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
無垠神祕虛無處，唐奇一顆顆夢幻眼眸都是瞪圓，內裏滿是驚駭之色。
就在一秒前，祂的好友“神祕君主”留在無垠神祕內向祂傳遞訊息的投影，竟然被硬生生抹去了。
這一剎那唐奇也想象不出這景象發生的原因，出現了新的可怕敵人？
對於自己這個好朋友擁有的力量，唐奇已經深刻知悉。
正因了此，祂更加驚駭。
“大章魚們的位格，介於主宰和至高神性之間，無限接近後者，只差最後一點小缺陷。”
“命運婊用契機誘惑章魚們離開，意味着祂們正在補全缺陷，正在衝擊真正的‘至高神性’。”
“這種存在留下的投影，爲什麼會被抹去？”
“萬物通曉，也沒能察覺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沒有解析出任何信息碎片。”
唐奇如果還有人類的臉龐，那麼此刻肯定是滿臉凝重驚疑之色。
腦海之中，大量猜測如驚濤般翻涌出來。
“是因爲章魚們所說的那個，不願意看見神祕君主揚升爲至高神性的存在？”
“祂的信息暫時未知，難道恰巧就在剛剛，雙方開戰，所以導致投影也受到了影響？”
第一種猜測，很合理，有一定機率，但太過於巧合。
很快，唐奇又想到了更合理的原因。
“因爲愚人船？”
“投影被抹除前，正告知我一條能讓我揚升爲‘至高神性’的路徑，其中的關鍵就在於愚人船，祂那時是說：我需要更多的愚人船？”
“這裏面，涉及了一些很可怕的祕密，投影的泄密觸發了某種警報，所以將其抹除？”
“若這是真的，意味着那祕密所在層次，將高到難以想象的程度。”
唐奇心念閃爍，同時回想着那時大章魚投影正在泄露的祕密。
立刻的，唐奇想起大章魚在泄密前便說過“時間不多了”這句話。
也就是說，祂早有預料。
“雖然表述的不夠清楚，但最關鍵的信息已經傳輸給我了。”
“愚人船！”
“或者說，我需要更多愚人船？”
這意念生出，似也終於在唐奇心靈深處觸發了什麼。
轟！
這一刻，晉升爲“夢幻主宰”後便有些迷茫的唐奇，模糊的看到了某種前路。
如熔爐、大章魚們所說，祂的路徑遠遠沒有到達終點。
唐奇所有的夢幻眼眸都眨了眨，旋即看向浩瀚無垠，神祕瑰麗的無窮世界。
“對於無垠神祕，以及無垠神祕之外，我仍舊稚嫩且無知。”
“我還可以繼續探索，繼續揚升。”
此時此刻，唐奇任由自己的夢幻觸手蠕動着蔓延出去，光輝閃爍中，這隻美麗異常的巨型觸手怪之神發出一些平凡生靈無法理解的呢喃低語。
……
萬靈之污宇宙，無垠神祕中最讓衆生衆神厭惡之地。
這裏是“萬靈”們的排泄之地，是絕對污穢宇宙。
即便是混亂邪惡陣營的邪神，或是一些本就污穢不堪的神性實體，同樣對於這個垃圾遍地的宇宙沒有任何好感。
在這裏混跡的，都是真正惡臭不堪的生命。
不過祂們的數量也極爲有限，足跡無法遍佈不斷在擴張的萬靈之污宇宙。
這宇宙內，大多數區域連同遍佈其中的“垃圾”，它們彷彿永遠都將是孤獨的。
它們孤單漂流着，釋放着極致的惡臭和污穢。
那些濃郁又豐富，粘稠又激烈的色彩，無聲的混合，又無聲的分離。
有部分區域，如果只看畫面，並不置身其中的話，甚至可以說是無比的美麗。
當然，有更多區域，哪怕只是注視也將帶去很難驅除的污染。
“嘩啦”
異變突兀出現，垃圾海洋上空的虛無區域，沒有任何徵兆響起河水流淌的聲音。
伴隨着一起涌出的，還有命運迷霧，以及遊離其中的漆黑細線。
這河水，像是某一股“支流”，小得可憐。
迷霧深處，一隻牝鹿緩緩走出。
命運女士？
不，如果此時唐奇在這裏，立刻就能辨認出來，這隻牝鹿絕對不是真正的命運女士。
這牝鹿的確是命運女士的模樣，但祂幾乎只有陰影輪廓。
虛幻之極，且隨時都可能消散。
似乎也因爲這，牝鹿剛一現身，就開始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在萬靈之污宇宙各處狂奔起來。
祂似乎在尋找着什麼，不止是各處狂奔。
祂甚至將自己那曾經無比高傲的頭顱低垂下來，垂落到地面，而後做出了即便是唐奇也絕對想不到的動作。
祂讓自己的軀體、頭顱，去觸碰那些污穢的垃圾。
祂在其中打滾，祂在其中嗅探，並將自己深埋其中，挖找踢踏。
