笑，但是在是餓的沒辦法，然後就開始吃起來了。

其實這飯菜味道是真不錯，可是羅水蓮根本就不愛吃這些，她喜歡吃，冰糖肘子，清燉鴨掌，反正就是各種肉。

這青菜在美味，吃的也是味如嚼蠟。

感覺真的是很糟糕。

不過爲了太難爆肚子，羅水蓮多少還是吃了一些。就放下筷子，不肯吃了。

鶯兒還是繼續自己的工作，熬藥，熱藥，羅水蓮還是遭受着折磨，原本吃過午膳，想要睡一會兒的，結果也睡不了，最後又被薰吐了。

周而復始，一直這樣。

蕭紫語此刻是沒空管羅水蓮的死活的，先這樣折騰她幾天再說，讓她以爲晉國公府是她可以隨便撒呀的地方呢。

蕭紫語此刻去了流光院，去看蕭紫雙了。

要說昨天蕭紫雙也算是夠倒黴的，雖然最後沒有進五王府，可是蕭紫雙是不可能說一門好親事了。

這是肯定的事情，庶出，體弱多病，現在連閨譽也受損了，只怕有點根基的人家，也不會考慮蕭紫雙了。

而且蕭紫語聽說，蕭紫雙昨天回到流光院就開始高熱不退，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所以蕭紫語就直接去了流光院，其實昨天的壽宴，蕭紫語也遇到了不少事情，還有父親那裏，肯定也是要給一個解釋的。

昨晚實在是太晚了，估摸着父親也沒顧得上找自己談，最遲今晚，父親肯定會過來跟她詳談的。

還不曉得是個什麼狀況，所以蕭紫語也想抽一點時間跟周姨娘談談。

蕭紫雙這一次生病也算是很嚴重了，到現在還沒醒過來，熱度還沒有退下去。

不過已經灌了藥，還施針了，李大夫親自來的，並且說，不會有生命之憂，估摸着要昏睡一天一夜的。

周姨娘好歹也是放心了，但仍舊有些唉聲嘆氣的。

周姨娘知道，蕭紫雙的名聲也毀的差不多了，不嫁給五王爺，也不見得能尋到什麼好親事，可是周姨娘寧可蕭紫雙終生不嫁，也不願意讓蕭紫雙進五王爺府。

不過好歹，上天還是垂憐的，蕭紫雙能留在蕭家，這一點，周姨娘真的是心滿意足了。

周姨娘正守在蕭紫雙牀前，沒想到蕭紫語竟然來了，忙起身相迎，：“三姑娘來了，妾身有失遠迎，還望三姑娘見諒。”

蕭紫語擺擺手，：“周姨娘太客氣了，沒什麼的。”

“六妹妹好些了嗎？”蕭紫語關切的問道。

周姨娘忙說道，：“李大夫來瞧過了，說是沒大礙，晚上應該就會醒的。”周姨娘想到蕭紫雙未來的前途，就覺得心裏難受的緊，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周姨娘，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我也知道你擔心六妹妹，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了，六妹妹好歹也是有驚無險了，你大概不知道當時的情況，陛下是有意將六妹妹指給五王爺做正妃的。”

周姨娘頓時驚訝的不得了，：“做正妃，這怎麼可能啊？”周姨娘也是難以置信，六姑娘的出身，怎麼能配的上五王爺正妃的身份呢。

周姨娘甚至可以想得到蕭紫雙若是真給五王爺做了正妃，下場會是什麼樣子，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直接病故了。

周姨娘不是方姨娘那樣的蠢貨，這事情要是放在方姨娘身上，肯定會性高采烈的，生怕女兒進不去皇家的大門，根本就不會考慮別的事情。

周姨娘卻看的很透徹，如果捲入了皇家的紛爭，蕭紫雙就等於沒了孃家，她身體本來就不好，萬一在王府病故了，只怕國公府也不會替蕭紫雙出頭的。

還不如留在國公府裏，哪怕以後遠嫁，情況也要好太多了。

“三姑娘，妾身真的要感謝你，如果三姑娘鼎力相助，只怕六姑娘的下場···”周姨娘說着就要跪拜下去。

蕭紫語一把拉住了周姨娘，很平靜的說道，：“這件事情是六妹妹自己的決定，她當衆拒絕了，這是她的選擇。”

