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

羅修感應到方毅身上的變化，眸光驟然一縮，因爲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年在仙界破滅浩劫時，那浩瀚莫測的滅道鐘的氣息。

“這怎麼可能？”

藍衣老者本來打算出手，卻是陡然間內心悚然，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因爲此刻從方毅身上瀰漫出來的氣息太恐怖了，那是一種滅絕萬物的氣息，僅僅是感應到這種氣息，就讓人靈魂顫慄。

“世間怎麼會存在這種氣息，這種力量？”

無論是藍衣老者，亦或是那黑衣男子，兩人皆是成道者，此刻卻心生無邊的恐怖，因爲從方毅身上瀰漫出來的氣息很特殊，就好像是諸天中的任何一種大道在其面前都不值一提，只有被毀滅的命運。

“拿下他！”

黑衣男子陡然大喝，他沒有選擇去對付方毅，而是殺向了羅修。

因爲羅修在萬古碑留下的名字太過於驚豔了，他將羅修視作比方毅更大的威脅，想要將其剷除，同時也能爲焚天道的修士出一口惡氣。

與黑衣男子的選擇不同，藍衣老者化作遁光後退，另外四位祖尊巔峯級修士也選擇倒退，連成道者都心生駭然，何況是他們？

“轟！”

就在這時，方毅的雙眸的瞳孔，也化作了鐘形，他背後的黑色大鐘虛影忽然震動，發出可怕的鐘鳴。

鐘聲一響，頃刻間就爆發出了驚天的神威，如移山填海，極端可怕，一道肉眼可見的漣漪衝擊，所過之處，一切寂滅。

“不好！”

黑衣男子大驚失色，在鐘聲響徹的剎那，他就感受到了可怕的危機，即便是他運轉了成道級的力量，也有一種必死無疑的感覺。

這讓他不敢再有任何的猶豫，轉身就化作遁光想要逃走。

但是方毅的攻擊目標，卻不是他。

而是那已經退到遠處的藍衣老者。

“哧！”

鍾波一掃，藍衣老者就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炸裂大片的血霧，從空中墜落，渾身鮮血淋淋，軀體如將要碎裂般的瓷器，佈滿了裂痕。

“這怎麼可能？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焚天道的六個修士被嚇得面無血色，強大如成道者，竟然都不堪一擊，一個祖尊境的修士怎麼可能掌握這種力量？

難道說，方毅並非祖尊，而是已經踏足成道境，而且還是頂尖成道者？

然而當他們的目光落在方毅身上的時候，卻發現他身上的氣息很特殊，無法辨別其具體的境界如何。

“嗡！”

鐘聲再次響徹，黑色的漣漪擴散，瀰漫天際，封鎖了這片空間。

“殺了他！”

黑衣男子大喝，虛空天地被封鎖，他知道已經無路可逃，唯有擊殺方毅與羅修，才能結束這一切。

然而就算是動用了成道級的力量，所有的攻伐在臨近的剎那，都被方毅身後浮現的黑色大鐘虛影化解。

此刻的他，就恍如萬法不侵，一切大道不可近身。

“道界如浩海，而你們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浪花而已，不值一提。”

方毅淡漠的聲音緩緩傳來，讓兩位成道者的臉色無比的難看，因爲這樣的話語中帶着輕蔑與不屑，根本就沒有將它們放在眼裏，視他們如螻蟻。

“轟！”

就在這時，羅修也出手了，他的目標不是兩位成道者，而是另外四個祖尊巔峯境的修士。

因爲他很清楚，必須將這六個人全部斬殺，不然的話，消息一旦傳出去，他和方毅將要面對的將會是無休止的追殺了。

至於兩名成道者，自然是由方毅來解決。

羅修可以看的出來，方毅處於一種特殊的狀態，他所施展的力量，似乎來源於滅道鍾。

“嘭！”

戰力全開的狀態下，普通的祖尊巔峯境修士，根本就不是羅修的對手。

一名焚天道的修士被羅修一拳擊中，肉身當場就炸裂開來。

“與我焚天道爲敵，你不得好死！”

“聖尊法力無邊，定然會將你們全部斬滅，永世不得超生！”

幾名焚天道的修士知道不可能逃掉了，皆都發出惡毒的詛咒。

“哧！”

成道神劍出現在羅修的手中，一劍橫掃，可怕的劍氣縱橫，劈下了一名祖尊修士的頭顱。

他的戰力太強了，讓剩下的兩個焚天道修士駭然至極，這個年輕人修煉的歲月並不長，卻比天驕級的天才還要可怕，輕而易舉就能斬殺十二重境的祖尊巔峯。

毫無疑問，這樣的人一旦成道，絕對更加的可怕，會成爲焚天道的大敵！

片刻後，一切都歸於平靜。

在羅修將四個祖尊級修士全部斬殺的時候，兩名成道者，也化作了灰燼，什麼都沒有留下。

滅道之力無邊的可怕，摧毀一切，無論是兩名成道者的肉身，真靈，亦或是神兵法器，儲物戒指，什麼都被湮滅了。

“離開這裏。”

恐怖的氣息在方毅的身上緩緩的消散，腦後的滅道鍾虛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他的身體一個踉蹌，臉色發白，恍若隨時都會摔倒，從空中墜落下去。

“前輩，你沒事吧？”

羅修連忙上前將他扶住，身影一閃，化作龍形閃電，快速離開了此地。

沒過多久，羅修帶着方毅來到了另外一片區域。

“我沒有大礙。”

方毅搖了搖頭，盤膝坐下，目光看向羅修，“剛纔你也看到了，對於滅道鐘的氣息，你應該不會陌生。”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前輩與滅道鍾一起消失，去了何處？”羅修的心中的確有很多的疑問。

驀然間，方毅發出了一聲嘆息，嘆息中充滿了無奈，充滿了回憶，充滿了感慨。

“我也記不清楚到底是多少個混沌紀元以前了，那個時候我還是無盡中的修士，修煉到祖尊境，在無盡中近乎於沒有對手了。”

“於是我選擇進入了道界，想要去追尋成道之路。”

“直至進入道界後，我才發現，如我這般的祖尊，在道界中有很多，無盡中的祖尊堪稱無敵，是屹立於巔峯的存在，但是在道界中，卻只是底層的修士，沒有多少的身份與地位可言。”

按照方毅的說法，當年的他進入道界，經歷了諸多的磨難與坎坷，成道之路要比想象中困難的多，因爲道界中的很多資源和造化，根本不是他能接觸到的。

他無依無靠，只是一介散修，不知有多少次死裏逃生。

直到後來，他遇到了古秋，一個道界中的天驕，來自雲頂道。

那個時候的古秋纔剛剛成道，卻已經足夠的驚豔，因爲他修煉的時間還不到十萬年，就已經是一位成道級的存在。

他欣賞方毅，也救過方毅的命，於是方毅就成爲了他的追隨者之一。

以古秋的地位與實力，給方毅一枚道種，讓他藉此踏入成道境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方毅卻拒絕了。

因爲借用道種來成道，終究是下乘，縱然成道，成的也是別人的道，不是自己的道，可以掌握成道級的秩序之力，但卻只能是僞成道而已，將來若要踏入更高的境界，就只能尋求更加高級的道種，乃至道印，無法依靠自身的修行去突破晉級了。

道界中絕大多數的成道者，也都是如此突破的，不算是真正的成道者。