祂就像是垃圾海洋中的“流浪鹿”，因爲飢餓，瘋狂翻找着垃圾中的食物。
不同的是，祂所尋找的並不是食物。
這隻牝鹿看起來沒有任何自我，只是一道被切割出的“幻影”，自顧自的執行着某種機械性的任務。
祂的確瀕臨消散，但祂的速度也快到極致。
由於命運幻影的特殊狀態，萬靈之污宇宙沒有任何地方可以阻止祂。
這裏面也包括了當初的“收斂者星球”這樣的弱神老巢，也被祂一一嗅探翻找了遍，主人甚至沒能察覺。
“呼”
就在某一刻，祂停下了。
此刻的“命運牝鹿”完全沒了剛出現時那種美麗神祕的外在，祂被污染了。
儘管祂狀態特殊，但這裏畢竟是萬靈之污宇宙。
主宰級神靈進入這裏，若是停留時間太長，也免不了沾染一些污穢。
只是幻影的命運牝鹿已經變得五顏六色，各種詭異的，污穢的東西粘附在祂身上，掛在祂的鹿角之上。
這些，使得祂的形態發生了很多恐怖變化。
精準些的形容：祂從神祕之鹿，化作現在的“喪屍鹿”。
大多數生靈若是此刻能看見祂，會生出醜陋、美麗、恐怖等等想法，然後被祂污染。
命運牝鹿變得醜陋不堪，且很快就要消散。
但祂目的已達成，祂那腐爛的頭顱緩緩從一條流淌着各種粘液、血液的污穢河流中擡起。
祂的口中，銜着一件特殊的神物。
看起來像是一塊“黑磚”，外在平凡，毫無起眼之處。
丟入垃圾海洋，本該是永遠無法被找到的。
但這團命運牝鹿幻影，祂做到了。
似乎因爲與這神物觸碰，導致這將要消散的幻影變得凝實一些，一道提前設定好的，高傲無比的沙啞聲音突兀響起：
“如果我輸了，我失敗了。”
“這將是我的報復，偉大的命運就算隕落，也依舊可以玩弄我的敵人。”
這兩句話，泄露了奧祕。
命運女士早已死去，但祂留下了一個報復唐奇的手段。
祂提前切割好了自我幻影，並設定了一個特殊任務，可以自由穿梭命運河潮的幻影，將完成那任務：
找到當初唐奇丟棄在萬靈之污宇宙內的神物，以起源黑泥製作而成，用來欺騙起源神族，讓祂們保持沉睡的信號發射器。
那黑磚將不間斷的向起源神族們，發射仍在捕捉獵物的訊息。
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幫助唐奇延遲祂們甦醒的時間。
這個“祕密”顯然早已被命運女士知悉，祂雖然不認爲自己會被唐奇擊敗，但祂依舊保留了這個報復手段。
已成爲幻彩喪屍鹿的女士幻影，完全不介意從軀體各處流淌下來的污穢液體。
祂銜着信號發射器，無聲踢踏走入迷霧河潮。
祂開始前往新的“目的地”，一個只要祂一進入就會立刻死亡的特殊宇宙。
至暗宇宙！
可能數字爲“四十一”的起源神族們，沉睡的宇宙。
原本還算澄澈的河潮，因爲喪屍鹿的進入，即刻也被污染。
灰濛濛的迷霧變得溼潤粘稠，漆黑的命運之線也被浸染成各種噁心色彩，無形無質的河水開始有形體，開始沸騰，迸發惡臭……眼看着這條污染嚴重的“命運支流”將淌向至暗宇宙，唐奇真正的敵人們也將因此甦醒。
可就在這一刻，喪屍鹿的耳邊，一道少女聲音突兀響起：
“讓人厭惡的女士，你想玩弄我的愛人？”
“你還活着時做不到，現在只剩下一道虛幻的影子，你還認爲自己可以麼？”
“真想讓還活着的你，看看你現在這可怖惡臭又醜陋的樣子，或許高傲的你直接就會失控墮落吧。”
“可惜，不可能了，你即將被徹底的抹除，這是我的神諭。”
這些嘲弄聲音剛一落下，極爲震撼的畫面即刻誕生。
轟隆！
那是一股浪潮，由真正命運長河掀起的海嘯般的浪潮。
足以擊潰並淨化所有髒污的迷霧河潮，在眨眼間將那條支流洗涮的乾乾淨淨。
只是一剎那，沒有任何的對抗，也沒有任何的掙扎。
被污染的支流連同裏面的“幻彩喪屍鹿”，就這麼消失無蹤。
平復下來的迷霧河潮深處，一道戴着冠冕，無比神祕的少女身影緩緩浮現。
新一任命運女神，莎莉。
在短時間內，被衆生與衆神所崇敬，神祕又美麗的少女神。
祂緩緩走來，迷霧託着那“信號發射器”從下方涌上來。
莎莉打量着那由唐奇粗糙揉捏成的物事，雖然剛剛纔徹底抹殺了命運女士，但莎莉眼眸內卻沒有多少喜悅。
正相反，祂的眼中滿是憂慮。
“起源神族，一羣近乎全知全能的古老神靈。”
“真正的戰爭，真正的毀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