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租婆、凌初/夜!”

這張風韻十足俏臉不認識,但聲音卻有種似曾相識感覺,蘇齊稍一思索立刻想起眼前女人是誰,那一夜一邊臉化成慘綠一邊臉化成慘敗的包租婆,而且不做面膜之後竟如此漂亮,那夜兇巴巴猶如母夜叉,如今嫵媚撩人人美聲甜,還是那種年過三旬熟透了的美婦,這種天翻地覆反差直接讓人一時難以接受。

“大鬍子傻了,不認識姐了,那一夜咱們見過的,你的房東凌初/夜,不過那夜姐兇了一些,都是尋北那王八蛋氣的!”

掩脣嫣然一笑提醒,不經意又流露出一絲母夜叉氣息,凌初/夜拿出一個白色小坤包,揮了揮手:“別墨跡了,趕快給姐稱水果,姐趕着去上班呢!”

“原來是房東啊!”

蘇齊也裝着纔回想起來,連忙撿了一些今早剛進的梨子、蘋果、香蕉,稱也不稱便遞了過去:“初/夜姐,你走好!”

“你倒是挺懂事,不過你剛做個小本生意,姐若佔了你便宜,以後還怎麼好意思收你房租!”

嫣然一笑劃清界限,凌初/夜主動將水果放到稱上:“自己稱一稱,該多少算多少,你小本生意不容易。”

“都聽初/夜姐的!”

也聽懂人家那話意思,蘇齊也就不再堅持,將三種水果一一稱重,隨後想起這是八兩秤,又一樣補了一些:“一共是五十六塊,今天第一天開場,初/夜姐你有事第一個顧客,收你五十塊好了!”

“小夥子,挺會做生意嗎!”

見蘇齊又是多拿又是打折,凌初/夜打開小坤包拿出皮夾摸出一張綠票子,隨即又摸出手機道:“大鬍子,你微信多少啊,姐把你微信加了,以後收房租什麼,咱直接微信轉賬了,這樣方便一些;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也可以找姐,姐再這邊還認識幾個人。”

“那就麻煩初/夜姐了!”

哪敢得罪地頭蛇房東,人家說加微信就加唄,的確這樣付房租也方便,蘇齊陪着笑臉報了微信。

“拜!”

素手一揮,留下一陣香風,凌初/夜鑽入寶馬X5中,重新戴上大墨鏡,香車美人一起離去。

“叮噹!”

手機又提示音響起,蘇齊摸出手機一看,便見有人添加好友,圖像正是剛纔包租婆,但暱稱卻讓人想入非非‘寂寞小甜甜’,個性簽名:‘只有黑夜才懂寂寞,原諒我放縱不羈的犯錯,那是因爲只有我一個人過’!

“貌似又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怪不得曾今聽表哥說尋北還是小鮮肉的時候,這包租婆去敲過他的門呢;究竟是討房租呢,還是因爲寂寞而犯錯呢!哎,關我鳥事!”

雜念在心頭一閃而過,蘇齊立刻摸出秤盤,重新將八兩秤調了一斤;三順哥有些經驗可以聽,但缺斤短兩這種事情,卻是怎麼也做不出來,畢竟做生意信譽第一。

“哎,兄弟!”

便在這時一個魁梧身影來到攤位前,脖子上掛着金項鍊、眼睛裏有聲音人特有的精明:“原來老陳給你搞得攤子啊,我是對面的老黃黃大軍,看你比我小上不少,你叫我軍哥就得了。”

“軍哥!”

想起順哥說左鄰右舍要搞好關係,蘇齊立時如老實孩子一樣聽話,同時摸出煙遞過去一支,打火替起點燃以後道:“小弟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以後有事還請順哥多照顧。”

“既然你是阿順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有事我會照顧你的!”

帶着大金戒指的手指夾着厭倦,黃大軍一派大哥勢頭吐出厭惡,隨即眼睛一眨低聲道:“今天你蘋果、橙子、香蕉、梨子、葡萄……都準備賣什麼價!”

蘇齊也沒隱瞞直接道:“香蕉準備賣四塊、蘋果賣四塊五、梨子五塊、橙子賣九塊……”

“你賣這麼便宜!”

黃大軍聽得兩眼一瞪,四周瞅了一眼耳語道:“老弟啊,你這樣不行啊,怎麼能賺大錢呢。實話告訴你吧,哥哥香蕉賣五塊、蘋果賣六塊、好的賣八塊,梨子賣六塊、橙子賣十塊、十一,咱們把價錢統一起來,你別賣這麼低,不然你自己不賺錢不說,讓哥哥生意也難做,怎麼樣?”

“有些不太好吧!”

蘇齊委婉拒絕,咧嘴憨厚笑道:“咱們這東西進價就不貴,如果按照軍哥你的價錢買,比其他幾個門價錢都高,人家知道了以後還會從北門買咱們的水果麼,這不是砸了自己飯碗。”

“這小子看起來傻大個一個,沒想到還有些心眼!”

