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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裏的人很快坐滿了，甚至有的人爲了一睹花魁的芳容，甘願擠在角落裏，站着也無所謂。

等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月華幕布後面，終於有了動靜。

一個一身月白色衣裙的女子走了出來，那女子眉目如畫，身姿窈窕，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優雅大方。

“承蒙各位貴客厚愛，紅顏宵今晚座無虛席，婉如在此先行謝過各位公子了！”

這女子一身淡雅，聲音十分好聽，她一開口就讓人聯想到三月的黃鸝鳥。

凌千影暗暗地讚歎：瞧瞧，這纔是青樓該有的模樣，清雅而不俗，哪一個文人墨客，不想去香閨小酌幾杯，看看紅塵，談談人生呢。

想到此，凌千影望向楚天擎。

只見桌子對岸的楚天擎正低頭對着夏德吩咐着什麼，人家的目光壓根兒就沒往臺上看。

‘沒情趣’

某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地嘟噥了一聲，又繼續美滋滋地看了起來。

婉如一開口，底下的男人們只覺得如沐春風，那柔柔的聲音直往人心坎兒裏鑽。

只聽一句，等了那麼久的煩躁感便一掃而光。

“婉如姑娘，不知道今日都有什麼表演？”底下有人問。

只見那婉如眉宇含笑，淡淡說道：“今日由我們紅顏宵的幾位姑娘爲各位貴客表演，好與不好，只要能博各位貴客一笑，也算是我們紅顏宵的福分了！”

這樣的聲音，凌千影忍不住又打量起了這個女子，只見她烏黑的青絲攏在一起，披在腦後，上面別了幾隻青玉釵環，烏黑的發，碧綠通透的玉，她眉宇含笑，眼似秋波。

這樣的女子放在京城，只怕都能自己當花魁了，放在江南，居然只能當……老鴇？？

凌千影有些不願意用這樣的詞彙，她怎麼也無法把這女子和老鴇聯繫在一起。

接着，那婉如又說了幾句，很快，舞臺上，絲竹管樂便響了起來。

伴隨着樂曲，果真有幾名女子上臺，個個身形窈窕，但都蒙着面紗，看不清楚模樣，凌千影對着一層一層的花樣簡直受用，她眼珠子不願意挪開，哪怕片刻！

楚天擎的眉目卻冷冷地盯着臺上，不知爲何，他總覺得，其中一個女子給他的感覺十分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

那女子還有一個特別之處就是……一上臺，眼似秋波一般，在大廳以及雅間裏都掃了一遍，最後，鎖定在楚天擎這裏。

她在跳舞，仙美的舞姿妖嬈萬千，可她每一次轉身，每一次回眸，都會第一時間把目光放在這裏，即使楚天擎壓根兒就沒在看她。

凌千影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道目光，她有些奇怪：這在坐的翩翩佳公子這麼多，你特麼老盯着我男人看算是什麼意思？

還沒想罷，那女子的目光又瞄到了自己的身上。

幾乎是在一瞬間的功夫，她眼睛裏的萬種柔情，突然就化成了萬條毒蛇，兇狠，恨意滔天。

嚇得凌千影差點兒把手裏的茶水灑了。

“影兒你怎麼了？”

楚天擎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