周姨娘再一次愣住了，她真的從來都不知道，蕭紫雙竟然這麼的有主見，而且竟然這麼有膽識，竟然敢在御前當衆拒婚。

“六妹妹不愧是蕭家的姑娘，很有膽色，周姨娘，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其實六妹妹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也有自己的心思，平日裏，是你將六妹妹保護的太過了，這樣對六妹妹未必是好事！”蕭紫語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周姨娘有些發怔，其實從來都沒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蕭大太太太平和了，而且她的想法比較簡單，應該看不到這一點，別人也沒有跟周姨娘還有蕭紫雙深交，自然也就沒有這樣的立場說話。

“你一直以來，對待六妹妹，都有些太緊張了，你老是把她看做是一個不正常的人，是一個弱者，這樣其實真的不好，對她造成了太大的心理負擔，我知道你和六妹妹都是那種沒有什麼野心的人，從前我並沒有多麼關注六妹妹，但是那天我看到她的眼睛的時候，覺得這雙眼睛包含了太多的東西，純淨，憂鬱，甚至我還看到了對人生的無趣，平日裏，六妹妹一直都很聽你的話吧。”蕭紫語說着，突然問道。

周姨娘點頭，：“是，六姑娘很貼心，很乖巧。”

“可是她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她渴望過着那種自由自在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可以說過的生活，可是你從來都不會問她心裏想要的是什麼？”

“如果我沒說錯的話，她以前也對提過一些要求吧，但是你都以她身體不好爲由拒絕了對嗎？”蕭紫語繼續問道。

周姨娘回憶着，的確是這麼回事。

蕭紫雙很小的時候，也說過要出去玩，要出去散散心，但是她一次次的拒絕之後，蕭紫雙就再也沒有要求過了。

只是性子比以前更加的沉默了。

“所以，我想勸一勸姨娘，以後不要把六妹妹當作是病人，小孩子體弱一些，也是正常的，我相信隨着年齡的增長，六妹妹的身體，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真的可以嗎？三姑娘，有些話妾身對太太也沒有說過，六姑娘打小兒身體就不好，多少次都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又被拉回來了，妾身真的是擔心啊。”周姨娘說着都要落淚了。

蕭紫語可以體會周姨娘的心情。

不過蕭紫語經歷過奪嫡，生死，家人一個一個的離去，她真的比周姨娘要看的開。

其實這世上的事情，本來就是強求不來的，一切都是註定的，尤其是生老病死，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了。

她的前世活的一塌糊塗，有幸再活一次，所以蕭紫語覺得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生活，然後一舉將宇文逸打入地獄，她不想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了。

蕭紫語知道，周姨娘的思想肯定是到不了她這個境界的。

“周姨娘，萬事強求不來的，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改變的，你是想讓六妹妹開開心心的過日子，還是想讓她一直都這麼的鬱鬱寡歡呢？”

周姨娘擡眸看着蕭紫語，蕭紫語的眼眸深不見底，但是卻帶着一股子溢彩流光，深深的吸引着人的心。

這大概就是蕭紫語的人格魅力吧，她就是有這個本事，讓所有的人，都對她心悅誠服。

周姨娘十分聰慧，而且也非常有分寸的人，一點就透了。

如果不是因爲周姨娘是這樣的性子，蕭紫語也不會說這些話的。

如果說，周姨娘是個蠢貨的話，說了等於白說。

“我知道，今天我說的這些話，有可能一時之間，你想的不是那麼的透徹，你可以好好想想，在決定怎麼做？”蕭紫語笑着說道。

其實蕭紫語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至於她們母女以後如何相處，是任何人都干涉不了了，包括蕭清和也是干涉不了的。

“我明白了，三姑娘，謝謝你，妾身知道，你是真心實意的想幫六姑娘的。”周姨娘由衷的說道。

“你好生看着六妹妹吧，我先走了。”蕭紫語站起身來說道。

她的事情真的是挺多的，也不能在這浪費太多的時間，如果不是蕭紫雙做出了這麼不靠譜的事情，蕭紫語也不會這麼着急來找周姨娘談話。

其實蕭紫語大概也能瞭解蕭紫雙的心，她活的實在是太壓抑了，宇文墨剛好在這個時候出現了，蕭紫雙就抓住了這根稻草，想要離開周姨娘的身邊。

想要去過幾天自己想過的日子，這也許是蕭紫雙早就想做的事情，宇文墨正好給了她這樣做的一個藉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