黃大軍忍不住有些詫異,隨即大咧咧一揮手,臉上表情有些不快道:“兄弟,這你就不懂人心了,我告訴你吧,這些上班族整天忙忙碌碌,從那個門走就一直從哪個門走,基本上都是幹公交、地鐵,哪裏會四個門來回溜,買點水果也是走哪買那,頂多講價一番了。要是他們所其他地方貴,你不會在降價麼。怎麼樣,哥哥提議你給不給面子,不然你讓哥哥難做啊!”

蘇齊劍眉微蹙,但卻隨口笑笑:“要是軍哥和大家都這樣賣,我這樣賣也沒問題!”

“沒問題,大家都這樣賣的,早就統一好了,信哥的絕對沒錯,你就這樣買吧,咱們可說好了!”

拍着胸脯做出保證,黃大軍將菸頭丟到地上一踩,轉身雙手插兜回到對面街口攤位,開始擺起自己攤位來。

“哎,本以爲做個小老闆多自在,沒想到也不自由啊,自己想賣什麼價錢都做不了主,還要被人來干涉!”

撿起地上菸頭,將攤位前打掃乾淨,蘇齊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搖頭,旋即坐在攤位上,等待生意上門。

跟了順哥七天,這裏面門門道道都清楚,操作起來也是輕車熟路,買賣都沒什麼問題。

有顧客上門就賣水果,沒顧客上門則觀察來來往往人流。

看看那些衣着各異男女路過,皆字密感應他們心神,到讓蘇齊又明悟不少東西:這人有千百種,有些人衣衫襤褸,但卻心安理得,人卻撲通平凡,但卻腳踏實地;有些男人西裝革履、衣着光鮮、昂首挺胸、盛氣凌人,但卻心頭愁雲慘淡,整個人壓力重重,好似不堪重負一般;而有些小女生表面意氣風發、看起來毫不在乎,但卻心頭茫然,不知路在何方;有些衣着靚麗美女,同樣也是仰首闊步、面帶微笑,但私底下也是心事重重,特別在意周圍男人目光;還有些走路只看着腳尖、不敢與人對視,心頭自卑封閉……千百種種、人心萬象、不一而足,詭祕莫測。

觀照人心、參悟己心,以人度己,漸漸明悟自身心性缺失,逐步五氣平和,抑制熱血,最終圓潤無暇、五氣生生不息。

“咦!”

觀人悟己,蘇齊突然感應一股強烈敵意,而且還來自對面街道,一擡頭便見黃大軍和一個顧客在說什麼,當即信念一動、立時聽覺倍增,方圓十丈一切,盡入耳中。

“美女啊,我這橙子只九塊啊,九塊怎麼貴啦!”

遇到一個小姑娘講價錢,黃大軍立刻嘿嘿一笑,往蘇齊這個攤位一指,擲地有聲道:“對面那個攤位你去看看,他的橙子都賣十一拉,最低也十塊錢賣,我這比他便宜一兩塊了,不信你去問問,他的要比我的便宜,我白送你啦!”

“九塊就九塊啦,來兩斤吧!”

一見老闆說的這麼誠懇,小姑娘當即不疑有他,立刻摸出錢包,買了兩斤橙子。

黃大軍樂滋滋接過鈔票,心頭爲小手段倍感得意。

不多久又來兩個客人,黃大軍依舊拍着胸脯保證他的水果物美價廉,同時將蘇齊攤位當反面教材舉證。

都是年輕人買一個水果,誰還跑去蘇齊攤位求證,不過經黃大軍一番保證,這些人心頭都留下壞印象。

“呵呵!”

皆字密感應老黃心頭情緒,見他持續一個小時,孜孜不倦的來毀自己,蘇齊脣角微調,心頭忍不住有些小憤怒:這黃大軍真是一個小人,他提前來給自己約定好價錢,而且他卻按照低價來賣,若是自己真按照他說的賣,只怕一天也沒什麼生意;而且他沒賣一個客人,就把自己這個攤位當反面教材舉證一番,時間久了誰還來自己這個攤位;若不是自己聽力超絕,只怕聽信他的詭計一個星期,這生意立刻就要做不下去了;對於自己不過紅塵煉心,這小生意倒不算什麼,若真是一個普通人來此做生意,被黃大軍這麼一坑,一年半載都賠的爬不起來。

看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爭鬥;好歹自己來到了北門,若是和三順哥在一條街,只怕因爲生意緣故,將來心頭也會有些小疙瘩吧。

不過想想這也無可厚非,這是一個物質社會,人活在這個世上就需要錢,爲了賺錢倒也沒錯。

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你有張良計,我又過牆梯!”

想着不能讓那貨繼續抹黑,蘇齊立時撕碎一個個紙箱子,拿出*大記號筆,將各種水果價錢都標出來,插在了大大各個水果前,算是明碼標價。

“咦!”

一見蘇齊這邊明碼標價,黃大軍立時忍不住蹙眉,旋即跨街而來,板着臉色不悅道:“那個、那個……你怎麼做生意的,剛纔哥不是給你說了麼,咱們一起約好價錢,橙子賣十一一斤,你怎麼標九塊了,你是沒把哥的話放在心上啊,你這樣陽奉陰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